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知道公孫瓒的郁悶,他帳下的軍馬,大部份都是騎軍。古來便有騎軍逢林莫入的訓言,在山林茂密的地形當中,的确不太适合公孫瓒的騎軍作戰。
“根據情報,曹仁他應該沒打算跟我們打城池的攻防戰,是想在此萬家嶺跟我們決戰了。如果我們能夠打敗眼前的曹軍,那麽濟南自可不戰而下。說起來,曹仁似乎真的變聰明了。”太史慈遠遠的凝望着曹軍軍營的情況,對身旁的公孫瓒說道。
萬家嶺,是這一帶地區山嶺的總名稱,是當地人的叫法。實際上,是這一片曹軍大營的後面,還有一道橫着的大山嶺,過了那山嶺之後,便是濟南了。那道山嶺才真正的叫萬家嶺。
不過,不管如何,這一片山嶺,是新漢軍必須要邁過去的坑。隻有打敗眼前的曹軍,方有可能進占濟南乃至整個兖州地界。
可以說,兖州就是曹操的一個強大的後方,曹操的主要糧食及經濟來源,都得要靠兖州的支撐,失去了兖州,就等于要逼着曹操跟新漢軍決戰了。或者說,新漢軍奪取了兖州之後,曹操就再也沒有發展的可能,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得要靠吃老本,靠這幾年的積累。也就是說,到時候,就算新漢軍不打,與曹操對持,那麽曹操都會坐吃山空,不用兩三年,餓都得要餓死曹操的大軍。
可以說。這一場戰争打到了現在,勝負已經分了出來,新漢軍就隻需要将曹軍圍而不打,都可以迫使曹軍敗亡。
曆史上。曾有一次圍城戰打了三年之久,并且也是相當大的一次戰役。是唐朝李世民打王世充,在洛陽足足打了數年,直到彈盡糧絕,才被李世民打了下來。
不過。現在自然是不是那會事,因爲當時李世民的形勢也很嚴峻,除了王世充這一股勢力之外,還有許多勢力。現在新漢朝就不同了,完全可以好整以暇,根本就不用跟曹操急。當然,劉易可不想如此,能夠盡快解決就盡快解決罷了。
所以,太史慈與公孫瓒,也不會在此與曹仁、張合相持太久。必須要盡快打破僵局。
公孫瓒此時道:“太史老弟,情況似乎有些不妙啊,此地的山嶺雖然不算是太高太徒,可是山林茂密,我的騎軍完全發揮不出戰力,接下來要如何幹,老哥我全聽你的。”
公孫瓒作爲北方的一路總統大将,他此時得要表一個态,表示願意聽從太史慈的戰術打法,否則。太史慈也不好直接要求公孫瓒的軍馬如何。
新漢朝的一衆大将,各自私交其實都不錯的,但是,也不可避免軍将之間有着一定的良性競争。互相的軍馬之間。大将沒什麽,可是下面的将士,始終都會有着一點地域性的觀念。好比幽州軍爲幽州軍,冀州軍爲冀州軍。互相總會有比較的。
但現在公孫瓒公開表态,那麽太史慈就算有些越權,也不會讓下面的軍将覺得什麽。
“好吧。既然如此,那麽咱們兄弟就商量着來幹,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不會被憋死。”太史慈也不推辭,站前兩步,環手指了一下四周道:“老哥你看,我們這裏的這個山口,完全被曹軍堵住了,我們想要繼續前進,必須要先掃清山口前的這些山嶺上的曹軍。将道路打通。我的計劃是這樣子……”
太史慈說着,抽出了佩劍,在地面上刻畫着道:“你看吧,面向曹軍的右邊,是連綿的大山,一直連接到數十上百裏之外的黃河,這一帶已經沒有路讓我們繞過去了,而右手邊,同樣是更加雄峻的大山,不遠便是泰山地區了。因此,我們前面的這一片山嶺,才是更适合讓我們的大軍通過的路口。”
“嗯,的确是如此,那麽,太史兄弟,你打算如何?”公孫瓒謙虛的問。
