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猛不停的在心裏說服自己,可是,他的腦海裏,卻不同的閃現過自己的妻兒的臉孔,讓他緊緊的抓着拳頭,手指将自己的掌心都刺破了。↑頂點小說,
對袁紹忠誠?我呸!要不是他看押着自己的妻兒,自己還能繼續爲他效命麽?這個世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何況,袁紹是如何對待自己的?當初官渡之戰,差點就因爲自己的戰敗而殺了自己。如此還對袁紹忠誠?韓猛不禁又在心裏痛罵着袁紹。
一時間,韓猛也有點矛盾,因爲,他已經很清楚的看到,現在的漢軍實在是太過強大了,自己失去了這五萬騎軍之後,已經沒有了與漢軍對抗的資本實力,如果再留在這裏爲袁紹死守毛城的話,那麽其結局就隻有死路一條。可是,現在已經應試拂身而去,自己的妻兒又怎麽辦?美麗的妻子,可愛的兒女,他們的死活,都在袁紹的一念之間啊,如果說,自己爲袁紹戰死沙場,自己的妻兒可能還有一線活命的希望,但是如果是自己逃走了,背叛了袁紹,那麽妻兒也是必死疑。
一生征戰的鐵漢,在這一刻,卻始終都拿不定主意。
一陣喊殺聲從他的騎兵營裏傳來,韓猛擡頭望去,看到了那箭高的營地内的山坡,那個他的主軍帳的山坡上,已經站滿了漢軍,那漢軍的龍旗。已經插在那山坡上面了。
不行!韓猛一咬牙,扭頭就往毛城趕。在毛城。還有辛評,說不定。他還有辦法。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卻不能不顧及自己的妻兒,自己一個人獨活在世上,還有何意義?所以,韓猛隐隐知道,自己回毛城,怕也是死路一條,但。他覺得已經沒有選擇。
毛城方面,自然也知道了城南五裏之外的騎兵營的變化了,一時間,城内的袁軍都驚疑不定,他們沒能看得到,但是,那隆隆的馬蹄聲,卻在不停的震蕩着他們的心靈。哪怕是剛想去調動軍馬的辛評,準備對城西方面的大山進行嚴密的監控。準備布置如果有漢軍從山裏潛來的時候,要如何對他們進行毀滅性的打擊。但是,他也不得不暫時終止自己的動作,帶着憂慮驚疑的神色。來到了城南城頭,努力的向城南騎兵營的方向張望。
當然,暫時還沒有從騎兵營逃回來的人向他報告情況。他趕緊令下面的軍将,馬上派人去騎兵營了解情況。
就在這時。韓猛趕回來了。
“辛先生,辛軍師。不、不好了……”韓猛的心情很焦急,也很彷徨,他得知辛評已經到了城南城頭,一進城,馬上就趕上城頭見辛評。
辛評見到韓猛,特别是看到韓猛一臉彷徨的樣子,不禁心裏一沉,眉頭一皺,不悅的斥道:“韓将軍!你這是做什麽?你不是回騎兵營了嗎?怎麽回來了?騎兵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有,看看你,你可是我們毛城的統軍大将,如此惶急,成何體統,你想要動搖我們軍的軍心嗎?”
越是在危急的時候,作爲主要的大将,就越要保持靜定,辛評看到韓猛這樣的樣子,心裏不禁對韓猛有點失望。覺得他始終都不堪大用。隻可惜,現在袁紹帳下,已經将可用了啊。
不過,韓猛現在可不在乎這些了,因爲他知道,自己的騎兵大營已經完了,漢軍已經有如神兵天降一般殺了到了毛城的大後方,現在的毛城,随時都有被漢軍攻破的可能。什麽的姿态,都去見鬼吧。
韓猛依然焦急的向辛評報告道:“辛軍師,别說那些沒用的了,,命人擂鼓集軍,漢軍要打過來了。再晚,我們怕就來不及了。”
城南方向,如城西方向一樣,都因爲是在後方,所以,城牆上的守兵并不是太多,主要的兵力,都集中在城北、城東方面。漢軍就在數裏之外,眨眼就可殺到毛城,如果不及時調來軍馬守住城牆,那麽一切都完了。
“胡鬧什麽?你自己才是三軍統将,要擊鼓聚軍,你自己便可以,今天你到底是怎麽了?騎兵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呃,軍師,漢軍不知道從哪裏突然殺出,已經攻破了我的騎兵營,數萬軍士,都沒了,沒了……”
“什麽?你、你混蛋!怎麽會?怎麽會這樣……”辛評一聽,身體晃了一晃,幾乎沒有被這個消息給震暈。
