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偶爾會有些來自江東孫策或是早前揚州袁術現在北方曹操的脅,可是,那個威脅力度并不大,全都是在這些建業地區的軍将文臣及地方世族豪門的承受範圍之内。
因此,本來就是多事之地,兵家必争之地建業,卻與曆史上不同,居然有了一段很長時間的安定穩定。
也正是如此,建業地區的官員,自劉繇以下,全都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這一份安甯,以爲沒有人會拿他們如何。一直來,他們都安于現狀,沉浸在他們自以爲是的美好當中。
當然了,他們的潛意識當中,也都知道,他們并非就真的安全安甯,隻是大漢當中的那些大勢力暫時不想理會他們,沒有向他們興兵而已。也正因爲他們都知道,誰也不知道他們還能有多少天的安樂日子好過,所以,他們平日裏非常的瘋狂,建業城内,那些軍将權臣,地方土豪,一邊瘋狂搜刮财富之餘,一邊過着瘋狂的紙醉金迷的生活。
現在,劉易突然駕臨,這酒宴才剛剛開始,就如此直接的問出建業将來何去何從的問題,這讓這些建業的上層人物,都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有一種美夢被刹那打碎的難受感覺。
不過,他們誰都不敢吭聲,全都望向了劉繇,在建業,劉繇的确已經建立了權威,那些建業的軍将文臣。地方土豪,都是以劉繇馬首是瞻。
在這個關乎到他們建業所有人的集體利益的時刻,誰都沒有出言。
劉繇聽劉易問完後,也臉色一變。身子都晃了一晃,他作爲一方諸侯,心裏其實更清楚這一天可能早晚都會到來,隻是,他沒有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來得這麽突然,并且,還是在這種的情況之下。
本來,劉繇還想着,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起碼,都會是新漢軍或者是曹操的大軍兵臨城下,他實在是無力抵抗,然後迫不得已才會歸降。如果還有一絲機會。他其實都想先拖住,等待機會,讓自己的建業,可以永遠的獨立,他自己在建業稱王,坐鎮一方,一世榮尊。
但現在,劉易如此随意的到了他這裏,問出這個讓他也不得不慎重考慮的問題,這讓劉繇一時不知道要如何應答劉易爲好。
“太傅……”劉繇望了望劉易。又環眼望了一下滿常的建業文武及地方土豪的代表,張口欲言,讪讪的道:“太傅,你、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了?這、這個問題。老夫覺得,還得要跟我們建業所有的文武及其鄉紳商讨過後,才能回答太傅啊,畢竟,建業城,可不僅僅隻是老夫一言可定未來去向的啊。”
“那今天正好啊。剛才聽正禮(劉繇字)老哥介紹,在座的,建業城裏的文武及鄉紳基本都在了吧?不如,大家現在就發表發表意見?”劉易擺着手,環眼望了一圈在座的建業文武,對劉繇道。
“現在……”劉繇似一臉爲難的樣子。
劉易見狀心裏冷笑,臉上卻保持着一種溫暖如春的笑意道:“這個,其實沒有什麽爲難的啊。要知道,建業城,是江東地區最爲繁榮的城池,算是江南的中心城池了,一直來,建業城都是大漢的一個州城,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也是。隻是基于現在大漢的獨特情況,有洛陽朝廷與許都朝廷,誰到沒有直接對建業實施行政治理,而你們建業方面,可能也會有難處,畢竟兩個朝廷,你們一時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個朝廷能代表大漢正統,你從頭建業,不知道到底是歸順于哪一個朝廷爲好。可是,你們必須要歸順于當中一個的,我說的可對?否則,劉繇大人,你莫非是想仿效袁術那逆賊?想據建業稱王稱帝不成?”
劉繇打了一個哆嗦,幾乎沒被劉易這翻話給吓倒。他的确有混水摸魚的想法,打着等新漢朝與曹操打得兩敗俱傷之時,他劉繇才正式獨立,甚至稱王。可是,那些他都知道全都是幻想,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再參與到争霸天下的大業當中去,他能夠割據一地就算是相當不錯了。
“太傅言重了,老夫豈有那等不軌心思?”
“沒有最好了。”劉易似能看穿劉繇的心思樣子,目光銳利的望着他道:“現在大漢的形勢,相信正禮大人心裏是非常清楚的。也必然懂得要如何選擇。你我,同是漢室宗親,所以,我不想讓正禮老哥你爲難,不想讓外人看到,我們兄弟操戈。因此,才先來跟老哥你先打一聲招呼,避免非要新漢朝大軍兵臨城下才再讓老哥你選擇,當真要走到那一步,我想,你我的臉色都不好看了。對不?”
劉易坦蕩的樣子,讓劉繇真的是費煞思量,如果劉易能與他打哈哈,那麽他還可以繞過這個問題,能拖一時就拖一時,最好就是能一直拖下去,直到新漢朝與曹操大戰。
他就怕劉易這樣,開誠布公的跟他談,讓他無法回避。
“話說到這,我也不怕你們洩露我們新漢軍的計劃了,畢竟你們就算是洩露出去,讓曹操知道,曹操都已經沒有了能力再改變了這種态勢。”劉易說着,伸手在面前當空劃了兩下道:“大漢的地形圖,特别的中原地區,其實是被黃河、長江夾着。”
劉易再畫了一個大圈道:“你們再看看,黃河以北,已經盡數歸于新漢朝的版圖,長江南邊,就隻是你正禮老哥了,别的,幾乎都是在我們新漢軍的控制之下。再看看新漢朝的水軍,完全可以從海路登陸進擊除州,拿下青州山東地區,也不在話下。實際上。曹操的勢力地盤,已經完全處于我們新漢朝新漢軍的包圍之下。而我們新漢軍,正式編制的大軍,怕已經有兩百多三百萬。我軍完全可以兵分多路同時向曹操發起進攻。你們想想,這大漢天下,最後會落在誰的手中?你們建業,我算你們有三、四十萬大軍,那又如何?我新漢軍。出動十萬新漢軍水軍,就能打得你們疲于應付。與其遭到相逼才考慮以後的何去何從的問題,還不如把眼光放遠一些,争取主動一點,爲以後獲得更多的好處而主動。劉某這麽說,正禮老哥,還有在座的諸位大人,你們都能明白我劉易今天來見你們的苦心嗎?”
