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想,嫂嫂梁蘭卻沒有半點高興的神色,反而是看着他的眼神更爲幽幽的樣子了。
特别是梁蘭似幽似怨的一句話,讓關羽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梁蘭說:“二叔,大嫂真的那麽讨厭,讓二叔你這麽急着将大嫂送回你大哥劉備的身邊嗎?”
關羽那時,真的是瞪大眼睛,呆了半天。
還好,梁蘭可能也似是反應過來似說了一些不應該說的話兒,噗哧一笑,解去了關羽的尴尬,解釋道:“二叔,現在你可是大嫂的依靠了,你竟然以身犯險,單人匹馬的殺進了數萬軍馬的軍陣裏,爲的,就是向張合問一下你大哥劉備的去向麽?你這樣做值得麽?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有了什麽的意外,你叫大嫂這樣的一個婦道人家在曹操的軍營當中怎麽過?所以,你大哥的事并不急,隻要你安好,就能保護大嫂,明白麽?”
“呃……大嫂,這、這隻是爲了幫曹操……”關羽呐呐的想解釋一下。
不過,梁蘭卻打斷了關羽的說話,端莊的俏臉一正,正容對關羽道:“二叔,你啊,真的是太過耿直了,你也不想想,曹操真的能放二叔你離開麽?虧你還跟曹操說了那麽多。你把已經知道了你大哥的去向的事告訴了曹操,他現在說不準更加盯緊我們了。所以,你下次不可再造次了,不可再随意在曹操的面前言走。你也不好好想想,曹操花費了那麽多心思才讓你投了他。他會白費心思,能讓你輕易的離開?”
“這……”關羽此刻,覺得大嫂說的也在理,如果曹操能輕易讓他走的話,那麽又何必要挾大嫂來讓他投降呢?早讓他帶着大嫂走了不好?
“二叔。看得出,曹操對你的确是真的喜歡的,畢竟像二叔你這樣勇猛的大将天下少有,曹操若有你之助,那麽對他的事業就更加有好處。如果你安心留在曹營,可能就不會有危險。你大嫂我也不會有危險,如果你真立下決心離開的話,那就不好說了。”梁蘭語重心長的對關羽道:“你大嫂雖然是一個婦道人家,可是,以前你大嫂娘家也算是一個商人之家,家裏的人多是外出闖蕩的。他們回來,都會跟你大嫂我說一些外面所遇到的事。特别是一些名人之士,我看曹操,真的如一些書評人所言的那樣,是一代枭雄。然而,早有事實證明,曹操這樣。心狠手辣,你跟他做不成主仆,做不成朋友,他也絕對不會讓你跟他成爲敵人的。所以,二叔一定要小心提防,絕不能中了曹操的詭計。”
“多謝大嫂提點,關某明白了,我自會小心,現在看來,我們也隻能先待在曹營了。”關羽恭敬的對梁蘭拜謝。
“好了。二叔一場大戰,恐怕也累了,快去休息一會吧。現在曹操在二叔你相助之下,應該是打了勝仗,在這軍營裏。應該是安全的,二叔不用擔心大嫂會有什麽的危險。”梁蘭把關羽請出了營帳。
把關羽請走後,梁蘭一下子撲上到了小床上,掩臉伏在被子上面。
此刻,她覺得自己面熱如赤,心兒卟嗵卟嗵的跳個不停。
她在心裏輕輕的啐着自己,暗罵自己不要臉……
嗯,梁蘭這段時間,自從與關羽相處以來,在不知不覺之間,她的心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有了一些輕微的變化。
多個夜晚,她霍然驚醒,卻看到讓她心安的背影。雖然隔着一個帳幕,可是,看到那昂然雄偉的身影就在她的帳前徹夜守衛着,她的心裏就會安心,就會平靜下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夜,她喜歡上了呆呆的隔着帳幕,看着那一整晚都不曾動過的身影,有時候,在看着的時候,她的心裏,總會有種似是吃了蜜糖一般,有點甜絲絲的。
嗯,在她危難的時候,有這麽一個忠誠的衛士寸步不離的看護着她,怎麽能不讓她的心裏感動?
