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心中總覺得今晚的明月似乎格外的照顧這片地方,整個大地被渲染成銀白的顔色,空曠的地面徐徐升起白色的光暈。
隻是他的心中卻湧現出那麽一絲不安,看着踏月而來的羅勝,大刀闊斧,銀甲受到星辰的點綴,斑斑點點,坐下的藤甲馬仿佛變成了有兩個彎牙,頭頂犄角的地獄怪物,那雙三角眼裏面,折射出殘忍的兇光,整個人就在月光下,在他踐踏而變得混亂的塵煙中。
由遠及近,就像是亡靈戰士,從地獄而來,爲殺戮而至。
這景象尤爲讓落塵心中發滲,他扯着樸羽玄的衣襟,頭湊過去,小心的用眼角撇過那直奔他們而來的羅勝,憂慮的目光暴露出他心中的複雜,“你确定他們能趕到。”
“你說什麽,我不知道。”
樸羽玄甩開洛城的手,他對于男男的拉扯很不舒服,光腳丫子蹭在馬背上,光腳的關系,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撓他的腳心,讓他多少有些不舒服,不過他心中想的卻是如果有機會他就把另外一隻鞋也扔過去。
不過一想到剛才羅勝那詫異的目光,他就有種想笑的感覺,恐怕方才誰也沒有想到樸羽玄會突然扔一隻鞋過去,而羅勝還徹徹底底的被打中了。
那一下算是徹底的打蒙了羅勝,也讓他暴跳如雷,原本存在的私欲就催使着他向前,這一下更是毫不猶豫,尤其是對樸羽玄,更是有千刀萬剮的心。
“我隻是知道,現在我們要逃,逃開這瘋子的攻擊範圍。”
樸羽玄說完以後立馬調轉馬頭,頭也不看後面,并讓其他的人迅速跟上,從一開始他就是想要這麽的做。
弓騎兵的反映也很快,雖然還在爲剛才樸羽玄的動作發愣,卻也覺得有趣,這時候看着羅勝如此兇狠,能避其鋒芒那是最好,所以直接跟着樸羽玄揚長而去。
隻有洛城還在那裏發愣,細細的品味樸羽玄剛才的話,轉瞬之間卻又見樸羽玄他們已經跑遠,暗罵不夠意思,嘴中喊了一聲,“草”也拍馬跟着快速逃離。
“你們這些沒種的雜畜,往哪裏走,看爺不把你們千刀萬剮。”
羅勝沒有想到剛才還有恃無恐的人,現在竟然落荒而逃,心中更加惱怒,尤其是對把自己的鞋扔向他的樸羽玄,這簡直是在侮辱他,這邊高喊一聲,驅馬追去,他有信心追上樸羽玄等人。
在這個遊戲裏面,不僅僅是名号不一樣,各名号底下的坐騎的移動速度也各不相同。
像是士兵的移動速度僅有1,輕騎和弓騎的移動速度則是2,而軍師和主公的移動速度都是5,武将是所有的名稱裏面移動速度最快達到3,然後還有一些異獸移動速度的加成,像是周複始的獅虎異獸可以達到5,僅次于汗血寶馬的速度,也就是5點的滿分值。
“将軍,我們現在怎麽辦?”