“來人!速調我們的軍馬上城頭,誓死守住毛城!”韓猛倒是回過神來,沒有再遲疑,馬上下令聚軍。
韓猛與辛評的說話,如風一般傳到了軍中去,一時間,軍心動蕩,人人都有點世界未日來臨一般,一個個神色慘然。但是,韓猛的命令,他們也不敢不聽,尤其是軍中的軍将,隻要他們能調動得了兵馬的,手下有三幾百軍士的人軍将,他們的家眷,基本都被袁紹給看守了起來,他們不得不爲袁紹賣命。
現在,軍情緊急,如果不及時做好防備的話,他們都要完了,他們很擔心,萬一自己戰死了,自己的一家老小的命運将會如何呢?所以,求生之念,讓他們不敢有半點怠慢。
很,數袁軍士兵,在他們揮将催促之下,紛紛撲上城頭,各就各位,做到了抵抗漢軍前來攻城的準備。
袁軍的士兵,他們的心裏雖慌,可是,還是如平時所準備的那般,将必要的守城物資準備好。足夠多的滾石檑木,以及弓矢。這些,都是守城必要的物資。另外,毛城内的百姓,也被袁軍士兵驅趕着。趕到了城南附近,讓他們時刻都準備着。将一些物資搬上城頭上去。
毛城當中,已經雞飛狗跳。到處有喝罵哭喊之聲。現在,雖然形勢緊急,但漢軍似乎還沒有真正的攻來,如果當真的是攻來了,如果當真的城破了,那麽,這些袁兵恐怕就不是驅趕百姓幫忙守城那麽的簡單了,恐怕還會在狗急跳牆的時候,幹出一些殺人放火的惡事來。
沒多久。他們終于看到了有一部份他們的士兵逃了回來。而這些敗兵的後面,遠遠的,還有一些似是主的戰馬在奔馳着,不過,卻沒有沖到毛城前來,而是被一些漢軍給攔住了,隐約可以看得到,那些漢軍的人,正在收攏那些戰馬。
直到正午的時候。趙雲才率了一支數千人馬的騎兵來到了毛城之下。
這整整的一個上午,辛評與韓猛都心裏不安,不敢離開城頭,一直在觀望着。隻不過。他們不敢率軍出城,生怕一旦出城了,被漢軍突然掩殺過來。他們連回城的機會都沒有。
趙雲策馬趕到了毛城城牆之下,舉槍指着城頭道:“城上袁軍大将是誰。本人常山趙子龍,有話要跟他說。出來應話!”
常山趙子龍?
城頭上的袁兵一陣騷動。
對于袁紹的軍馬來說,他們的心裏,爲害怕的,可能并非是劉易,而是眼前城下的趙子龍。畢竟,劉易與他們直接交戰的機會并不多,但是,近些年來,他們一直都與公孫瓒在打仗,而趙雲趙子龍,就一直爲了公孫瓒而與他們袁軍交戰。
說實在,當初袁紹大敗公孫瓒,其數十萬袁軍人人志得意滿,不可一世。可是,他們數十萬大軍一同殺向公孫瓒,卻未能功。當中的原因,就是趙雲率着一支騎軍在他們的背後對他們進行着襲擾。趙雲的這一支騎軍兵力,相比起他們的袁軍大軍來說,人數并不數多,區區兩萬來人,與他們的數十萬大軍相比,真的不算什麽。但偏偏就是這樣,他們袁軍不管有多少人,卻始終都奈何不了趙雲的這支騎兵。
别要說奈何不了趙雲的這支騎兵了,到了後,他們看到趙雲的騎兵,都人人驚懼,落荒而逃。
當初,張合還在袁紹帳下,袁紹惱于趙雲的襲擾,派張合率了十萬騎兵前去對付趙雲的兩萬餘騎兵。可結果,趙雲的騎兵,利用其精湛的騎射,不遠的在遠處對張合的騎兵進行打擊。永遠都拉開與張合騎軍的距離,讓張合的騎兵,明明是可以看得見趙雲的騎兵就在不遠的地方,就在他們箭程可及的位置上,但是,卻偏偏就奈何不了趙雲的騎軍。
讓他們驚心的是,趙雲的騎兵,可不會分日夜,随時都能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軍列四周,在野外碰上了趙雲的騎兵,他們就隻有叫苦,隻有躲避。
一開始,他們還以爲趙雲就隻敢遠遠的襲擾他們,但到了後來,趙雲的這兩萬騎軍,就敢直接對他們十萬以上的大軍進行沖殺。如果是在野外碰到趙雲,幾乎就能宣布他們的失敗結果。
當初正因爲如此,袁紹擔心自己的軍馬會被趙雲如此慢慢的消耗盡,擔心會被趙雲一點一點滅了自己軍。尤其是,他們的軍糧難以送到前線去了,大多的軍糧,送到半路的時候,趙雲的軍馬就會殺出,奪去他們的軍糧。所以,後來,盡管沒能完消滅公孫瓒,袁紹也不得不撤兵,不敢再不顧一切的向公孫瓒發起攻擊。
這就是所謂的人的名樹的影。
現在,袁軍士兵,一見到趙雲,心裏就有點驚懼。
“本将軍韓猛!”韓猛不得不硬着頭皮站出來應話。他是毛城軍方的高統将,他不與趙雲應話誰來應話?
