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新漢軍如何強悍,聽說新漢軍的種種戰争手段是如何的淩厲。但那些全都是聽說,隻有真正與新漢軍的将士面對面的時候,他們才能夠明白新漢軍爲何号稱天下無敵,爲何新漢軍成立至今,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一場失敗之戰。
隻見,一排新漢軍從壕溝内躍起來,此排新漢軍的士兵,人人的手上提着一柄異常厚重的大刀。這種大刀,不同于他們的樸刀,不管是刀柄或刀身,都要比他們的刀要長得多,并且,刀刃也更寬闊。新漢軍當中,稱這種刀爲大陌刀。
這排新漢軍刀兵,他們拖着大陌刀,急促前沖,奔到了他們的刀盾兵前方的時候,幾乎是同時揚起他們手上的大刀,雙手握柄,狂喝一聲,蠻不講理的重重劈下。轟的一聲,刀光閃下,下意識舉盾相迎的西涼諸侯聯軍士兵,竟然被這一排新漢軍将士連人帶盾的劈得往後飛跌。
刹那間,陣線被破開,新漢軍将士一湧而上,手起刀落。
這些新漢軍陌刀兵所造成的威勢,竟然不下于徐榮等一衆新漢軍軍将所制造出來的威勢。一時間,新漢軍的氣勢大盛,高聲喊殺。沖進了敵兵人群當中。
這一批西涼諸侯的士兵,都是韓遂等一衆諸侯精心挑選出來的精兵。其中,大部份都是一些比如悍勇之士。敢戰之士,就算不是精銳之士,亦是重賞之下的勇夫。
但縱是如此,在新漢軍先聲奪人的情況之下,他們亦一陣心怯。
這個時候,負責統軍的軍将,他們亦有點慌了神,新漢軍的沖殺速度太快了,許多将士。似乎都沒有回過神來,便被新漢軍的士兵一刀兩斷。如此下去,徹底潰敗回去的結果不可避免。
“愣着幹什麽!給我殺!把新漢軍給我殺回去,殺啊!”終于有不少諸侯聯軍的軍将反應了過來,祭起兵器,高聲呐喊着,率人迎着新漢軍沖殺過去。
“喝!”
徐榮已經身先士卒,更加的突前,他的長刀。舞得虎虎生風,每跨出一步,都把擋在他身前的敵兵擊得濺血跌後。
幾個聯軍士兵,看到身邊的人一片一片的被殺倒地。刹那也激起了他們的血性,齊喝一聲,向徐榮攻殺上去。
長劍樸刀。長槍暗箭,拼命的往徐榮身上招呼。
不過徐榮自然是不懼。長刀左挑右格,直接擋住了他們的攻擊。再猛一輪刀,唰的一聲,鮮血飙飛,數顆張大着嘴馬的人頭,齊齊的飛上到了半空之中。無頭的屍身,轟轟的還沖前數步,才撞倒在地。
“殺!殺殺殺!”徐榮殺得性起,抹了一把剛被激濺到了臉上的鮮血,提刀再一躍,直接跳進了一群要往後退的敵軍弓箭兵當中。
“徐榮在此!誰來與我一戰!”
有如斬瓜切菜似的,一連殺了十多人,頓感無趣,不由大吼一聲,向敵軍挑戰,希望能碰到一個能與自己一戰的對手。
“徐榮,休要猖獗!董某來取你性命!”
就在這時,一員赤膊的聯軍武将,提着一杆大錘徒步殺至,照着除榮當頭砸下。
“哈!董越!是你?還以爲你早随董相奔赴九泉了呢。哼!來得正好,今天,便讓你早日追随董相,侍奉在他左右,殺!”徐榮舉刀相格,卻一眼認出了此人是誰。
董越,是董卓的一個遠房族人,因爲有幾分勇力,曾獲得董卓稱贊。但是,其人性情暴虐,好吃人心,向來不受徐榮、華雄等心中良心未泯之将所喜。更加讓如李儒等一衆董卓身邊的文人謀士所惡或所懼。因此,常在董卓的跟前說董越的不是,如此,董越一直都并不怎麽受到重用。
如果今天不是在戰場上看到他,徐榮怕也記不起這世上還有這個人了。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沒有死,竟然躲在西涼諸侯的軍隊當中。另外,徐榮、華雄等一衆董卓的舊部武将,他們雖然投效了劉易,心裏對董卓的許多所作所爲的确不贊同,但是,平時說起董卓的時候,卻不會随便張口閉口就罵董卓爲賊,一般都稱董卓爲董相。董卓畢竟是他們的舊主,如今人死如燈滅,他們也不想也不屑在口頭上辱罵董卓。
董越現在,在牛輔軍中爲将,倒是頗受牛輔看重,這一次,牛輔軍就是派出他來統率牛輔的軍馬。
叮的一聲,刀錘相激,爲出一聲激響。
火花四濺當中,兩将分别退後了數步。
“咦?沒想到,倒有幾分蠻力的。再來!”徐榮雙手一緊,握上了長刀長柄,呼的一聲,猛向董越砍殺過去。
叮叮叮……
一刀緊接着一刀,把董越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董越其實就隻是有幾分蠻力,連三流武将都算不上,怎可能是徐榮的對手?
嗡的一聲,他手上的大錘被徐榮直接砍劈得脫手飛出。
“殺!”徐榮冷酷的一刀劃過,董越那鬥大的人頭一下子蹦離了他的身體。
“哼!區區跳梁小醜,若不是董相不讓殺你,你焉能有命活在今時?董相已亡,你更應該早早追随董相左右,卻害我污了我的刀,呸!”
