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現在他總算有了擊敗袁紹軍的全盤計劃。不用再像近幾天這般,在袁紹的不停攻擊之下,心裏總是七上八下,一時沒計。
嗯,曹操也知道,這個其實已經是他在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如果按荀攸所說的,似乎要找到袁紹的糧倉及燒毀袁紹的軍糧似乎很輕易的樣子。但是,曹操知道,這絕對不會太過輕易。
軍糧啊,這對于誰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物資。拿曹操自己來說,自己的軍糧,就保護得好好的,存放于一個非常秘密的地方,除了自己的最爲信任的軍将之外,誰都不知道。每天,軍士吃喝的糧食,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但不容易歸不容易,這總歸是一個辦法不是?隻要按這個目标去努力,或許就總會有打敗袁紹的那天。
但是,好不容易方有了好心情的曹操,在一衆軍将散去之後,他單獨與荀攸說話的時候,他的所有好心情一下子都消散開去。
原來,荀攸在許都,就等若賈诩于新漢朝,相當于曹操的軍政大臣。
現在,荀攸隻是對曹操彙報了一下曹操現在僅有的軍糧情況。
現在,曹操的軍糧,居然就僅隻夠他維持自己的軍馬在官渡消耗十天的時間。
方一聽到荀攸向他的彙報,曹操還真的不太敢相信。堂堂的一個朝廷。居然就隻有這一點糧食了麽?
在官渡的軍馬,不過是三十來萬左右,要比袁紹軍少了大半多。如果荀攸所說。他曹操現在的軍糧就僅夠大軍消耗十天的話,那麽,他曹操的軍糧儲備,豈不就隻有袁紹大軍三幾天的糧食儲備?這也相差太大了吧?
通過荀攸的一解釋,曹操無語了,馬上就一臉愁容。
嗯,荀攸如何說?
曹操連續經徐州以及與張繡、袁術的連場大戰。這算起來,也有一年多兩年了。反正,曹操自得到了獻帝。恢複了朝廷之後,就幾乎沒有停止過兵戈。
要知道,曹操現在所實行的,可是屯田制。但這連年開戰。曹操又如何屯田?其手下數十萬的大軍。不停的吃軍饷。
而又看看,曹操每打勝一仗,每奪得一地,他又能得到什麽的補充?那些可都是曹操白白的支出啊,更加不要說荀攸一開始就想對曹操所說的,打勝仗之後的論功行賞以及撫恤陣亡戰士的花費用度了。
維持一個家的用度真心不容易,更何況是一個朝廷?方方面面都要用到錢财的情況之下,可能就會在不知不覺和時候。才突然的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麽的窘迫貧困的。
嗯,可以算算。曹操成立了朝廷之後,朝廷的文武百官亦是要有食祿的。才剛成立了不久,就因爲其父曹嵩之死,興兵徐州。
當然,這一次舉兵徐州,曹操倒不說虧,他雖然并沒有真正的一路開殺屠城,可是,徐州境内的許多城鎮,大多都被曹操揮軍劫掠過,所得錢财無數,不過,那些也僅隻是夠曹操正常維持一個朝廷,能夠養得起自己的軍馬罷了。跟着下來,因爲呂布進犯兖州,害得曹操沒能攻取最爲富裕的徐州城,讓曹操損失了無數錢财的補充。
