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桓大營内的烏桓人,他們的臉上,依然還是帶着點悲傷、惶然。
整個烏桓大營内的氣氛,與樓班這支軍馬的氣氛,有點格格不入。因爲樓班及其部族軍馬,雖然風塵樸樸,看上去有點疲勞,但是,卻是個個都神色振奮,甚至都似有點嚣張。
嗯,這是樓班給自己的部族軍馬的命令,他要以一種勝利的姿态,前來見他的“王兄”蹋頓。他要讓蹋頓看到,他,集合了差不多整個烏桓部族的大軍,集結了這麽多的族人在此,卻打了敗仗,讓部族損失了如此多的族人與及物資。現在,是蹋頓将烏桓部族帶向了滅亡的深淵,是蹋頓讓本來就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烏桓部族,陷入了一個加困難的境地。
那麽多的部族牲口的逃失,直接讓部族陷入了一個糧食危機。原本,部族節省一點,勉強還可以有點糧食,可是,那些放牧的牲畜被漢軍的襲營騎軍驅趕得走失在大草原上了,哪怕他們事後尋回了一些,但是,多的牲畜,已經難以尋回來了。所以,現在蹋頓,他不得不動用了他的預備物資,動用了早前劉備送來的那一批糧食。說起來,蹋頓也當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漢軍騎軍闖營的時候,沒有發現他堆積糧草的糧倉,要不然,漢軍也絕對會一把火給毀了。
實際上,如果不是烏桓部族直接傷亡了百來萬的人口,讓烏桓部族的消耗一下子少了許多,否則,蹋頓現在就得要爲部族的糧食而發瘋。或許,這也是一下子傷亡了這百來萬族人帶給蹋頓的唯一好處了。
樓班率着一衆親信親将及忠誠于他的部族首領,直接趾高氣揚的闖進了烏桓大營。
實際上。樓班還沒有趕到烏桓大營的時候,烏桓大營的蹋頓就已經知道樓班要來了。他們犯了一次錯,受了一次教訓,他們不得不把警戒線布置在遠的地方。樓班的三十來萬的軍馬。從山中出現的時候,蹋頓就第一時間知道了。
但蹋頓并沒有迎接這個“王弟”的到來,這個,似乎有點有失烏桓大王的風範。因此,樓班也不會跟蹋頓客氣。直接闖進了大營。自然,看守大營的烏桓軍士,是不敢阻攔樓班的。實際上,樓班沒有直接帶他的大軍闖進烏桓大營,這已經很給那些守衛烏桓大營的烏桓将士面子了。
蹋頓這些天,他真的很難過。部族當中,已經有了許多不同的聲音。要不是蹋頓強行壓下去,那些在這些遭受漢軍騎軍攻襲當中,損失較爲慘重的那些烏桓附屬部族早就鬧翻天了。經過了此事,許多原本還對蹋頓忠誠。很看好蹋頓的一些烏桓部族首領,多少都對蹋頓失去了信心。不少烏桓部族首領,他們已經不再認爲蹋頓能夠帶領他們的部族走向強盛輝煌,不認爲蹋頓能夠爲他們的部族帶來大的利益。也不會認爲,現在的蹋頓有能力帶領他們走出困境。
所以,現在的烏桓大營當中,他們已經隐約看得到動亂,若非他們敗,許多的善後工作還得要做。并且,漢軍的軍馬。此際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們在擔心漢軍的騎軍又會再一次攻襲他們。如此,蹋頓還能壓得住場面,否則。就算這個烏桓大營沒有産生動亂,恐怕那些對蹋頓已經完失去了信心希望的部族首領,怕都會馬上率自己的部族,離開這去,返回他們的部族聚居地去。
自然,讓許多本欲離開這裏的部族沒有離去的主要原因。還是他們的糧食的問題,一下子失去了那麽多的牛羊,他們現在需要擔心的,是如何渡過這個寒冷已經襲來的寒冬。
蹋頓知道樓班今天會到來,所以,他特意的召集了烏桓大營内的一衆部族首領到了大王帳内。如此做的目的,就是想給樓班一個下馬威,讓樓班知道,在這裏,還是他蹋頓說了算。如果作爲一個“兄弟”蹋頓是應該去迎接一下樓班的到來,但是,他作爲一個烏桓大王,則就沒有必要去迎接樓班了。因爲,嚴格來說,樓班已經違背了他的命令,沒有按時率其部族大軍來這赤峰山之下與他會合。
當然,這些都不是爲重要的,爲重要的是,蹋頓知道,樓班一直都不服氣,不服自己搶了應該是屬于樓班的烏桓大王的位置。這一次樓班似乎打了勝仗,其挾勝利之勢前來,想必定有所圖,所以,蹋頓打算,要失聲奪人,樓班一到,就失鎮壓住他,不讓他鬧出跟自己搶奪王位的事兒。
“報!樓班王子到!”
大王帳外,傳來了報喊。
大王帳内,蹋頓眼睛一眯,淩厲的望向帳門,而帳内的一衆部族首領,亦齊齊的扭頭,望向大王帳門。當然,這些烏桓部族首領,他們的神色,與蹋頓的淩厲有所不同,并且也是各有各的神色,有驚喜的,有期待的,有擔憂的,有仇視的,反正,神情不一。
唰!
大王帳的布簾被掀開,一陣冷風灌了進來。
樓班大步走了進來。
身上沾滿了雪花的樓班,一進來,并沒有就向安坐王榻上的蹋頓見禮,而是若其事似的,神色帶着點傲氣挑畔的樣子,就在帳門内左拍右拍身上的雪花,弄得一陣雪塵四散,飄蕩于王帳之内。
“哼!”蹋頓冷哼了一聲,道“樓班!夠了,别在本王面前放肆!若不是念在你是本王義弟的情份上,就憑你這禮的行爲,本王便可将你處斬!”
“哈哈……處斬我樓班?好啊,終于讓你逮到一個弄死我的機會了,哈哈……”樓班卻一點都不受蹋頓的威脅,狂傲的大笑起來。
“放肆!”一個烏桓首領站起來,沖樓班喝道“見到大王,還不行禮?”
“大王?”樓班輕蔑的掃了一眼那個首領,呸了一聲道“他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