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曹操也不愧是曹操,他聽了張遼的報告,聽到張遼坦然的向他講述,他真的很難與新漢朝劉易死戰,在戰場上看到劉易,讓他感到有愧于心,所以,請求返回許都,請他降罪。
曹操心裏怒是有點怒的,因爲,張遼現在可是他的部将,那麽就應該遵從他的命令,不能顧及與劉易的那一點什麽的舊情。但是,曹操也知道,他之所以欣賞張遼,就是看中張遼的忠義,看中張遼的才能。如果張遼是一個不忠不義之輩,那麽當初在下邳白門樓,他就斬了張遼。
所以,他隻能順了張遼的心意,不過,他并沒有派張遼返回許都,而是派張遼去了揚州,他想讓張遼代替張合率軍走後揚州的空白,讓張遼爲他坐鎮揚州,爲他穩住自己勢力地盤的東、南部地區。
另外,曹操的心裏也知道,荊州軍是荊州軍,不是他的直屬曹軍,張遼在荊州防線,雖然在表面上奪取了荊州軍的軍權,但是,真要率荊州軍與新漢軍交戰,恐怕亦是戰敗的下場,不太可能敵得住新漢軍的。這一次,荊州防線之失,并非張遼之過,而是荊州軍不經事之故。
曹操向張遼顯出了其寬容大度的一面,使得張遼也沒話可說。隻能老老實實的聽從曹操的命令,率本部衆前往揚州。
這個時候,身在安衆縣的劉易。卻沒有半點焦急的心情。一點都不擔心從安衆縣向襄陽撤退的荊州軍能夠到達襄陽與在襄陽的荊州軍彙合。
按劉易的估計,自己的水軍,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要有建樹了。
實際上,也正如劉易所想的那般,此刻的新漢朝水軍,已經乘風波浪,一路以碾壓的方式。從長江殺進了襄江。
原本,取得了長沙等荊州南部地區之後,黃忠、甘甯、黃叙、周泰、蔣欽等将。打算繼續向西南部地區進擊,奪取荊州西南部地區,由一些少數異族所盤據的地盤。因爲再向那些地區攻擊的話,就有可能和江東向嶺南發起進攻的孫策所統率的江東向呈現一個齊頭并進。達到奪取大漢東南部廣闊地區的戰略目的。
可是。那些少數異族,對于漢人是相當的抗拒仇視的,反抗很激烈。後經曹寅勸阻,衆将才暫時放棄了率軍遠征西南的計劃。
實際上,現在的條件還不是很成熟,曹寅認爲,異民族的事情,不是簡單的征服問題。想真正的長治久安,還得要雙拳齊出。既要用武力威脅,又要打取懷柔政策,盡可能的使他們接受漢人的統治,并且,完成異人與漢人的同化。這些,不是在短時間之内可以做得到的。在目前,新漢軍的主力大軍,不是放在與異族人交纏的時候,而是要集中力量,先消滅大漢中原的諸侯勢力,統一了整個大漢之後,方可以在有了一個穩定的大後方的情況之下,逐步收取由那些異民族盤據的勢力地盤。
曹寅的這些設想,也早送到劉易的面前讓劉易過目。而劉易,對于曹寅的才華卻是不會懷疑的,他有這樣的提案,應該是根據一些實際情況出發才制定下來的方案。因此,劉易亦認可了曹寅的意見。
也正因爲如此,一衆水軍及大将,他們方可以還留在洞庭湖新洲,現在才可以配合劉易,一同出兵奪取荊州。
荊州方面,劉易原本就保留了一點荊州水軍,約是兩軍人馬數萬人的樣子。這主要是當初劉易是爲了讓劉表安心,讓劉表擁有一點自己的水軍力量,可以确保其襄江水道的安全,不至于讓劉表覺得,他時刻都在劉易新漢朝的威脅當中。
劉表的這數萬荊州水軍,分别在江夏、漢陽、烏林等地方,實際上,整個被長江及襄陽所包圍的,宛如一個半島地形的江陵四周的一些水寨渡口當中,都有劉表的水軍在。他的數萬水軍,分布在那些地方駐守,兵力就顯得相當的薄弱。
劉表顯然清楚這樣的情況,明白以他那數萬荊州水軍,萬一哪一天與新漢朝翻臉的時候,肯定會被新漢軍的水軍一口給滅了,根本就起不到保護其勢力地盤的作用,起不到防衛襄江河道的作用。
可惜,誰叫他的水軍當初不敵劉易的水軍?被人家幾下功夫就打敗了?讓他不得不接受劉易這有點霸權霸道的意見,隻能保留數萬的荊州水軍?
