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将看似厲害,但自己也不是說就真的戰他不過,所以,再一被那漢将一搦戰,忙牙長就一個沖動,拍馬向魏延沖殺過去。
魏延看到這員蠻族敵将果真瓜哇哇的叫着殺來,心頭一喜,他不怕戰鬥,就怕敵将不敢殺來。
魏延還是比較喜歡步戰,尤其是在混戰當中,他的刀法要步戰才能發揮得出更大的威力。所以,他雖然也有一匹百裏挑一的駿馬作坐騎,但方才戰鬥的時候,他已經讓自己的一個親兵看着留在後面了,他自己則徒步殺進敵群,戰得一個痛快。
如今這個敵将殺來,正中魏延的下懷。
轟鳴的馬蹄聲中,忙牙長帶着一股肅殺的殺氣沖了過來,沉重的長柄狼牙棒斜斜的揚起,一聲大喝道:“漢将受死!”
狠牙棒因爲重,被忙牙長輪了起來重重的砸下,速度也相當的快,居然帶着一股破空的啪啪聲響。
魏延挺刀沖上去,見狀倒了兇眼一睜,暗道:“這個蠻将倒是有幾分蠻力,隻可惜,隻是一個蠻貨,隻懂使用蠻力,居然一招用老,不留餘力。就憑他就想一招擊殺我麽?”
“來得好!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你爺爺的刀法!禦刀式!”魏延一個大趟步,一下子橫移,側身揮刀斜格。
當!
一聲金石激響,忙牙長那重重擊下的狼牙棒卻有如是光線射入水中,有了一個折射度。堪堪的探着魏延的身體砸了下去。
長柄狼牙棒,轟的一聲砸到了地上去,把地面都砸出了一個大坑,碎石塵土激揚。
的得得……
戰馬一沖而過。忙牙長倒拖着狼牙棒提了起來。
“也不過如此!還以爲你們這些蠻将有三頭六臂呢,來啊,再來!”
魏延目露兇光,反而是從後面直接飛身撲向才提起狼牙棒來的忙牙長。
步戰對馬戰,也是有優勢的。那就是轉身要比馬上戰将快得多了。馬戰的時候,一招攻擊不能殺敵,就得要回身再戰。
忙牙長此刻,手臂有點發酥,倒不是被魏延的力量震的,而是狼牙棒砸在地上的反震之力震的。
他以爲,像魏延這樣的闖将,一定會跟他正面相敵的,因爲他就是如此,面對敵人的攻擊。他是不會閃避的,隻會用自己的勇力,狠狠的痛擊對手,隻有這樣面對面的擊敗對手,他才會感到榮耀,才會覺得爽快。可沒想,這個漢将居然不正面格擋他的一擊,而是采用了禦力的方式化解了他的這一擊。
其實,論武力,論力道。忙牙長根本就不是魏延的對手。隻不過,别看魏延長得兇狠,可是心裏卻精細着呢。忙牙長的狼牙棒,是重兵器。勢大力沉,特别是在對方運足了勁頭攻擊下來的時候,誰會正面格檔那就隻配做一個勇夫,登不得大雅之堂。想想自己用的兵器,隻是單薄的長刀,自己哪怕是有着更強的武力又如何?萬一單薄的長刀經不起重兵器的砸擊。當場被擊斷呢?那個時候,自己就用頭顱去承受人家的重兵器的重擊?哪怕是超一流的武将,頭顱被那樣重砸一下,怕也會将砸西瓜一般,被砸得粉碎吧?
所以,魏延在戰場上,不管是指揮軍馬作戰也好,還是面對敵将交鋒也好,都比較靈活,比較喜歡動腦子。這一點,也是劉易比較看重的一點,把他當作是一員武力強悍的智将來培養及使用。
或許魏延的大局觀及戰争的把握能力不及趙雲、太史慈、甘甯、黃叙等劉易所喜歡的智将,但魏延卻可以作爲這些智将的一個補充,偶爾,制定了大緻的作戰方略,讓魏延去執行的話,卻能做得比一般的隻懂逞勇的武将做得更好。
就如這個時候,魏延的心裏,其實并不懼忙牙長,不用覺得這個忙牙長會比自己更強。但是,他就喜歡用最少的力氣來敗敵。
他根本就沒等忙牙長拍馬回頭,沒等他蓄勢再作下一會合的攻擊,魏延就縱身從後向忙牙長追擊。
魏延的喊殺及其淩厲的刀芒,讓忙牙長心頭一驚。趕緊強行的策馬回頭。
也幸虧忙牙長的騎術了得,可以在如此緊急的時候調轉馬頭,能原地讓前沖的戰馬一個的溜溜的轉身。
可惜,就算如此,忙牙長的轉身都已經有點慢了。
他的眼角,已經看到了漢将的長刀閃着寒光,向他砍劈了下來。
也幸好他轉身看到了,才勉強能及時的作出動作,他下意識的雙手握起狼牙棒的長柄,雙手斜斜的舉起,往上一格。
“給我死!”