而要知道,兖州本來就是曹操的大本營,曹操的錢糧大部份都是靠從兖州百姓的手上征得的。那一年,被呂布禍亂了兖州,曹操爲了能收得民心,在收複了兖州之後,并沒有再像往常那麽向百姓收取大量的賦稅,也就是說,從這一方面所得來的錢糧大減。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恢複正常的征收稅。
跟着就是戰袁術了,但那也隻是奪取了一些城鎮,并沒有正式攻到袁術的壽春去,所以,也就沒能獲得袁術的錢富補充。
後來滅呂布又滅袁術,曹操似乎所得到的,就僅隻是那些地盤,真正的好處,他并沒有撈取到。
奪得徐州之時,曹操亦是不了能夠收獲徐州的民心,給予了免稅的政策,連帶徐州城,曹操都沒有揮軍劫驚,因爲他還要徐州的那些地方大豪,爲他安穩徐州人心,爲他所用。所以,徐州雖富,可卻也不能爲曹操所用。
如果曹操知道,可能會讓他吐血的是,袁術那家夥,逃就逃了吧,卻要将他在揚州搜刮所得的錢糧一并帶走,可是,卻在半路被奪,落于誰手曹操怕都還不知道。他還一直以爲是劉備奪得了呢。可是,現在再奪回了徐州,他亦沒有找到袁術的那批大量的錢财。
所以,也難怪曹操要專門成立了一個爲他發死人财的摸金校尉。如果沒有這方面的補充,曹操這個朝廷,怕還真的難在維繼了。
本來就一直都不算充裕的曹操,此刻才知道沒錢沒糧,僅夠他維持十天之後的是有多惶恐。
當然,其實現在,正處于夏收之後,荀攸對曹操說了,如果抓緊時間向百姓征一些糧,估計能多維持一些時間,但是,這也不是在短時間之内就可以做到的。
十天!
曹操發狠了,他秘密召來一衆軍将,命令他們,不管他們采取什麽的辦法,必須要在十天之内燒毀袁紹軍的糧草,逼使袁紹退軍。
隻要逼袁紹退軍之後,曹操方可以得到一個喘息之機。
劉晔果然不負曹操所望,第二天一早,他就從許都将投石機送到了官渡。
軍情緊急,生怕袁紹今天就要發起總攻,要奪取官渡。
所以,曹操當即命令軍士,馬上将上投石機搬到了防線的土木寨牆上,準備給予袁紹一個迎頭痛擊。
而此刻。對于袁紹來說,他卻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因爲,他覺得。官渡攻破在望,隻要擊敗在官渡的曹操主力大軍,他就可以揮軍直指許都。許都并不算是險城,雖然被曹操改造過,但是比起洛陽、長安等大城來,許都還是有所不及的。袁紹覺得,隻要自己大軍一殺到許都。必滅曹操。他甚至還幻想着,殺了曹操,再讓人弄一個意外。将獻帝這個小皇帝給弄死算了。
嗯,他們袁氏四世三公,這又如何?都是做别人的臣子,他現在。要自己做君王。當年。秦末時期,陳勝、吳廣起兵反秦的時候不是高呼王侯将相甯有種乎?現在,袁紹自問自己出身高貴,生出來就是王侯将相之命。那泥腿子陳生、吳廣這樣低賤人的,都有問鼎王侯将相之心,那麽自己本就是王侯将相的,應否再進一步爲皇?
