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點,就不是一般的弓箭兵可以做得到的。要知道,弓箭本身,就不是那麽容易受控制的。不同于槍械可以瞄準,用弓箭想要準确的命中目标,基本上就得要看各人的感覺,以及熟能生巧。
如要不能做到讓弓箭密集而不亂的落到一片區域當中,那麽對敵人的殺傷就肯定達不到預期的想要的效果。就不可能達到一片箭雨過去,就不能對一片區域之内的敵人進行成片的無差别的殺傷。如此,也就達不到震懾敵軍的效果。
可以想象,一片箭雨射過去,弓箭的落點參差不齊,雜亂不堪,有個别方位,弓箭密亂,而個别方位,則是稀稀拉拉零零落落。如此,又豈能通過弓箭來大量殺傷敵人,震懾住敵人呢?
而這些,也僅隻是成爲漢軍弓箭的必要條件。
其次,還得要求弓箭兵的連續打擊的能力。
真正的漢軍弓箭兵,要求他們每一個士兵,都能夠跟得上喝令軍将的節奏。也就是說,他們要一口氣,不停的拉弓搭箭,不停的将他們的弓箭放箭出去。而每一支弓箭的射出,都是根據喝令軍将的命令。
前方多遠的距離,側離前方的角度等等,反正,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全都憑喝令下意識的放射出去。
這樣的節奏是很快的,因爲敵軍的沖鋒很快,不可能讓他們有喘氣的時間。
要知道,正常人全速奔跑的時候,兩百米的距離,是二十五秒到三十秒之間。如果是騎兵,肯定就會更快。
漢軍的弓箭兵,之所以能夠威名遠播,能夠在戰場上屢屢立功,這并非是沒有原因的。
他們的射速快,落點準,外加漢軍的弓箭的糧良,如果,才能達到對敵軍的沖鋒軍馬形成大量的殺傷。并且還能夠抑制住敵軍的沖鋒陣勢。很多時候,就算是快速的騎軍的集群沖鋒,也難以在漢軍的弓箭大陣之前,沖殺得進漢軍的軍陣來。
用劉易的話來說,漢軍的弓箭大陣,就相對于後世的機槍陣。一掃過去,就是一片一片的射殺的。
尤其是對付這個古時代的集群沖鋒最有效果了。敵軍就那般直愣愣的沖殺過來,毫無遮擋,正是利用遠程殺傷武器殺傷他們的最佳時候。
當然,計算是這樣來計算,但是,實際上,隻要漢軍的弓箭兵能夠做到精準又快速的區域殺傷,那麽敵軍想要沖殺到自己的軍陣就不是這麽算的。
如果沒有什麽的意外,敵軍的确是可以在弓箭射程的範圍之外,隻須二十多三十秒的時間就能跟漢軍的軍陣短兵相接。可這世上哪裏有如此便宜的事?
每一輪漢軍的弓箭打擊,都會讓敵軍沖鋒在前的軍馬成片倒地。這樣的殺傷,肯定會讓敵軍的沖勢一頓。這一頓,可能就是延緩了他們數秒甚至是十秒以上的時間。
哪怕不能影響到整個敵軍的沖鋒大陣,可是,箭雨所落的方位的敵軍,肯定會深受影響。起碼,清空了一片沖鋒在前的敵兵,那些敵兵滿身插滿了弓箭的死狀,多少都會讓後面看到的敵軍心生寒意。而這些倒地的敵兵,也必然會阻住了後面的敵軍的正常沖鋒。尤其是敵軍的騎兵沖鋒的時候,前方隻要有一騎倒地,就會引起連鎖反應,會絆倒後面的敵騎,就會引起一整片敵軍的沖鋒陣勢。
另外,密集的弓箭齊射,所落之處,哪怕是沒有射殺太多的敵兵,但是弓箭也會插滿那一片區域的地上,密密麻麻的弓矢插地,也會讓沖鋒過來的敵軍大陣受阻,會讓他們有一種無處落腳的感覺。
而漢軍的弓箭,會一輪接着一輪射出,對整個沖鋒在前的那些敵軍形成殺傷,造成極大的威脅。
