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大軍,列陣相對,放眼望去,大軍連綿起伏,旗如密林,一直延伸到大地遠處的盡頭。
羅馬帝國方面的大軍,以及漢軍大軍,終于形成了一個大軍決戰的局面。
這個是必然的結果。
從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下令讓其大軍收縮,步步爲營的推進時候開始,就注定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漢軍方面,不可能再讓羅馬帝國大軍再向土耳其海峽方向轉移了。必須要将他們消滅在土耳其境内。
所以,趙雲與太史慈等漢軍大将率大軍趕到之後,各路漢軍的騎軍軍團,也都停止了對帝國聯軍的襲擾,而是集結到了一起,列陣于羅馬帝國大軍的退路之上。
戰鼓起,号角揚,戰争一觸即發。
這個時候,雙方終于有了一次在戰場上的直接對話。
說起來,或者會感到不可思議。
漢軍自從經南洋、緬甸到貴霜帝國,再到安息帝國,到現在的屬于羅馬帝國所統治的土耳其地區。這漢軍與西方帝國的帝國軍馬、部族軍馬甚至是一些勢力的軍馬一共都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的戰鬥。可是,這基本上都是雙方一碰面,戰鬥就打響,極少會在戰前有什麽的二話的。
有時候,或者會對這樣的情況感到有點很無厘頭,又或者是說很無理由。
想想,漢軍在大漢,以前還是群雄割據時期,這個諸侯之間發生戰争的時候。其實一般都會有一個戰前的運作,或者說是準備。臨戰時,也不是說一見到就開片,總會互相有話說,互相從話語……其實就是從道義上口争舌鬥一翻,那時候,你有你的道理,我亦有我的理由,反正誰也說不服誰,甚至互相一通嗅罵,罵完了,不服就來戰。先是雙方的武将,先來鬥上一鬥,來一下大戰前的預熱,調動一下氣氛。鬥得差不多了,雙方的軍馬才會沖鋒撕殺,殺得一個你死我活。
可是,漢軍遠征,卻跟在大漢本土上的戰争是完全不一樣的。大軍所過之處,基本上不會對那些地方的異國異族人多說什麽,反正就是先幹了再說。
尤其是現在,漢軍對安息帝國用兵,以及現在對羅馬帝國用兵,就似是糊裏糊塗的就開打了。一直來,雙方似乎都沒有如何正式對話過,尤其是在戰場上。
按說,在大漢期間,不,應該說,在很久以前,夏商周時期。華夏其實就已經有了一些這樣的傳統。
比如說,什麽的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還有什麽的兩國交戰先宣戰什麽的。
反正,看上去,規矩似乎挺多的。
如今的大漢,似乎并不奉行那一套了,就是那麽說來就來,說打就打。一直來,似乎都并沒有什麽的外交交涉,沒有派出什麽的使者與要攻打的帝國對話,也沒有對他們正式宣戰。
看來,大漢如此,似乎很不地道,很野蠻,很沒道理。
這個似乎也沒錯,戰争嘛,一般情況之下,在打起之前,多少都要營造一點氣氛,起碼要給自己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要讓自己站在道理道義的立場上。以此自持爲王者之師,正義之師。
好比後世,小日帝國,戰華夏東三省,打上海,發起泸溝橋事變。他們也總會要找一些借口開戰,哪怕那些借口站不住腳,也極爲可笑。
這些,其實就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表現。
劉易沒有那麽的虛僞。丫的打就打了,咱就是想要占你土地,搶你錢糧,占你女人,這又如何?
