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了現在納蘭青還是有些想不透,這一批野人是如何知道他的藏身之處,又如何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對他進行偷襲的,可惜的是他腦子的轉速沒有事情的變化來的快。
“啊。”納蘭心妍一聲驚呼,突然倒地,她畢竟還隻是女流之輩,沒有很好的體力支持,這一跑腿就發酸,鼻息有點不穩,腳下一軟,整個人直接摔倒在地上,前膝蓋與地面直接接觸,造成擦傷。
“心妍。”納蘭青一聲驚呼,左腳上前一步,讓自己的身子趨于平衡,右腳一個反撤步,他準備來一個回馬槍。但是有人的速度更快,左岸一個轉身,面對着追來的野人,俊臉微寒,眼露厲色,破魔槍握在手中,黝黑的槍口,發出漆黑的光芒。
“轟。”的一聲,飛出去的子彈,如漫天花雨,附着紅光,氣勢逼人。
前面的一個野人正開心有人落單,想要用一個長矛直接刺穿納蘭心妍的身子,但是沒想到那邊有一個人突然停下來,并且轉過身子,從身上快速的掏出一個古怪的黑色物體,還發出轟響聲,天生的野獸直覺告訴他,這一個東西很危險,整個人慌忙逃竄,速度快如疾風。
“好快。”納蘭青心下一驚,這一個野人的速度比之昨天晚上的狼群還要快上一倍不止,這讓他感覺到莫名的恐慌,心中變得更加不安,隻期望能快點逃離這裏。
“上來,我背你走。”左岸冷冰冰的臉上,有些微紅,這是他第一次懇求别人做某事,即便是爲了别人好,但是也不像是他的作風,在他想來,他自己應當是一個冷漠的人,對任何事情漠不關心,莫不在乎,所在乎的隻有自己,或者自己的朋友,或許他也把納蘭心妍當做朋友,但是那種心跳的感覺,卻讓他的心變得有些奇怪。
“嗯。”納蘭心妍臉色紅紅的,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
伏在左岸雄厚的背上,感受着溫熱的臂膀,寬厚,如港灣,而自己仿佛水上的孤舟,一下子找到避風港,一瞬間,她有一種感覺,如果能永遠的這樣下去,該多好,但是很快,她就驅散自己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自己隻是一個男孩,她應該去愛女孩子,但是即便是這樣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快速的跳動,還有就是滾燙的臉。
“轟”
左岸不知道自己背後的女孩心中他想什麽,他現在隻感覺到後背上那輕盈的身體,似乎在顫抖,而且觸碰溫暖的令他心猿意馬,心神爲之一蕩。
他第一次感受到,女孩子帶給他的觸感,細嫩柔滑,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親昵的接觸一個女孩子,而且是能讓他産生心跳感覺的女孩子。忽然之間,他有一種想法,他需要保護這一個女孩子,而且是一生一世,讓後背的人把自己摟緊,左岸用破魔槍驅散着擋在前面的野人。
可是野人的速度很快,行迹也很詭異,每一次都在左岸破魔槍裏面的子彈飛出镗口的那一刹那,他們就好像早有預知一般,消失在破魔槍的攻擊範圍之内。
一步險,步步險,納蘭青看着後面的情況,臉色發緊,當下做了一個決定。
“阿凱,露伊,拜托照顧好李洋他們,我去後面攔截一下他們。”
“不要,這根本不可行,這比昨晚的叢林狼更加危險,如果你一個人的話,可能。。。。。”阿凱試着阻止,納蘭青的這種行爲實在是太過危險。
“但是總好過,呆會被圍困住吧。”
納蘭青一聲長喝,他可以感覺到這一批野人行進的速度比開始追着何秋晨跑的那一批速度更快,而且他們似乎有上天入地的本領,如果這時候沒有一個人阻止他們行動的話,接下來的結果隻會是被圍困在當中,并逐漸的走向崩潰。
阿凱看着納蘭青堅定的眼神,明白也隻能夠這麽做,所以他現在心中也隻打算把李洋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然後立馬跑回來幫助納蘭青共同對抗強敵。
可是哪裏又是安全的地方呢?誰也說不上來。即便是阿凱看向露伊,露伊也隻能是搖搖頭,她也迷失在了這個森林裏面。
另一邊,納蘭青留下,但是他沒有立刻後轉,而是繼續往前跑,但是速度慢了很多,等到左岸經過的時候,叫他好好保護納蘭心妍。