羅勝雖然走的很快,但是立功心切,走的卻隻有一人,直接把另一個武将和所有的士兵都留在了後面。
“嗯。”那一個武将略一沉思,現在樸羽玄他們走的路線也很古怪,并不是逃離森林,反而向另一個沒有重兵把手的森林入口過去。
“聽我号令,步兵和重騎兵在這裏留守,如果看到其他的敵将過來,格殺勿論,輕騎兵和弓騎兵則跟我走,接應李典将軍。”
他沒有在繼續想這麽多,他心中想到即便是森林裏面也都是自己這邊的部隊,隻要進了裏面,任樸羽玄他們有通天本領,也隻能是自投羅網,但是又不想功勞被其他的兵團占有,所幸跟上,但是他沒有想到,裏面的埋伏的士兵已經死傷過半。
“死傷怎麽樣。”
納蘭青打掃最後的戰場,眉頭緊皺成“川”字,并盡量讓自己的眼眸變得冷漠,卻忍受不了四周的環境,旁邊濃烈、血腥的氣味可以順過人的鼻孔,慢慢的流入身體裏面,刺激神經,變得緊張起來。
到了現在,納蘭青還是沒有徹底的習慣,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中有一種近乎殘酷而虛僞的善良,渴望鮮血又厭惡殺戮。
“少了一千人,還剩下五千人。”
應子旭不露聲色,清澈的眼眸一如既往,連說出來的話也是那麽的平平無奇,不帶有一絲情感,仿佛那些不是人命一般,這讓納蘭青心中産生一點别扭。
轉而又覺得自己有些做作,剛才殺人的時候卻是挺痛快的,現在卻又悲天憫人。
稍作調整,整備隊伍,卻不知道繼續該往哪邊走,這一邊四周都是兵器相抗的聲音,正有些危難之際,忽的看見斜右方向,天上紅雲乍現,緊接着流星雨撲面而來,場面極爲壯觀。
這種景象在今晚已經是第四次了,而且方向各不相同,這次差不多是森林的正中央。
“往那邊去吧。”
納蘭青說道,他有種感覺,有人正在那邊,而且處境極爲不妙。
杜古明頭發散亂,臉上布滿了黑泥,充血的眼睛,口角溢出黑血,卻依舊挺直身闆,八丈蛇矛的血槽,如同是瀑布一般,紅色的液體源源不斷。
帶過來的将士有四千人之多,而今卻隻剩下了五六百人,剩下的都是傷的傷,殘的殘,能有戰鬥力的幾乎沒有,如果不是他剛才的武将技“星火燎原”來的及時的話,說不定幾乎要被全滅。
但是看眼下的景象,也已經差不多了,即便是剛才星火燎原把對方的武将混在一起,斬殺幹淨,但是敵方留下來的士兵卻還剩下近千人之多。
他已經無力抗衡,曹軍的實力太過雄厚,即便是夜間偷襲,到最後也隻能是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
郭嘉看着裏面紅雲突現,卻由衷的笑道,一隻手握住自己長臉,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紅光在這雙眼睛裏跳動,兇殘而狡詐。
“鼈已經進甕,是時候了。”
他的聲音是那麽的輕柔,如沐清風,又仿佛靜心看着如同漣漪的微波,傾聽甜美的音樂一般,但是卻又能讓人在心中冒起一股寒氣。
陳誓行也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握住倚天劍的手奮力一揮,他人恍如站在月亮裏面,霸氣而充滿神幻。
餘下的人也如陳誓行一般躍躍欲試,一衆人磨刀霍霍,往森林的中央跑去,這一走,隊伍拉成一條長龍,有近兩萬人。
“樸羽玄,你到底有什麽辦法,他快要追上我們了!”
洛城騎在馬上,他的速度比弓騎兵要快上一些,所以即便是反映慢了一點,卻也追上了先頭部隊。
“隻管跑你的。”
樸羽玄不多說一眼,眼睛看向其他的地方,這個地方聲音很純粹,隻有被他們踐踏的咯吱聲音。
後面的羅勝早已經追上了後面落單的人,無一例外,士兵對上武将隻有死路一條,即便是要強過普通士兵一點的弓騎兵。
所以果不其然,隻是這一恍惚間,樸羽玄的隊伍就一下子少了數十人。
這就是士兵和武将的差距,這讓納蘭青有些好奇,西面的部隊是如何勢如破竹的,難道都沒有碰上武将,那運氣也忒好了。
其實到了現在樸羽玄心中也很着急,他自然明白,繼續這樣下去,受傷受死的隻是他們。
或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一瞬間,在前方終于看見了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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