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聊勝于無,有點心靈的慰藉,總比毫無信仰的要來的堅強,每一個人都是那麽欺騙自己的活着,并苦苦的生存着。
張東健如此安靜的躺在床上,再沒有人能動他,他的腥紅舌頭變成黑紫色,茫然的往外伸,外面惺懶的陽光進來,照在他蒼白無血的臉上,更顯蒼白,更見恐怖。
這一輩子估計張東健從來沒有這麽的安靜過,靜靜的不說一句話,不與人争辯,不傲慢無理,不傲氣淩天,但是等到他有這麽一天的時候,卻已經是油燈枯竭,再無續光的可能。
這就是屬于他的悲哀,隻有到他死的那一刻,才能讓人感覺不到可惡,才能心生憐憫。
納蘭青笃定在204的房間裏面,他即便有心憐憫,但是無力幫助,他不是神父,也不是佛祖,不能讓張東健永登極樂,魂歸天堂,他能做的就是幫他找到那一個殺他的人,還一個被歪曲的真相。
人死之前,即便是生前如此的被世俗不濟,但是死後,每一個人都應該是純潔的,這一生的罪惡不應該在死後繼續延續,便是多有憂愁,也要幫其化解,爲其禱告,來世乘多人之心,恐惡而退,唯善親爲。
而做到這一點,就要爲死者化解今生的咒怨,讓其度一趟奈何橋,遺忘今生所有。
這一天早上,外面天剛蒙蒙亮,紅還不是大紅,隻是親和的桃粉,但是他就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洗漱完畢以後,便起身來到這一個房間。
人畢竟還是勤奮的多,這大清早起來的人還真不少,除了管家布裏克招呼着傭人爲還在睡覺的人準備早飯,還有就是納蘭青無意在過道間碰到月玲,不過她說的是自己睡不着,想出來逛逛。
納蘭青向她一點頭,死了的人與月玲的關系最爲密切,還是他的老闆,睡不着也很正常。
推開204房間的大門,裏面的情況略看起來與昨天晚上第一次看到的樣子無異,張東健還是那一個樣子,除了身子變得更見蒼白以外。
如中歐世紀的富麗裝潢,在金黃色的陽光下,閃着光芒,一個很好的早上,隻是裏面的味道并不好聞,納蘭青很想打開窗戶,但是屍體不能被陽光直射,所以他還要把窗簾拉上,讓裏面變得更加的陰沉。
屍體應該生活在寒冷,昏暗的地方,人則要活在陽光底下,這是一個定律,而且是沒有人願意去打破的定律,不倫是生者還是死者。
整個古堡的每一個房間不論裏面的擺設,和外面布置都沒有多大的區别,甚至是一模一樣。
納蘭青來到了這一個房間,就等于看到了他自己的那一個房間一般,借着裏面昏暗的燈光,還是不能察覺到多少的差别,這裏該有的或是該沒有的,與他的房間都一樣,除了在這一間房間的浴室裏面多了一個鐵梯子,然後就是窗戶下檐的那一個大洞,以及地上那因爲時間而氧化變色的木屑子以外。
隻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可以讓屋子裏面有一股屍臭味,隻能說明屍體的腐爛的太快。
納蘭青用手堵着鼻子,盡量的減少屍臭味的進入,眼睛四下的察看,确定在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然後再聽到外面喊吃飯的聲音,才從204房間裏出來。
門口站着的是月玲,她的眼睛和昨晚一樣的紅腫,這一夜并不能給她的心靈創傷帶來多大的愈合,從她早上這麽早醒來就可以看出,現在那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眸比昨天更勝,看情形她那一種悲觀的情緒似乎還有一點升漲。
納蘭青趁着其他人都不在的這一路上,不經意的問道。
“對了,月玲姐,你的浴室裏面的怎麽有一個鐵梯子,是你們住進去的時候就有的嗎?”
