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如果一輩子隻能呆在一個地方那豈不是很無聊,起碼我是會瘋掉的。”
何秋晨說的這句話,表情輕松寫意,但是這句話在納蘭青看來也是,因爲他也是一個不喜歡被人束縛的人,他能體會到那一種被束縛住的痛苦,或者說男公關社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人,特立獨行,又不甘寂寞。
原本納蘭青想要晚上的時候就告訴查理他們的決定,但是就像李洋說的那樣,再等等,而且照現在這個情況也不可能再出去,那麽今天和明天早上說是一個道理的,讓疲憊的阿凱在這裏繼續歇着,納蘭青他們則過去看看Vence到底怎樣了。
Vence的房間與其他的房間有些那不一樣,不是那麽的陰暗,柔和的光芒讓人覺得渾身舒坦,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換過,而那件被血沾濕的道袍,被古堡内的傭人拿出去洗了。
看着Vence熟睡過去的樣子,平和,安詳,呼吸也趨于平衡,顯然已經過了危險期,病床之上的她,面色蒼白,眉眼時不時緊鎖,帶着一點憔悴,如同雨中無助少女一般,楚楚可憐,與在學校時候的那個整天吊兒郎當,有個地痞樣的醫務院老師完全不一樣。
人都是有兩面性的,納蘭青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句話的意思,每一個人都把自己的僞裝的一面展示給熟悉的人,然後隐藏起不爲人知的另一面,讓自己顯得不太另類,其實相比于現在這個病嬌的人兒,納蘭青更喜歡那一個帶着地痞流氓向的Vence,那樣的她感覺讓人更親近一些。
不過不算是病嬌還是随意,Vence身上隐藏的秘密也足夠引起在場所有人的好奇,隻是身爲主角的那一個人昏睡了過去,感覺到有些遺憾。
“你怎麽看Vence老師。”走出專屬于Vence的病房,李洋說道。
“誰知道,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吧,可能Vence老師身上的秘密正是我們最感興趣的。”其他人陷入了沉默,納蘭青的這一句話,道出了他們心中的真實想法。
涼風有聲,眼睛卻無神,有一個熟悉的人,納蘭青對着外面的漆黑的夜空,中秋過後的月亮依舊是那麽的圓整,上面淡薄的斑點,讓他不自覺的認爲,在月亮之上真有一座廣寒宮。這種迷信的思維因爲離奇的事件越來越多,讓他越發不能相信科學所探求的真理。
這讓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瘋狂追求科學真相的人——樸羽玄,不過那一個家夥,今年開學以來就沒有看見過。納蘭青搖頭苦笑,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奇怪到很少人能接觸到他,除了他以外。
神農架這邊隻要不下雨,天氣就好的出奇,似乎這裏就隻有萬裏無雲和雷暴雨兩種天氣一般,不過露伊反駁了這一個論斷,在森林的中央那裏還會時不時的起霧,而且是大霧,進去的人根本不能看見自己前方半米以外的距離,即便是有照明工具也一樣。
納蘭青不知道是不是該選擇相信,因爲他沒有見過,但是露伊也不會無端說些吓唬他的話。
早飯的時候,納蘭青就跟查理·愛德華說了接受那一個任務,他剛說完的那一刹那,腦海裏面一聲悶響,《檔案錄》已經提醒他前去神農架的任務完結,這個在百分之九十九上停了兩天的任務就這麽意外的結束了,但是另一個任務又将展開。
【尋找青木令
任務等級:B級(能量任務之一)
任務完成條件:找到青木令
任務獎勵:增加一年的生命值,獎勵書本币一百萬點
懲罰力度:任務失敗,扣除一年生命值,扣出書本币一百萬點
時間限制:一個月】
