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于禁早前也有跟滿龐及李典等人談論過,是否要采取主動的手段,在新漢軍必經的行軍之道埋伏好軍馬,打一場先聲奪人之戰,先挫一挫新漢軍的銳氣。既然于禁已經考慮過新漢軍有這樣直接向他們襄城發起進攻的可能性存在,那麽不管新漢軍是否如此行動,隻須派出一些探子斥侯前往打探,也總有可能發現得了新漢軍的蹤迹。
畢竟,這二、三十萬的大軍,有騎兵,有辎重兵,還有押運糧草補給的人馬,一路上,絕對不會安靜,肯定會讓他們提早察覺。
現在,新漢軍出動的是堂正之師,是王者之師,平時隻是偶爾隐密一下軍情,實際上,當真正行動的時候,并沒能做得到完全的保密。
隻可惜,當李典與滿寵都認爲還是隐守襄城爲主,确保這個戰略要地不失爲佳之後,于禁也就沒有再考慮這方面的問題,而是着手布置兵力城防,在襄城附近的一些關隘及與襄城互爲犄角的軍寨之間下功夫,并沒有認真的派出斥侯前去打探新漢軍的确切動态。他以爲,不管如何,要來的終會來,他還是着眼于眼前的防務爲好。
當然,本來就有襄城方面派出去的斥侯,隻是,一般的斥侯,以及小量的人手,很容易就會被新漢軍的斥侯隊摸掉。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将情報及時的送回到襄城。
另外,還有那些熟悉這一帶山勢地形的劉僻等山賊兵的幫忙,隻要有陌生人,有曹操的斥侯進了山。他們馬上就會知道,進而會通知魏延、陳到、秦颉等人的先鋒軍隊。這樣的話,曹操方面的一般斥侯,又豈是新漢軍斥侯兵的對手?
往往。十人一隊的曹兵斥侯,他們才進入山中,便遭受到襲擊,能逃得了性命就算他們的本事,哪裏還能再去查探新漢軍的動靜?
秦颉親率一軍新漢軍爲先鋒軍。一路急趕,偶爾遇到曹兵,或是通過一些關卡關隘之時,直接以雷霆之勢奪之。因爲早有劉僻的提前通知以及幫助,新漢軍一路早就提前知一些曹兵的防禦布置,在知根知底的情況之下,自然是手到擒來。
如此,新漢軍自一月中旬之日出兵,第二天的下午,秦颉便率一軍新漢軍。直接穿過了山嶺,進入了襄城地帶,到達離襄城不足二十裏之遙的地方。
新漢軍的突然殺到,終于讓襄城的曹兵驚覺了。
在探知前來的隻是新漢軍的一支人馬之後,于禁當機立斷,馬上與李典率數萬軍馬出城迎戰。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新漢軍既然已經殺到了,那麽這一戰就在所難免。如果不趁新漢軍僅隻是來了這兩萬多人馬的時候,不出城去打上一仗,那麽對于曹軍的士氣軍心都是一個打擊。如果于禁都沒能打握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戰機。待新漢軍的大軍殺到,或者是待這支新漢軍在襄城之前站穩了陣腳,那麽他于禁也不能稱之爲将了。這一點眼光,他還是有的。
新漢軍經過一天多的急行軍。将士們的确有點勞累,不過,新漢軍将士有着鐵打的意志。這一支秦颉的新漢軍,就是他歸順了劉易之後,最早在宛城打造出來的新漢軍精兵。第二十軍新漢軍。
這支新漢軍,真的可以說得上是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了。在宛城,秦颉花了十餘年的時候才訓練出這麽一支精銳之師,後來新編的新漢軍,戰鬥力比起這支新漢軍來都有所不及。
另外,值得一說的是,新漢軍當中,尤其是最早組編的新漢軍,經過這十年之後,當初參加新漢軍的軍士,大多都是二十歲左右的,現在,正是三十多歲到四十歲之間,恰好也正值這些新漢軍戰士的壯年時期,當打之年,他們的戰鬥力,他們的經驗,他們的沉穩,是一般的士兵比不上的。