那個時候,也不到劉表不同意,因爲他是戰敗的那一方,不同意的話,劉易真的就揮軍滅了他,他又能奈何?
事情過後,劉表覺得真心的沒有一點安全的保障,所以,才再讓蔡瑁、黃祖、張允等将,秘密組建了一支水軍,人數超十萬。
如此,現在就算是劉表已經死了,可是,荊州的水軍,卻依然還有十五萬左右的軍馬。
不過,劉表的這些小動作,又豈能瞞得過新漢朝?洞庭湖新洲方面,早就知道劉表另有十萬水軍的事,隻是一直來,劉易也顧不上荊州的事,才讓劉表暗中造船成立了水軍。否則,他還沒有成軍,新漢軍的水軍便直接滅了他在長江、襄江的水寨。
現在,荊州方面的水軍,其實也沒有十五萬那麽多了。因爲,江夏已經被新漢軍水軍奪取了過來,再加上長江上的水寨,也早已經被新漢軍水軍攻破,使得荊州方面折損了三數萬的水軍。此刻留在襄江内駐守河道的荊州水軍,最多就隻剩下十一二萬人馬。
但這十來萬的水軍。豈會是二、三十萬新漢朝水軍的對手?
哪怕襄江河道,不能讓新漢軍水軍的那些巨大的戰船開進去,但憑着如當初那甘甯的錦帆船大小的無數戰船。也可以縱橫襄江無敵了。
真的很殘暴,就如秋風掃落葉一般。
襄江内的荊州水軍,他們根本就抵抗不了新漢軍水軍的攻擊。
新漢軍的戰船,沿着長江、襄江口開進了襄江,架設好的投石機,瘋狂的轟擊所有可以看得見的目标。岸邊的荊州軍,根本就不敢近前。而江面上的荊州戰船,大多數直接被新漢軍水軍擊沉,他們的水寨。亦被直接摧毀。
如此一來,使得原本以爲可以與新漢軍周旋,起碼可以敵住新漢軍水軍一段時間的荊州水軍,就如紙糊的一般。一碰就破了。被新漢軍水軍殺得潰不成軍。
荊州水軍的大敗,使得襄陽的蔡瑁驚得魂飛魄散。因爲,他最大的憑借,就是想利用荊州水軍,敵住新漢軍水軍的進攻,隻有敵住新漢軍水軍,他的荊州才有可能得到穩守恐固。現在,他的荊州水軍。也隻有敵住新漢軍水軍的進攻,他現在才有可能守得到曹操的到來。才能讓曹操的曹軍渡過襄江進駐襄陽。
但是,現在荊州水軍全線潰敗,襄江河道的控制權,已經落到了新漢軍的手上,并且,新漢軍的水軍,随時都可以登陸攻擊襄陽,這怎到蔡瑁不驚?
實際上,不僅僅隻是蔡瑁心驚,整個荊州文武,又有誰不驚?
