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等追随大王這麽多年了,自然還要跟着大王……”
“好了,現在我也不是什麽的大王了。”蹋頓擺了擺手,然後把目光落到了鮮卑王子轲比能的身上,道:“轲比能王子,你不屬于我烏桓部族的人,現在,我蹋頓已經不是烏桓大王了,之前,本王跟你的,現在都做不了數。你爲何不去跟樓班道道?爲何還要到了我蹋頓這裏?”
“呵呵,大王笑了。不滿大王,烏桓族,我轲比能就隻認蹋頓大王你。樓班?隻是一個狂妄之輩,自以爲是的家夥,他以爲,他做了烏桓大王,就能夠把烏桓部族從現在的困境當中帶出去麽?”轲比能卻是淡然的笑了笑道。
“哦?轲比能王子,你就這麽不看好樓班?”蹋頓走到了卧榻坐下,任由兩個主動過來,蹲了下去爲他脫去長靴子,一邊舉手示意,讓轲比能及一衆軍将都坐下話。
“大王,這不是轲比能我看好不看好的問題,而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他樓班若當真的有那個本事,現在,怕早已經攻下天鎮了。别看他一到了這大營,便奪了大王你的王位,可是,我看他也是外強中幹,根本就沒貨。”轲比能拱了拱手,對蹋頓道:“樓班口口聲聲出兵打新漢軍。這個一聲容易,可是真要打起來。又如何打,有沒有必勝的計劃。這些,他有麽?呵呵。他還真的以爲,新漢軍打便打?滅就能滅?若真是如此,我想大王你也不用在此等着了。而新漢軍,也早被滅了,現在,大王的大軍,不準,都已經殺到幽州、冀州去了。還需要在此花費腦筋麽?”
“哈哈,沒有想到。轲比能王子你才是真正的明眼人啊。”蹋頓這段時間,刻意的冷待轲比能,不是蹋頓覺得轲比能沒有能力,相反,蹋頓就是覺得這個轲比能,與一般的部族人不同,似乎多了幾分與一般的草原部族的人所沒有的黠慧。冷待轲比能,隻是蹋頓不想讓轲比能有太多表現他的機會,以免自己這烏桓大王的風頭及威望被他所削弱。
“蹋頓大王。咱們就不要再多客氣話了。你我都明白,新漢軍的确是不好招惹的,若不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跟他們硬拼。那就是去找死。要不然,匈奴人又豈會那麽容易讓他們新漢軍給滅了?”轲比能道:“也不是我們草原部落的人自己滅自己的威風。而是實在話。論掠奪,搶了就跑。偶爾趁漢人不備,還能占到不少便宜。但若當真的要跟他們面對面的死拼,莫我們現在面對的是新漢軍了。就算是一般的漢人軍馬,我們都難有勝算。”
“哦?轲比能王子,這話又怎麽?”蹋頓好奇的問。
“大王,你也知道,轲某自就潛到了漢人當中,學習漢人的文字,閱讀他們的書籍。對曆來的漢人朝廷,都有所研究。轲某發現,不管漢人強盛或是衰落,我們這些草原上的部落,卻一直都隻能是對漢人進行襲擾,卻從來都沒能真正的威脅得到漢人種族的存亡。大王可知道這是爲何?”轲比能望着蹋頓道。
“這個……本王也有所研究,這當中有一方面是華夏地大物博,另一方面,便是漢人的人口基數,恐怕要比我們所有的草原部族加起來的人都要多。他們漢人,怎麽殺都殺不完,所以……”
“大王的這些,都沒錯。”轲比能打斷了蹋頓的話道:“但是,這些都不是最爲主要的。因爲,論地大物博,我們大漠草原也不會比華夏啊,雖然,我們的生存環境,的确是差了一,可是,論地方大,我想,我們大漠草原,怕要比華夏大得多了,因爲我們大漠草原,是可以向更遠的地方,更遠的北方、西方一直漫延,沒有盡頭。北匈奴人已經向我們證明了,更遠的西方,還有更加大的大陸。絕對要比華夏大得多了。所以,大王所的這些原因,是對的,但并不是絕對的。”
“嗯?那麽轲比能王子你認爲呢?”蹋頓并沒有因爲被轲比能打斷自己的話而着惱,放開了烏桓大王這個王位,蹋頓的心情似乎是輕松了不少,此際,他真正的視轲比能是一個能與自己平起平坐的人,就如像對待兄弟朋友一般,跟轲比能談話。
“本王子認爲……”轲比能很認真的肅容,掃了一眼帳内的一衆烏桓部族首領道:“最爲主要的,是因爲漢人的确要比我們強,然後,便是他們的文明比我們先進。更主要的一,就是他們的漢人,不管是江南江北,華夏的五湖四海,所有的漢人,在關鍵的時刻,他們都能團結起來。”
“什麽?漢人會比我們大漠草原的子弟強悍?轲比能王子,你這是笑吧?”
