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老臣,也并非就真的是很老,一般都在四十到六十歲之間。也不算是曆史上很有名的一些朝臣,但總的來說,都是挂上号的。
他們,以前在靈帝劉宏在生時,便爲朝中的臣子,後來,少帝即位,便“扶助”少帝。再後來,少帝被廢,獻帝即位的時候,便是扶持獻帝的一些朝臣。當然,他們又整體被董卓挾持,到了長安。
原本,董卓被呂布刺死之後,長安大亂,這些朝中的“老臣”本應該返回洛陽歸入洛陽朝廷才對,但爲何要反而從長安過洛陽不入,到了許昌去呢?這個,說起來,怕還真的話長了。
那個,說起來,卻并非那些舊朝老臣不願意歸入新漢朝,而是新漢朝不能容納他們。
當初,少帝還在生之時,劉易就已經看得很清楚了,當時朝中的大臣,基本上都是一些駐蟲,拿着朝廷的俸祿,卻不能爲朝廷辦事,一個個都是爲着自己的利益的庸才。稍爲有點才幹,想真正爲大漢做點實事的臣子,要不是被他們集體打壓,就是因爲早早出頭,而分别被當初的十常侍、後來的董卓謀害殺死了。所以,剩下的,隻是滿朝的庸碌之才,根本就入不了劉易的法眼。
另外,在當時董卓廢少帝立獻帝之時,滿朝文武,都沒敢吭一句聲,如果當初,滿朝的文武,能夠站在劉易的這邊,不畏董卓的強權,堅決反對董卓廢少帝立獻帝的話,那麽董卓也未必能夠将少帝及劉易趕出洛陽皇宮。
所以說,在當時。劉易已經對這滿朝文武失望透頂。
事實上,在當時,新漢軍進占長安的時候,許多還沒來得及從長安離開的朝臣。曾向當時的新漢軍表示,願意返歸洛陽朝廷,繼續侍奉少帝。可是,劉易早已經有明令,不可能會再讓那些舊朝老臣重入洛陽朝廷。他們又有何德何能。再入洛陽朝廷爲官?何況,當時的新漢朝朝廷,所有的官員,都必須具有一能的才能,能夠爲新漢朝承擔得起一定的責任,能夠爲新漢朝的發展做出事績來的,這些舊朝的老臣,他們憑什麽還能在新漢朝的朝廷占據一席之地?
所以,恰好,在當時曹操虎口奪食。從呂布的手上得到了獻帝,要成立朝廷,曹操也得要借助原來舊朝老臣的聲名來确保他所成立的朝廷擁有一個正統的合法性,所以,才會征召那些舊朝的老臣入朝,恢複他們的朝中官職,并且許下了不少的好處,這樣,舊朝老臣,紛紛到了許都朝廷。
當時。劉易也不好對這些舊朝老臣趕盡殺絕,所以,便任由他們到了長安。甚至,一些舊朝老臣。他們将各自的家财産業都轉移到許都去的時候,劉易也沒有強行截留,算是放過了他們一馬。當然,在當時的情況之下,劉易也不好做得太過的,畢竟新漢朝成立的時間也不長。還做不到對洛陽地區或長安地區所有的東西都掌控得住。還有是牽涉到一個名聲的問題,如果劉易對那些舊朝老臣進行打壓的話,憑那些家夥在大漢的聲望,肯定也可以唱黑劉易。所以,劉易對于他們這些舊朝老臣歸入許都的朝廷,基本上是隻眼開隻眼閉,沒有去多管。
就劉易的了解,當時的舊朝老臣,幾乎都是大漢天下各地的一些名門豪族的代表。好比早早就投了劉易的楊彪。如果不說可能不知道,世人隻知袁氏一門四世三公,但楊彪的楊氏一門,亦同樣是四世三公,是弘農的名門。嗯,提到楊彪,還不得不提一下他的兒子楊修,的确聰明絕頂,現在,爲新漢朝新民學府當中年輕一代的大學士之一,負責着劉易交予他的一些秘密項目的研究。當然,在楊修的身上,劉易還沒有發現他有什麽“恃才放曠”的體現,也算是獲得劉易重用的一個臣子之一。