韓猛不想弱了自己的氣勢,此刻漢軍已經殺到了城下,再多想已經益,現在,韓猛就是想要好好的守住毛城。他大聲道:“趙雲,你實在是太可恥了,難道,你永遠都隻懂得偷襲麽?永遠都隻懂趁我軍不防備的時候偷襲麽?我五萬騎兵兄弟,就這樣被你坑殺了,這個報!我韓猛一定要報,洗淨你的脖子,等着我家主公率大軍殺來。将你斬于此城之下吧。”
“哈哈!”趙雲大笑一聲道:“可笑!兩軍交戰,所不用其極。趙某就是偷襲你便又如何?廢話少說!現在,趙某給你兩個選擇。一。就是馬上獻城投降,我趙雲可保你不死。二,就是待我攻破毛城,親手斬殺了你這狗頭!”
“想要韓某投降?不可能!”韓猛咬牙道:“韓某深受袁公大恩,就算是死,也必要爲袁公守住此毛城。你有本事,就殺進城來,韓某在等着你!”
“呵呵,好吧。那趙某再給你多一個選擇,讓爾等可以選擇如何死吧。”趙雲輕蔑的喝道:“你不是說我漢軍隻懂偷襲麽?如今,我給你們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就趙某現在這裏,約五千人馬左右,你們,有多少軍馬,即管派出來,與我五千人馬,在這城前決一死戰。如何?”
“哈哈,你當我韓某是三歲小兒麽?我韓某的騎兵大營,足有五萬大軍,就憑你這區區五千人馬就能攻破?恐怕。你現在是想故伎重演吧?利用這五千人馬,想誘韓某率大軍出城,然後。隐伏在你身後的大軍突然掩殺過來吧?任你怎麽說,我軍就是不出城。有本事,你便攻城吧!”韓猛倒是真心的希望趙雲可以揮軍攻城。所以,他大笑道。
城南方向,雖然不如城北城東方面利于防守,但是,城牆也一樣高達十丈,漢軍要強行攻城,自己未必沒有一拼的機會。到時候,就算是守不住,也一樣可以給漢軍極大的殺傷。所以,他并不怕漢軍強行攻城。當然了,那是因爲韓猛也知道這一點,知道趙雲的這一支人馬,突然潛伏到了自己的大後方,想來,他們所有的攻城器械,肯定還沒有送到,現在,趙雲憑什麽要談攻城?自己隻需死守城池,趙雲就奈何不了自己。
韓猛也很清楚,漢軍的攻城器械,不可能從山裏搬運來的,必須要從城北方向或繞過毛城,從城東方向運過來。可是,城北方向,漢軍的所有攻城器械都派不上用場的,而城東,道路難走,還有自己的一些軍寨在守着一些險要的地方,還有一些河流所阻。就算終被漢軍打通了那些道路,也不是短時間之内可以的。
隻要自己拖上十天半月,袁紹肯定會派軍馬前來支援。因爲,毛城一失,漢軍就可以直接向邺城發起攻擊了。韓猛知道這一點。就算不知道,辛評也跟他說過了,所以,現在韓猛的心裏,還是有點守住毛城的信心的。隻要漢軍不用那些強力的攻城手段,不用投石機不要命的轟擊,他就有信心守住毛城。
“哼!垂死掙紮而已,袁紹值得爾等如此爲他賣命麽?不如降了我漢軍,歸順漢朝,或者還可保你一命,保你一生衣食優,若爲漢朝立了功勞,這未必不是不得榮華富貴。”趙雲冷哼一聲道。
“呵呵……”韓猛的心裏有點心動,但是,想到自己的妻小都還在袁紹手上,自己若投了漢軍,就算得了榮華富貴又如何?沒有親人與自己分享,這人生還有什麽的樂可言?左右不就是一死?作爲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将軍,早已經看破了生死。
“不用多言,我韓猛,與你們漢軍勢不兩立,我敬你趙子龍是一個英雄,不想出言污你,你還是攻城吧。”韓猛揮手道。
“聽說,辛評先生亦在毛城,不知可否請他來一言?”趙雲轉而又對城頭道。
已經審過一些俘虜的袁兵軍将了,趙雲知道袁紹帳下的謀士辛評也在毛城。他來到城下,主要還是想見一見辛評,希望可以勸降辛評。