頓時,襄陽城内,人人面色如土,大有朝不保夕之感。
誰也沒有想得到,新漢軍水軍的進攻會這麽迅猛,會如此兇殘,根本就不給荊州軍活路。
與此同時,從安衆縣往南撤的荊州軍,在臨近黃昏的時候,也總算趕到了襄江北岸。
可是,當他們趕到了襄江岸邊,準備讓對岸的襄陽荊州軍接應他們渡江進入襄陽的時候,所看到的情況,讓夏侯惇與徐晃以及所有累得如牛一般的荊州軍将士全都呆了眼。
因爲,他們所看到的襄江,滿眼狼藉,江面上,到處飄浮着一些殘破的木闆雜物,還有一具具的屍首,随江逐流,起伏浮沉。在夕陽的影照之下,江水似乎都還泛紅。
另外,一些還沒有完全沉下去的船隻,還燃着煙火。
還有,讓從安衆縣撤逃回來的荊州心裏直接沉到了江底的是,江面上,無數戰船,一艘艘旗幟飛揚的大戰船,在江上來回巡棱,還有一些大戰船,正在激烈的向襄陽方面的堤岸上投發石彈,轟轟的巨響,遠遠的傳過江來,震蕩他們的耳朵。
很明顯,看那迎風飄揚着的船上戰旗上的繡金飛龍,便可以确認,這些,是新漢軍的軍旗龍旗,這些大戰船,無疑就是新漢軍的戰船。
很明顯,方才在襄江上,肯定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水戰,而荊州水軍,恐怕已經被新漢軍水軍擊敗了,此刻新漢軍水軍的打擊目标,已經轉向了襄陽方向,看情況,新漢軍水軍還有可能直接登陸,向襄陽發起攻擊。
這怎麽可能?荊州軍不是還有十數萬的荊州水軍麽?這就麽快被新漢軍滅了?
他們現在,還有十多二十萬的從安衆縣撤回來的軍馬,還準備撤回襄陽呢,但是,現在這襄江上,已經全是新漢軍的戰船,這叫他們如何能渡得江去,叫他們如何能回到襄陽呢?
這是什麽情況?這叫他們怎麽辦?
這是叫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要知道,夏侯惇與徐晃也知道了,他們的大軍後面,有着大量的新漢軍在追擊着,如果此刻不能渡河進入襄陽,那麽他們就會被新漢軍追上。
這可怎麽辦?是叫他們背水與新漢軍追兵拼死一戰麽?但是,江面上,全是新漢軍水軍,如果水軍亦從江上向他們發起攻擊……這個,後果還真的不敢想象。
與此同時,看呆眼了的,并非隻有夏侯惇與徐晃這些荊州兵,因爲,另外的一個方向。襄江與育水河交彙之處,張合率着約三十萬的曹軍,他們一路急行軍。花了三天的時候,方從揚州一路趕到了這裏,眼看。就可以渡過襄江,大軍進駐襄陽的,但此刻,看到了襄江上的情況,很明顯,荊州水軍已經被新漢軍水軍給滅了,襄江河道。已經落入了新漢軍水軍的控制當中。
有着這麽一條滾滾的江流攔截,張合又有什麽的辦法可以渡江過去進駐襄陽?
别說張合現在的三十萬的曹軍了,就算讓他有一百萬軍馬又如何?過不了江。那全都是白費。
這刻,也不要說一人扔下一條馬鞭都可以截停江流。江河天險就在眼前,張合此刻也徒呼奈何。
張合也同樣是看到了新漢軍水軍正在攻擊對岸的襄陽守軍,可是。他現在。也隻能是幹瞪眼,愛莫能助。
當然,更讓他着急,讓他急得幾乎吐血的是,他同樣也看到了沿育水河北岸南下的夏侯惇與徐晃所率的荊州軍。并且,他看到了,這支荊州軍的後面,正黑壓壓的。轟隆隆的趕來一支騎軍。
此刻的形勢,還真的非常微妙。
在這兩河交彙之處。被寬闊的河道,将大地分割成三塊,而這三塊地方上,都有着無數的軍馬。
襄江南岸,自然是襄陽的荊州軍,他們此刻,正在拼命的抵抗河中的新漢軍水軍的攻擊。
而襄江北岸,則是二十餘萬從安衆縣撤逃回來的荊州軍,其軍的北面,有一支新漢軍正壓上來,大戰一觸即發。
