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臉如死灰,對于下面的軍将的争置若罔聞。
他真的不知道,他現在還應該怎麽辦,更不敢去想一旦現在的羅馬帝國的大軍沒能安全的撤回到羅馬帝國,導緻羅馬帝國一下子失去了這麽多的軍馬之後,羅馬帝國的境況将會如何。
他真的不敢去想象。從來都沒有試過像現在這般那麽的無奈無助,那麽的無力。
三百多四百萬的帝國大軍,就似是傻瓜一樣,趕到安息帝國去送死。現在,已經折損了大半了,真的正也損失不起了啊。
他想哭,想祈求上天放過他們,放過他的這點軍馬。
可惜,天聽不到他的哀告。
站在小山坡上,看着四周密密麻麻,一個個神色低落地緩緩向前行進的軍士。縱使還有着這麽多的人馬,他卻有一種深深的孤獨感,因爲,無論怎麽看,這些人馬都有點似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了一點精氣神。
堂堂的羅馬帝國,稱雄西方世界,曾幾何時,這帝國的軍士,會如此的驚恐過?
“閣下大人,本将軍認爲,無論是像現在這般緩慢得如蝸牛一般,在敵軍漢軍不停的襲擾,損失慘重之下撤退,還是如他們所說的那樣,讓我們的帝國軍馬分開來撤離,這全都不是最好的辦法。”
一個羅馬帝國的大将走到了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身前,也不管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是否在聽他的建議,大聲道:“本将軍認爲,我軍目前還是馬上撤回高原山地一帶,與斯圖帕奇将軍彙合,依據那一帶的險要地勢跟漢軍周旋到底。這樣,起碼可以避免我們現在這樣毫無必要的傷亡,也不用賭土耳其海峽是否已經被漢軍控制。”
“話不能這麽說,以我們現在軍馬的行軍速度,早晚會被漢軍的騎兵大軍趕到攻擊。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将大軍分散了突圍。”
“撤回高原山地地區?呵,這個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想找死就撤回去吧,也不想想,我軍這兩百多萬的大軍一旦全都被困在那些山地地區當中,到時候我們的軍馬補合如何解決?”
“哼!現在這樣不就是在找死嗎?哪怕能撤到了土耳其海峽,我們就一定可以渡過海峽撤回到羅馬帝國嗎?”
“不行不行,本将軍認爲得要這樣……”
……
一時間,羅馬帝國的軍将分成了幾派,各自在争論,都認爲按他們的想法方能渡過這一次危機。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無由來的感到一陣心煩,惱怒。
“夠了!都閉嘴!”
他怒喝一聲,轉身環瞪着衆人。
好半響,他才一臉失望的道:“我們帝國大軍今日的局面,自然有我等決策的錯誤。可是,仔細想來,卻是戰之罪!”
“沒錯!就是戰之罪!想想我們羅馬帝國,稱雄西方數百年,我們血統高貴,我們羅馬的文明,遠超那些野蠻部族。我們羅馬帝國的将士,傲視一切。可是,我們什麽時候會害怕過敵人?像現在,你們瞪大眼睛看看,這些,就是我們羅馬帝國不可一世的大軍嗎?堂堂數百萬的帝國大軍,居然被漢軍欺如狗,我們羅馬帝國的傲氣呢?勇氣呢?怎麽聽着,你們要不是要撤,就是要逃呢?”
衆人被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噴得一個個低下頭去,鴉雀無聲。
呼呼……呼……
山坡上,一陣微風吹過,揚起了那些拉聾下來的旗職。
“其實……”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的聲音放緩了下來,有點無奈又頹廢的樣子道:“非戰之罪,是我們的敵人太過強大了。各位有沒有想過?”
