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天鎮城門突然打開,這個,打開城門,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事。估計,城門打開的時候,遠處的烏桓軍陣當中的烏桓步軍都還不一定能看到。
然後,莫山率騎軍殺出,也就是十多二個呼吸之間,就能突了出去。再沖殺向烏桓步軍大陣。那兩、三百步的距離,以騎兵的沖鋒速度,這能花得了多少時間?一個人,全力跑百米,也不用多久吧?不就是十多個呼吸而已。所以,莫山率騎軍從天鎮城内殺出,到殺到烏桓攻城軍的大陣,最多不過是花上一分鍾多點的時間罷了。
一分多鍾的時間,烏桓攻城步軍大營當中,他們能做得了什麽?何況,現在的樓班,不,不僅隻是他,幾乎所有的烏桓族部族首領,他們都沒有想過,在他們三十多萬大軍的圍城的情況之下,天鎮城内的新漢軍依然還會突然殺出城來。特别是,在他們圍城攻殺了二十來天之後。這個,誰能想到?
還有,樓班現在,依然對于他能夠攻襲殺敗高順的這一支新漢軍的事在沾沾自喜。以爲他已經打怕了這支新漢軍,以爲這支新漢軍再也不敢跟他的烏桓大軍正面交鋒。
所以,烏桓大軍,自上而下,他們都犯了一個錯誤,料敵不足的錯誤。
當天鎮城城門打開,新漢軍騎軍殺出,他們這些烏桓人。更多的是張大了嘴巴,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但是,新漢軍的刀鋒。卻不會跟他們犯楞。說到就到,說殺便殺!
莫山殺進他們的軍陣的時候,臨戰的烏桓士兵,他們才反應過來,再想着要反擊。可惜,他們這些烏桓人,号稱是馬背上的民族,根本就不善于步戰。如今反被新漢軍的騎軍沖殺,他們頓時就陷入一陣驚亂當中。面對新漢軍的騎軍沖鋒。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抵擋。
新漢軍的騎軍,就有如一柄鋒利的尖刀,毫無阻隔的就一刀刺了進去,殺入烏桓步軍的大陣當中。
騎兵沖鋒的威力有多厲害,相信烏桓人最爲清楚不過了。刹時之間,他們隻能抱頭鼠竄,驚叫着逃命,躲避新漢軍騎軍沖殺的鋒芒。
當然,依然還是有不少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的烏桓士兵展現了他們的強悍,面對殺過來的新漢軍騎兵,他們還是喊殺着撲過來,企圖阻擋住新漢軍騎兵的沖勢。但這無疑就是螳臂當車。不堪一擊。
不說莫山了,就算是一般的新漢軍騎兵,他們拍馬一沖而過。戰馬沖踏,手上戰刀砍殺。那些看似勇悍的烏桓士兵,根本就抵擋不了片刻。便被斬殺在地。
“殺!”莫山望着烏桓的王旗,揚刀引着騎兵沖殺過去。
樓班雖然不至于似一般的烏桓士兵那麽的驚慌,可是,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有點束手無束。他的左右,還是有數千騎兵護衛着的。可是,現在,他的這數萬步軍大陣,已經被新漢軍的騎兵沖亂,他現在,就算是想揮軍迎擊也做不到。
他不可能逆流而上,不管退敗回來的烏桓士兵,驅動自己的這數千騎軍殺過去吧?現在,他的騎軍,已經随着潰不成軍的步兵人群散亂了。
“慌什麽?馬上下令,着我們的騎軍殺過來,如此正好,可以把他們的這些出城來的新漢軍給滅了。如此,天鎮必然便是我們的!”樓班總算回過神來,記起了自己還有騎軍在大陣後方壓陣。
“都不準亂,不準逃!給我困住這支新漢軍騎兵,他們的人數不多!不準亂,逃者殺無赦!”樓班大聲喝令:“射!給我用弓射殺他們!”