看到這樣的一個任務,納蘭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獎勵是很豐富,但是懲罰也足以逼死他,這是一個不得不完成的任務。心中的苦悶并沒有表露在他臉上,這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吃。
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原來還有連環任務一說,而且出來的還是一個大型的,無法拒絕的任務,一頓早飯,在幾個各懷心思的人口中,草草的結束。
事後,納蘭青從查理那邊得到了卓木阿達的地址,是在森林中深處的某處,如果隻是憑借納蘭青他們是不可能找到的,所以在明天的時候,露伊可能還會繼續帶着他們進入森林的裏面。
“這次出去的話會是很久吧。”阿凱說道
納蘭青他們大概有些知道,今天是用來準備一些去森林裏面整理一下露宿的必要東西,因爲聽露伊說的那樣,這個森林的裏面沒有一戶人家,所有的東西隻能靠他們自己。
“真好,可以野營了。”這是一種比較開朗的說法,其他人都知道,事情并沒有想像的這麽簡單,而且就這兩天看來,在神農架裏面充斥着各式各樣的危險,其中野人部落可能也會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那不是很好嘛?我們可以體驗一下異族的文化。”何秋晨試着調節一下氣氛,但是很顯然他找的話題有些不對。
“是的,他們的文化,就是人吃人。”這一句話如同一股寒風凍結住所有人的心。
“我先回去了。”一個個的面色發寒,走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一點也沒有将要出發以前的喜悅,不過也确實沒有值得高興的,因爲将要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未知,他們不是狂熱的科學家,沒有對未知東西強大的渴求欲望,有的隻是擔心未知的危險。
納蘭青在之後便很少碰到男公關社的其他人,所有的人似乎都想要好好的調節一下心情,不讓人打擾。
這之間,他去過Vence的病房,看着Vence漸漸紅潤的膚色,顯然正在慢慢的康複之中,雖然到了現在還一直躺着,沒有睜開眼過。
神農架的黃昏很短,幾乎是流星劃過天空的時間,有時候偶然長了,也隻是流星雨的時間。
連晚飯後,男公關社的人也沒有再碰頭,都選擇在房中養精蓄銳,等待明天的冒險,納蘭青閉上眼睛,想要就此睡去,外面的月光皎潔,透過窗口照到他的身上。
時間就這麽的過去,臨近淩晨,異變發生了,沒有人看見,這時候的納蘭青身上泛起一絲微光,與外面的月光交相輝映,又隐隐間透入出一絲黑氣,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神情迷茫,慢慢的睜開眼,那一雙眼睛看不見眼珠眼白,一切都被黑霧纏繞,而人漸漸的從床上坐起。
耳朵一顫一顫的,耳畔似乎有一些沙啞的聲音,“殺”“殺”“殺”
沙啞的聲音血腥而殘暴,但是納蘭青毫無知覺,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可怕的笑臉,躲在黑霧裏面的眼睛也開始帶着一絲血紅,一閃一閃的,如殘血一般的陰邪。
“哒”“哒”聲響起。在這一個空曠的古堡内,顯得響亮,如同深夜的鍾擺走動的聲音一般,又如死囚臨刑前,往前走鎖鏈晃動的聲音。
但是這一切納蘭青依舊無法知曉,現在的他如同一具屍體一般,慢慢搖晃的走在走廊之上,尋找着方向,每走一步,他的眼睛就會紅上一分,風聲成了詛咒一般,一步一呼,“殺”聲不斷。
“殺了眼前這一個女孩。”回蕩在納蘭青耳畔的聲音是那麽的沙啞,又不容置疑。對着床上安詳的Vence,納蘭青雙手漸漸的伸向她的脖頸。
“殺”他自己的口中也慢慢的說出這一句話,而且是那麽的沙啞,陰寒。
天空明月高挂,淡淡的白光卻不能給人安定的心,納蘭心妍這一個晚上心緒不甯,原因卻不是爲了明天的野營,而是一些其他莫名其妙的事情,所以一直到了半夜也沒有睡着,她的房間就在208,與納蘭青的房間也就一牆之隔。
