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一個沖擊的對攻陣營。面對突如其來的敵軍,魏延第一時間,不是想着要讓軍士如何防禦敵人,而是要想着如何擊敗敵人。
兩軍相遇時,不過是相隔一裏左右,也就是僅隻有五、六百米的距離。
所以,當魏延讓軍士堪堪的放棄所看押的俘虜上前來結好陣勢的時候,蠻族軍的軍馬,已經殺近到新漢軍的軍陣不到幾十步的距離。
蠻族軍的先鋒軍,其實已經算是蠻族軍當中相對較爲精銳的軍士了,他們人人都是他們部族當中的勇士,平時都是能以一敵十的勇士。但縱是如此,他們對于軍陣的訓練,是很生疏的,基本上等于無。
這不是說他們的軍馬沒有軍陣,隻是紀律比較松散,平時對于軍陣的訓練,大多都是列列方陣,基本上沒有訓練軍陣的大兵團作戰的方法。這些也與那些異族人普遍都較爲懶散的關系。讓他們列陣,站軍列,還不如要了他們的命。事實上,如非軍紀嚴明,無論是漢異,還是現在後世,當兵的,都會對那些軍陣,特别的站軍列等等的訓練項目非常的抗拒,心裏大多都不以爲然,以爲那樣的站軍列對于他們的戰鬥素質根本就沒有什麽的關系,也不是決定戰争勝負的因素。
這樣,忙牙長的這些先鋒軍,他們一見到有漢人的軍馬,特别是看到那些被押送着的人背着不少東西,他們的心裏,根本就沒有考慮就如此一窩蜂似的沖殺過來會有什麽的不妥不對,心裏就隻有跑快一些,沖快一點,沖上前來搶奪财物。
什麽的軍陣軍列。就如此沖殺上去,是否有危險什麽的,他們誰都不會去想。所以,蠻族軍當中。他們有些是步兵,有些是騎兵,全都混雜在一起,如果不是向前沖,還以爲他們是在逃跑呢。
就算是忙牙長。他一開始也沒有一點警惕之心,也一樣是認爲,如此突然與漢軍相遇,雙方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之下,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先下手爲強,誰占得主動出擊的先機,誰就能獲得最後的戰鬥勝利。尤其是,他也看到了對面的漢軍,似乎是在押送着一些人,看上去。身穿衣甲的漢軍也不是很多,所以,他的心裏,也是沒有感到有一點危險的迹象,心裏也是想着,這一次可能大豐收,總算讓他獲得一批錢财了。
可是,當他在後面率着親兵親将慢慢的随着已經飛快的沖到了前面去的士兵,看到對面的漢軍似乎在亂跑,隻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在前面布出了一個軍陣,這讓他大吃了一驚。
尤其是,他看到前方的那些漢軍士兵,人數似乎的确不多。可是,他們布出來的軍陣,卻讓他感到有一種肅殺之氣,那一排排整齊的軍列,一柄柄突前上來的長槍,一片寒光閃閃的刀光。讓他猛然的生出一種危險之感,也就有如面對一頭猛虎時才有的那種緊張壓力感。
可是,他的軍馬沖得太快了,當忙牙長感受到了危險的時候,他已經來不及下令讓自己的軍馬如何了。當然,就算他來得及又如何?在這樣的形勢之下,就算他們不沖擊漢軍,漢軍也會向他們發起攻擊。他們也總不可能面對漢軍的攻擊不戰而逃吧?
所以,在蠻族士兵,沖近到離新漢軍還有約三十來步的時候,魏延掃了一眼自己的新漢軍将士,看到陣勢已經差不多了,當下大喝一聲道:“弟兄們!狹路相适勇者勝!給我沖,殺!”
“狹路相逢勇者勝!殺!”
相比起哇哇鬼叫着沖殺上來的蠻族軍,新漢軍将士的沖擊,就有如是一道突然決堤的洪水,轟的一聲,兩三千人馬,保持着一種沖鋒之陣勢,同時開動。兩三千新漢軍将士的齊聲喊殺,轟然的炸響,一下子壓過了沖上來的蠻族軍的動靜。
蠻族軍,他們被新漢軍的動靜弄得也都一頓,一個個都有點傻了眼。要知道,他們從一裏開外的地方沖殺過來,埋頭急奔,一個個生怕跑慢了戰勝品都被别人奪了去。所以,他們大多都沒有刻意的去留意關注漢軍的動靜。可是,這麽沖着沖着,眼看就可以撲上去搶奪東西的時候,卻看到他們面前居然都是密密麻麻的刀槍,并且,居然還以一種強勢淩厲之勢,向他們反壓上來。
“殺!”