而他則看着左岸的離去,并感覺後面的風聲,等有感覺風聲近的時候,當下一個回馬槍,召喚出斬魂,直接斬向離自己最近的野人。
原本這一個讓對方猝不及防的一擊反而給納蘭青一個極大的打擊,幾乎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那一個離他最近的野人如同能預知一般,直接後退,而且間隔的距離正好是讓他的這一下攻擊打空。
“呼”的一聲,納蘭青剛才的這一下,隻砍中空氣,他愣愣的在那裏發呆,他有些明白爲什麽左岸每一次的攻擊都不能中,不是因爲左岸的槍法因爲多了一個納蘭心妍而變得不準,而是這一幫野人的速度太快,而且像是有預知能力一般,提前躲過傷害,他們不僅擁有獸族的敏銳,更有風一般的速度。
這讓納蘭青不敢輕視,握着斬魂的手慢慢的滲出汗水,無疑,這一幫野人将會成爲迄今爲止他所見過速度最快的一夥敵人。
野人衆似乎也被納蘭青的狡猾所震懾,呆呆的立在那邊沒有動。兩邊都聽着風聲吹過,不敢放過夾雜在風中的異樣聲音,生怕那就是是對方發動攻擊的信号。
野人衆裏面有一個人和其他野人的裝束并不一樣,說不一樣,也隻是身上多了一條彩色的羽毛帶子。隻見他現在上來,“烏拉”的比劃了兩聲,其他的野人似乎受到了感染,一個個的卯足了幹勁,場面一下子變得異常的緊張,起碼對于納蘭青來說是這樣的。
“呼。”
終于一個野人快速的竄到十米多高的大樹之上,時間也不過幾秒,但是野人就能跑上去,比之猿猴還要靈敏。
納蘭青知道現在不是感歎對面靈巧身軀,步調神速的時候,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感歎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他就要面對從天而下的襲擊。
他緊緊的握着手中的斬魂,天上的野人,手持長矛,從上而下,如毒蛇一般兇殘,給了納蘭青莫大的危險,偏偏他還不敢馬上的躲閃,害怕周圍如同豺狼一般的野人面對他露出的破綻伺機發難。
他在等,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從天而下的長矛,發出野豬被宰時那樣的嘶鳴,那種充滿絕望的聲音讓人覺得害怕,難受,更有一種恐慌,而納蘭青現在正承受着這種聲音的痛苦。
“呼”的一陣破空聲,長矛從天而降,直刺他的眉心,納蘭青早有察覺,幾乎在一瞬間轉到右側,斬魂劍刺過去,想把在天空不能變向的野人斬在劍下。
隻是他想的太簡單了,幾乎在他出劍的一刹那,他又聽到旁邊傳來一個破空聲,長矛的犀利,帶着血腥味向,化作青光朝他而來。
這批野人果然不會和他來一對一的單挑,這一點納蘭青早已經知道,也時刻提防着,隻是這來的太快了。
肉眼所及,納蘭青依稀可以看出這一些野人用的木矛上面的石質矛片有些暗紅,血腥,顯然吞噬過不少生靈的鮮血,褪不去,殘留了下來。
他現在能做的隻有兩個選擇,再一次躲閃,或者是不顧這一次危機,先把天空中不能變向的野人斬于劍下。而且這兩個選擇必須在電光石火之間決定好。
空氣裏面的氛圍很沉悶,納蘭青的精神一直處在高度的集中之中,畢竟旁邊并不隻是一個野人,而是有很多的野人正在那裏虎視眈眈,雖然他們沒有想要強行進攻,但是帶給納蘭青的壓力卻是很大。
在這一個電光石火之間,他已經做出了一個選擇,在斬殺眼前這一個從天而将的野人和躲開另一面突然而來的襲擊之間。
或者他兩個也不選擇,納蘭青大喝一聲,斬魂劍上發出一道強烈的光芒。
“鬼魅·摩诃·身外化身”納蘭青一聲大喝,斬魂劍上的摩诃兩字發出強烈的金色光芒,強光刺激現場所有人的眼神,而納蘭青整個人發生劇變,在他的旁邊又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人。
兩個納蘭青,同樣的外貌,同樣的氣質,分不清誰真誰假,或許兩個人都是真的,此刻其中的一個去抵抗旁邊的襲擊,另一個則一往無前,勢要斬殺空中那一個不能變向的野人。
那些旁邊圍觀,沒有進行攻擊的野人顯然沒有料到這樣的情況。
在他們看來,納蘭青隻有兩條路,而且無論選哪一條都必死無疑,卻沒有料到納蘭青突然用出這詭異的一招,一個個大聲嚷嚷,尖銳,刺耳,似乎在控訴些什麽。
但是納蘭青一句也聽不懂,他隻是覺得自己的耳膜陣陣發疼,但是對于自己即将得到的獵物,卻不輕易的松口。
斬魂劍劃出一道十字光,金光燦燦,偏偏能力劈萬物。