她不清楚哥哥睡着了沒,心情煩躁的她不能入睡,在床上輾轉反側,側耳傾聽旁邊的房間有沒有響聲傳來,不多時,精神就變得有些茫然,天上的月亮潔白無瑕,如同一塊幕布,在這一個幕布的前面,慢慢的隐現出一個人影。
俊朗的外表,卻冷冷的,仿佛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但是納蘭心妍并不在乎,反而有些癡了,轉而又使勁的搖晃自己的小腦袋,“我可是男的,怎麽可以喜歡上男孩子呢?”這樣的事讓納蘭心妍覺得很不可思議,用枕頭蒙住自己的腦袋,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但是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隔壁的房間------納蘭青那邊開始傳來異樣的聲音,似乎是主人下床的聲音,卻很詭異。
納蘭心妍借着月光看看自己手上的手表,已經十二點了,哥哥起來做什麽,而且聽聲音是向外走。她很是好奇,恰好剛才睡不着覺,便起身出去想一看究竟。
聽聲音,納蘭青的腳步聲很僵硬,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闆之上,如同深夜時鍾行走的聲音一般,又如死囚臨刑前,往前走鎖鏈晃動的聲音,起碼在納蘭心妍的感覺上是這麽認爲的。
推開門,如她的料想一般,納蘭青正走在走廊上,如同電影裏面那些沒有神志的喪屍一般的行走。她看着前方的納蘭青,以爲自己看花了眼,有點不敢相信,又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但是前面的人身上依舊發着微弱的光芒。
這是我眼花了嗎,納蘭心妍想到,可能是夜晚,眼睛的問題,造成了視線的模糊不清。
納蘭青不知道後面有人觀察着自己,還哒哒的往前走,如同死屍一般,對周圍的事漠不關心。
而另一頭,納蘭心妍則一步步的跟在納蘭青的後面,原本她想跑過去直接招呼的,但是終究還是遲疑了,因爲納蘭青現在的樣子太過古怪,她隻能慢慢的在後面跟着,想看看她的哥哥到底要做什麽,走廊上的燈昏暗昏暗的,已經夠可怕了,幸好今天的地闆沒有發生變化,沒有突然轉到其他航線上,這倒令周圍恐怖的氛圍減低不少。
前面的納蘭青突然停了下來,臉向後看去,牙齒帶着唾液,雙眼如綠燈般陰森,恐怖。
心虛的納蘭心妍連忙閃到一旁,避開納蘭青的視線
“吱。。。。。。。。。。”納蘭心妍心一跳一跳的,臉色也很蒼白,顯然是很緊張,很害怕的樣子。但是這時候偏偏又一個怪聲響起,差點讓她魂魄都飛出來。
“鬼。”
納蘭心妍心跳由原來的一顫一顫,突然加速,更恐怖的是,她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似乎有重物壓下,微熱,但是還是冰寒占了主位,她想要一聲大叫,但是從後面伸來一隻手直接把她的嘴巴捂住。
“是我。”冰冷的腔調,讓納蘭心妍有些熟悉,疑惑的轉過頭去,這一個臉型似乎剛看過。
左岸疑惑的看着納蘭心妍,剛才他正在屋中睡覺,突然聽見外面有兩個走路的聲音,于是就出來看看,沒有想到正好看到正在外面戰戰兢兢,靠着他房門站立的納蘭心妍,就拍了她一下肩膀,可是納蘭心妍張口就想大喊,左岸考慮到可能會影響别人的睡眠,就用手捂住納蘭心妍的櫻桃小嘴。
“怎麽了,半夜不睡覺。”
“不是我,是我哥,他不知道怎麽了,剛才在外面搖搖晃晃的走動,感覺就像是夢遊一般。”納蘭心妍指向納蘭青那邊,隻是哪裏還有納蘭青的影子。剛才光顧着害怕,沒有注意到前面的事,一下子跟丢了自己的哥哥。
“糟了,我哥不見了。”納蘭心妍驚慌道,納蘭青現在的樣子很像是夢遊,她怕納蘭青碰到什麽不測。
“沒事,我剛才看見他往前走了。”左岸剛才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納蘭青往前走去,隻是他卻不知道納蘭青有夢遊這一特征,好奇的問向納蘭心妍。