尤其是,秦颉的這些軍隊,經過了戰場的磨砺,一個個都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老兵,一個個不僅有着鋼鐵一般的意志,還一個個都精滑無比,在戰場上打仗,隻要不是碰到比自己強太多的敵人,他們就沒有吃虧的說法。
因此,面對從襄城殺出來的倍數于自己的曹兵,秦颉凜然不懼。
何謂先鋒軍?先鋒,就是逢山天路,遇水搭橋,攻城撥寨,先攻敵營,穩住陣腳,紮下營寨的軍隊,等後續部隊趕來的軍隊。
所以,秦颉必須要在這裏站穩腳,絕對不能灰溜溜的撤回去。否則,他們直接進攻襄城的計劃,就會付之流水,新漢軍讨伐曹操的第一戰,就隻會是一個笑話。
很快,秦颉馬上就找到了一個背山面向平原的地方布陣,集結好軍馬,等待着襄城的軍馬殺來。
時近黃昏,原本陰霧的天氣,忽然從雲層之間滲透出了一片斜光,影在東邊,現出了一道清晰的彩虹。
秦颉的軍陣當中,軍容整齊,鴉雀無聲,将士們的身上,雖然濺漬了泥水,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将士們身上的那一股沉穩凜冽的氣勢。
被打濕的軍旗,雖然垂了下來,可是,卻依然是那麽的鮮明,那麽的筆直如鋒,望去,就有如一片戟林。
因爲地面濕濘,所以,并沒有滾滾而來的塵埃,讓新漢軍的将士,可以很清晰的看着曹兵的撲來。
“籲……”
于禁率軍趕到似在等着的新漢軍的軍陣之前約兩三裏遠的地方,猛然的勒住了戰馬。
他的兩眼一眯,臉色一凜。
“曼成(李典字),看到了沒?似乎是來者不善啊,他們一路趕來,沒想到居然還能列陣以待,看樣子,還真的打算跟我們打一仗啊。”
“文則兄,那就打呗,看得見的敵人并不可怕!這一次。也算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終于可以跟新漢軍堂堂正正的打一場了。待某先去喊話,文則兄你統率大軍,見機就掩殺過去。某就不相信了。都是人,他們新漢軍就能有傳言中的那麽邪乎?就不相信他們當真的就有三頭六臂!”李典此際也是戰意熊熊的樣子,甚至有點興奮的道。
李典對新漢軍可謂是又驚又惱,又非常的不甘心不服氣。
這個怎麽說呢?事實上,從真正意義上來說。新漢軍與曹軍,互相之間似乎還真的沒有堂堂正正的較量過。尤其是早前李典連續兩次遭受到新漢軍的伏擊,差點喪命的事,李典的心裏,其實真的是非常不服氣的。
想着,新漢軍無非就是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采用一些偷偷摸摸的手段來伏擊他們罷了,真正正面交戰,他認爲自己的曹軍未必就會弱于新漢軍。
要知道,新漢軍的練兵。的确很嚴厲嚴格,可是,曹軍豈不是一樣?相對的,曹軍的練軍,或許會更加的嚴苛一些,畢竟,曹操并沒有劉易的後世兩千多年的見識,并不會文明治軍,曹操的軍馬,基本上都是用嚴苛的軍律來治理的。如果是新漢軍。軍士們偶爾犯點錯事,隻要是無傷大雅的,能夠改過的,多少都能夠原諒。最少,不會當真的因爲一些沒有必要的事而斬首。可是,曹操的軍中就不同了,一旦有士兵犯了一點軍紀,嚴重的,那絕對是斬首示衆。以震懾全軍。
甚至,曹操軍中,依然還有打敗仗其軍及其将都會被問罪的懲罰,不問情由,打了敗仗,基本上都是死罪了。
在新漢軍當中,打敗仗,得要看是什麽的情況打敗仗。如果是不可避免的,還是會有情面可講的。其實也不隻是曹操的軍中,曆史上,在劉備的蜀軍當中,不是就有諸葛亮揮淚斬馬谡的故事麽?