魏延暴喝一聲,長刀發力砍到。
“叮!”
忙牙長的狼牙棒堪堪可以擋住了魏延的一刀,但是,他的整個人卻覺一沉,一股如山嶽一般的壓力壓下來,讓他的腰杆都彎了下去,似乎在發出卡嚓嚓的骨折的聲響。
“呀!”
他的跨下戰馬,也被壓得一沉,四蹄一彎,就似要折了下去一般。
但是,戰馬的力量也相當的大,似被壓得受不了的樣子,也有點似彈簧一般,壓限到了極限的時候,就會反彈。
戰馬一聲悲鳴,長呀一聲,一下子反彈立了起來。
如此,卻讓已經承受不了魏延重力的忙牙長從魏延的刀下檢回了一條小命。
戰馬的反彈,讓魏延的長刀被彈起,跟着戰馬四蹄一沖,向前斜斜的沖出,帶着忙牙長從魏延的刀下沖了過去。
這個時候,忙牙長已經整個人都仰躺在馬背上了,他的雙手虎口迸裂,握不住兵器,被震飛在馬後。
失去了武器的忙牙長。仰躺在馬背,恰恰好看到魏延從自己的馬後落下地上,正回首猙獰的望着他。
忙牙長心裏發怵,有一種感覺。感覺到如果他再敢與這個漢将交鋒,他的小命就不保。
這一下,什麽的蠻族勇士的榮耀一下子被他抛到了瓜窪國去了。
“漢軍強悍,撤!”
忙牙長不敢再回頭,反身坐起。伏身緊抱着戰馬的脖頸,奪路而逃。
“哪裏走!全軍給我殺!”魏延從後面急追。
蠻族軍,整體上在遭到了新漢軍的反攻擊,在混戰一會之後,他們總算也看清楚,他們的對手,比他們隻會更強悍,越來越多的蠻族兵被擊殺在地,也讓他們的心氣一怯。再聽到忙牙長的撤退命令的時候,誰都不敢再戰了。
敗局已定!
雙軍短兵相接的時候。最忌就是撤退,都打到這個情份上了,還能撤得了嗎?起碼,大部份的士兵是逃這掉的。
逃命的蠻族兵,比起早前向新漢軍沖殺而來的時候更加的雜亂,四周奔逃。
魏延考慮到早馬上要黑了,也不知道敵情,不知道這支蠻族軍的後面是否還有更多的敵軍。所以,僅僅隻是追擊了一兩裏,就馬上讓人鳴金收兵。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讓魏延不得不收兵的。那就是他們所押送的那些俘虜兵,這些俘虜兵,在方才遇敵的時候,魏延基本放棄了對他們的看押。等于是讓他們各自逃生了。他心裏可是有點不舍的,因爲這些俘虜兵的身上,都背着不少的米糧财物。
本來,魏延以爲,這些俘虜兵肯定會趁機逃命的,沒想到。在自己軍與那些蠻族兵打了起來之後,這些俘虜兵居然并沒有大量的逃亡,而是往後逃退了一點之後,居然還聚衆在一起,不似要逃跑的樣子。
既然他們沒有逃跑,或者還沒有逃遠,如果不馬上收兵将他們看押起來,恐怕這些俘虜兵還真的會逃光。
魏延不知道的是。這些俘虜兵,他們其實是不想逃,而是一開始就被蠻族兵給吓得有點呆了。
以于這些俘虜兵來說,或者說,對于一些對異族人了解還不深,或者是一些地方常受異族人的侵掠,卻一直都沒能對那些異族人作出過有效的打擊的地方的人們。他們大多都會對一些異族人由心底裏産生一種驚懼感。
那個,落入新漢軍的手上,新漢軍最多就是讓他們做點苦力,卻不會要了他們的性命。并且,起碼也會有吃的給他們,不至于讓他們餓死。
可是,那些蠻族人卻不同,如果被那些蠻族人殺過來,他們就有可能馬上得被殺死,不死也得要被捉去做奴隸,被打死、餓死、折磨死。反正,下場是相當的凄慘的。