說這麽多,是說,現在曹操的許都朝廷當中,那些朝廷老臣,無論是哪一個,其實都是極有背景的,真要說下來,恐怕每一個,都有可能是大漢某地的名門望族的人,又或是其祖上曾經顯赫一時的人物的後人。或許,到了他們現在,他們盡皆是庸碌之才,但是不可否認,曹操的發展,平時也的确離不開他們的支持。憑龍楚爲他搜刮的死人财,隻是支撐曹操的這個大集團的一個方面,還有朝中的這些老臣,也同樣爲曹操出力不少。
現在,曹操已經命令自己的大軍與新漢軍作最後一戰的準備了。他自己亦要親征,如果他不在許都,如果不穩住朝中的這些老臣的話,一旦發生什麽的變故,曹操唯恐就會失去對這個朝堂的控制,到時候後院起火,他跟新漢軍的這一戰也就不用打了。
所以,曹操在下令準備跟新漢軍作最後一戰之後的第二天,早早就請出獻帝,宣召朝中衆臣,一起到朝堂聽朝議事。
此時的獻帝,二十餘歲,已經是一個英氣青年。不過,其臉色不好,略帶蒼白,而兩眼不再如當初少年時那般機伶,略帶呆滞,底下似還有幾分慌亂之色。
所以,此際他盡管皇袍加身,卻缺少一種作爲君王的威嚴之感,反倒讓人覺得有幾分強虛輕浮之感。
“丞相……不知有何要事須召百官來廷議?其實……有事丞相作主便可……”
獻帝本想使自己靜定一些,但是,對曹操所說的話,卻盡顯他的底氣不足。
其實,獻帝的心裏是知道一些事的。他很清楚,新漢軍已經就快殺到了許都來,如今曹操的形勢完全是處于不利的局面。曹操這次朝議,恐怕是離不開這些話題的。在獻帝的心裏,那可是又喜又驚又是盼望。喜的是,新漢軍越快殺到許都來,他可能就能越早獲得解脫,不用每天都在曹操的監控之下過得戰戰兢兢。驚的是,他又怕曹操萬一兵敗,是否會對他不利。盼望是因爲他的心底,依然還有着一絲希冀。祈望太傅劉易沒有忘記少時跟他的諾言,盼望太傅劉易終會來營救他,讓他真正的脫離苦海。
而朝中的衆臣,此際亦是一片驚慌。他們這段時間,在朝中亦是可得戰戰兢兢,生怕第二天,新漢軍就打到這許都來。他們非常擔心自己的将來命運,害怕失去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不過。有一點,他們跟曹操的心思是差不多的,那就是打心底裏拒絕向新漢朝投降。因爲他們也很清楚,在許都這個朝廷,他們還能成爲人臣,一旦投降新漢朝之後,他們現在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保,他們既得的利益,恐怕也會化财見水,難以确保自己的榮華富貴。所以。他們其實,也是希望曹操可以打敗新漢軍的,哪怕不能打敗新漢軍,但也希望曹操可以确保京都不失,能讓他們有一個繼續享受他們的榮華富貴的一席之地。
經過大浪淘沙之後,現在的許都朝廷,真正還對獻帝,對大漢漢室還具有一定忠義感的朝臣,已經是有如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哪怕是有,也不敢輕易的有所表露。生怕早晚會成爲曹操的刀下之鬼。
曹操一臉陰沉,站在皇座之下面對朝中衆臣,聽聞獻帝之言,他返身随意的向獻帝拱了拱手。雖然似是在向獻帝施禮,但是,卻顯出其對獻帝的輕視與不屑。
“皇上!汝貴爲天子,當應爲了社稷勞心,豈可事事都交托與臣下?今次所議之事,事關我們朝廷國運。所以,還請皇上獻心聽議。”曹操開口,卻是用帶着教訓的語氣跟獻帝說話。
“謝丞相教誨……”
獻帝的眼皮一陣亂跳,低首似是受教的樣子。
朝臣當中,倒是有些臣子不滿曹操對待獻帝的态度,但是,卻鴉雀無聲,沒有人敢出言評擊曹操。事實,這樣的事,隻要曹操上朝,都會發生的,也都習以爲常了。