不服就來戰!就是這麽的簡單。
當然,如果有一些順手而爲,勉勉強強也能讓自己方面占了一些道理道義的時候,漢軍自然也會順手爲之。
畢竟,既然打擊到敵人,又能讓自己占據了大義道理,那麽自然就是最好。
所以說,現在表面上看來,漢軍就這麽一路打到了羅馬帝國的土耳其地區,表面看漢軍,就是徹徹底底的侵略者。可是,實際上,漢軍從一開始到現在,真正跟西方帝國方面對話,其實也一樣是可以理直氣壯的。
比如現在。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看到漢軍的大軍陸續趕來,将他們的大軍去路完全封死了,再按他們步步爲營行軍的方法,已經不可能再向前突進了。想要再向進撤到土耳其海峽,就必須要正面面對漢軍,要跟漢軍正面打一場,勝,則可以安然率着餘下的帝國軍馬回到羅馬帝國,敗則成仁,全軍覆滅。
他心底,沒有一點勝算,但是他真的很不甘心。所以,在開戰之前,他想跟漢軍方面的最高統将對話。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其實希望可以和平解決。
盡管這個可能性不大,但他也想盡自己的最後一個努力。
不過,戰争都打到了這個份上了。或者說,現在他們羅馬帝國是不利的一方,所以,他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對陣前的對話,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對于羅馬帝國方面要求陣前對話,漢軍的軍将倒也有點突兀。因爲,他們其實很少碰到這樣的情況。事實上,漢軍軍将也覺得更這些西方人沒有什麽好說的,畢竟語言不通嘛,許多時候自己想跟他們對話,也說不通。
但漢軍方面,肯定也不會怕了這樣的對話。
由趙雲、太史慈、張遼等數員大将,代表大漢帝國,上前去跟羅馬帝國方面對話。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亦帶着他現下軍中的十數個大将,緩緩的策騎上前,一直到了雙方約定的,兩軍陣中的一個小坡的上面。
“本人是當今羅馬帝國皇帝的王弟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請問,各位大漢的将軍是?現身居大漢何職?”
雙方站定,相隔十多步,互相打量了一下,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先開口說道。
他用的是漢語,雖然不是太過流利,但已經能讓趙雲等将聽得懂了。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說得客氣,但是,神情卻并不像是客氣的樣子,依然保持着一種略帶傲然的神色。
畢竟,現在兩軍對持,随時都有可能開戰。所以,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的心裏,盡管希望可以通過同漢軍方面對話,争取一下,能讓自己的大軍有一條出路。可是,他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與軟弱。這可是關乎到他們羅馬帝國尊嚴的問題,亦是他們骨子裏的那一份高傲高貴的氣質性格問題。他做不來一見到漢軍的大将,就低頭服軟的樣子。
不過,漢軍衆将并不在意這個羅馬帝國方面的态度。隻是全都有點意外,這個家夥居然是羅馬帝國皇帝的王弟,并且居然懂得漢人的漢語。
别的漢軍大将沒有答話,而是由張遼代答道:“跟你直接介紹我們各位将軍,你或許不能明白我們各位将軍的官職問題,這麽跟你說吧。我們大漢帝國,受皇帝親封,一共有十大元帥、十大将軍、十大軍師。軍師就不說了,不在這裏。而這二十個将軍,是當下我們大漢最高級别的漢軍大将軍。當然,下面還有數以千計的将軍,當中,不少将軍,論能力,其實也僅在這元帥将軍之下。”
有些東西,不給這些西方人簡單介紹一下,他們就不會明白。不知道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在大漢是一個怎麽樣的身份地位的将軍。隻有讓他們明白了,他們才會感到震驚,才會明白大漢的強大。也能明白,現在策馬在這個羅馬帝國王弟面前的将軍,論能力以及身份地位,都不會低于他的這個王弟。
張遼頓了一下才一個個介紹道:“這位,便是我們大漢帝國的大元帥,大将軍、鎮國公,趙雲趙子龍将軍。趙将軍的身份地位,在我們大漢,就相當于我們大漢帝國的三軍大統領,可号令所有的漢軍軍馬,直接聽令于我們大漢皇帝。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聽完張遼對趙雲的介紹,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及随他一起來跟漢軍方面對話的一衆大将,全都不由倒抽一口氣。
他們全都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英俊青年,在大漢帝國居然有着如此崇高的地位。尤其是聽到說趙雲可以号令整個大漢帝國的軍馬的時候。他們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因爲,對于他們的帝國來說,像什麽的鎮國公的,也會有。可是,除了皇帝之外,是不會有人能夠号令得了帝國的所有軍馬的。真正的軍權,始終都在皇帝的手上。就如他是皇帝的弟弟,可是也沒有那樣的權力可以調動得了天下的軍馬。
還有就是,他們都已經了解到,現在大漢皇帝姓劉名易。在大漢,世家世族傳統觀念,并不比他們西方人弱。按說,大漢皇帝跟這個大将軍趙雲不是同姓的。那麽大漢皇帝怎麽會将如此大的兵權交到這個外姓人的手上?