隻是納蘭心妍矢口否認,因爲在家的時候,納蘭青一向很健康。唯一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或許也隻是前天的時候,那時候的納蘭青不想着救人而在那裏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但是這些也不足以成爲現在納蘭青夢遊的原因。
前面的納蘭青走的很慢,一步一晃的。很快左岸和納蘭心妍就找到了納蘭青。
“停下來了。”納蘭心妍轉過頭來對着左岸說道。
“嗯。”左岸皺着眉頭,這時候靜下來,他感覺到納蘭青身上的氣與平時不太一樣,帶着一絲陰森,尤其是現在看納蘭青側過身的樣子,那一隻眼睛裏面,隻有綠色的光芒,不像尋常人的眼睛。
他不敢妄下定論,如果不是聽到納蘭心妍說他一直跟着納蘭青來到這裏,他幾乎都要懷疑,這并不是納蘭青。
另一邊,納蘭青似乎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神色迷離,眼中被黑氣籠罩的裏面泛着紅光,手慢慢的推開屬于Vence的房間。
他進Vence老師的房間做什麽。左岸和納蘭心妍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慌忙跟了上去。
隻是進屋以後的情況讓他們兩個驚訝萬分,甚至是恐慌,納蘭青兩手掐住Vence的頸部,嘴中一直自言自語着,被月光籠罩的納蘭青此刻顯得格外的猙獰。
而Vence還在昏迷之中,隻能支支吾吾的發出一聲抗議,卻沒有抵抗的動作。
“哥哥,你在做什麽。”納蘭心妍一聲驚呼,而左岸直接上前打開納蘭青的雙手,把他的身子推開。
冰涼刺骨,如同死人的手一般,左岸奇異的看着納蘭青,有些不可思議,而另一邊納蘭青一被左岸的手抓住,整個人立馬一震,腦海如同突然被一聲驚雷擊中,迷迷茫茫的,像是靈魂脫殼一般。
“我爲什麽會在這裏。”納蘭青有些迷離,剛才自己明明在自己的房間中的,“爲什麽心妍和左岸也在這裏。”
納蘭心妍和左岸驚訝的看着納蘭青,就在剛才他差點要殺了Vence老師,這一下又如同失憶一般,連怎麽到的這裏也忘了。
“哥哥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納蘭心妍走上前問道,現在的納蘭青真的和剛才有些不一樣,起碼感覺起來不那麽的陰沉,以及恐怖。
而左岸也走上前來,抓住納蘭青的手,溫熱,絲毫感覺不到剛才的那種冰寒刺骨。
納蘭青茫然一片,左岸和納蘭心妍更覺得不可思議,到底剛才是怎麽一個回事,難道隻是納蘭青的惡作劇嗎?
三人都變得有些不知所措,這一夜的風來的有些透心涼,甚至是寒。
而明天,更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小劇場】
“晚上唱歌去。”納蘭青走過來對李洋說道。
“好啊,反正晚上沒有什麽事情,不過别帶李月過去。”
李洋說道。
“爲什麽。”納蘭青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李月的唱歌簡直要人命,而且還是一個麥霸。”
“是嗎?那就别叫他了,我去通知其他人。”
“嗯。”
納蘭青看還有什麽人沒有走,正好看見了何秋晨過來。
“公主,晚上去KTV唱歌,去嗎?”
“嗯,爲什麽不去啊。”
“那好,就這麽說定了,你去通知其他的人。”
這一下子,納蘭青就把屬于自己活,交給了其他人。
結果。
李洋在金甲子KTV門前,拉過納蘭青。
“我不是跟你說過,李月就搪塞過去嗎?”
“是啊,我沒叫啊!”
納蘭青确實沒叫,他當時跟何秋晨通了一聲氣,就找了一個地方睡去了,其他人一概沒有通知。
“你又沒有跟公主說過李月的事情。”
納蘭青想了想,“好象沒有。”
“那就難怪了,完了,晚上我的耳朵。”
李洋嗚呼道。
“叫公主過來吧。”
“你要做什麽?”納蘭青有些奇怪。
“當然是打他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