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叙頓了一下,微微一笑道:“餘下的,就要看我們将士的意志了,連續的奔襲,或者對我們将士的要求比較高,但是,其實也不必擔心太多。因爲現在夜色太黑,在這樣漆黑的夜裏戰鬥,對我們兩軍來說都不是太過便利的。但有一點,對于我們來說,卻是相當有利的,因爲我們可以不停的更換戰馬,起碼可以保證我們的戰馬的體能。同時,嘿嘿……”
黃叙陰陰一笑道:“我們也大可以不太過在乎戰馬的死活,不用像匈奴騎軍一般,他們在戰鬥之時,多少都要擔心他們的戰馬受損,因爲他們的戰馬受損的話,便等于是提要提前退出戰鬥了。還有,如果我們有将士落單,或者是落馬,也不用太過擔心,可以各自逃進夜色裏,我們就算是沒有了戰馬,也還有滑雪闆。”
當時黃叙讓全軍制造滑雪闆,優先裝備了數千人馬,但是,跟着軍中的将士,也各自制造了一副放在戰馬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在漆黑的夜裏戰鬥,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是正常的事,若有漢軍将士戰馬受損,那麽就可以利用滑雪闆逃命。
爲了防備萬一,黃叙要求,全軍将士先将滑雪闆背在身上,甚至先穿在腳上。在戰馬上戰頭,腳上綁着滑雪闆,對戰鬥的影響也并不是太大。
一衆軍将聽了黃叙的話後,一個個都感到輕松起來。頓時覺得,就算是連續的奔襲,想起來,對漢軍也不算是什麽。本來,漢軍就一直都比較善長連續的戰鬥強度,這一次,除了在相對較爲惡備的氣候條件之下戰鬥之外,别的,還真的不算什麽。
一衆漢軍軍将沒再有異議,馬上就開始展開了行動。
當然,爲了做到對匈奴先鋒軍營攻襲的突然性,漢軍将士,他們先将馬蹄用棉布包裹起來,這樣,可以避免戰馬在奔襲的時候發出太大的馬蹄聲,另外,亦可以給戰馬的馬蹄保保暖。事實在,在寒冷的氣候裏作戰,對于戰馬的傷害也比較大,不過也還好,戰馬也不至于在寒冷的時候跑不動。
另外,也得要把戰馬的馬嘴給套好,以免在潛進的時候,有戰馬發出鳴叫,提前暴露了漢軍的行動。
漢軍安紮下來的軍營,不要了,保留着現狀,甚至還臨時多點着一些火把,爲了瞞天過海,瞞過有可能在暗中一直監視着漢軍軍營的匈奴探子,還留下一部份的漢軍将士,在營裏走動,裝作在邏哨的樣子,另外,也臨時捏出了一些雪人,給雪人披上多餘的衣物,如此,也一樣可以迷惑住匈奴軍的耳目。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漢軍的人馬,悄悄的從軍營的後面牽着戰馬出營,就如此牽着戰馬,步行繞一段路,再向匈奴先鋒軍營潛進。
這個時候,匈奴先鋒軍營當中,靜悄悄的,大部份的匈奴軍士都已經躲在溫暖的軍帳内呼呼大睡了。漢軍辛苦,匈奴軍也是一樣的,他們原本就是一整天都在行軍趕路,中途基本就沒有停下休息的,白天又經過了戰鬥,追擊。所以,大多數匈奴的士兵,一倒下就睡着了。
相對而言,散漫的匈奴軍,紀律性遠遠不及漢軍,士兵的意志,也更是遠不及漢軍将士的。
漢軍将士,隻需要稍爲休息,便可以堅持繼續戰鬥,但是,那些匈奴軍士,卻不行了。如果現在讓他們起來戰鬥,恐怕也難以發揮得出他們的正常戰鬥力,一個個手酸腳軟的,這如何還能戰鬥呢?