空中的野人不知道有沒有預見過會出現這一種情況,或許早已經預見,隻見他裂開嘴巴,露出泛黃的牙齒,似乎在笑,隻是這一笑的模樣卻納蘭青不敢讓人恭維。
“呼。”這一劍再一次斬空,讓納蘭青有些吃驚,擡頭一看,一愣,什麽時候,他完全不知道天上什麽時候多出一條蔓藤,如嬰兒的手臂一般的粗長,把那一個落下的野人綁住,定格在空中,正好躲閃過納蘭青的這一斬。
這一切都隻是在一瞬間發生,他的身外化身承受不住旁邊的側擊,已經破碎,化作光粒消失在空中,不見蹤迹。
即便是危險十足,納蘭青還是不願放過天上無法動彈的野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邊再次提劍,斬魂劍似乎也覺察到了納蘭青的心意,冒出淩厲的金色光芒,往定格在空中的野人斬去。
可惜也往往是這一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話,納蘭青錯過了斬殺野人的最好時機,他現在的這一招注定落空,聽着旁邊的野人傳來的呐喊聲,呲牙咧嘴的樣子,這一刻,納蘭青可以清楚的知道,這一批野人指定在嘲笑他的無能。
這讓納蘭青變得有些惱羞成怒,明知道現在是需要冷靜的時候,卻控制不住。
叢林的風吹過,總會帶起一些樹葉,蕭蕭瑟瑟的,偶爾飛到空中,又被氣流掃下地面,而時間也就是這樣過去的。
納蘭青喘着粗氣,拿着斬魂,立在當中,樣子很是疲憊,已經與野人纏鬥很久,但是納蘭青卻始終無法傷到任何一個野人。
幾乎每一次都是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讓野人躲開,這樣的情況,讓納蘭青的心變得沉重,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的心中。
“不能這麽下去了,你必須逃跑,我感覺到這些野人身上被施加了什麽魔法,可以輕易的逃脫那些對自己身體有傷害的攻擊。”
小受似乎不忍納蘭青在這裏死去,因爲他能感覺到這一批野人異常,他們身上似乎覆蓋着詭異的魔法粒子,而且是遠古魔法時期最詭異的傷害躲避魔法。更重要的是他看得出這些野人現在似乎還隻是把納蘭青當做一個寵物,放在囚牢中戲耍,或許等他們那一段時間玩累的時候,就會毫不留情的把納蘭青嗜殺。
這樣的情況納蘭青也懂,但是他更在意小受剛才說的那種詭異的傷害躲避的魔法,“那種魔法真有嗎?”
“現在先别管這麽多,想辦法逃出去要緊。”小受冷冷的說道。
“嗯”納蘭青應了一聲,看着眼前的野人,這批野人的眼神似乎變了,從開始的玩虐,變成了現在兇殘,他們真的玩膩了。
納蘭青知道自己必須要想辦法離開這裏,要不然可能真的要死在這裏,但是這一波野人的速度太快,如果沒有一些阻礙物阻止的話,憑他現在的體力根本就逃不掉。
納蘭青現在進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辦。
而前方的野人,喘着粗氣,卻并不疲憊,眼睛血紅,慢慢的走上前,步步逼近,這種氣勢無形的織成一張網,給納蘭青帶來巨大的壓力。
另一邊快速離開的李洋幾人,走的也很艱辛,雖然後面沒有了追兵,但是這塊地陌生的連露伊也并不知曉,他們慢慢的摸索,無形中速度慢了很多。
“停下,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麽古怪的聲音。”阿凱的聽覺極爲靈敏,隐約間聽到後面傳來古怪的聲音。
“聽見了,而且就在後面”李洋很無奈的說道,看着後面越來越近的黑影。
“那些野人追上來了。”左岸手上緊緊的握着破魔槍,打算在野人到來的時候,就給與對方最緻命的一擊。
“不是,起碼衣服不是。”李洋已經看到了花花綠綠的衣服,顯然不是野人的衣着,而且前面那一個人還很熟悉。
“救命啊。”衆人一愣,從後面過來的人他們确實很熟悉,就是先行逃竄的何秋晨,隻見他現在瘋狂的奔跑,身上的衣服變得破破爛爛的,身上也有多處青紫的瘀傷,顯然剛才在森林中四處亂撞,被樹枝劃傷。
隻是李洋不懂,爲什麽先行逃離的人現在會在他們的後面。而現在何秋晨的後面還跟着十個同樣狼狽的男女,就是一開始的時候就被野人追着的旅行者,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他們竟然可以在這麽長的時間内一直在蹦跑,而不受傷,可見,人的求生意志是多麽的強大。