也正如曹操取笑關羽所說的,作爲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的一個男人守護着,那的确是這個女人的幸福。
現在,梁蘭也總喜歡拿自己的夫君劉備來與這個身影作比較。
她自己真正的男人,卻對她棄如野草,跟着自己真正的男人,卻從來都沒有讓她感到安心,感到幸福。反而讓她感受到更多的是惶恐不安,讓她感到難爲的時候更多。那個男人,何曾帶給自己一刻的安心安甯?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對她如寶,不畏危難的守護着她,待她如親,恭敬愛護,讓她安心,讓她踏實,甚至,讓她感到幸福。
對梁蘭來說,對她這樣的一個女人來說,在她的心裏,她甚至希望這樣被關羽看護着的日子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在她的心裏,已經越來越不在乎,不在乎是否能夠再回到劉備的身邊。
甚至乎,現在,她一聽到關羽說要将她送返劉備的身邊,她的心裏就感到有點惶然,心裏煩躁。
在她的心裏,她潛意識當中,希望自己與關羽就如此過一輩子都要比再回到劉備的身邊強。
因此,她連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對關羽有些失言,居然對關羽說出一些飽含某種意味的話。也幸好,關羽是一個呆子,居然沒能明白到她所說的話的意思。要不然,她恐怕就要羞死人了。
當然,羞人倒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梁蘭她擔心關羽會誤會她是一個不守婦道,水性揚花的女人,那就遭了。
伏在被窩當中,玉手掩臉的梁蘭,她在心裏暗暗的警告自己。讓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如此失态失言了。
對不起那個男人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梁蘭她在乎關羽會怎麽樣看她。
關羽離開梁蘭的營帳,回到了就在旁邊不遠,屬于他個人的小軍帳。打了一桶涼水來,從頭淋到了腳。
嗯,這不是關羽要清洗掉自己身上的血迹,他的身上,其實也并沒有濺到多少血迹,那些被他斬殺的敵兵所飛濺出來的鮮血。被他的護體真氣擋住,根本就不會濺到他的身上。就算有,也隻是一點血迹罷了。
關羽這是要用冷水來使自己清醒一些,讓自己冷靜下來。
嗯,關羽忠直,可他真的并不呆啊。
這個大嫂……那個。還真的不好說,真的太漂亮了,關羽真心的不敢多看啊,那一笑一颦,都讓關羽感到有一種别樣的吸引。那如清水一般的幽幽眼神,被她看一眼,關羽都覺得自己渾身都會顫一顫。
嗯。以關羽的武力,以他的感應,以他的耳力,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大嫂在許多時候都在偷偷的盯着她?夜裏,哪怕是隔着一道帳蓬的帳幕,關羽也能夠清晰的感應得到他的那嫂子什麽時候醒了,什麽時候翻了一個身,什麽時候在呆呆的看着他,一看就是一整夜。
說真的,關羽對于被自己的嫂嫂注視關注。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樣反應才好。總的來說,會讓他的心裏感到有點怪怪的,說是别扭嘛,卻又說不上,有時候。他也會感到有一股莫名的沖動,會讓他煩躁不安。
嗯,煩躁起來的時候,他身體當中的某一個部位,就總會堅挺而起,讓他倍感尴尬。他一整晚動也不敢動,就是爲免讓大嫂察覺到他身上某個地方的不對勁。
方才,他不敢看嫂嫂的眼睛,卻一不小心看到了那胸前的一抹雪白,讓關羽無比的不安,尤其是在嫂嫂失笑,一笑之下,那隆起之處驚人蕩漾的刹那,讓關羽幾乎想一下子挖去自己的雙目……叫你亂看?
關羽,世人謂之關公,稱之爲武聖,受到後世百萬人膜拜。可以說,他在後人的心目中,已經被神爲一種信仰,一個神靈。
但現在,真真實實的關羽,卻隻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的真實的人。
他武功高強,可他還是一個人,絕對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
他的心裏,除了對兄弟之情之外,還有君臣之情,還有親情,還需要有愛情。
對于愛情,是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會渴求的,哪怕他們自己不懂什麽叫**情,但是,對于女人,他們也總會有一種朦胧的渴求。
像關羽這樣的人,像他這樣忠義無雙的人,如果碰到一個可以讓他的心靈觸動的女人,他也一樣會忍不住會對這個女人有着某種渴念。
現在,不可否認,關羽對梁蘭,又或者是梁蘭對關羽,兩人之間,已經情愫暗生,就差還沒有捅破那一層紙了。
當然,現在攔在他們之間的,最主要的,就是梁蘭是關羽的嫂嫂的事實,這一個事實,就像是一道天上的銀河,将他們的情念分割,讓他們誰都不敢有半點渝越,暫時,他們還能夠守住自己的本心。
冷水讓關羽冷卻,他亦是像梁蘭一樣,在暗暗的告戒自己,絕對不可以對嫂嫂再有半點不該有的念頭。他慎重的暗告自己,盡快尋一個機會,将嫂嫂帶回去送返劉備,然後,各走各路,不可再想起梁蘭。
不說這兩個似是爲情所困的人兒。
且說張合,他被親兵親将護着突圍而逃,一路往來路逃了數十裏方擺脫了曹操的追兵。
這個進候,追随在他身邊的軍馬,絕對不過萬,整整十萬的大軍,居然就僅剩下這一點人馬,張合的心裏,那個懊喪啊。可是,現實已經如此,他也沒有什麽的辦法。
還好,他派出軍馬收攏潰逃的逃兵,總算讓他收攏了近兩萬人馬。另外,從一些逃回來的軍士口中得知,其實偷襲圍殺他們的曹操軍馬似乎并不多,最多也不過是五萬左右的人馬。所以,他們大軍的許多兄弟,都逃過了曹軍的追殺。
得知實情,張合直接被氣得吐了一口鮮血。
自己整整十萬軍馬。居然被曹操隻用了五萬人馬就将自己的軍馬擊潰?