劉易的話,讓在場的建業文武都深以爲然,現在話題說開了。說破了,他們才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實力盈弱,根本就不是新漢軍的對手。抱着還有自立的幻想,恐怕是不可能了。
因此,更多的建業文武,開始考慮劉易所說的,主動一些的話,他們能獲得什麽的好處呢?
劉繇也知道今天是無法回避了,并且,劉易親自來做說客。這個,也等于是給了他劉繇面子。如果他還真的不通一點變通的話,那就真的是一個庸才了。
他不由問道:“那個,太傅。你所說的好處是……”
“哈哈……正禮老哥,小弟感覺,你更像是一個商人”劉易笑了一聲,笑對劉繇道:“嗯,首先呢,我可以給你們保證。正禮老哥,你依然還是建業城太守,你們所有的文武官職,暫時也不會動,你們這些當地的鄉紳,屬于你們的财産家業的,新漢軍也先不會動,特别是你們所經營的生意什麽的,一切暫時如常”
“哦?”
劉易如此說,廳堂内的一衆建業文武,都不禁紛紛的交頭接耳起來。
“太傅,那個……你所說的暫時,可萬一以後,你又變卦了呢?”劉繇有點擔憂的道。
“變卦我劉易現在便可以給你們一個肯定的答案,絕對不會随便無故的罷免你們建業文武的官職,不會無故的幹涉你們的生意以及無故查抄吞沒你們這些鄉紳的财産家業。”劉易肯定的道。
“當然了!”劉易又一舉手,止住一些人的發問,道:“正所謂,國爲國法,家有家規,既然你們歸屬于新漢朝的統治,那麽,你們所施行的法紀法規,以後也隻能向新漢朝看齊,這當中,将會包括了幾個方面的問題。”
“請太傅明示!”劉繇等一衆文武垂首相問。
“首先,你們建業的軍馬,必須要進行整編,按新漢軍的軍隊編制,整編成若幹個軍,你們軍中的将領,也會按新漢軍的軍職平調改稱。你們原來率兩、三萬人馬的将軍,整編後,就是一軍之将。其次,文官方面也是如此,必須要按新漢朝的官府職稱職能,平調改稱。”
“這……理應如此……”劉繇想了想,覺得這個還可以接受。
“等等,我的意思還沒有說完,整編過後,官府也重組之後。你們現在的軍将及文官,是必須要經過審核的。新漢朝唯人是用,物盡其才。如果經過審核,發現你們當中,有人不能适應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才能在其職位上履行其職責,那麽,就肯定會被降職處理,甚至撤去官軍的職務。這一點,我劉易把醜話說到前頭,到時候,你們可别埋怨本人沒有跟你們說清楚。能者上,弱者下。這是新漢朝的用人規則。當然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更好更快的振興大漢,振興華夏。”
“做生意的,地方鄉紳也是如此,爲富不仁,爲商行奸,新漢朝官府必須嚴懲,不屬于你們的利益,誰敢伸手亂動,那就别怪國法無情!”劉易非常認真的把這些說完。
劉繇等人面面相窺,一時全都心裏打鼓。
“太、太傅……”有一個老鄉紳唯唯喏喏的站出來向劉易拱手道:“聽說……聽說新漢朝每奪得一地,都會将當地的那些地方世族的土地收歸國有,然後分給那些無田無地的百姓,像、像老夫這樣的,世代靠自己的田産維持若大家族生計的,萬一被新漢朝将土地都收歸國有了,那、那我們豈不是……”
“呵呵,這位老先生可能是多慮了,或者說,你并沒有真正的了解新漢朝。”劉易對他解釋道:“你們要知道,如果朝廷,真要說,把你們的田産都收歸國有,其實也沒有錯。相信你們都明白這樣的一個道理,沒有國哪有家?先有國才有家,如此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國的,也就是漢室的。”
“可是,國也是爲了國中的所有百姓,你們當兵的,當官的,地主,商人,其實,全都是大漢的子民,大漢的基本國法,對所有人都是一律平等的。如果你們好好的,安份守已,作爲地主,也都能夠做到不克不扣,不至于剝削到爲你們耕種田地的百姓活不下去。如此,我們新漢朝官府是不會随便将你們的田産收歸國有的。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我們也不會亂來。”
“如此還好……”老鄉紳拭拭額上的汗珠,覺得以他的家族情況,似乎并沒有犯到劉易所說的那些問題。不過,當中有不少人心裏在叫苦,因爲他們對于爲他們耕作田産的百姓相當的苛刻。
“好了,其實,所有的一切,等以後會有專門的文官來給你們仔細細說的。不用太急着了解”
“現在,我也可以告訴你們,新漢軍不日便将會進軍中原,在進軍之前,我不允許江東還有一塊不聽令于新漢朝的勢力存在。你們歸順新漢朝,加緊時間整軍,說不準,你們當中,還會有不少軍将,可以參與無比榮耀的統一大漢的最後一場大戰。如果你們當中誰立了大功,将來,也能名垂千古,進入廟堂。”
劉繇暗裏反反白眼,知道劉易如此,是等于在離間他與下面軍将的關系,可是,他現在,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選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