“我們還是采用笨辦法吧。”太史慈道:“我們在山口之處,由公孫老哥你率一軍精銳騎軍爲我軍壓陣,然後小弟我就率軍清掃道路的障礙。嗯,不僅僅是道路的障礙,包括這一帶的山嶺,我計劃全都清掃一遍,如此,讓曹軍再也難以借此地的山高林密來阻擊我軍。起碼,讓這些山嶺當中的曹軍,直接暴露在我們的視線底下。”
“哦?清掃這一帶的山嶺?這個……又是如何?”公孫瓒有些不能理解的道。
“具體的可以一會在實施的時候跟下面的軍将說。大體是這樣,曹軍現在,不就是在各個山嶺之間修建了關卡麽?還有,在各個山嶺上也安紮了營寨,可以随時在山上向我們的軍馬發起攻擊。如此,我們就步步爲營,将每一座山嶺上的曹軍軍寨都撥除,随便,将所有的雜草、樹林,都砍光,就似堅壁清野一般,這樣,可以步步将曹軍逼回其大營。”太史慈望着公孫瓒道:“到時候,沒有了茂密的山林,我想公孫将軍你的騎軍,也就能分揮出應有的戰鬥力,可以在這些山嶺之間來回飛馳,不停的打擊意圖出擊我軍的曹軍。”
“什麽?這一片山區,方圓數十裏,若要砍光這些山林,那得要多久啊?”公孫瓒聽太史慈說到要采用這樣的笨辦法,他都是心裏戚戚。
“沒辦法,既然向前推進,又要确保我們的軍士不失,就必須得花費多一點功夫了。可惜,現在是夏季,樹林正茂盛,若是冬季時節,我們放一把火便可以燒毀這一帶的山林,不過,公孫将軍,你不覺得如此更加的穩鍵麽?”
“這個,似乎也是這個道理。”公孫瓒若有所思的道。
“其實,也不用全都砍光的,現在我們限于地形,我們的軍馬都還滞留在後面。隻需要清掃出一個足可以容納下我們的大軍的地方,确保大軍安全,如此便已經足夠。”
“好吧,具體如何。我們到軍帳裏商議吧。”公孫瓒想了想,在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的情況之下,也隻好如此了。
且說曹仁與張合,他們日夜不停的布防,針對新漢軍的種種優勢做出了堅決防禦的準備。
他們就是考慮到。一旦讓新漢軍安然的殺到濟南城,到時候,新漢軍利用他們的投石機、床弩等等武器,恐怕就會讓他們完全陷于被動捱打的局面。但是,将戰場擺在這一帶山嶺當中,情況就不同了。
起碼,如此的話,新漢軍的攻堅武器,基本上全都派不上用場了,哪怕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新漢軍的弓箭大陣。也在這一帶的茂密山林之間失去了應有的威力。
所以,他們都認爲,自己軍其實是占據着極大的地勢因素的。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新漢軍到了這個山口之後,他被堵在這裏,不能寸進了。當然,早前在這個山口裏面的大峽谷當中,曹仁有埋伏着軍隊,與新漢軍大戰了一場,隻是最終敵不住新漢軍的兵鋒。不得不先撤出來。
其實主要的是曹仁發現,他們的埋伏根本就沒有意義,新漢軍似乎能未蔔先知一般,早就知道他有埋伏。所以。便有針對性的推進,根本就不算是埋伏戰,更似是一場遭遇戰。曹仁不想與新漢軍硬拼以至損失太多的兵力,才撤回山口之外的山嶺之間布防。
山林當中,有的是用不盡的木材,所以。這一帶方圓數十裏的山嶺之間,到處都是曹軍的木寨,基本上都是修建在地勢險要的位置,讓新漢軍難以進攻。
這天,兩将一起,到達了最前線的一個山嶺上面。
下面,是一條曲折婉轉的山道,從山嶺之下爬伏而過。道路兩旁,是高過人頭的青蔥的雜草雜木,接連的便是一直向山上伸展的茂密樹林。