襄江東岸,是張合所率的三十餘萬的曹軍。而這支曹軍,雖然是最具戰鬥力的,他們加入哪一方,都可以頓時使戰局發生扭轉,可是他們現在,也隻能幹着急,受江河所隔,他們什麽都做不了。
黃忠、甘甯、黃叙、周泰等軍将,他們此刻各自在自己的帥船上面,他們亦察覺到了襄江東岸及北岸的曹軍及荊州軍。
但是,他們并沒有理會,他們隻需要完全壓制住襄陽方面的荊州軍,讓他們不能接應曹軍及荊州軍便可。
他們現在,擁有着非常高的機動性,他們随時都可以攻擊襄江三岸的敵人。就看他們需要攻擊哪一方面的軍馬了。
沒有時間讓夏侯惇與徐晃驚惶,因爲,新漢軍的騎軍已經如風一般殺到了。
夏侯惇與徐晃真的不甘心,也不服氣。
他們不甘心就如此失敗。望着滾滾的襄江,他們知道,渡江無望,哪怕另一岸的三十萬曹軍,就近在咫尺,可是,此刻對他們根本就指望不上,指望不上他們會對他們的這二十餘萬荊州軍有救援的可能。
猛然,夏侯惇與徐晃猛下決定,知道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别無選擇,隻能拼死與新漢軍背水一戰了。
“全軍聽令!新漢軍又有何足懼哉?眼下,前面大江,我們無船可渡,東岸雖有我們三十萬的曹軍,可是,此刻亦難以渡江過來支援。因此,你們若還有一點男子氣概,不願被新漢軍如屠豬屠狗一般屠盡,那就随我夏侯惇殺敵,狹路相逢勇者勝,給我回軍,殺!”
夏侯惇大喝一聲,策馬回頭。
追随在他左右的軍将,沒有半點遲疑,轟然應諾,在刹那之間,竟然迸發出一股強大的殺氣,一副視死如歸一般,随夏侯惇與徐晃等将,往後沖去。
但是,這僅限于夏侯惇與徐晃等人帶來的曹操軍将,真正的荊州軍,他們卻沒有太多人雲從。而是一個個如喪考妣,一個人垂頭喪氣,根本就提不起精神。
他們現在,已經全軍失去了戰意,早已經沒有了鬥志,他們并非曹軍,更非夏侯惇與徐晃等将一直所統率的軍馬。這些曹将的命令,還真的難以調動這些荊州軍。
說真的,如果荊州軍的将士,他們當真的敢與新漢軍一戰的話,他們又何必如現在這般,從安衆縣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般的逃到了這裏?
新漢軍在宛城的軍馬,都不過二十萬人馬。最多就是十七、八萬的軍馬,留下三兩萬的軍馬在宛城鎮守,出動的最多不過十五萬人馬。
而十五萬人馬,當中有十萬軍馬,是秦颉統率,進攻郏下縣城了。也就是說,之前進攻安衆縣的新漢軍,不過就是數萬人馬而已。
安衆縣城之内,二十餘萬的人馬,哪怕是分出了十萬人馬前去敵住秦颉的軍馬,也能有十萬的軍馬與新漢軍的數萬軍馬交戰。
兵力,無論怎麽數,都是荊州軍占盡了優勢。
可是,荊州軍真的敢與新漢軍正面決戰麽?敢與新漢軍交戰麽?
所以,如喪家之犬逃回到了這襄陽對岸的荊州軍,現在才叫他們背水一戰,會有多少軍士敢回頭一戰?
沒有,真的極少。
這刻,在荊州軍當中,韓玄所部的荊州軍當中。
有一個身形壯碩的軍士,一臉憋屈,看着身邊一個個垂頭喪氣,如惶惶不可終日的士兵,他憋得一臉通紅,其須發,不怒而張。
“呔!都他娘的!就沒有見過如此娘包的軍伍,新漢軍就真的這麽可怕麽?我們現在,還有二十餘萬的軍馬,還怕了新漢軍的追軍?算了,你們就縮着褲檔裏像個儒夫一樣等死吧。魏某可不願再這樣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呸!什麽的狗東西!”
他朝遠處的某人吐了一口水,提刀快步向夏侯惇與徐晃等曹兵的方向追去。(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