畢竟,趙雲與其弟辛毗也相當的熟悉,辛毗在并州主事,與趙雲有過多次的合作,所以,對于辛評,趙雲還是希望他可以識事務者爲俊傑,能夠歸順漢朝。劉易也曾對趙雲談起過,知道辛評的确頗具才華,如果能爲漢朝效力,也是一件好事。起碼,也可以給辛毗一個交待。辛評與辛毗,畢竟都是兄弟,漢軍如果殺了辛評,難保辛毗的心裏會有什麽的想法,起碼,辛毗的心裏一定會難過。
“辛某在此,子龍将軍有話請盡管說。”辛評見趙雲問到他,隻得現身道。
趙雲下馬,朝城頭拱拱手道:“辛先生可好,趙子龍代辛毗先生向你問好。”
“呵呵,不好,辛某現在,被你們漢軍苦苦相逼,現在,又被子龍你攻破了我毛城南面的騎兵大營,滅了我五萬精兵,如此一來,我毛城就等于是孤城一座了。若個援,辛某也知道,隻有死路一條。”辛評似很輕松的樣子,似在跟趙雲在聊天一般的道。
“呃,辛先生,你應該知道,我們漢朝,志在振興大漢,成立這十餘年來,我們一直都緻力于讓大漢百姓安居樂業。我想,辛評先生學富五車,應該分得清誰才是真正值得你效力的朝廷吧?誰才是值得辛先生你追随的人吧?何況,我們漢朝,站在大義的立場上,而袁紹,他隻是一方諸侯勢力,連朝廷都算不上,難道,辛先生你就不想爲漢室效力麽?趙某不懂說話,不懂跟辛先生說什麽道理,但是,趙某知道,漢朝讨伐袁紹,是師出有名,是爲了我們整個大漢的統一富強的。你何必如此固執?還不願降呢?其弟辛毗先生,正在望眼欲穿,希望可以與辛評先生你兄弟團聚。”趙雲言詞懇切的道。
“罷了,子龍将軍,你莫要再說了。辛某其實……其實已經錯過了爲太傅效力的機會,此生,已經顔再見太傅,顔再見吾弟,子龍若見到吾弟辛毗,請轉告他,當年……當年他是對的,是辛某錯了。”
“辛評先生……”趙雲擡頭望上去。
“莫要再言。毛城城破之日,便是我辛評敗亡之時,子龍将軍,你我得爲其主,萬請不用顧念辛某與辛毗的兄弟情份,該如何你便如何,辛某并怨言。”辛評在城頭上沖趙雲拱了拱手,有點意興索味的轉身而去,不再理會趙雲。
辛評現在,心情相當的複雜。亦相當的悔恨,當年,劉易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振災糧官,後來,來讨伐黑山張燕。那個時候,劉易說服了辛毗,可是,辛評卻不以爲然,舍不得放下眼前的利益,舍不得放棄在袁紹帳下所獲得的榮華富貴。弟弟辛毗要帶妻小走之時,他還責罵過辛毗,認爲他這是明珠暗投。現在想來,自己還真的是可笑。劉易終成大器,辛毗是獲得了劉易的重用,一直爲漢朝坐鎮治理并州一州之地,成爲劉易所倚重的左膀右臂。但他自己呢?在袁紹帳下,與袁紹身邊的一從謀士争權奪利,空話假話連編,終隻能釋數敗亡。現在,怕是輪到自己了。因爲自己的貪财,放棄了加美好的前程。現在,面對失敗,他倒是想開了,但心裏,加沒有面目再見劉易,再見弟弟辛毗。
當然,加重要的,就是袁紹對他家小的禁锢,這讓他不敢生出異心。韓猛隻是一個粗人,心眼沒有那麽多,有時候,偶爾也會流露出一些對袁紹的不滿。他不知道,其實,袁紹不會真的放心他們,在他們的身邊,一直都有袁紹派來的人盯着,如果他們此刻敢投降漢朝,那麽下一刻,他們就會被袁紹的人殺了,跟着,他們的一家老小,就都難以幸于難。
所以,不管趙雲如何說,辛評都絲毫不敢流露出半點背叛袁紹的心。
這個時候,辛評已經抱着一顆必死之心了,心裏隻希望袁紹不要在他敗亡之時做出喪盡天良的事,不要将被他禁锢起來的部下妻小都殺死。
趙雲不知道當中的關鍵,站在城下,不得其法,隻好跳上戰馬,拍馬回頭,對城頭喝道:“既然如此,那趙某就隻能揮軍攻城了。”
“韓某等着你!”韓猛壯膽回了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