首先有一個不服轲比能所的部族首領不服氣的道。
“哈哈,這位勇士首領,你還真的别不服氣。”轲比能不以爲意的笑起來道:“轲某告訴你們,一個本王子所研究出來的驚人事實。那就是,我們大漠草原的族人,看起來,人人兇神惡煞一般,戰鬥起來,殺起人來,真的不會眨一下眼睛。真的,漢人當中,尤其是在大漢國力軟弱的時期,那些漢人,看到我們大漠草原上的族人,他們都會害怕,會退避三舍,見到我們,他們就會害怕得逃跑。但!這隻是表面的。”
轲比能着,神色有低落的道:“可是,不管漢人是如何的軟弱,是如何的害怕我們,可他們卻有着我們大漠草原上都沒有的文明精神。他們有仁義禮孝。智勇俠武等等的文化精神傳承。漢人有佛有道等信仰,有着許多支撐他們永遠不倒的傳統精神。他們的強。是強在骨子裏的。我們不管如何殺,殺得那些漢人是如何的害怕。如何的逃避。可是,當他們面臨着一個絕境的時候,就會迸發出一種讓持鬼神都驚懼的能量。那個時候,他們就會反撲,反擊,那時候,漢人所迸發出來的能量,絕非我們的勇士可敵。因爲,他們爲了殺死我們。根本就不會再顧自己的死活,他們的目的,就隻是拼着命,殺死我們一人,他們就夠本了。而我們的勇士呢?真的能做到人人都不怕死麽?真的能抱着我們的一個勇士與漢人的一個同歸于盡的決心麽?以一個我們的勇士換一個普通的漢人,我們也敢夠本了麽?不可能的,我們的族人,本來就是這些,漢人的一個城。就要比我們的一個部族的人口基數更多。我們不管如何,都拼不過漢人的。所以,就這個情形來看,漢人就要比我們強。因爲。他們有那個底氣去死,敢去死,無論怎麽死。漢人都不會死絕。”
轲比能得,比較深刻。也的确是一個種實情。其實,這些東西。讓别的異族人,或者不出來,可是,他們都能夠感受得到。事實,的确就是如此。
“還有一個情況,也不得不讓我們感到洩氣喪氣。因爲,漢人有着許多所謂的俠士、義士、死士。還有許多高人隐士。這些人,他們可以潛進我們的部族内部,直接對我們的首領、大王進行刺殺。而我們對他們,卻防不勝防,防不了,也戰不過。不要那些隐士高人了。就現在新漢軍當中的那些大将,他們随便出來一個人,而我們,派上我們部族最強的勇士,也打不過他們。如此,還不能明,漢人的确要比我們草原部族強麽?”
