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青的話如同破開沉寂的時空,卻不是一盞明燈,隻是如打悶葫蘆一般讓人心中湧現起更多的疑惑,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視向納蘭青,這其中有些疑惑,有些害怕。
納蘭青位置上站起,現在隻有他一個人站着,他可以居高臨下的,并且說出讓衆人驚愕的話語。
“我說的是,這其中不僅是鬼殺的,還有人爲的。”
“不,那全是鬼做的,我親眼看到,你也親眼看到的,能有什麽兇手啊,兇手就是鬼。。。”
孟姜越說越激動,他的腦海中不時的想到那一天的景象,那一個恐怖的饞屍魇,綠色的眼睛,腐爛的身子,以及蠕動的咀蟲。
原本他以爲這些都是可以忘記的,但是現在才發現那隻是自欺欺人而已,因爲這一直在他的心中深深的埋藏着,此刻重新被挖掘出來,重現,比當初更加的害怕了。
納蘭青不可置否,對于孟姜,他心中總有一些歉意,但是他現在還無法誠摯的向他道歉。
一刹那的沉默不語,算是承認了孟姜的話,燈火被納蘭青的身軀擋住,在所有人的眼前隻剩下半明半暗。
下一秒,他離開原位,把燈光還給衆人,他的目光則凝視着虛弱的坐在那裏的月玲,她還生病着,雖然已經好了很多,但是還沒有痊愈,更受不了夜晚的寒意,雙手環抱自己,還顫顫的發抖。
“我們先來說一下張東健先生的死亡原因吧。”
納蘭青如此說道,他刻意的看向月玲,不出他的意料之外,月玲原本發抖的身子,有一個暫停,渾身一震,那不是生病,而是一種害怕,一種内疚,即便是她對于那一個人不需要内疚。
“月玲,小姐我想你能否親自說一下張東健先生的死因。”納蘭青說道。
月玲不回答,臉上更見白色。
場面上盡顯沉默,空氣窒息的讓人透不過氣來,納蘭青并不急,這一個漫長的夜才剛剛開始,事情也是需要一件一件的整理清楚。
“你在說什麽啊,月玲小姐進去的時候,張東健已經被鬼咬死了,她怎麽會知道呢?”
孟姜開口說道,他代替了月玲,他要申辯,這就是鬼做的。
納蘭青淺淺一笑,看着緘默不語的月玲,也不理會反駁的孟姜,歎了一口氣,“月玲小姐,是你把那一個鑲着鐵鈎的亞粗麻繩扔下去的吧。”
月玲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但是依舊沒有說話。
“其實知道這一件事以後,我們也感到有些傷心,因爲我們曾以爲這隻是一件簡單情殺,你和你的情夫殺死了張東健先生,并造成鬼怪殺人的假象,你們的心是黑色的,因爲你們剝奪了别人的生命。”
納蘭青頓了一下,看着衆人的表情。
月玲在那裏蓦然的搖着頭,牙齒咬在唇腭上,滲出鮮血,重新染紅已經蒼白的紅唇,這比之歐萊雅的效果還好,隻是讓人略感發沉,那一雙原本明亮的眼眸已經開始濕潤,噙滿如水晶一般的淚水。
“你們一個人殺人,一個人消滅證據,配合的天衣無縫,那一個讓人十小時之後立刻睡着的藥丸,203和204房間熱水器的不能使用,這一切都是你們早已經拟定好的計劃,當然還要附加上這一次精心策劃的旅行,即便是到了古堡不是你們的計劃之内。
可是即便那一個時候,我還是不能相信善良的月玲小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證據已經擺在眼前,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你,由不得我們不信。
因爲即便是月玲小姐在明知道張東健先生是睡過去的情況下還能表現出如此的擔心,更讓我覺的人性可怕,善良的月玲小姐竟然可以僞裝的那麽深,用心也是那麽的險惡。”
納蘭青停了下來,他不願再說下去,這之中月玲拼命的搖着頭,淚水在羊毛制的毛毯之上沉寂,她的口中在爲自己辯訴,但是隻說出不字,卻不反駁納蘭青的所有話語。
其他人在旁邊有些發愣,但是心中也漸漸的明了,月玲的情夫,他們見過,就是那一個電工,這是納蘭青說的,而且剛說過不久,這一切的情殺無論理由上,或者布局上都合情合理,隻有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月玲才有機會毀滅所有的證據。
但是納蘭青并不準備給所有人思索的機會,話語又開始來一個大轉彎。
“實際上月玲小姐,你開始令我們失望,後來卻又覺得憐惜,尤其是在找到這一份報紙以後。”
