許是累了,又或者是厭倦了,眼前的龐然大物不再攻擊,停下了動作,轉過身來,用燈籠一般的眼睛看着背着納蘭青的阿凱,阿凱被這一雙眼睛一看,徹底的定在那裏,臉變得煞白,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
“放下我,自己逃吧。”納蘭青已經徹底的沒有了力氣,成一條線的眼睛能夠管中窺豹,更可況眼前的怪物是如此的巨大以及恐怖,單單是它那身上傳來的淩厲氣勢就已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納蘭青知道,如果自己一直在阿凱的背上,會拖累到阿凱,這樣兩個人都會在此斃命。
“你說我是這樣的人嗎?”阿凱反問道,自己的手把納蘭青背的更緊,防止他推開自己。
在龐然大物的前面還有一個人,身上流走着淡紫色的電芒,紫發紫眸,身上滿是傷痕,喘着粗氣站在那裏。
正是露伊,她一直和山神獅虎在這裏糾纏,獅虎每一下都隻是随随便便的攻擊,卻能給她帶來巨大的壓力,每一個攻擊,都需要她付出平常兩倍的力量去應付,這使得她體力急速的下降。但是她身上的傷口卻不是獅虎造成的,而是她爲了躲避獅虎的攻擊,被周圍的樹枝刮傷,雖然多卻不緻命。
山神獅虎身如小山,手比天擎,但是身上随意散發出的淩厲威勢,就可讓萬物膜拜,但是此刻他卻不再動,棕色的眼珠在燈籠大的眼睛裏面來回的亂轉,好奇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兩人,或者說是三人。
後面的左岸姗姗來遲,他一看見眼前的獅虎,他那被鮮血染紅的眼睛,紅光一閃。
破魔槍早已經預熱結束,攻擊可以随時發動,但是他卻遲遲不敢使出“點眼魔線”,他怕,他怕這一招在眼前怪物的面前不能起到絲毫的作用,這是他使用“點眼魔線”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無力,頹然。
等級壓制,左岸深刻的明白,眼前的這一個怪物不是他所能對付的,起碼現在不能應付,在這樣的人面前,他們就猶如蝼蟻一般,心中難以湧現抵抗之心。
獅虎倦眼看向眼前的四人,嘴張的很大,打了一個哈欠,這哈欠讓周遭風聲鶴起。
站立的幾人感覺到這狂野飓風,強忍着惡臭,心中具是一寒,終于要來了,左岸,阿凱,露伊都在深深的顫抖,害怕,恐懼,所有的負面想法在心中升騰,或許這一招下來他們就要身首異處。
左岸的身上冷汗直冒,握着破魔槍的手都在顫抖,他不能确信自己是否可以戰勝自己心中的恐懼,眼前這一個是對自己而言,無法戰勝的敵人,這一刻他的心中連抵抗的心也沒有,隻剩下深深的畏懼。
但是令他們意外的是,獅虎隻是拿起自己前面如天擎一般的前蹄,拍拍自己的嘴巴,哈欠的聲音,如同雷聲一般轟雷,而那一雙燈籠一般的眼睛,掃過四人,獅虎伸伸懶腰,便沒有在理會衆人,向叢林的深處走去。
它每走一步,如同山搖地晃,但是在它的後面卻降下生命之雨,所有的林木重生,瓊鳥睜開原本閉上的眼睛,飛到空中,遙望地上,鳥聲依舊,這樣的景色讓人如同晃過千年一般,又如同夢境一樣,所有的東西都恢複如初。
前面一片森林被獅虎踩踏成平地,下一秒它身後的光雨又讓他恢複如初,這種奇異的景象一直延續到獅虎消失在眼前。
“這是夢嗎?”阿凱喃喃的說道。其他人很想說是,但是他們能确信這不是,因爲人的身上流着戰鬥過的痕迹,是真真确确戰鬥過的痕迹。
露伊目光看着獅虎離去的方向,有些複雜,或許是它這千年以來一個人呆的太無聊了,所以就出來玩玩吧,從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做些什麽,隻是爲了能讓自己開心而已,而且他的這種開心也不會建立在他守護的這片土地的痛苦之上,因爲在他玩夠以後,它總有辦法把它們恢複如初,這和其他人的做法并不一樣。
“剛才的東西是什麽。”納蘭青很疲憊的問向露伊,他能感覺到,露伊知道剛才那一個怪物的來曆。
“神農架的守護山神,獅虎。”露伊的話就這麽多,但是就這些已經夠讓納蘭青三人感到吃驚了,昨天晚上的狼神,早上野人,然後又出現一個山神,這一個森林的神秘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更重要的是,這裏面沒有一個是他們單槍匹馬就可以對付的,可能所有人的力量聚在一起,也沒有辦法。
納蘭青伏在阿凱的後背,心思卻在森林裏面,他最開始感受到那種危險現在變成了現實,但是他卻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他現在的腦海中隻想着怎麽樣讓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回去,或許以十一長假的結束做爲理由讓他們回去吧。
納蘭青心中打定主意,伏在阿凱的身上,眼光看着往後移的蒼天樹木,美麗卻無時無刻充斥着危險,這就是神秘的神農架。