數萬烏桓步兵,他們就算是不善步戰,沒有戰馬,戰鬥力都會打一個折扣。可是,他們的弓箭無論是在馬上還是在地下,都是一樣的,并且,在地下站着放箭,會更加精準。幾乎人人都有弓箭的烏桓士兵,想要阻擋或者是擊殺這一支人馬不算太多的新漢軍騎兵,他們就唯有用弓箭。
這個命令,倒讓許多烏桓士兵反應了過來,一時間,陣中的烏桓士兵,馬上拿起弓矢,向在他們陣中沖殺的新漢軍騎兵放箭。
也不得不說,這個命令,的确是非常的有用,對新漢軍的沖鋒騎兵,形成了比較大的威脅,淩亂的弓箭,從四面八方射過莫山所率的這支騎兵軍陣。頓時,不少新漢軍的騎兵中箭落馬。
這個情況,共實與趙雲、太史慈攻襲蹋頓的烏桓大營時的情況差不多。因爲烏桓大營實在是太大,新漢軍的騎軍身處其中的話,如若烏桓人及時反應過來,他們就可以從四面八方向沖進他們的陣中的新漢軍騎兵用弓箭攻擊,殺傷新漢軍的将士。
數萬人的烏桓步軍大營,擺開來的陣勢也挺大的。如果一次沖鋒沒能将他們沖散沖亂,殺潰他們,他們一旦反擊,就多少都會對新漢軍的沖鋒騎軍造成損傷。
也由于烏桓人的弓箭準繩的确不錯,所以,哪怕是在他們的軍陣當中,他們也敢放箭攻擊殺入他們軍陣的新漢軍騎兵,不太擔心會誤射自己人。
這個問題,高順與莫山早前還真的沒有考慮到太多。因爲也都沒有想到,烏桓人會作出如此的反擊。
但現在,莫山也顧不得太多了。見已經難以沖擊到樓班所在的王旗之處,難以真正的擊潰烏桓大軍,轉而退而求其次,一聲令下,騎軍向那數輛樓兵車殺過去。
烏桓大軍,足足有三十多萬人馬,盡管不是全都在這裏,但是,他們的步軍大陣,在結陣以待,哪怕是被新漢軍騎軍沖殺得一個措手不及。但還真的沒能一下子影響得到全局,難以一下子沖擊殺敗這數萬人的烏桓步軍。
倒是從一開始。莫山就有心理準備,他也知道。憑自己的一次沖鋒,是不可能真正的殺敗得了這些烏桓大軍的。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牽制烏桓人的步軍大陣,讓他們在短時間之内,不能對絞殺那些烏桓奴隸兵的陷陣營将士造成影響。
現在看情況,目的基本達成,因爲陷陣營的将士,正飛快的絞殺着那些烏桓奴隸兵,在短短的時間之内。居然向兩旁殺出了數百步,一路不知道絞殺了多少烏桓奴隸兵。
遠處,卻突然爆發出了喊殺聲。
在敵陣中奮勇殺敵的莫山一頓,扭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烏桓騎兵之處。
在他以爲應該是烏桓的騎兵終于要殺來的時候,卻發現情況不對,因爲,喊殺聲雖然是從烏桓騎軍的方向傳來,便是,似乎并非是烏桓騎軍要殺過來的樣子。
發生了什麽事?
不僅隻是莫山。就是在率陷陣營瘋狂絞殺烏桓奴隸兵的高順,此際也一愣。
“殺啊!”
遠處,更爆發出一聲震天的喊殺聲,忽然。烏桓騎軍居然有點亂了起來。
就是烏桓首領樓班,此際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急忙往騎軍處察看。
他總算是看到了自己騎軍爲何會亂起來。似乎是自己的騎軍大陣也遭到了攻襲。
便是,此際遭受到什麽人的攻襲。對方又有多少人,他一時卻沒法看到。被自己的騎軍大陣給擋住了視線。他僅隻能看到,似乎有一支騎兵居然從自己的烏桓騎軍大陣的背後殺了進來。
誰這麽大膽?居然就敢沖擊自己的騎軍大陣?
樓班拍馬,趕到了在他不遠處的一輛樓兵車,飛身上躍,便躍到了樓兵車的架子上面,再幾個起躍,攀登到了樓兵車的高處,然後放眼往自己騎軍大陣之處張望。
樓班這一望不打緊,卻差點把他吓得一跳,一個哆嗦之下,他幾乎就從高高的樓兵車上摔下來。
猜他看到了什麽?