納蘭青拿出那一份昨天看的報紙放到桌上,陳年的黴味在大廳的局部地方蔓延。
如果沒有這一個,納蘭青會毫不留情的說月玲的虛僞,但是看到這一個以後,他又覺得自己在如此的悲劇面前,是這麽的渺小,因爲這一種悲劇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遇見的,而且也并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如此堅強的活下去,并且保持善良的本性,即便是她心中對莫一個人産生過殺念,但是最後行兇的終究不是她,她不需要承擔所有的過錯。
“三年前。。。”
納蘭青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一段故事說出來,用自己知道的全部,即便并不是案發人心中的故事,但是他還是希望,眼前的女子能借此解脫,因爲這一段陰霾的往事正慢慢饞食着一個弱女子的内心,讓她變得無助。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不要說出來。”
月玲終于大聲的喊叫,而且是哭泣的大喊大叫道,她的精神已經崩潰掉了,再也不能承受任何的打擊,唯一愛她的人也離開了,從此她是那麽的無依無靠,爲了一個早可以解除的孽緣,她最終還是失去了全部。
月玲的哭聲,讓納蘭青停住了聲音,他沉默半許,話還是慢慢的說出來,語氣緩慢,很悲傷,他希望讓月玲正視這一切,并解除她心中的疙瘩,一個人承受,太累了。
“時間是在三年前,如果和月玲同城的人應該注意過這一個新聞,‘初入社會,青澀女孩狀告公司老總********也就是報紙上的内容,如果我找到的輔料是真的話,月玲小姐和張東健先生應該是裏面的男女主角吧。”
納蘭青說完以後,再一次停頓不語。
月玲終于忍不住,泣不成聲,再一次從别人的口中聽到這一個事情,她終于忍不住,“他是一個惡魔,一個惡魔。”
月玲說着一句話的時候,是那麽的悲憤,又是如此的無助,這一個事情已經藏在她的心中三年了,她曾經爲這一件事情狀告張東健,但是最後在權勢之下得到的結果卻是她水性楊花,深夜去勾引加班的老闆,并伺機敲詐勒索。
納蘭青手上的報紙是她這一件案子剛受理時的版本,後來就再也沒有了,而她從那天開始就被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并很快的由一個清純懵懂的少女變成了唯利是圖,淫蕩的少婦。
她隻是一個弱女子,很想就那麽的離開張東健這一個惡魔的身邊,甚至想過去死,但是生病年邁的母親卻成了她的羁絆,張東健更是用這一個條件逼迫他留在身邊,供他淩辱。
電工是她後來結識的男朋友,那是一場意外,那一次在酒吧她喝酒喝多了,便對着身旁的一人胡言亂語,說出了自己心中故事。
而電工也剛剛因爲被勢力的女友抛棄,兩個同樣失意的人在這一個晚上達到了水**融。
時間就這麽的過去,一年,兩年,月玲的母親在醫院中過世。
她留在張東健手上的羁絆,也因此消失,她想要離開張東健,想要逃脫這種畸形的生活,但是張東健并不願意,并拿出她和電工親昵的照片,以此爲威脅,告訴她如果不就範,就找人去電工的工廠滋事。
張東健是說到做到的人,月玲很了解,因爲當天就得知電工被辭退了,還被報警說他犯有偷竊罪,但是電工本身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她明白這一切是因爲她的緣故。
她想過分手,在她絕望的時候,她想就此斬去最後的羁絆,然後獨自一個人死去。
但是在她臨死的那一刻,電工的不舍不棄,反而令她的羁絆更深,兩人也由此生起了殺死張東健的想法。
這是一個悲劇的故事,納蘭青能懂,如果沒有開始,就沒有最後的悲慘,月玲說完這些話以後,便深深的昏迷過去,但是她的臉上開始綻放出笑容。
沉積在心中這麽長時間的苦悶終于有人能夠爲他分享,而且再沒有以前那一種令人厭惡的神色,所有的人神色都是帶着憐憫,帶着痛惜,而她該獲得這些憐憫,這些被人給她帶來的生的希望。
PS:今天挺早的吧。
大家晚上平安夜,要好好的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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