轲比能的話,讓大帳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人人的神色都嚴重無比。
“我們大漠草原上的部族,哪怕是最強盛的時候,都沒敢真正的深入漢人境地,并且,就是殺進長城之内,也得要心翼翼,因爲,曆史告訴我們,漢人狠起來,殺人的兇殘程度,絕對不會比我們差。數千年來,我們大部軍馬,被漢人一次滅了的例子還少麽?強盛的大漠草原部落,是如何由盛轉衰?甚至完全消亡在曆史長河當中。這些,都是我們不得不承認的一個問題。”
“好了,不必再下去了。”蹋頓也有意興索味的擺手道。
“不,大王,我們必須要正視這個問題。因爲,從之前我們所看到的情況來看,現在的新漢朝,新漢軍,他們就是已經兇殘起來的漢人軍隊。兇狠起來的漢人軍隊,要比一般的漢人兇狠起來更加的可怕。早前,我們就已經屠殺了我們那麽多的族人,再加上,他們似無意弄得我們自己的牲畜暴動,踩踏而亡的烏桓族人。大王就沒有感受到,烏桓部族,已經離滅亡越來越近了嗎?大王這次能夠急流勇退,把大王之位讓了出來,難道還不敢正視這一個問題嗎?”轲比能執坳的對蹋頓道。
“或許,轲比能王子你的是實情,很有道理。但是……”蹋頓忽然提高聲調,喝道:“可是!我他娘的現在能怎麽辦?我能怎麽做?”
“大王。轲某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講!”蹋頓站起來,在卧榻前來回渡步,他此刻,的确很爲烏桓部族擔心,尤其是他将來的何去何從問題。
“大王,請饒恕轲某鬥膽。不瞞你,我轲比能,私下裏,是很希望你們烏桓部族被新漢軍所滅的。因爲,隻有你們被新漢軍滅了,我鮮卑族才有稱霸大漠草原的可能。但是,現在,我卻不這麽認爲了。”轲比能道:“因爲,我發現,現在的新漢軍,的确不像以前的大漢朝廷的軍隊。現在的新漢軍,他們有着更強的戰鬥力,還有着更強的侵占**,假若,你們烏桓部族真的被新漢軍所滅,那麽,我鮮卑族也會馬上處于一個非常危險的境況。也有可能跟着被滅。所以,我不得不推心置腹,跟大王你好好商議接下來,我們應該要怎麽做。”
“哦?這個,本王也不會怪你,畢竟我們是烏桓部族,而你則是鮮卑部族。既然你能推心置腹的跟本王商議,那好,你就看,我們将來要如何何去何從。”蹋頓向轲比能請教道。
“好,那轲某就将心裏所想的出來。”轲比能咬咬牙道:“我想與大王你結拜爲兄弟,将我們兩個部族,合成一個部族。當然,現在還不行,因爲,将兩個部放合成一個部族,得要讓轲某真正成了鮮卑大王之後方可以。隻有我們同一條心,方可以使我們的部族真正的強大起來。将來,再議進犯大漢之事。”
“哦?我們兩個部族合成一個部落?”蹋頓卻有警惕的望了望轲比能,一時沒有答應。
“大王,不要懷疑轲某的決心及誠意。”轲比能道:“我這樣做,是有原因,有更長遠的打算的。”
“首先,我們現在,要先看看樓班的行動。如果他能打敗新漢軍,這一切都好。沒有了新漢軍的威脅,我們可以慢慢的從長計議。但是,假若樓班失利,大王你會如何做?依轲某看。新漢軍,恐怕已經不再是單單的爲了提防,阻止你們烏桓大軍進犯漢境了。現在的新漢軍的情況,讓轲某想起了當年匈奴被滅之前的情況。當年,新漢軍不過是四十多萬的軍馬,就敢在寒冬時節,深入大漠攻滅匈奴部族。現在,新漢軍所出動的軍馬,早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四十萬人馬。這使得我不得不懷疑,新漢軍是否會如當年那般,趁着寒冬,我們部族不備,直接深入到草原大山當中,向我們進行攻伐呢?這一,轲某已經派出不少斥侯探子去刺探新漢軍的軍情了。就看他們的總兵力出動了多少,也看,劉易是否親自出征,如果新漢軍出動了更多的兵力,又有劉易親來的話,轲某相信,你們烏桓部族,真的危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