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其中左岸并沒有說謊,而陳老師說謊了,或者說這一個謊言也隻是他無意間說的,一個老年人的慣性思維加健忘症。
“陳老師,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的錢包的顔色也應該是黑色的吧,與這本黑皮書的顔色應無二緻。”
“那又如何?你不會是懷疑我把錢包和黑皮書弄錯了,我想我還沒有老眼昏花到這一個地步,一定是他過來偷走我的錢包的。”
陳老師目光淩然,那滿是皺皮的手沒有一絲顫抖,直接直指貼牆而站的左岸,“你看他的樣子,哪裏像是一個學生,這樣的社會敗類,就應該掃出校門。”
納蘭青随着陳老師手指的方向,看向左岸,“額,他的樣子是有點不倫不類的,相比我們而言。”
“與你們何幹?”看到有人吐槽他的外貌,左岸忍不住反駁道。
“不過老師,如果你如果單以一個人的外貌去評價一個人,似乎有失公允吧,畢竟外貌與品行之間無任何關系,不成反比也不成正比,畢竟衣冠楚楚,實際卻是奸佞小人的多了。”納蘭青笑笑,不過左岸他的作風和外貌在校園這個環境裏面,不惹禍端還真的很難。
單說他的頭發五顔六色的,絢麗缤紛,與社會中的非主流并無差别,偏偏在老師眼中十足壞學生的他,在大部分學生眼中,卻并不太受厭惡,甚至于崇拜者還頗有一些。
或許是因爲他的顔值算是中上之姿吧,在學校這個環境裏面,顔值還真能當一下飯吃,畢竟多數人情窦初開,并有戀愛幻想。
左岸在學校中甚是出名,算是這個學校的風流人物之一,一張常年流出壞壞的笑意的臉,連兩道劍眉微微上揚,看起來那雙眼睛也一直在笑一般,看着親切,卻多數時候是清冷的,如同夜月,美麗隻是沒有溫度。白皙的皮膚襯托着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美柔和的五官,特别是左耳閃着炫目光亮的鑽石耳釘,給他的陽光帥氣中加入了一絲不羁,“他們這些人,也隻能靠眼睛看世界了,膚淺。”
是挺膚淺的,不過你能不能先閉嘴啊,我正在給你辯解呢,你能不能少給我節外生枝,納蘭青含笑的看着左岸,不過嘴角開始有些變得僵硬。
“你,質疑老師,果然……。”陳老師一生最讓自己引以爲傲的也就是自己的看人的能力,眼下被兩個學生諷刺,頓時感到莫大的侮辱。
“難道不是嗎?”左岸還想繼續說,但是卻被一陣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
“果然,朽木就是朽木,如何雕琢也沒有用,照你的意思是陳老師還有錯了,以陳老師的品行,絕對不會誣賴你的,再加上你平時的所作所爲,這錢包不是你偷的還有誰呢?剛才在衆多老師面前,竟然還說要打老師,如此品行不端的人,還有什麽好狡辯的。更何況現在還是人贓俱獲。”
聲如雷,語調中又帶着不容他人的反駁的态勢,話裏的意思似乎要對左岸趕盡殺絕,納蘭青扭頭看向這個從外面進來中年人。
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短發,國字臉,上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哨子系着黑線挂在脖頸上,底下是一身運動裝備,卻不掩其壯碩的身軀,不正是二年級的體育老師,杜古明。這個人的性格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古裏古怪,不明不白,喜歡以自己的喜惡行事,但是偏生的魁梧,一雙銅鈴大眼憤世嫉俗,與左岸勢成水火。
如果此刻左岸栽倒他的手上,估計就不是剝一層皮那麽簡單了,如果早料到這個人回來,他早就先把事情說明白了,要知道杜古明可不管什麽真相與否,他是一根筋的。
“杜古明。請你不要用你的喜好來評判别人行不,我知道你和我不對頭,事實上學校中的老師也沒有一個和我對頭的,但是請不要在這一個關鍵的時候落井下石。而且你有一句話說錯了,那一個錢包是我自己的錢包,并不是這老頭的錢包。”
“那爲什麽和陳老師的錢包一樣。”
“隻是巧合而已,如果知道那老頭有這麽一個錢包,我說什麽也不會買這一個款式的。”