他的弟弟袁術都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去,對于這個弟弟袁術之死。袁紹并沒有覺得有太過悲傷,因爲這個弟弟在他的眼中。還真的從來都沒曾做過一件好事。唯讓讓袁紹覺得袁術還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的就是這家夥叫勢不對,要将帝位讓給自己,這事兒,已經有袁術的文書寫明了,上面還蓋着真真的傳國玉玺印鑒。這事兒,也不是隻有袁紹一個人知道,事實,現下,大漢天下已經有不少人都知道了這事兒的。
不管天下人承認不承認袁術那家夥是皇帝,可是,他得到了傳國玉玺,便是天命所歸,這個,似乎也是民間的傳說吧?現在,印着傳國玉玺的印鑒就在他手上,作不得假,如果可以的話,袁紹也不懼登基爲帝。
但是,袁紹的心裏同時也痛恨袁術,這家夥,說派人将傳國玉玺送給自己的,可是,傳國玉玺居然又失了蹤,不知去向,如果得到了袁術手上的傳國玉玺,袁紹覺得自己登基爲帝會更加的名正方順一些。
不過,這又如何?王侯将相,甯有種乎?袁術都可以稱帝,自己爲何就稱不得?隻要奪取了許都,奪得了曹操的勢力地盤,那麽,自己就真真正正擁有了大漢的半壁江山了,到時候,就算與劉易的新漢朝平分天下,他也覺得不枉此生了。
何況,他手上的那份袁術傳位于他的文書,那上面的傳國玉玺金印,可能就是此天下獨此一份,最後的一個印章了。到時候,自己隻要拿出來,便可以讓天下人信服,嗯,大漢數百年,也應該換一個主子了,就改姓他的袁好了。
人便是如此,每當到他們春風得意的時候,總會有許多平時不敢想的念頭冒出來,又或者,在眼見成功在望的時候,人總會有點得意忘形。現在的袁紹如此,曆史上,曹操率數十萬大軍于赤壁的時候亦如此。
現在,袁紹決定,大軍務必要盡快奪取官渡,他親自身披金甲,騎着一匹神駿非凡的白馬,親自率軍推進到了官渡關隘的關門前。
現在的袁紹,他已經聽不進帳下謀士不同的意見,原本有點優柔寡斷的袁紹,這一刻,他亦得無比的自信起來,頗具有一言九鼎的龍威。
在袁紹這天就要決意攻破官渡,與曹操決戰之時。袁紹帳下的謀士,有不少人都勸過袁紹,給袁紹獻計如何攻破曹操。
比如,有謀士辛評、許攸、以及郭圖、審配等等,他們都有着不同的意見。因爲,他們都覺得袁紹此刻不宜攻得太急,那木樁大陣,看上去雖然好用,可是,他們誰都沒有用過,他們不知道憑着那樣,是否就能攻破官渡。
當中許攸,他就勸說袁紹,現在成功渡過了黃河,這已經等于是成功了一半。此刻,不管袁紹是否要揮軍攻擊曹操,都會讓曹操感受到很大的壓力,與其強攻官渡,不如就分出一軍,直取許都,斷曹操後路。
可惜,袁紹現在,他認爲自己能将曹操逼得如此,能夠順利的奪取了白馬、延津,再到現在渡過黃河殺到官渡,這都是他堅持集中優勢兵力的結果,如果再像早前那樣,分别命令張合、高覽兩大将率軍爲先鋒奪取白馬、延津的時候,隻會讓他們落于曹操的詭計當中,害他損兵折将。嗯。雖然高覽已經被他的人尋回,并不算折将,可是。算起來,那可是二十萬的大軍了啊,張合一敗,就損失了數萬,高覽一敗,亦是數萬。
嗯,袁紹的心痛啊。别看他現在有百萬大軍,可是,如此數萬數萬軍馬的損失。他能損失多少次?如今,放着完全可以正面擊敗曹操的事不做,爲何還要陰陰險險的去想那些什麽的偷襲啊,背後一刀啊的事?要知道。偷襲隻是弱者才會有的所爲。他在可以正面擊敗曹操的情況之下,那些不光彩的手段,不用也罷。
袁紹原本沒有袁術那麽二,可是,現在他被自己的威勢所沖昏了頭腦,以爲自己已經必勝了。
同時,亦有人給袁紹進言,認爲。相對而言,曹操的軍備肯定不及自己軍。不如先與曹操對持看看,如果等到曹操糧盡,軍心渙散之後,再向曹操發起攻擊必收事半功倍之效。
但你們說袁紹是怎麽說的?他對那個謀士之方不屑一顧,反而譏笑那謀士無謀,盡想一些損人不利已的計謀,他還給那謀士算了一筆帳,對那謀士說:本人有大軍七十多萬,而曹操在官渡,最多不過三十萬,自己軍馬衆多,若加上沒有過江的軍馬,超過八十萬的人馬,這糧食的消耗,可是曹操的消耗一倍有餘,如果不急攻,按兵不動的話,這等于是與曹操在拼消耗,如果糧食同樣多的話,拼消耗能拼得過曹操麽?