他似在自言自語的說道:“從貴霜帝國的情況來看,以及從現在的安息帝國的情況來看。你們都發現了什麽?這些,其實已經不需要我多言了。那就是漢軍都是以一種絕對碾壓之勢,滅了貴霜帝國,也将要滅安息帝國。在強大的漢軍面前,所有的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因爲他們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西方帝國的發展。無論是從人口、軍備、經濟上……”
“而你們再看!凡是被漢軍所滅的帝國,其帝國幾乎都是自上而下,都被清洗了一遍。他們帝國的王室族人,那些帝國的原地方權貴、豪族,在經過漢軍的攻殺之下,全都被清洗掉了。呵呵……也就是說,像我們這樣的,原來在帝國裏還算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人,亦将會是大漢的清洗消滅的對象。”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說着,神色痛苦的道:“完了,咱們全都完了,明白了嗎?就算我們現在可以率這兩三百萬的帝國大軍逃回到羅馬帝國本土又如何?以我們現在羅馬帝國的實力,是無論如何都難以阻擋得了漢軍對我們帝國的覆滅的。我們唯一的機會,其實就是以前跟安息帝國結盟的時候,可是,當時我們卻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危害性及嚴重性。居然還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盤,跟安息帝國方面,明是結盟,但實在上卻是爲了從安息帝國身上獲取到更多的利益。關于這個,我們羅馬帝國方面錯了,真的錯了。可以說,安息帝國現在的境況,其中亦也有們羅馬帝國方面推波助瀾的關系。我們羅馬帝國,居然幫着大漢帝國把安息帝國給弄垮了。哈哈……這說起來還真的有點可笑,最終的惡果,到最後,還得要我們羅馬帝國自己去承擔!”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的話,讓那些羅馬帝國的軍将全都黯然無語,一個個有點悲戚的低下頭去。
也可以說,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的這翻話,也真正的點醒了這些家夥。讓他們猛然的醒悟,原來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他們羅馬帝國也在當中充當了一個并不太光彩的角色。
也讓他們醒悟到,原來,現在無論他們如何掙紮,哪怕是逃回到羅馬帝國去之後,恐怕也避免不了失敗的命運。而他們的失敗就等于是滅亡,不僅僅他們的羅馬帝國,就是他們本人,恐怕也避免不了失敗滅亡的下場。
明白了這樣的一個道理之後,他們都不禁又更加的恐慌起來。
這種掙紮無力的感覺,讓他們都有點感到窒息。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說得對,大漢帝國實在是太過強大了,強大到讓他們都生不起戰鬥的念頭。
并且,事情也擺明了。大漢帝國的大軍,既然可以滅了貴霜帝國、安息帝國,以及諸多小帝國及部族。那麽也肯定可以滅得了他們的羅馬帝國。這已經形成了一種大勢。他們也相信,大漢帝國肯定也不會族過滅了他們羅馬帝國的機會。
如此,他們現在還能怎麽辦?再掙紮下去還有什麽的意義?都已經注定是滅亡的下場了。
可是,他們還真的有點不甘心啊。如此強大的羅馬帝國,居然淪落到如此的地步,他們幾乎都是羅馬帝國的最上流的權貴,他們擁有無數的财富,享之不盡的福。這轉眼可能說沒就沒了,連他們的生命都會沒了。這叫他們如何甘心啊?
不知道爲何,被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講透了眼下的事态的本質,他們都無由來的感到一陣不甘和憤怒。而這種不甘及憤怒,卻能讓他們打心裏,從骨子裏迸發出一股力量。
“你們怕死嗎?不甘心嗎?感到憤怒吧?”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擡起頭,目光變得有點堅定。
“左右是一個死!戰!跟他們漢軍拼了!”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猛然的狂吼一聲,舉起雙手,極力的仰高頭顱,用盡力氣的喊道。
“戰!”
“對!跟漢軍拼了!”
“欺人太甚!以爲我們羅馬帝國的大軍就那麽好消滅嗎?戰!”
……
羅馬帝國方面的大大小小的軍将,在這一刻竟然被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激起了戰意,一個個都透露出一股豁出去跟漢軍拼了的視死如歸的氣勢。
“傳令,全軍停止向前行軍。收縮兵力,依據這一帶的地形地勢,結陣以待。”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不再跟這些帝國的軍将商議什麽了,直接下令道:“依托有利地形,與漢軍對持,假若漢軍的騎軍敢沖擊我們的軍馬,那就将他們放進來,然後全軍一擁而上,哪怕是以命換命,也要滅了敢闖進我們大軍陣内的漢軍人馬!”