一聲震懾敵膽的呼喝,最前排的長槍兵,飛快的齊齊沖到了蠻族軍的前面,在還有數步之遙的時候,一個齊整的突刺。
碰碰碰!
呆了一下的蠻族軍士,他們這才醒過神來,才知道原來是人家的漢軍殺上來了,如此也才下意識的揮動兵器,要與漢軍将士搏殺。
“呀呀!”
“殺殺殺!”
軍陣雜亂的蠻族軍與軍陣整齊的新漢軍撞到了一起,刹那驚叫連連,喊殺慘叫聲大作。
蠻族軍的士兵,其實戰鬥力還是不錯的,但是,他們一路從一裏開外沖殺上前,加上又輕敵,壓根就沒有想到新漢軍還能在如此短暫的瞬息之間就能布好一個與他們對戰的陣勢。他們的心裏,壓根就沒有要跟新漢軍的将士血戰的準備。
另外,新漢軍的将士雖然也是倉促之間布陣,可是,對于這樣的緊急列陣,這些都是新漢軍每天都必須進行訓練的科目,每一個新漢軍将士,他們都已經被訓練得有了一種條件反射一般的機敏。他們每一個新漢軍的将士,隻要他們自己沒有麻痹大意,沒有輕敵,也一般都能較随時随地做出戰半的準備。
所以,雙方的軍士沖撞到一起,互相攻擊砍殺的時候,新漢軍的将士,卻占到了一點點優勢,那就是新漢軍的将士,剛剛好就是進入了一個臨戰的狀态。進入了一個蓄力待發的狀态。
一開始的交鋒,新漢軍的将士,對于蠻族兵的士兵殺傷其實并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麽大。
最主要的是,最先在前攻擊的長槍兵。他們突刺刺中眼前的蠻族兵的時候,刺在那些蠻族兵的身上,被他們身上的藤甲所擋,長槍并沒有真正的刺穿他們的藤甲。但那些蠻族兵雖然大多都沒有被當場擊殺,但也被刺得站立不穩。被擊得飛跌倒退。
而新漢軍的長槍兵,也被反震得頓了一頓,一般都沒能再及時的沖上前去補槍。
但是,跟在後面的刀兵,從新漢軍的長槍兵身後撲出,與沖上來的蠻族兵短兵相接,如此,蠻族兵才出現了大量的傷亡。
不過,新漢軍也出現了傷亡,因爲這些蠻族兵。平時兇狠慣了,在不知道新漢軍有多難對付的時候,他們的心裏,還是有着一定的優越感,以爲老子是天下無敵的,所以,他們在與新漢軍甫一交戰,在沒有出現大批量的殺傷的時候,他們還以爲這些漢軍也不過如此。
所以,他們也似突然被激起了兇性。前赴後繼的,如狼似虎的呀呀叫着殺上來。
很微妙的交鋒。
怎麽說呢,新漢軍的将士,對于蠻族軍的兇悍也有點愕然。尤其是,對于他們身上的藤甲的防禦力也感到有點意外與吃驚。長槍兵的突刺,勢大力沉,居然就似是刺在一團棉絮一般,不怎麽受力,居然沒能穿透那些蠻族軍的衣甲。僅隻能将他們一槍擊退擊倒。
而那些蠻族兵,也更加的驚駭。
因爲,他們沖殺上來跟新漢軍短兵相接的時候,尤其是一些拿着重兵器,想憑他們的蠻力擊殺他們所面對的新漢軍士兵的時候,他們發現,事情似乎并沒有按他們所想的那麽發展。
新漢軍的士兵,居然能夠正面與他們相抵,論力道,刀劍相交,居然平分秋色,根本就不如他們所想象的那般,能夠一擊擊退甚至震死漢軍的士兵。
還有,當某個漢軍的士兵,一時格擋不及,一時閃避不及,被他們一擊擊中,擊打在漢軍士兵的身上,砍殺在漢軍士兵身上的衣甲上面,雖然他們能夠感受得到很着力,擊得很重。可是,他們的刀槍棍棒,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破開漢軍身上的衣甲直接傷到新漢軍的将士。