匈奴先鋒統将阿穆薩哥,他此際還沒有睡下,還在跟他們的随軍薩滿在相議着第二天如何追擊漢軍的事兒。
現在,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匈奴大部軍馬不會跟在他後面追來了。他們的匈奴大王阿邪王,也給了他死命令,着他務必要消滅這一支襲擊了他們的漢軍。所以,他是必須要繼續追擊這支漢軍騎軍的。
可是,他追擊了大半天,知道他們一時追趕不上這支漢軍,所以,得要有一些辦法,看看如何才可以解決了這支漢軍。因爲,他始終都認爲,自己匈奴騎軍不可能一直的跟在這支漢軍的屁股後面追趕的,要是一直都追趕不上呢?這叫他又如何可以消滅得了這支漢軍騎軍呢?
匈奴随軍薩滿,他們其實也給阿穆薩哥提出,認爲可以在半夜的時候揮軍去攻襲漢軍的軍營,隻有在漢軍紮營的時候,他們掩殺過去,才有可能更快消滅得了這支漢軍,如果當真的要等天第二天天亮之後,恐怕那支漢軍又會逃了。
說實在,阿穆薩哥對于這個提議是非常心動的。但問題是,他的匈奴軍馬已經無力出戰了啊。寒冷是一個最爲主要的原因,然後就是其全軍都如此疲勞,一個個倒下就睡得如死豬一般,現在他想要集結全軍都有點困難。
并且,同樣的,阿穆薩哥也清楚,漢軍一定會有探子在盯着他的軍營的情況。如果他的軍馬在集結的時候,要浪費太多的時間,那肯定會讓漢軍的探子察覺到他們的意圖。萬一漢軍一警覺到不對勁,當真的連夜逃了,如此他們想要追擊,那就更加的困難了。
所以,阿穆薩哥很無奈的沒有采取這個計劃。
沒有辦法,最好他跟一衆薩滿軍将議定,幹脆不用等到天亮,在天亮之前,就集結軍馬,直撲漢軍的軍營,如此,趁漢軍還沒有起來之前,對漢軍進行攻擊,打漢軍一個措手不及。
議定了第二天的作戰計劃之後,一衆軍将才散去,阿穆薩哥也感到疲倦了,和衣躺下,不一會就呼噜噜的響起了如雷的鼻鼾聲。
這個時候,時間還沒有到子夜。
漢軍與匈奴先鋒軍相隔的距離着實是不遠,不到十裏之遙。
所以,哪怕是漢軍牽着戰馬悄悄的潛進,也很快就到達了匈奴先鋒軍的軍營之外。
也不得不說,論起防禦戰來,那些異民族,尤其是那些遊牧民族,還真的拍馬都趕不及漢人漢軍。
别看這匈奴先鋒軍這裏是一個軍營,其實就跟一般的異族人臨時過夜的聚集地沒有太大的分别。
他們的營地,雜亂無章,在營地的四周,就基本沒有什麽的障礙物。就隻有一道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栅欄。
也不知道誰給這支匈奴先鋒軍的信心,他們本身都考慮過要趁夜色偷襲漢軍的軍營,但居然卻沒有考慮漢軍是否會掉轉頭來攻襲他們的軍營。
或者,白天對他們的攻襲的教訓還不夠大,居然就敢如此随随便便的就全軍睡下了。
黃叙察看到匈奴人的這個軍營的情況,都忍不住笑了。
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他先觀察好匈奴的人戰馬大約都集中在其營地的方位,特意交待了一支人馬,務必要第一時間沖殺過去,将匈奴的人戰馬給控制起來,不能引起戰馬群的暴動,更加要阻止匈奴人前往搶奪戰馬。然後,再布置分配好人馬,準備好了對匈奴先鋒軍營的攻襲事項。
夜色太過黑暗了,也使得匈奴軍營當中的火光散發并不遠,根本就難以透出火光在營外。
各部漢軍将士,基本都悄悄的潛近到匈奴軍營數十步開外了。
當然,匈奴軍營當中,自然也有哨兵在盯着軍營外的情況,軍營當中也同樣有士兵在往來巡邏着。
可是,天氣實在是太過寒冷了,他們怕也實在太過勞累了,使得他們的哨兵及巡邏兵基本上都是縮着身子,打着瞌睡,搖搖晃晃的走着,甚至,有些就幹脆靠在木樁就睡着了。