“若漢軍不敢來攻,我們大軍就結陣挺進,迫退他們,大軍大陣再前移。以此,步步爲營,慢慢向土耳其海峽挺進。記住!适當時候,我們的軍馬要向漢軍發起攻擊,哪怕是将他們趕離,哪怕是拖住他們也好,要爲我們的大軍争取向前突圍的機會。我們上下抱着必死之心,才還有一絲生機,假若像現在這般,全軍上下六神無主,一個個無精打采,驚慌失神,如此,絕對會被漢軍一口一口的将我們吃掉。”
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臨時也隻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嘗試着是否可以率帝國大軍逃往土耳其海峽了。
衆将散去,開始各自行事。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跟着召來心腹親信,讓他們派出人馬,想辦法潛突出去,先一步将他們現在的情況向羅馬帝國方面作報告,并且,馬上送報前往處于羅馬帝國北部地區的留守軍馬,讓他們趕到土耳其海峽地區,做好接應他們羅馬帝國大軍撤回去的準備。
當然,塞普蒂米烏斯·路易斯這一手準備,是要他們的大軍能夠從漢軍的攻殺當中撤到土耳其海峽才能有作用。假若他們的軍馬都撤不到那裏,那麽做什麽的準備都沒用。
兩百多萬的大軍,收縮了兵力,形成了一個龐大又緊密的大軍陣。尤其是他們先據四周的有利地形擺好陣勢,這的确有利于讓他們的大軍先穩住陣腳,亦能起到了一定的穩定軍心的作用。
這樣一來,的确也讓漢軍少了許多攻襲他們的機會。
在這個時候,漢軍若要強攻的話,那麽也必然會遭受到帝國大軍方面的強力反擊。
怎麽說,現在的帝國大軍還有兩百多萬的人馬。就算他們的戰力不及漢軍的将士,可是始終都不是呆站着不動的木樁,他們不會任由漢軍想怎麽殺就怎麽殺。
強行對羅馬帝國的大軍發起攻擊,肯定也會對自己的軍馬造成一定的死傷。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漢軍的各路軍馬,也不得不采取一種遠遠盯着的狀态,暫停了攻擊,慢慢的等待機會。
在這一帶丘陵地帶當中,那些羅馬帝國的軍馬,先派了人馬,占據了丘陵高處。如果漢軍從中穿過的話,那麽就會先遭受到他們在高處的弓箭的攻擊。一旦陷入了他們的大軍之中,帝國的大軍就會從四面八方圍攻漢軍。所以,漢軍方面,很快就發現了于漢軍不利的地方,沒有輕易的對敵軍展開沖陣攻殺。
一連兩天,羅馬帝國方面利用這樣的辦法,慢慢的推進,在漢軍不願意付出太大的傷亡代價而襲擾他們的情況之下,讓他們安靜了一兩天,并且,還讓他們這樣推進了兩三百裏的距離。
可是,也就是這兩三百裏的距離了。
因爲就算是如此,也避免不了他們的大軍被滅的下場。
因爲更多的漢軍騎軍趕到了,連趙雲、太史慈等等一衆漢軍大将,也都已經率軍趕到。
而一起随軍而來的,還有一批可以用騾馬拉着行軍的遠程攻擊武器床弩。
這批床弩一到,就等于直接斷了羅馬帝國大軍的生機。因爲隻要将這批床弩拉到了羅馬帝國大軍的前方去,就完全可以通過遠程攻擊手段,将他們的去路都封死。
其實也不用在正面,隻需要将床弩往羅馬帝國大軍的一旁一擺,向他們的大軍發射弩箭,那麽他們的軍陣就能被床弩撕開,被打開一個缺口。
如此,上百萬的漢軍騎軍,直接從那缺口沖殺進去,羅馬帝國的軍馬又如何能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