嗯,曹操的确就隻出動了五萬人馬,他分别要留下一萬人鎮守白馬城,另外一萬人馬留守大營,所以。出動的就隻有五萬人馬,而伏襲張合大營的人馬,一共也才不過是三萬人馬罷了。
可惜,張合現在醒悟得已經太遲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一邊聚攏潰兵,一邊逃往渡河口附近的小城。心裏想着要如何向在黎陽的袁紹報告這一次失敗的事。
但張合還沒有回到他們渡過清河的那個渡口,就看到了袁紹正率着漫山遍野的大軍趕到。
張合見狀,心裏更苦,這袁紹,早不來晚不來,若早來一步。自己軍又豈會被曹操所敗?到時候反可以一舉滅了曹操,如果昨天就能趕來的話,那也根本不可能會有他今天之敗。現在來了,已經晚了。
當然,張合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向袁紹報告自己失利的事兒。
張合卻是一個非常懂得審時度勢的人,也當真的非常機警伶俐。
他看到袁紹的帥旗在大軍簇擁而來。在差不多能與袁紹打照面,可以讓袁紹看到的時候,張合遠遠的大叫一聲主公,然後兩眼一翻,直接從戰馬上摔下去。
張合的親兵親将,連忙手忙腳亂的大呼将軍,将張合扶起,但張合裝得徹底,完全暈了過去的樣子,不理軍士的呼喊。
這樣的情況。迎面開來的大軍自然也看到了。袁紹亦急近前來察看,看到從戰馬上摔下去暈倒的居然是他的先鋒大将張合,他大吃了一驚。
再看随張合一起與他會合的那些将士,似乎人人呆滞,全都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袁紹一問之下,才從逃回來的這些軍将的口中得知,這張合,居然吃了敗将,十萬軍馬,逃回來的,居然就隻有這兩萬來人馬。
問清楚張合這十萬人馬被曹操殺敗了回來,袁紹大怒,馬上便要揮軍殺向白馬城,滅了曹操。
那些向曹操彙報的軍士,他們也不敢明說他們是如何敗的,最少他們不敢說他們十萬軍馬是被曹操的五萬人馬擊敗的,當真要這樣說了,盛怒之下的袁紹,可能就會直接砍了跟他說話的那個家夥的鳥頭。
就在袁紹要揮軍殺向白馬城之時,張合卻“悠悠”醒轉,裝出有氣無力的叫住了袁紹。
張合可不敢讓袁紹馬上率軍殺到白馬城去,因爲,袁紹一到白馬城,可能就會看到曹操到底有多少軍馬,讓袁紹洞釋自己這十萬軍馬是如何被擊敗的話,張合也不敢保證袁紹會對他如何。
報謂伴君如伴虎嘛,自從袁紹發迹之後,袁紹對張合的倚重并沒有以前在洛陽的時候了。對于現在的袁紹來說,能和他更相處得去的,都是一些文人雅士,像張合這樣的将領,平時就隻能爲袁紹統軍,不可能再有以前那麽與袁紹親近了。戰争失利,被問責的首先是領軍的大将,要殺領軍的統将的時候,袁紹可不會再記起他張合以前是如何爲袁紹賣力的。當真要被袁紹殺了,那也就是被殺了,沒有地方可伸冤的。
“儁乂(張合字)你怎麽了?這到底是什麽會事?昨天你送報來說,曹操僅隻是率了五萬人馬趕到了白馬城,加起原本在白馬城鎮守的曹軍,也不過是七萬人馬,你十萬大軍,又怎麽會突然被打敗了呢?”袁紹似是壓抑着怒氣對張合問。
要知道,對于這一次滅曹,袁紹可是勢在必得,可是,現在他的大軍都還沒有殺到曹操的陣前,自己就先敗了一陣,一下子折損了如此多的軍馬。這叫出師不利啊。還真的讓田豐那老不死說中了。這讓袁紹感到有點丢臉啊。
而張合一聽到袁紹所問,心裏不禁就默歎一聲,果然,現在的袁紹,已經不再是以往的那個勉強還能禮賢下士的主上了。他不先關心自己的傷勢,就先帶着責問自己是如何敗的。
不過,張合也看通透的了,也隻是默然了一下罷了。對于這個主上,他已經适應了。
“主公,切勿沖動,進攻白馬城的事,還請稍待,且聽末将向主公說明此次戰敗,非張某失戰之罪。”張合對袁紹道。
“嗯?莫非是曹操已經有了大量的援軍趕到?你敵不過才敗退回來?咦?你受傷了?沒有太大問題吧?”袁紹心裏一想,此刻也想到張合之敗可能另有原因,神色稍緩,裝作關心的問起張合的身體來。
“不礙事。”張合擠出了一點笑容,對袁紹道:“謝主公關懷。主公,昨天的信報,相信主公也收到了吧?昨天,未将先後斬殺曹操大将,宋憲、魏續,然後再在二十會合左右,擊敗了徐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