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真打算拆了這個房子,都是爲人師表的人了,看看你們,看看這個房間,成何體統。”
辦公室剛才被左岸和杜古明兩人弄得雞飛狗跳,天上還有如雪花般灑落的紙屑,地上那些殘破的桌椅更是吱吱呀呀的低聲呻吟。
來的人擁有這個學校最大的說話權,此刻在這個人的注視下沒有人敢說話,雖然造成辦公室亂想的主因是左岸和杜古明兩人的鬧劇,但是他們沒有上前阻攔也要付河大的責任,這個人是最讨厭别人推卸責任的。
從這個人進來這個房間以後,四周的空氣開始變得凝重起來,杜古明也瞬間失去了剛才的強勢,身後金色的幻象化作虛無,低着頭,如同小雞一般站在那裏,而左岸用迷茫的雙眼看清眼前這個人以後,頃刻間從地上戰騎,強打着精神,卻抵不過身體上的疼痛,軟趴趴的靠在牆面上,他的眼睛注視着地面,一手扶着牆面,一手卻有些不知所措。
“校長。”辦公室裏面不管是老師或者學生,都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裏,對着眼前這個剛剛進來的人喊道。
眼前的人,看模樣四五十歲,平頭黑發,濃眉大眼,表情嚴肅,器宇軒昂的站在那裏,目光如炬,掃過衆人。
“我想你們有必要說一下,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爲什麽一個好好的辦公室變成垃圾場,然後還有一個學生躺在這裏。”
所有人都不敢對視校長如有刀一般的目光,這是一雙能解剖人心的眼睛,更是一雙讓人畏懼的眼睛。
遠遠看來,明明隻是一個稍有威勢的中年人,但是到了近處,他卻像熾熱的火焰一般讓人難以接觸。或許就是因爲地位擺在那裏,有着強大的實力最爲巨盾。
這無怪在學校一直流傳的那一句話:銀藍學校,橫行霸道,諸事得利,無所畏懼;校長如魔,教導屬鬼,遭遇魔鬼,諸佛繞道。
意思就是,你想要在印藍學校肆意妄爲可以,隻要你有足夠的實力就行,但是在這個學校,千萬别惹到兩個人,一個是校長,一個是教導主任。從這一句話,可以看見這個校長在學校是多麽讓人恐懼的存在。
“納蘭青,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聽說有個學生投了老師的錢包,我還特意過來看看,隻是眼前的景象也不像是捉賊的場景啊,更像是鬥毆。”
校長的存在,即便是納蘭青也不敢造次,眼前這人不僅擁有常人難以匹敵的能力,更是某組織的議員,即便是他的家族背景,在這個人的眼裏也隻是過家家的玩意。
所以面對這麽一個人,即便是一直淡然若素的納蘭青也有一些緊張,隻能強自收斂了一下慌亂的心神,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下來,并且讓接下來說的話言簡意赅,盡量少節外生枝。
“那隻是一個誤會,校長,老師的錢包沒有丢掉,在這裏。”
“哦。”校長掃了一眼陳老師手中的錢包,看陳老師低着頭不言語,邊不在過多的糾結這個問題,“那辦公室又是怎麽回事呢?”
“這是杜古明老師和左岸同學想試試學校這次買進桌椅的質量,隻是他們沒有注意到擺放在上面衆多的練習冊。”納蘭青可不相信校長會相信他的鬼話,但是眼前這個亂想,在這麽短時間内,他可找不到新的解釋去回答。
“真是如此。”校長扭頭問向杜古明,和左岸二人。
“恩,是我們兩想試試這些桌椅的質量。”兩個人同時說道,雖然兩人說的話一樣,但是心中的想法卻完全不同。
杜古明雖然想把左岸趕走,但是他隻能帶着左岸到教導主任那裏去,校長是主張留下左岸的,隻要左岸沒有煩什麽大錯,因爲在他的眼裏,無論好學生還是壞學生,隻要不觸犯重大校規,或者違反法律之類的大事件都是他的學生,他不會随意的抛棄一個人。
而左岸則隻是純粹的害怕,這個男人是極爲危險的存在,他握着他少有的弱點。
“這樣啊!”校長嘴角泛起一絲令人看不透的笑意,然後掃了衆多低頭的老師,臉色又開始發沉起來,“既然沒事了,那你們還站着做什麽,今天難道都沒有課了嗎?”
“對了,我馬上就有一堂英語課。”
“我還有一堂語文課呢?”
見校長進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打算離開這個是非地了,此刻校長親自開口,誰還敢留下來,所以不管有沒有課,都紛紛向外逃竄。
“但是校長。”
陳老師還有話說,張口欲言,雖然最後證實錢包不是左岸偷得,但是最後他和老師頂撞,怎麽也要記上一過吧,不過等他看到校長那雙散發着寒芒的眼睛,便停了下來。
“怎麽了,陳老師,難道你的錢包還沒有找到。”
“沒,沒事了。”陳老師看起來頗爲無奈的不在說話。
“那麽既然如此,校長,陳老師,我和左岸下午還有課,就先走了。”
納蘭青自然也不會傻呵呵的留在這裏,拉着左岸往外走去,隻是剛往外走幾步,就被校長叫住。
“納蘭青,明天你讓你家的人采購一批桌椅過來,還有順帶把門修一下,記住順帶也看看其他辦公室的桌椅,以及門,懂了嗎?”