前面幽靜但是有白光出現,終于到了出口,四人的心中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看着外面的垂淚呆滞的納蘭心妍,納蘭青的心中有一些欣慰,終究是安全的出來了。
“左岸。”納蘭心妍喜極而泣,跑過去抱住額頭流血的左岸。
這種突然的舉動,讓一向冷漠的左岸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臉上似笑非笑,張着一張嘴,顯得有些尴尬。
何秋晨和李月也趕忙上來,這一路上他們沒有幫上什麽忙,隻能扶住無力的納蘭青,不過看着他們平安回來,衆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看來你妹妹有了情郎忘了哥。”何秋晨乘着這會兒大家心情正好打趣道。
“去你的。”納蘭青說話,有氣無力的,不過看向納蘭心妍那邊的目光卻有些擔憂。
而納蘭心妍似乎也知道怎麽回事,臉變得紅彤彤的,偷偷的與納蘭青對視,臉上有些猶豫,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看到這樣納蘭青也隻能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别處。
露伊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看着團聚在一起的納蘭青等人,目光變得落寞,心中在想些什麽,别人并不能知曉,隻有納蘭青能大概的了解一些吧,但是他并沒有點破。
“李洋呢?”
納蘭青在這裏轉了一個來回,總覺得少了一個人,但是場面上卻多了十張陌生的臉,直到看到何秋晨的時候,猛然想起,一直和何秋晨唱雙簧的李洋不見了。
“他說去森林中找自己掉的東西。”
納蘭心妍說道,但是說完一愣,李洋這一去已經足有半個小時了,按他說的在東西掉在不遠處應該離得不遠,也該回來了。
“哥哥,剛才沒有碰見。”
“嗯。”納蘭青感覺到不妙,身子掙紮的要起來,打算重回森林尋找。
“你現在沒有一點力氣,還是交給我們吧,森林裏面可能我們不敢進去,但是既然李洋說的是外圍,那應該還是可以進去找一下的。”李月拉住起身的納蘭青,說道。
确實,納蘭青明白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可能再往森林走,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李月等人的身上。
“你們要小心一點。”納蘭青囑咐道,看着李月,何秋晨,阿凱,露伊再次進入森林,原本左岸也想進去的,但是他的傷勢太過嚴重,如果在不加緊治療的話,将會産生嚴重的後遺症。
幸好那十個旅行者之中,有一個女的曾經學過醫,據說還是法醫出生的,身上的救護箱時常帶着,所以這時候紗布什麽的,拿出來也很方便。
“謝謝。”納蘭心妍替沉默的左岸說道,但是她覺得眼前這一個女孩有些眼熟,就是開始倒地的那一個女孩,而開始攙扶他的那個男人現在卻坐在另一個女孩的身邊。
“我叫雲豆豆,你呢?”學醫的女孩氣質恬然,沖着納蘭心妍說道。
“納蘭心妍,很高興認識你,他是左岸。”納蘭心妍不僅把自己介紹一番,也把冷漠的左岸也介紹出來。
聽到這一個名字,另一邊有一個身材苗條,卻相貌清秀的女孩子驚愕的回過頭來,眼神中有些驚喜,不過納蘭心妍他們卻沒有注意到。
納蘭青這邊擔心李洋的情況,但是視線卻也默默的看着這邊的景象,雖然眼睛隻是一線,卻還是能夠看到大體的情況。
前面有一個男人對着女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然後又起身跟其他幾個男人說了一些話,除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富貴的男的不屑一顧以外,其他的男人都點了點頭。
“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再找一個氣質高貴的男孩。”
一個看起來比較利落的男子被其他人推了出來,對着納蘭青說道。
【小劇場】
既然阿凱和妖姬進去看電影了,何秋晨和李洋也沒有什麽興趣再監視下去,就想這麽的離開。
但是偏偏納蘭心妍走不動了,“海上繁花”電影院正放映着眼下正紅的愛情片。
“你們兩個有事嗎?”
納蘭心妍問向何秋晨和李洋。
“沒事。”
“那就陪我看一會兒電影吧。”
既然納蘭心妍有心相約,何秋晨和阿凱也沒有話說。
但是偏偏何秋晨說了一句“爲什麽不找左岸過來陪你。”
氣的納蘭心妍一腳踩在何秋晨的腳上。
而李洋則在旁邊偷笑。
無巧不成書,進去以後,納蘭心妍三人驚訝的發現原來阿凱和妖姬兩人就坐在他們前排的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