“你們怎麽在這裏。”何秋晨驚訝的看着李洋幾人,但是腳下的步子沒有慢下來,“快跑啊,後面兇徒來襲。”
其實不用說,左岸他們也會這麽做,隻是何秋晨這麽一說,更增加了所有人的危機意識,腳下的速度更快。
或許野人開始隻是覺得好玩,喜歡看着衆人驚慌失措的樣子,亦或者現在他們厭倦了這一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烏拉,烏拉的聲音變得格外的刺耳,踩着掉到地上的樹枝,折斷的響聲變得劇烈。
“他們的速度加快了。”李洋說道。
“嗯”左岸也已經察覺到了。
兩人的目光一對視,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同樣的想法,阿凱先行停下,“既然這樣,隻能學着王子的做法,用戰鬥拖延時間了。”
左岸走的稍遠,然後慢慢的停下,放下納蘭心妍,“你先走吧,我一會兒跟上。”
納蘭心妍隻手拉着左岸的衣服,眼中是那麽的不舍,她知道左岸要做什麽,她不願就這麽一個人的逃竄。
“走,給我走,我不想看見你,你隻是一個包袱。”左岸厲聲說道,他必須這麽說,他隻有做到冷酷,才能驅散一切的不舍。
納蘭心妍一愣,手有點放松,左岸能夠感覺到,或許他的做法真的成功了,但是下一秒納蘭心妍又緊緊的抱緊,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麽的停在了這裏。
納蘭心妍的心思,左岸不能明白,她現在不願就這麽的離開,她真的擔心他,這種擔心以至于不願意一個人逃生。
感受着自己身上顫抖的身子,和黏濕的後背,左岸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如何是好,愣愣的看着阿凱那邊的戰鬥。
這一批的野人即便是差被納蘭青擋住的那一批一個檔次,但是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速度,也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和納蘭青面對的情形是如此的相似,幾乎在阿凱的拳腳要落在野人身上的時候,就被野人躲閃開來。
這樣的情況,讓阿凱陷入了極大的困境之内。
“乖,我會安然無事的去找你的,相信我好嗎?”
左岸突然之間語氣柔和的說出這一句話,溫柔的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因爲他真的無法在讓眼前這一個女孩子在傷心,不忍再用嚴厲的語氣傷害。
納蘭心妍有些不信,抱的更緊,聲音卻很輕,帶點祈願,
“一定?”
納蘭心妍不知道自己這一句話,疑問句,還是祈使句,但是從她口中出來的,是那麽的顫抖。
“一定,而且很快。”左岸堅定的說道。
納蘭心妍再一次緊緊的抱住左岸,似乎要把自己的融入到這一個壯碩的身體裏面,但是終究松開了手,身體漸漸的離去。
左岸感受到納蘭心妍離去的溫度,他沒有選擇回頭看,或許是不舍,他的眼睛隻是看着眼前的野人,隻有阻止你們,我們才能真正的離開這一個古怪的森林。
所以我一定會阻止你們,左岸從來沒有如此堅定的握着自己手上的武器,現在唯有依仗它。
{小劇場}
“你們兩個真不老實,竟然放下工作來這裏。”
納蘭心妍坐在後座位上不停地奚落何秋晨和李洋兩人。
“左岸和你不也一樣出來了。”
“左岸哥是因爲杏兒姐姐找他有事,而我是出來找你們的。”
“我看不是吧?小心眼你是不是和左岸在偷偷的約會啊。”
“才沒有呢?”
納蘭心妍大喊一聲,臉都紅了,直接從車上拿起一個枕墊砸向何秋晨。
“沒有就沒有,用得着反響這麽大嗎?一定是惱羞成怒了。”
何秋晨在那裏小聲的嘀咕着。
李洋坐在旁邊小心翼翼的,以防自己被卷入戰局之中。
眼睛往外看去,隻見前面有一個穿着正裝,拿着大紅的玫瑰花的人,不是阿凱是誰。
“你們兩個别鬧了,找到阿凱了。”
一聽到李洋的話,兩人也不在玩鬧,把所有的目光都轉向外面。
阿凱穿着白色的正裝,手捧着大紅的玫瑰花,臉上笑的如花開一般的豔麗。
“瞧他那得瑟的樣子。”
何秋晨酸酸的說道。
“一股子醋味,你這是在嫉妒。”
納蘭心妍反駁道。
“别鬧了,妖姬出來了。”
李洋看着妖姬牽着阿凱的手,想來這麽長時間的朝夕相處,兩人的關系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