左岸自然知道杜古明對他很是讨厭,時常想趕他出學校,雖然他對能不能上學并不怎麽在乎,但是他不想背着一個偷竊的罪名過一生,更不希望家裏的人知道這件事,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但是每一次回家他還是會把自己的頭發染黑,摘掉鑽石耳釘,一副乖乖孩的樣子,哪怕裝的,哪怕家裏的人并不在乎。
“你的品行大家有目共睹。”
杜古明的聲音越來越大,這種高分呗的聲音嘈雜在室内,讓裏面呆着的人,感覺整個屋子都在晃動,石灰粉蹭蹭的往下落。
“我的品行怎麽了,不偷不搶的。”與杜古明對峙,左岸隻會迎頭而上,他心中并無害怕。
杜古明顯然氣急,就是這麽一個學生,天天與自己頂嘴,與自己對着幹,從業這麽多年,他就碰到過這麽一個刺頭,這個被稱爲學校第一混子的“左岸”,他的心中無時無刻不想拿他出氣,隻是職責在這裏,讓他不斷的忍下這口氣,就等左岸犯一個大錯,今天可算讓他等到了,“你的品行,你确定有,笑話。”
開始納蘭青看到杜古明過來,還覺得有些麻煩,不過現在看這兩人針鋒相對的樣子,不由的有些莞爾,一個一根筋,一個愣頭青,真是絕配啊。
他樂的在旁邊看戲,尤其是聽到左岸說那句,我不偷不搶的時候,心中更是忍不住吐槽道,是的你偷蒙拐騙從來沒有做過,但是打架鬥毆從未少過,也虧了你能挑出自己僅有的優點。
不過,他也不想繼續等着鬧劇繼續下去,要知道他的男公關社馬上就要開始今天的營業了。
“麻煩兩位能不能先聽我把整個事件說完先,等說完以後,你們覺得還不解氣,去外面約架一場,相信很多人也會饒有興趣的,畢竟老師和學生約架,這個噱頭估計會上今天頭條。”
“哼!”聽了納蘭青的話,兩人各自冷哼了一聲。
見兩人都閉口不言,他繼續說道,“其實讓陳老師懷疑的原因是因爲左岸身上有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錢包對吧。”
“嗯,賊贓已經在他手中,有什麽可以辯解的。”
陳老師早已經指定,因爲那時候隻有左岸一人來到自己的座位,而且今天的時候他剛把左岸請出教室,左岸這種學生指定會進行報複,所以他有很大的作案動機,再加上還從他身上搜出了黑色的錢包。
納蘭青走到左岸的身邊,手一伸,眼睛看着左岸,微微一笑,這一笑,讓左岸一愣,一下子又明白過來,從身上把自己黑色的錢包放到納蘭青的手中。
“老師你看看是不是這一個錢包。”
陳老師用那一副高檔的老花鏡瞄了一下納蘭青手中的錢包,也不細看,隻覺得花紋一樣,就說道,“沒錯,就是這個錢包,我就說就是他嘛?當時把錢包還我不就行了,我也就不深追了,偏偏還不還給我,不知悔改。”
“我的錢包,憑什麽給你,死老頭。”左岸欲繼續說下去,卻被納蘭青打斷掉。“陳老師,你能确定!”
“沒錯,就是這一個錢包。”陳老師又一次确定道,但是他還是沒有正眼去瞧那一個錢包。
“你說謊,死老頭,那錢包是我自己的。”左岸破口大罵,心裏幾乎氣炸,當下推開納蘭青的身體,想要上前暴打陳老師,以示自己的清白。
“做賊了,還想毆打陳老師,看來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訓一下你。”杜古明早等着這樣的機會了,一雙大手直接往左岸那邊抓去。
“切,傻大個,你能打到我再說。”
“啪”
左岸左手一揮,直接拍掉過來的手臂,極爲嚣張,絲毫不把杜古明放在眼裏。
不過左岸的這一個舉動讓所有的老師吃驚,還從沒有哪一個學生敢向杜古明老師動手。
納蘭青也是忍不住了,拍着自己的額頭,完了,情況真的被弄更加的糟糕了,這是學生毆打老師還是老師體罰學生。
他沒有想明白,幹脆不想了,愣在那裏看戲。
“你。”
杜古明氣急,沒有想到這一個流氓一樣的學生還敢反抗,不過這不正和他意,他身爲一名體育老師,而且每天都在鍛煉,更何況他自己還是一名内家高手,有祖傳的絕學,更不會把左岸看在眼裏,隻見他可是一雙大手快如閃電,并暗含風雷之勢,呼嘯之聲宛如雷霆,奔向左岸。
“老師打人了。”
左岸見勢不對,一聲大喊,倉惶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