所以,他們一見到那些蠻族兵沖殺過來,他們就大多都驚懼得走都走不到了。
另外,新漢軍的反應,也大大的出乎這些俘虜兵的意外。因爲他們還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能如此反應迅速的軍隊,也從來都沒有見識過如此強悍的漢人軍隊。
如此,以至于他們當中,大多都隻是呆呆的望着戰鬥的發生,被眼前的壯烈的戰鬥所震懾,一時都忘了要逃命。況且,在當時的情況之下,他們也不敢亂動。隻是有感到蠻族軍的壓力,他們下意識的集體往後退走。
還有,當中或者有一部份人是比較冷靜的,的确也看到了有逃跑的機會。可是,正因爲冷靜,卻讓他們更加不想逃。
如何?逃的話,他們又能逃得到哪裏去?整個漢中,都幾乎被新漢軍所控制了,他們逃到哪裏都還有可能會被再次捉住。如果再被捉住的話,新漢軍對待他們可能就不會如此了。
所以,他們退離了戰場遠一些,就停了下來,想等到戰場上的戰況明朗之後再決定逃或留。
現在,新漢軍似乎占據着上風,并且居然把蠻族軍都打敗了,他們就更加生不出要逃跑的心思了。
當然,逃的确是逃了一部份的,但是大部份的俘虜兵還在。
最後,他們還是被魏延率軍押解回到了漢中城。
而忙牙長,他敗逃回去,約逃回到山口的時候,就碰到了率大軍來到的孟獲。
忙牙長生怕因爲自己的失敗而被孟獲大王所問責問罪。慌稱碰到了漢軍的大軍,交戰之下,因爲敵軍人馬衆多,他饒幸敗逃回來。
五千蠻族先鋒軍,隻随忙牙長逃回數百人。别的逃亡的蠻族兵,還沒有歸建。如此,孟獲大王也暗吃了一驚,自己的五千精兵,卻被打得剩下此數百人逃回來。按他的印象,漢軍戰力太弱,自己的先鋒精兵,人人都能以一敵十。如此,漢軍起碼都會有數萬人馬了吧?他又想到,現在漢中,的确有着不少漢軍,所以,也就沒有懷疑忙牙長太多。命人就在入關口的關隘安營紮寨,先派人去刺探清楚新漢軍的情況再說。
如果按忙牙長所說的,如果他的先鋒軍碰到了大量的新漢軍,那麽就是說,新漢軍對他已經有了防備,這樣的話,他也就得要重新考慮一下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了。
如果漢軍不備,他倒是可以率軍前去攻擊漢中城,或者率軍進入漢中洗掠一翻。可是,如果新漢軍都已經殺到了關口前的二十裏開外,他的計劃就不能實施了。因爲他孟獲雖然自持武勇,可是,也不得不考慮爲自己留一條退路啊。一旦他率軍進入了漢中地區,人家新漢軍的軍馬殺到,奪取了關口關道,進而奪取了陽平關,那麽豈不是說能把他孟獲關死在漢中地區?先去了與益州的聯系,沒有了陽關平的補給,他也不敢孤軍在漢中與新漢軍的數十萬的大軍作戰。況且,人家新漢軍随時也可以調來更多的軍馬對他進行圍攻?
魏延雖然沒有追擊忙牙長,但也派了斥侯偵察狀況,當偵察到果然有蠻族的大軍殺來,已經到了出山口的關隘處紮營,馬上就急報回到了漢中城。
關羽與馬超聽完了魏延的遭遇戰報告,以及跟着傳回來的情報,他們都暗吃了一驚。趕緊連夜調動軍馬,向漢中城西面作出防範布置,并做好待天亮之後,向陽平關道方向推進,尋求與蠻族兵決戰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