剛下了一場小雨,草葉樹丫都還挂着雨露,小雨下得剛好,将曹軍所布置的一些陷阱的痕迹抹去的。哪怕是林間的一些草叢,因爲曹軍走過踩踏而折下去的草叢,因爲雨水的滋潤,也頑強的直了起來,不留心的話,也看不出有人踩踏過。這無形是給新漢軍的前進增加了危機及困難。
曹仁與張合,在山嶺上自然可以看得見已經出到山口的新漢軍,暫時,新漢軍似乎還沒有什麽的行動。山下的道路之間,靜悄悄的。
“張合将軍,此山下的山道,已經被我軍布置了無數的陷阱,道路兩旁的密林,也同樣被我們布置了無數的機關。相信新漢軍要想通過,必須得要先清理道路,或者向我們山嶺發起攻擊,奪取我們這些山嶺的控制權。可是,如果他們出動,我們的人,便可以從密林間穿行下去,從密林之間向新漢軍發起箭襲,有密林爲我們提供天然的保護,他們的弓箭攻擊也奈何不了我們。假如他們敢殺進樹林來的話,我們的機關就會發揮出作用。到時候,新漢軍就得要面臨我們布置的機關的威脅,以及我們軍士的攻擊威脅。”
曹仁有幾分自得的對張合解說道:“就算新漢軍不顧傷亡,被他們清理了道路的陷阱,也将密林當中的機關全都觸發,不顧一切的向我們在密林中的士兵發起攻擊,那麽我們的人馬也可以退回山上的山寨,居高臨下對來犯的新漢軍發起攻擊。可以說,新漢軍想要奪取我們的一個山嶺的山寨,就得要如攻擊一座堅城一般,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事實上,以新漢軍惜命的作風,他們能否奪取下我們的一個山嶺都不好說。哪怕讓新漢軍奪取了一個山嶺,我們身後,還有無數個這樣的山嶺軍寨,足夠讓新漢軍喝一壺了。”
“曹将軍果然精明,不愧爲丞相所稱贊的智通雙全的将軍。”張合聽着曹仁的分析,一邊在腦海當中幻想出新漢軍前來進攻的情況,覺得曹仁的布置,真的滴水不漏,心裏也不禁有點佩服。起碼,張合覺得,曹仁将戰場擺放在這一片通往濟南的必經之地要比等着新漢軍殺到濟南好得多了。
咚咚咚!
這個時候,山口之處的新漢軍,突然響起了擂鼓聲。
曹仁與張合都一呆,跟着曹仁臉露微笑,信心十足的道:“呵呵,看來新漢軍按耐不住了。
張合擡頭望去,卻看到了新漢軍的山口大營,其營門大開,一支騎軍隆隆的從營内沖出。
“嗯,出動了騎軍,他們該不會用騎軍來開路吧?”
“那就求之不得啊!”曹仁搖頭道:“那樣的話,我們會讓新漢軍知道什麽是黃泉路。不過,不管如何,我們也得要作出應對,打開這一仗,先揚揚我軍的威風,不知道張合将軍有沒有興趣前往搦戰,先挫一挫新漢軍的銳氣?”
“哦?那感情好,公孫瓒是張某的手下敗将,不值一提,倒是張某想見識見識一下太史慈的能耐。好!那曹仁将軍請你爲張某壓陣,待張某前往與太史慈一會!”
張合現在,對于曹仁的布置也有了很強的信心,并不擔心這裏的防線會被新漢軍輕易突破。因此,也有點求戰**,想與太史慈比一比高低。
其實,曆史上的張合,是很少敗迹的,隻不過,這一世,他真的有點郁悶,連敗給劉易、趙雲等一衆新漢軍的大将。所以,他也很想見識見識一下太史慈的武力。如果能夠打敗斬殺太史慈的話,那也算是爲自己正名,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新漢軍出陣前來攻擊,想要攻擊到山上去就有點難度,不過,在山嶺上的曹軍,想要下山卻是容易得多了。山林當中,有他們的安全通道,可以快速在山林當中走動。
戰鼓隆隆當中,曹軍似也不甘示弱,由張合率一支數千人馬的曹兵下山來迎戰,當然,後面還有曹仁,同樣也率領了一支萬人左右的曹軍,下山來爲張合壓陣。
一時間,倒有了一股兩軍布陣開戰的肅穆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