當然,或者會有個别的,的确被他們震得吐血,甚至震死。可是,絕大部份的新漢軍将士,當真正格擋閃避不及,硬生生的生受了他們的一擊,卻也僅隻是被擊得頓了一下,馬上就可以給他們反戈一擊,将他們擊殺擊傷。
但這些,都并非讓這些蠻族軍士兵感到驚駭的。
最讓他們驚駭的是,這些漢軍的士兵,他們手上的兵器,似乎要比他們的兵器更精良銳利。
那些漢軍的長槍兵倒也好說,那些精良的槍頭一時也刺不透他們的藤甲。但漢軍的刀、劍兵,就給了他們一個驚駭的現狀。
他們如果是拿着重兵器的還好說,如果同樣是拿着刀劍與漢軍的士兵交戰的,他們會驚懼的發現,隻要他們的刀劍一與漢軍的士兵相擊,他們的兵器就馬上被一刀兩斷。
因此,那些斷了兵器的蠻族兵,他們就等于是赤手空拳的面對着自己的對手。
那些被擊殺在地的蠻族兵,大多都是手持刀劍類的士兵。
另外,讓蠻族兵開始感到恐懼的是,是魏延,以及魏延的那一衆親兵。
隻見魏延此際就似是一員殺神。
他早已經殺得渾身浴血,長相兇狠的他,每擊殺一個敵兵,都會猙獰的大喝一聲,一路殺入混亂的敵陣,有如入無人之境,殺得與他相接的蠻族兵心驚膽顫。
“藤甲兵?原來爾等不是益州軍,而是蠻族軍!可惱!劉璋、劉備都本是漢室宗親,居然與異族勾結,放任異族人進入漢境爲非作歹!不過,你們的作惡也就到此爲止了,兄弟們,給我殺!”
魏延在敵陣當中,殺氣騰騰,叫破了這些軍馬的來曆,一道道殺氣揮出,把那些蠻族兵殺得殘肢斷臂亂飛,血淋淋的慘烈的場面,讓那些看到的蠻族兵都心裏發寒。
然後,那些魏延的親兵,雖然不多,僅隻有三兩百人。可是,他們都是魏延從荊州軍當中,千裏挑一挑出來的,再經過他的訓練,淘汰了一批之後才留下來的精兵中的精兵,他們的戰鬥力,幾乎可以和新漢軍第一軍的陌刀營相比美了。
此外,魏延所訓練出來的這些精兵,所使用的也是刀,隻是不同時陌刀的長刀,卻更要輕靈一些的長刀。因此,在軍中,已經有流傳說,魏延所訓練出來的刀兵,有能與新漢軍第一軍陌刀營相戰的實力。
當然,這隻是在荊州軍當中流傳,實力自然是還比不上第一軍的陌刀營的。可是,拿來對付這些蠻族兵,卻就足夠了。
這兩三百人,就有如是一把尖刀,一路沖殺,他們使出傳自魏延的刀法地堂刀,往往,如果一時破不開藤甲,那就專砍那些蠻族兵的腳,使得一個個被砍斷了腳的蠻族兵倒地慘叫,把别的蠻族兵都看得心寒。
很快,蠻族兵終于有點擋不住了。
沖鋒中的蠻族兵,開始被新漢軍的反沖擊殺得步步後退,後面的人撲上來,也被後退的蠻族兵給阻住,沖不上前來。
忙牙長在後面看得清楚,他的心裏一時驚疑不定。
作爲蠻族的勇士,他本不應該有心怯的心的,但是,他看到漢軍當中,有一員敵将特别的厲害,他不由驚疑自己是否是那漢将之敵。
但不管他如何想,魏延不停的沖殺,一眼就看到了忙牙長這個似是敵軍主将的武将。
“呔!那員敵将!聽得懂人話麽?有種的,前來與某一戰!”
魏延一邊對忙牙長發喊,一邊向着其帥旗的位置沖殺過去。
忙牙長本來還有點驚疑的,可是,見那敵将居然向他搦戰,一時氣沖頭腦,下意識的一拍馬,向魏延沖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