樓班此刻,看到了自己烏桓騎軍大陣的南面,突然殺出了無數軍馬,無數的戰旗飄揚,哪怕看不清戰旗是什麽的樣式,但是他也知道,那些軍馬,是新漢軍的軍馬,新漢軍的援軍居然這麽快就殺到了?
樓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因爲,那是騎軍啊,漫山遍野都是,恐怕不會下于二十萬的大軍。
完了……
樓班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一個大好局勢,在新漢軍援軍殺到的這刻,全都完了,全盤皆輸。
該死啊!新漢軍的援軍怎麽會這麽快趕到的?蹋頓在北方的烏桓大軍更多,這些新漢軍爲何不去打蹋頓?卻要來對他的這點烏桓軍馬發起了攻襲?
不甘心,沮喪,無奈,樓班此際,真的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王,不好了!新漢軍的援軍殺來了!”
下方,有人大聲喝叫。
樓班落下地面。
“大王,現、現在怎麽辦?”一衆烏桓首領圍了過來。
“怎麽辦?現在還能怎麽辦?我們三十多萬大軍,居然還攻不下這小小的天鎮城,眼下,居然讓他們這點軍馬殺出城來,亂了我們的軍陣。南方,更多的新漢軍騎軍殺來了,你們說,我們還能怎麽辦?”樓班一肚子怨氣的吼道。
“撤吧,大王,再不撤,我們就全完了。”
“大王……請盡快決斷啊……”
“撤?我們現在又能撤去哪裏?”樓班惡狠狠的盯着那些烏桓首領道。
樓班真的不甘心,他的心裏,還在盤桓着,他現在是否還有反敗爲勝的機會,假如說,令那烏桓騎軍,先敵住新漢軍的援軍,他現在的人馬,快速解決出城來的這點新漢軍,然後在新漢軍援軍還沒有殺到此城下之前,先一步占據天鎮,如此,他可能還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大王,我們撤到赤峰山去……”
“嗯?赤峰山?投靠蹋頓那厮?”樓班厭惡的掃了一眼那個提出這個意見的烏桓部族首領。
“大王,現在蹋頓打了大敗仗,末将聽說,許多我們的部族首領,都對蹋頓失去了信任。假如說,大王到了赤峰山下的烏桓大營,說不定,我們可以拉攏到不少部族首領,讓他們一起逼蹋頓退位,讓大王取代蹋頓也是有可能的。”
“哦?怎麽說?”樓班倒是心裏一動。
“大王請看,現在戰局對我們來說非常嚴峻啊。新漢軍的援軍大軍殺來了,我們是否能敵得住他們也難說,要知道,我們的大軍,分在天鎮四周圍城,難以一下子集中起來。如果大王不及時下令撤退,到時候……”
這個烏桓首領見到樓班有點心動,接着道:“現在,趁我們還沒有全軍與新漢軍交戰,還能及時撤離這個戰場,還有,天快黑了,我們往北撤往大山裏,新漢軍也不可能連夜窮追不止的。這樣,我們就可以保存了大量的實力。等到了赤峰山,我們可以說是我們主動退避,并非是不敵新漢軍而敗逃。畢竟,我們打敗了新漢軍的事,這個是事實,圍攻了天鎮這麽多天,也是事實,相信,這些事,早已經傳到了赤峰山下。如此,樓班大王的威名,也肯定傳開了。想想,樓班大王您在我們烏桓部族當中威望大漲,而蹋頓,此刻的威望跌到了谷底。此正是大王你逼蹋頓讓出大王王位的時候。”
“嗯,……似乎有點道理。”
“大王,事不宜遲啊,再晚,新漢軍的援軍便殺到,與我軍纏鬥在一起,到時候,我們想撤都難了。”
“唉……好吧,天鎮,我樓班一定會回來的!”樓班不舍的望了望天鎮城,才猛然的下決定道:“傳令全軍,馬上向北面撤退。我們走!”
随着樓班的命令,烏桓軍吹響了撤退的号角。頓時,已經被莫山沖殺得混亂的烏桓步軍大陣便如潮水一般退後。
樓班的這支烏桓大軍,沒有所謂的後勤辎重隊,說走就能走。他要比蹋頓更小心一些,他們的部族人,還隐藏在大山當中,并沒有随他的軍馬一起行動。
也正因爲如此,樓班才能做到說走便走。(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