“諸位大人!”曹操沒有再與獻帝多言,而是直接面向朝臣,冷沉的道:“相信各位也都知道,如今的天下形勢越來越對我朝不利。我軍将士,在前線雖然熱血奮戰,可是依然還能抵擋新漢朝的數百萬大軍的兵鋒。現在,新漢軍的兵鋒,已經離我們許都京城越來越近。這個不能怪我軍将士作戰不力,隻因我們的敵人實在是太過強大了。所以,我等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哄的一聲,朝中的衆臣雖然也都清楚戰争形勢對自己的朝廷不利,可是,一直來,曹操都表現得舉重若輕,從來都沒有說過半句喪氣的話。但現在,曹操在朝堂上,親口承認形勢對自己的朝廷不利,親口承認自己的朝廷難以抵敵新漢軍的兵鋒,這讓他們一下子炸開了鍋,顧不得曹操的威勢,頓時紛紛驚亂的交頭接耳,互相議論紛紛起來。
“好了!”曹操冷喝一聲,讓朝堂安靜了下來。
他無視一個個眼神驚慌的朝臣,冷然道:“本相告訴你們這個消息,并非是讓爾等在朝堂上議論,動搖自軍軍心。而是要告訴你們,不管如何,我朝大軍,都會誓死悍衛京師,護衛皇上,确保諸位大人安全。”
“可、可丞相,那新漢軍就快殺到許都來了,不知道丞相還有何應對決策?”終于有朝臣壯着膽子,向曹操發起了質問。
“本相自然成竹在胸!”曹操冷冷的掃視了那發言的朝臣,挺了挺胸膛道:“相信諸位大人亦早便清楚,我們朝廷與新漢朝,早晚都會有一場大決戰。這一戰,将會事關我們朝廷的命運,将會決定我們朝廷是否可以真正的君臨天下的命運。現在,我們朝廷雖然處處失利,但慶幸的是,我們朝廷的大軍,并沒有折損太多,依然還有與新漢軍一戰之力。”
“不過,礙于形勢,亦受制于我們朝廷的兵力的确不及新漢朝的兵力充裕的情況之下,我軍才會處處受制。”曹操頓了一頓道:“因此,曹某決定,我們自己争取主動,主動出擊,尋求與新漢軍的主力決一死戰。這一戰,我軍必須要打勝,也必然會打勝。而且,決戰之時,就在當下。這次召各位大人到朝,就是想告訴諸位大人,我們朝廷與新漢朝的決戰時機已經到了。”
“決戰?就在此時?曹丞相,請恕下官直言,不知道在眼下我軍處處受制于新漢軍的情況之下,丞相又如何跟新漢軍決戰呢?”
“這位大人問得好!”曹操沖那個出聲質問的朝臣點了點頭,道:“可以這樣跟諸位大人說吧,其實,我朝實力,從一開始就遠遠的落後于新漢朝。因此,曹某早便有預料,早便預料到,我軍一開始與新漢軍交戰,肯定會處處落于下風。因此,曹某也早令我軍将士,在與新漢軍交戰的過程當中,盡可能的保存我軍的力量。現在,新漢軍兵分數路,不停的攻略我們中原各處的領土。如此,就使得新漢軍的兵力有所分散。而我們的軍馬,卻在有意無意之間,意似是不敵新漢軍各路大軍的進迫之間,已經悄悄的聚歸于我們許都四周不遠的城鎮當中。”
曹操說到這裏,臉色一盡方才的陰冷,而是有幾許志得意滿的樣子,臉上一臉自信的道:“哼!劉易太過于自大了,他以爲,将新漢軍分成數路進犯我們朝廷,就可以将我們朝廷包圍起來滅之?他也太過天真了,他們不知道,我軍收縮在許都中心地帶,就等于讓我軍形成了一個握緊的有力的拳頭,這個時候,我們集中力量一拳打出去,必然能夠給予對手緻命一擊。或許會有些朝中大人心裏非常清楚,新漢軍各路軍馬的兵力情況。憑他們每一路的兵力,都有百萬大軍吧,但我們現在許都的兵力,也遠遠的超過了百萬精銳大軍。這時候,我軍隻要集中攻其一路,必然就可以擊破新漢軍的包圍之勢。到時候,新漢朝給我們朝廷的包圍壓迫之勢便自解。”
曹操還真不愧是曹操,居然能将對自己不利的東西,說成是他有意爲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