月玲原本精神就不好,說話聲有點一頓一頓的,帶着哭顫的聲音,現在聽到納蘭青的這一句話,眼神一滞,身子一顫,停下了腳步,“開始沒有的,昨天的時候因爲要修熱水器而搬進去的。”
“哦。”
聽到月玲的回答,納蘭青稍微有些明白,沒有繼續往下問。
月玲說的事情确有其事,昨天的那一個電工,去過203修過熱水器,也去過204的房間,昨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兩個房間的熱水器,都沒有熱水了,因爲事不關己,納蘭青也沒有詢問熱水器沒水的具體原因。
納蘭青和月玲兩人慢慢的走下樓梯,看着身旁女人那幽怨的樣子,他很想說出一些關心的話語,但是嘴上有找不出什麽話語,他現在連歎息都不敢,生怕旁邊女人以爲他在可憐自己。
女人越是傷心的時候,越是好強,她們認爲自己能通過一切的困境,即便是在别人面前表現的哀怨,即便是能接受别人的安慰,但是打心底他們不願意接受,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因爲她們必須維持一段友情,在損壞了另一段的友情之後,更加不可以胡亂的拒絕别人。,
納蘭青很明白,溫柔的月玲應當是這一種女人。
早上的天氣明明很好,很多人也願意出去看看外面變得滿目痤瘡,但是依舊美麗的景色,但是在餐桌上,每一個人卻都死氣沉沉,沒精打采。
可以讓柔和的景色改變自己的心情,卻不能在一個發生命案的地方,大吃大喝,以解除心中的恐慌,尤其是在兩天内連續死人的時候,衆人更沒了胃口。
上下山的路被封掉,這原本是昨天的事,但是此刻在提出來,無疑又在衆人暴露在外的傷口上再抹上一把鹽,在其陰霾的心中布上一絲陰影,更有些擔心下一個死亡的人會是自己。
餐桌之上除了旅行團的人就是納蘭青他們幾人,查理和露伊身爲古堡的主人,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後,依舊毫不關心,這種情況本身就已經讓納蘭青心中有所懷疑,總覺得有些事情查理和露伊應該知道一些什麽。
他的心中也隐隐覺得應該見上查理一面了。
沒有人願意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格叽格叽的吃飯,顯得沉悶,所有人寥寥把飯吃完,就走到了外面,享受陽光,留下一堆殘羹爛湯給傭人收拾。
納蘭青避過所有的人,拉着Vence和左岸來到他的房間裏面。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麽,左岸。”
昨天的時候,左岸一來到案發的房間,就往窗戶那邊去,納蘭青心中明白,但是當時左岸不說,他也覺得人多眼雜的,就沒有在裏面詢問。
他心中一直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麽多人裏面,有一個人肯定涉及到這一件事情,但是偏偏所有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
“嗯。”
左岸現在沒有什麽可隐瞞的,他确實知道一些東西,昨天的時候,他在總閘那邊守候那一刻聽到的異樣聲音,他用氣感覺到的是一個人的身上發出來的氣息,雖然隔着牆壁,但是他很肯定。
總電閘的上方就是204室---兇案發生的現場,所以他想上去看看樓上的窗戶應該會知道一些什麽,但是他沒有想到天色太暗,連天上的明月也不願意用他的光芒照耀前方,所以最後他一無所獲,有些東西錯過了就錯過了。
“左岸,你說的那一個人,我應該知道是誰,而且我們都見過。”
納蘭青突然說道,結合左岸剛才的話,再加上早上想到的一些事情,心中那一扇堵塞的窗戶漸漸的開始打開。
“誰啊。”
Vence有些不明白,納蘭青怎麽開始打起了啞謎。
“一個不屬于我們這一批人裏面的一個。。。。。。”
“咚”“咚”“咚”
納蘭青想要繼續說下去,但是外面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誰啊。”
“哥哥,是我,心妍。”
納蘭心妍這一聲如清風一般的聲音,讓納蘭青停止了與Vence和左岸之間對話,走過去把門打開。
外面站着的不僅僅是納蘭心妍,還有眼睛紅腫,一臉憔悴的月玲。
“怎麽了,有事嗎?”
“嗯,孟姜大哥說了,說外面的道路可能近期打不通了,但是警方那邊将派直升機過來救援。”
納蘭心妍歡快的說完,古堡裏面的氣氛太昏暗了,這一下能夠離開,無疑很振奮人心,但是她又伏到納蘭青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你知道嗎?剛才孟姜大哥說話的時候,幾乎哭出來了,一直說有鬼,那邊的警方還以爲是碰到了神經病呢?但是也虧這樣,他們才肯派直升機過來。”
納蘭心妍的話确實很小聲,但是裏面的兩人不說是順風耳,但也所差無幾,聽到納蘭心妍的話,相視一笑,但是這笑卻有點不大對勁,帶着點尴尬。
第一個是鬼做的,孟姜偏說不是鬼,第二個兇手是人,又被說成鬼,這已經陰陽颠倒了,但是誰叫他們昨晚做的這麽的過分,活生生的把一個無神論者轉變成了神鬼論。
“那月玲姐有事嗎?”
納蘭青看着納蘭心妍旁邊的月玲問道。
“沒有,我隻是陪着納蘭心妍過來而已。”
月玲的聲音還是有些沙啞,估計是這兩天好不了了。
納蘭心妍看着納蘭青三人圍在屋中,似乎有事,就欠身,拉着月玲先行離開了,但是走的時候對着左岸悄悄的做了一個鬼臉,隻是她這個帶着隐秘的動作被納蘭青盡收眼底,搖頭苦笑,卻不說話。
“月玲有一些古怪。”
納蘭青剛把門關上,Vence立馬就開口說道,但是說出的話,卻讓納蘭青有些驚愕。
<g檔,告白篇ii上2>
第二天,納蘭青在教室裏面看到那一個女孩。
羞紅的小臉不敢注視納蘭青。
“請問,昨天你說的喜歡我嗎?”
納蘭青直接上去這麽一問,聲音不大不小,但是足以讓附近的人聽見。
其他人驚訝的向這邊看來。
那一個女孩,羞紅的臉如同猴子屁股一般,“啊”的一聲大叫,推開圍觀的人,向教室外面跑去。
納蘭青愣愣的呆在那裏,他剛才好像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
PS:首更到,今天應該是兩更的說,隻要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