這些,都是他們這些西方人不能了解的地方。
當然,現在可不是跟他們解釋這些的時候。也沒有那樣的必要,隻須要将趙雲、太史慈等人的身份地位對他們說清楚就可以了。
“太史慈,太史子義。同爲十大元帥之一,若有特殊情況,他同樣亦可以号令所在地方所有的漢軍軍馬的權力,等同大元帥的副手。被封爲骠騎大将軍!賜爵定國公。”
“馬超,馬孟起。十大元帥之一,衛将軍,賜爵威侯。”
“華雄将軍,征西将軍,賜爵關西侯。”
……
張遼很快就将前來跟羅馬帝國方面對話的人介紹了一遍。
這并不是陣前搦戰,更似是外交對話,所以,才會先給他們介紹,要不然,也不必如此。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待張遼爲他介紹完了之後,他也親自介紹了一下随他一起來的軍将。
在羅馬帝國,這些軍将,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将,但是,論起身份地位來,卻要差了許多。事實上,這些軍将,更多的是屬于他們羅馬帝國王廷的權貴的附屬,有些,以前還是奴隸出身。所以,在羅馬帝國,不可能有那麽高的地位,不太可能被封公賜爵的。
“好了,不知道閣下要求跟我們大漢方面對話有何賜教?”
介紹一下雙方,隻是外交的一些必要禮義,大漢一直來自稱爲禮義之邦,所以,在一定場合,也都會依禮義來辦事。所以,趙雲也按耐着性子,讓雙方正式的介紹過後,便淡然的開口說道。
“趙将軍,你們大漢帝國,乃是文明帝國,堂堂的天朝上國,禮義之邦。在百多兩百年前,你們還派出了使者來到了我們的羅馬帝國。而我們羅馬帝國,也對貴國的使者進行了熱情的款待,雙方建立了外交關系,相處融洽。可是,本王就有點不太明白了,你們大漢帝國,遠在東方,爲何要不惜萬裏,興兵攻掠我西方帝國?侵占我們西方帝國的領土?難不成,你們大漢帝國,現在已經淪落到了如那些夷蠻一般,變成了強盜,毫不講道理,這說打便打,對我西方世界造成無比傷痛的傷害?”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的确也是一個能言善辯之輩。要不然,在其王室王族有那麽多王兄王弟的情況之下,他依然還深得其皇帝的信任重用?
他一口開,就似是有理有節的,看似是陳述一些事實,但是卻帶着質問。将他們一下子就放到了道德制高點的立場上。
但是趙雲也好,還是太史慈也好,他們兩将跟随劉易那麽久。他們的眼界目光,早就已經遠超曆史上的他們了。講到辯詞什麽的,随便挑出一些以前劉易跟他們閑聊時的一些東西就能将對方說得無話可說。
不用趙雲開口,太史慈冷哼了一聲道:“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閣下,我想你搞錯了吧?我們大漢帝國,什麽時候無故興兵侵略了你們西方帝國?”
“呵呵,難道不是嗎?現在,你們就站在我們羅馬帝國的土地上,攻殺着我們羅馬帝國的士兵。這些都不是事實嗎?”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顯得有點激動的指着地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