這個時候,敵軍除非是像現在的帝國聯軍這樣,有着更多的軍馬,根本就不會去在乎被漢軍所殺傷的這一點兵力。要不然,就肯定得要考慮一下,他們在兵力并不是占太大的優勢的情況之下,是否還敢不顧自身的傷亡,不顧一切的冒着漢軍的箭雨向前沖鋒了。
現在,帝國聯軍的傷亡真的很大,漢軍的弓箭無情的如雨的落下,帶起一篷篷的血花。無論多麽多的敵軍,呐喊出來的喊殺聲多麽的響亮,但也掩蓋不了那些被弓箭射殺的士兵的凄厲的慘叫聲。
原本,是應該在數十個呼吸之間就能殺到漢軍的大軍營之前的,但是,好幾個數十個呼吸過去,但敵軍依然還沒能攻殺近前來。
當然,這裏,除了在漢軍的弓箭兵的阻殺之外,在漢軍的大軍營之前,自然也會有不少的陷阱或拒鹿角等阻礙敵軍沖鋒之物。這些,也會對敵軍的沖鋒速度形成極大的影響。
說真的,如果現在的帝國聯軍,不是有着如此之多殺之不盡的大軍。那麽恐怕他們還真的很難攻殺得到漢軍陣前來。
但是,現在假設這些已經沒有太多的意義。
敵軍的人馬,超出漢軍的人馬太多太多。并且,敵軍的軍馬,已經完全展開,如此,就不可能是這點漢軍可以阻擋得了的。
而事實上,人力有時窮。
這些漢軍弓箭兵,他們的确經曆過很嚴格的訓練,個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可是,他們畢竟也是人,并非機械。
如此高強度的,毫不停頓的一枝箭接着一反箭射出去,也是堅持不了太久的。
一般的情況之下,弓箭兵可以連續不停的射光一個箭壺的弓箭,約爲三十支或是五十支。
一般的弓箭兵,是不可能像漢軍的兵箭兵這樣,射出一支箭之後,順手取箭,拉弓放箭,都不用瞄準就放射出去的。他們一分鍾之内,能射出十支弓箭,并且有所建樹就相當的不錯了。
而像漢軍的弓箭兵之樣,一分鍾基本都要射出二十支箭以上的,那對于敵軍來說,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數分鍾之内,一個弓箭兵連續不停的射出了近百支箭矢。這其實就差不多到了他們的極限了。不僅是他們所帶的弓箭差不多射光,他們恐怕在暫時都會失去了拉動弓弦的力氣。
作爲主将,魏延自然得要将戰場上的這些情況都計算在内,要時刻都洞悉戰場上的一切。
就這一萬弓箭兵,很難對整個漢軍大營發起沖擊的敵軍戰線形成壓制。敵軍的軍陣,也已經挺進到自己的軍陣前不遠了。與敵軍的士兵,互相對罵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甚至都可以看得清對面咬牙切齒,一臉猙獰的喊殺着的敵兵的臉部表情了。
魏延沒有再讓弓箭兵繼續放箭,而是馬上下令,讓弓箭兵撤入大軍營之内。并且,同時放火。
大火首先騰升起來,眨眼之間,便将架設在陣前的那些床弩及投石機等都吞沒。不僅是陣前,就是連大營的木寨欄,也同時被點燒,也包括了陣内早就擺放了大量的易燃物,在漢軍撤入軍營内的時候,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眨眼就騰升起來的熊熊大火,一下子就阻住了敵軍的沖鋒之勢。讓眼看就能沖鋒上前,殺到漢軍陣内的敵軍大軍全都傻了眼。
他們一個個被氣得跳腳,叽叽咕咕的破口大罵。
他們全都憋着一股氣,不畏死的沖鋒,誰想會是這樣的情況?