“恩。”納蘭青沒有想到臨走之時,被人坑了一把,雖然這點工程對于他家來說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是他的心中還是非常的不爽,但是又鬥不過校長,隻能暗罵一聲老狐狸。
而左岸被他扶着的時候特意轉頭看了一眼陳老師,顯然這件事,他不打算如此輕易的善罷甘休。不過,這一眼,恰好讓他看見了。
“怎麽了,不服,還想找陳老師的麻煩。”
左岸并不言語,隻是強忍着疼痛往前面走去。
“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有那個恐怖的人在,你就别想對陳老師動手,那個人今天能保你,明天就能保陳老師,而動了陳老師以後,估計他會讓你無法再此處安生。”
納蘭青的話隻是點到,至于左岸能不能聽進去,他不管,兩人隻是默默的沿着通道往外面走去。過了良久,左岸才開口說道:“謝謝你。”
“沒關系,又不是義務勞動,我是有條件的。”
納蘭青對着左岸燦然的一笑,不可不會去做不劃算的事情。
“你是說加入你的社團。”這件事納蘭青找過他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讓他拒絕了,不隻是他沒有時間,更是因爲納蘭青說的這個地方,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有些接受不了。
“對啊。”納蘭青微微一笑,如陽光一樣的燦爛,他自信自己幫了左岸這麽大一個忙,左岸即便不以身相許,起碼也要答應這個微小的請求吧。
“别,别這麽看我,雖然你幫了我,但是對于你說的件事,我還要考慮考慮,因爲你那個社團實在有些……,好吧,我就不說那種太傷人的話了,但是你那個社團我實在接受不了。”左岸不去過一次那裏,去玩以後惹得一身雞皮疙瘩,就再也不想與那裏有任何瓜葛了。
“那好吧,你想繼續考慮吧!”
他們走的樓層是三樓,外圍是一大片的落地窗,陽光可以透過落地窗直接進來,照得裏面通亮。這些陽光随意的揮灑在納蘭青俊朗的臉上,如同爲他披上一層普世的袈裟。
“對了,你爲什麽選擇相信我。”
左岸收拾下心神,一改平時那種嬉皮笑臉的社會人表情。
從納蘭青爲他申辯開始,左岸就一直對于納蘭青能相信自己這一個學校出名的壞學生沒有偷竊很是好奇。
而納蘭青先是不語,走到陽光底下,沐浴光芒,并倚在小欄杆處,目眺遠方,從這裏往下看,底下的操場沒有一點死角,而他深邃的眼眸正把底下随意揮灑汗水的同學收在眼底,那目光似乎還有一種豔羨的意味,讓旁邊默默觀察他的左岸很不理解,這麽一個出色的人還羨慕其他人什麽。
“其實我也不相信你,但是偏偏我更不相信我們的陳老師,你知道的,他可是一個很健忘的人。他把自己的黑皮書當做錢包放在了辦公室裏面,随後又把錢當做黑皮書落在了講桌上。”
左岸有一些無奈,“偏偏我早上與他發生了矛盾,而且去過辦公室,看過他的抽屜。”
“是的,所以你很倒黴,爲了消減你的黴運,要不要來我的那公關部。”
納蘭青俊朗的臉龐洋溢着燦爛的微笑,手指着左岸的鼻尖。
左岸看着納蘭青現在的樣子,突然間有些想去。但是這種恐怖的想法很快又被他驅趕出自己腦海。
被納蘭青邀請說實在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一想到納蘭青的社團,又一陣無語,那是一個很變态的社團,起碼在左岸看來是這樣的。
“明天再說吧。”
左岸一揮手,感覺身子已經舒服了很多,便朝着樓下而去,一下子就消失在樓道之中。
納蘭青微微一笑,黑色的眼眸卻莫名露出一絲憂愁。
左岸的方向并不是去上課,而是私自離校,這已經成了左岸的一種習慣了,隻要是下午的最後兩節課,那麽在教室中指定看不到左岸的身影,而且他也從不參加校園的社團活動,在學校中算是一個很大的另類。
當然也有老師,向校長請示,要不要開除這一個不守紀的學生,但是都不了了之,這在學校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謎題,甚至有人猜測他是不是校長的親生兒子,但是這一些通通被駁回,兩人根本毫無關聯。
“如果他不來的話,應該也沒有多大的事吧。”
從黑暗中慢慢的走出一個絕美的少年,細膩的膚色如同女孩子一樣,銀發紅眸,一對月眉,皓齒紅唇,無論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女孩子,如果不是那一個象征着男子尊嚴的喉結的話。
“他會來的。”
納蘭青深邃的眼眸中有一絲了然。
“你這麽肯定。”
“對啊,就像我肯定你這個僞娘會過來一樣。”
納蘭青呵呵一笑。
“切,一不要叫我僞娘,二當時是被你騙來的。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挺适合當人販子。就像我這一個純潔的人一樣,被你賣了現在還幫你數錢呢?”男子楚楚可憐狀,真像一個被人抛棄的怨婦。
“嗯,這是一個好主意,如果我沒有那一個身份的話,我一定會去當你說的職業的。”
“當”“當”
上課的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那麽傍晚的時候見吧。”
“嗯,seeyou。”
納蘭青說道,便轉身向他的班級二年三班走去。
“下一節課好像是陳老師的課吧,看來得找個靠後的位子了,上一次記得他的課,竟然任由兩種化學物質揮發,最後還造成了爆炸,整個教室的前半部分差點毀掉,所以即便是現在那一個教室的牆壁之上還是一片焦黑,而且那一次也是二年三班,他親身體驗那一種恐怖。不過陳老師還真是讓人不省心的老師,不過從頭說來這一個有強烈健忘症的人怎麽繼續當一名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