嗯,袁紹居然認爲曹操的軍備能與他相比,居然認爲曹操有着如他一樣多的糧草。如果讓袁紹知道,現在的曹操,他的軍糧就堪夠曹操軍馬十天所用的話,袁紹可能就真的會吐血,因爲,他真的不用戰,隻須要自己不要犯錯,就真的可以不戰而敗曹操。
但是,此刻的袁紹,他以前不知道有多少次猶豫是否要向曹操用兵,現在嘛,一旦動了,居然就沒有半點動搖,一點都不再猶豫,反而心急着要盡快解決曹操。
曹操與袁紹,終于正式在戰場相見,自從當初從虎牢關一别之後,兩個基友還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嗯,相比起袁術這個倒黴鬼,此兩人還真的算是有緣份了。當初稱兄道弟的風塵三俠,當初自從虎牢關一别,那袁術便與曹操、袁紹再會見面之日,所以,袁術應該說了一個福薄之人了,臨死之前,都不能見見兒時的好基友。
但基友見面,卻不再有讓人感動的基情脈脈,而是怒目相對,似是對方抛棄了自己,讓他們都各自承受了無數委屈一般。
隻見袁紹左右,是一衆大将,分别是傷好得差不多的張合與高覽。還有韓猛、淳于瓊等等,一共數十軍将護着金甲袁紹。
高覽能檢回一命,還真的算他命大,他當日在清河邊,其實隻是被關羽的勁氣震飛,被關羽的内勁震傷吐了一口氣罷了。他落入清河之後,憑着水性,潛逃開去。後來,他上了岸之後,卻也不敢馬上就返歸見袁紹,他擔心自己的失利,會誤了袁紹的大事,擔心袁紹會追究他的責任,因此,他就是一直躲在河邊的一戶人家當中,借養傷爲名躲了起來。他要探清楚袁紹對他這一敗的觀感如何,處理如何,他才能下決定是否回見袁紹。
還好,袁紹似乎并沒有追究他什麽的責任,還派人搜尋他,如此,高覽便自會袁紹軍中。
不過,經過分别經過了白馬、延津之敗的張合、高覽,他們的精神狀态非常的不好,隐有一種一跌不振的味道。
嗯,他們兩将,都已經被關羽的武勇震懾了心神,讓他們的膽氣大喪,現在,讓他們再上戰場沖鋒陷陣的話,他們就總會有一種錯覺,總會覺得關羽就在看着他們,随時都會斬了他們似的。
與關羽交手,真的嚴重的影響了他們的信心,此刻,随便一個小兵,若扮成武将之狀桃戰他倆,這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怕都不敢應戰。
另一邊,曹操下令打開關門,亦帶着夏侯惇,徐晃、張遼、夏侯淵、曹洪、李典等等一衆大将出關來與袁紹見面說話。
這是古人的先禮後兵的慣例,開戰之前,總要說一聲的。尤其是袁紹與曹操,總算是曾經的基友。
曹操被袁紹逼得苦,所以,根本就不用對袁紹再好言相對,所謂基友,翻臉就是敵人,何況他們現在,的确就是敵人?
曹操用馬鞭遙指着袁紹,怒目道:“吾于天子之前,保奏你爲車騎将軍,如今你爲何要謀反?”
嗯,曹操是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是如董卓那般把持朝政的漢賊的。所以,他不管袁紹發起那讨曹檄文是如何說的,他現在就得要先反咬一口,說袁紹如此率軍來攻擊自己是謀反,是叛逆。
當然,袁紹也不甘示弱,他亦怒目破口大罵曹操道:“汝托名漢相,實爲漢賊!罪惡彌天,甚于莽、卓,乃反誣人造反耶!”
“哼!”曹操冷哼一聲道:“說曹某爲漢賊?可曹某現在卻是奉天子之命來讨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