幾乎把他們全軍都氣得吐血啊。
而活着的有沒有被氣得吐血就不知道,他們當中,起碼有數萬的士兵在流着血。并且,大多都是已經成了屍體,在無聲的流着血。
這個時候,如果這密集的敵軍散開一些,那麽就可以看得到在他們當中,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
從兩裏開外,一路沖鋒到這漢軍大營之前的數十步之間。一路可謂是一步一血路啊。
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讓帝國聯軍的大軍集體無言。
當然,也讓他們更加的瘋狂。
他們自然不會因爲被漢軍所放的火而停止他們攻擊漢軍的決心。
不管是羅馬帝國方面的軍馬也好,還是安息帝國方面的軍馬也好。他們都被漢軍的威名壓抑得太久。尤其是安息帝國方面的軍馬,他們在漢軍的手上,吃了太多的虧。
現在,好不容易逮着一個可以擊敗甚至是滅了這數十萬漢軍的機會,他們又豈會輕易的錯過?
何況,他們都很清楚,他們跟大漢帝國的戰争才剛剛開始。現在有機會滅了漢軍一大部軍馬,他們又豈容這個機會就此消失?
更何況,他們必須要将這一支殺到安息帝國帝都之前的漢軍趕回底格裏斯河的東面去。隻有這樣,他們才有可能據底格裏斯河跟漢軍的大軍對持。
現在,這漢軍大營,南、西、北面都已經陷于大火當中,可是,還有其大營的東面。
東面,是營内的漢軍逃命的方向。所以,敵軍的大軍,基本沒有猶豫,直接就繞過漢軍大營,繞到東面去。
而事實上,也并不必要從正北方向攻擊漢軍大營的這些帝國聯軍繞到東面去攻擊漢軍。
因爲早已經有了他們的軍馬繞殺到漢軍軍營的東面去了。
事實上,印度軍團的人馬,才剛剛撤離軍營不久,便有帝國聯軍的軍馬繞殺過去,看到正在倉皇撤離的印度軍團的軍馬,他們就毫不猶豫的追殺上去了。
不過,這些也早在魏延的預計當中。
畢竟敵軍大軍實在是太多人馬了,就這麽撲殺過來,将整個印度軍團的大營都淹沒也綽綽有餘。所以,肯定會有足夠的兵力,分兵對撤離的印度軍團的人馬進行追擊。
泰西封城的東面,一直到底格裏斯河的這一帶地區,是沖積平原,一眼就能看得清楚情況。
所以,被敵軍分兵追擊那是很正常的事。
爲此,魏延亦交待了畢克特等一衆印度軍團的統将,讓他們在撤走的同時,也得分出一定的兵力,對敵軍進行阻擊。如果沒有阻擊的話,一旦讓帝國聯軍的大軍直接掩殺過去,他們全都逃不掉。
也因爲漢軍留在軍營,爲他們拖延敵軍追擊的大軍的事,所以,也激勵了印度軍團的人馬。在明知道留下來沿路阻擊敵軍的話,他們也極有可能會就此犧牲,可是,依然還是有不少印度軍團的軍士,願意留下來阻敵的。
同時,魏延也留下了一定的人馬,守着印度軍團大營的東面,盡可能的拖延一點敵軍從大營東面殺入大營來的時間。
現在,整個大營,三面起火,阻擋住敵軍大軍的進攻的同時,也等于是将留在大營内的漢軍人馬也困在營内了。所以,東面,也同樣是魏延這些漢軍的退路。
魏延退回大營,命人放了火之後,同樣了執行了放火命令的顔良與文醜也完成了他們的放火任務,趕來與魏延會合。
不用魏延再多說。早前集中起來的那一萬多的弓箭兵,他們亦全都跨上了留在營内的戰馬。
待顔良、文醜一到,這一萬多的人馬,就分成了三部份,并各自跟随在這三員大将的馬後。
這些,其實是魏延早有交待了。
總共留下來的三萬多的漢軍人馬,将會分成三部份,每一部份約萬人左右,分别跟着三将突圍。
一萬多弓箭兵是臨時集結起來的,弓箭兵的沖陣或是近戰能力,多少會比另外的兵種稍差一點。所以,不可能讓某一将帶着這一萬多的弓箭兵。如此,便鈞分在三将的軍馬之内。
這樣的軍馬調整,對于漢軍而言,隻是一聲令下的事,很快就調整好了。
“顔良老哥,文醜大哥。今天便讓我等殺一個痛快!好讓這些黃毛卷毛畜生知道我們漢軍的厲害!”魏延沖顔良、文醜喝道。
“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