所以,李典認爲,自己的曹軍,依然一樣的刻苦訓練,如果是正面交戰的話,他并不認爲自己的曹軍就不及新漢軍。
這一次,李典認爲,如今正是很好的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還有就是,眼前的新漢軍,在兵力上不及現在自己的軍馬,所以,這一仗,李典覺得,自己曹軍必勝。
“也好,曼成你要小心,新漢軍當中,猛将極多,萬萬不可輕敵。待于禁集結好軍陣,與新漢軍打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戰!”于禁同樣也是很想證明自己,這一次,如果能夠正面擊敗這一次新漢軍的先鋒軍,挫新漢軍的銳氣,那麽,他就等于是立了首功。
“喳!”
李典點頭,拍馬飛奔出去。
這也是曹軍與别的天下諸侯軍馬的一些基本區别。因爲曹軍在面對新漢軍的時候,就如李典所說的,能夠看得見的敵,他們并沒有就因爲新漢軍的盛名而驚懼緊張,同樣是很冷靜的面對新漢軍。
“某乃曹丞相帳下大将李典是也,你們新漢軍打着朝廷的旗号,實則隻是一個僞朝廷,你們有何資格打出讨伐我們?要李某說,其實你們才是賊。無故侵犯我朝的境界,與野蠻人又有何分别?識相的,趕緊的滾來跪下投降,李某饒你不死!”李典舞着長槍,在新漢軍的軍将前叫嚷道。
“哼!”
秦颉在軍中排衆而出,重重的冷哼一聲,拍馬出陣沉聲喝道:“李典,我認得你,年前讓你逃了性命,算你命大,怎麽了?好了傷疤忘了痛?又想來挨揍了?”
“我道是誰呢,我也認識你,先朝的将軍秦颉,你當初還算是一條英雄好漢,讨伐黃巾賊有功,憑軍功讨得了一個宛城太守的官職。可是,你現在,卻是反賊,你不念先帝之恩,居然甘爲劉易那逆賊的爪牙?實在是該死!念你是先朝老臣,如今若能棄暗投明,向我曹軍投降,可饒你不死!”李典罵道。
“哈哈,說得好像你們就能代表了大漢朝廷一樣。行了,在戰場上,讨論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秦某率軍來到這裏,也不是跟你們曹軍耍嘴皮子的。來吧,要不,你來跟秦某單挑,要不,滾回來,揮軍來戰吧!”
“好膽!”李典拍馬向前道:“那好,咱們就來一戰,看槍!”
李典聞戰而怒。
“來得好,就讓秦某見識見識一下爾此曹将的功夫,來,戰吧!”
秦颉用慣樸刀,所以,并沒有用長兵器,但是,他的臂上,綁着一隻小護盾。他算是騎兵中的刀盾兵吧。
本來,新漢軍的陌刀及斬馬刀也很适合秦颉使用,隻是他用慣了樸刀,不想換了,他的刀技,也隻有用樸刀才能施展自如。當然,他的樸刀,自然是新漢朝的鐵匠精心爲其打制的。百練精鋼之兵。
“殺!”
李典有着巨力,先聲奪人,重重的一槍刺來。
叮!
秦颉用左臂的護盾斜斜一檔,便禦開了李典的一槍,右手的樸刀,也同時揮砍過去。
秦颉本是二流武将,但是,經過劉易的用元陽真氣爲其改造過其體内的經脈,他已經突破武道瓶頸,早已經成爲一流武将了。
而李典,他在曆史上也算是一個二流巅峰武将,算不上一流武将,但是,這一世,他經曆過生死劫之後,有所感悟,也勉強能擠身于一流武将的境界。
另外,李典作戰勇猛,天生臂力便強,這一點,倒是比秦颉強上一些。
哪怕同是一流武将,武力亦有高下的。
但是,秦颉的武技善守,李典善攻。
如此,兩将在兩軍陣前,戰得一個你來我往,激烈驚險,但一時卻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不知不覺之間,兩将便戰了近三、四十會合,一時難分勝負。
以兩人的體力,再戰下去,怕得要一百幾十會合才能真正的分出勝負。
但是,于禁此際亦整好了軍陣,有針對性的,擺出了一個大軍陣來。
他見李典久戰不下,便擔心李典有失,便馬上下令,擂起了進攻的大鼓,下令大軍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