其實,他們也在營地更遠的野外布置有哨兵,所以,他們都覺得,有遠處的哨兵盯着,隻要沒有什麽的狀況警報發出,他們的大營就不會有事,所以,他們的警惕性還真的不高。
卻不知,他們在營地野外的哨兵,早就被漢軍的探子斥候給偷偷的摸掉了。
在其營地的東北方向,有一些臨時架起來的并不算是太高的箭樓,上面倒是有着四、五個哨兵。
可是,四、五個哨兵當中,有四個都在打着瞌睡,隻有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哨兵,在勉強睜着眼。
但就是如此,他也是閉一會眼睜一會,根本就沒有用心的盯着營外。
他隻是一個新兵,一直被另外的幾個哨兵欺負,讓他一人在盯着。
這個時候,一股冷風呼的一聲刮過,冷得他打了一個冷顫,讓他的睡意稍減。
他看看另外四個或靠或坐在箭樓内打着呼噜的哨兵,心裏有點不瞞,可是卻不敢叫醒他們站哨,以免遭到一頓喝斥甚至是一頓拳打腳踢。
小聲的暗罵了幾聲,他這才望往箭樓之下的營地之外。
營外的雪地,白幽幽的,雖然看不遠,但如果有什麽動靜,其實還是察覺得到的。
這不?他随意的望了營地之外一眼,卻心頭一突,因爲他看到了營地之外不遠之處,似乎有着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在移動着。
很多,幾乎布滿了營地之外的雪地。
一刹那,這個哨兵的心跳突然的加速,第一時間就反應到可能有情況了。作爲哨兵,有情況第一時間就是要發出警報,他雖然是新兵,但是也常常被灌輸這種作爲哨兵的本份反應。
所以,他再定睛一看,确定了是有狀況,跟着他張大嘴巴便要大聲叫喊。
嗖嗖嗖!
就在這時,數箭弩箭飛快的射到。
噗噗噗……
數支弩箭,都命中了這個哨兵,當中一支,還直接洞穿了他的喉嚨。
呃……
他張嘴要發喊的聲音嘎然而止,他的兵器當的一聲從箭樓上掉了下去,雙手死死的捂住喉嚨,幾個搖晃,啪的一聲,他也掉出到箭樓之外。
“殺!”
“殺啊!”
不需要匈奴人的哨兵示警了,漢軍全軍突的一聲發喊,幾乎所有的漢軍騎兵,都飛身上馬,轟隆一聲,直接奔殺到匈奴軍營。
碰碰碰……
簡陋的匈奴軍營的栅欄,不堪一擊,直接被漢軍騎兵破開,漢軍頓時有如決堤的洪水,從無數的缺口,往匈奴軍營一湧而入。
“啊啊啊……”
匈奴哨兵,他們自然紛紛被漢軍的喊殺聲,闖進了他們軍營的動靜給驚醒了。
那箭樓上的四個哨兵,他們在驚慌之下,探頭一望,頓時就被漢軍的弓箭射殺,臨終前終于發出了慘叫聲,也算是盡到了他們作爲哨兵的示警職責了。
可惜,都晚了。
現在,整個匈奴軍營,除了一小部份在巡哨的哨兵之外,基本上,所有的匈奴士兵都還在他們的軍帳當中熟睡。
盡管漢軍的喊殺聲聲震長空,能将那些熟睡的匈奴士兵驚醒。可是,他們醒來了又如何?
機警的匈奴士兵,他們的第一反應,會奪得兵器,然後跳出軍帳。但大多的匈奴士兵,他們被驚醒之後,一時都還有些糊塗,手足無措,無比的驚慌。
再作算,那些第一時間奪得兵器跳出來要反抗,要跟漢軍戰鬥的匈奴士兵,他們也大多都是冒頭,就被已經沖進他們的軍營,在各個軍營當中沖殺的漢軍一擊斃命。
漢軍若不是手持寒光閃閃的斬馬刀,便是手持弓弩,又或是長槍。
那些軍營當中的匈奴兵,他們一冒頭,肯定就有漢軍的騎兵招呼他們。
戰馬的沖刺力有多大?那些還沒有睡醒的匈奴兵,豈能是漢軍騎兵的一擊之敵?
頓時,整個軍營各處,慘叫四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