徐榮朝骨碌碌滾落在下,眼睛睜得大大,似死不瞑目的董越的頭顱吐了一口水罵道。
西涼諸侯聯軍,倒是組織起來一次反撲,可是,卻終不是新漢軍将士的對手。被殺得大敗,狼狽的逃出了新漢軍的陣地。
徐榮舉頭望了一眼戰場。見打退了敵軍,馬上喝令道:“莫要追擊。撤!”
這一場戰鬥并沒有打太久,不到一刻鍾的時間,眨眼,新漢軍便退回到了第一道防線壕溝之後。
西涼諸侯聯軍,他們自然是也看到了新漢軍的突然攻襲,也很快就派出人馬出陣前來支援。但是他們還是慢了一步,沒有趕上徐榮等新漢軍将士。倒是用弓箭射了一陣,無疾而終。
他們卻也不敢當真的一路追殺過來,不敢就殺近第一道防線壕溝之前。因爲,新漢軍的弓箭大陣還在那裏,新漢軍的床弩,還在那裏。
如此一來,西涼諸侯的第一進攻,算是完全失敗了,雖然并非說沒有一點成績,但終還是被逼得退出了新漢軍的陣中。
韓遂等西涼諸侯,自然不會就此罷休。他們根據戰場上的真正情況做了總結。決定還是繼續攻擊。這一次,他們幾乎可以在新漢軍的陣地當中立穩足了,隻要在新漢軍的床弩攻擊之前,挖掘好溝道。提防新漢軍的攻襲。那麽,他們就不用太過擔心新漢軍。
第一批次的攻擊,主要就是被新漢軍拉來了床弩。突然的打擊之下,震懾了他們的心神。跟着,新漢軍突然潛近殺出。讓他們一時來不及做出相對應的應敵方案,才會被打敗退出了陣外。
不久,西涼諸侯的聯軍又做好了進攻的準備,這一次,不用再驅趕牛羊在前了,他們準備按方才的方法,直接再推進到之前的陣地上。
但是,他們還有機會麽?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
在抱罕城東南方向,已經隐隐的傳來了一陣隆隆的聲響,地面都似在點輕微的顫動了起來。
正在集結好,準備讓第二批軍士攻進新漢軍的陣地的時候,站在點将台高處的西涼諸侯,齊都心裏一沉,都驚疑的扭頭,往聲響的方向望去。
“新漢軍騎軍!”
不知道是誰,突然的失聲叫了一聲,頓時,集結好的西涼聯軍一陣騷動。
“安靜!慌什麽!”韓遂神色疑重的眺望東南方遠處,喝了一聲道。
“不好!看東南方,真的是新漢軍的騎軍!”
牛輔眼尖,看到了南面的平原盡頭,現出了一黑線,似有無數的騎兵,正在飛快的運動過來。
“該死!新漢軍的騎軍,怎麽會在抱罕城的東南面?不是在抱罕城裏麽?”鍾繇也臉色大變的道。
在平原上,望向遠處,看到遠處在移動着的東西,人也好,馬也好,車也好,都會有一種視覺上的錯覺,會覺得那些移動的東西,是從上而下而來的,從天上來。其實,這種視覺的錯覺,若是在大海邊,望着海面上的船隻,這種感覺會更加的強烈,海面上的船隻,不似在海面,而似是在天下行駛着一般。
此際,新漢軍的騎兵,從平原的遠處,就似是從天上來一般,似從天上黑壓壓的壓下來。
這一瞬間,西涼諸侯,以及他們的士兵,心頭都似一窒,一種無形的壓力緊迫充塞于心間,讓他們的心神,無由來的一陣慌亂。
“慌什麽?我們的探子不會有錯的,新漢軍在抱罕城,就隻有三十來萬的兵力,騎軍也僅隻是二十萬。就算眼前他們耍了什麽詭計,瞞過我們的耳目,把他們的騎軍都放在城外東南方向,那也僅隻是二十萬的兵力。而我們這裏,卻有四、五十萬大軍。怕什麽?慌什麽?别忘了,我們也一樣有二十萬的騎軍,還有,早已經枕戈待旦的數十萬西涼異族人的騎軍。”韓遂強自鎮定,喝了一聲道。
“對,我們慌什麽?不管如何,新漢軍必滅!”郭汜也應聲道。
“可、可現在怎麽辦?看樣子,新漢軍的騎軍,似乎要直接沖擊我們的大軍了。”望着越來越近的新漢軍騎軍大軍,鍾繇有點手酸腳軟的道。
“哼!水來土掩,兵來将擋!”韓遂冷哼一聲道:“各位,現在,可能是我們一戰定勝負的一戰。隻要把新漢軍的這支騎軍給滅了,我們就勝了,整個西涼。再也沒有可以威脅得到我們的存在。因此,現在。我暫時代我們盟軍下令,還請諸位按命令行事。務必要同心協力打好這一戰。否則,我們将會一敗塗地。”
“這……那就這樣吧,軍情緊迫,也沒有時間讓我等再慢慢商議了。”郭汜本想反對,但想想,此刻的确不是計較誰做主決定的時候。
“好!”韓遂斷言道:“那就有請郭汜将軍,率我們大營左翼的十萬騎軍,先迎上新漢軍的騎軍,盡可能的阻截他們向我們大營沖擊。爲我軍大營布陣争取一點時間。嗯,隻需稍爲攔截一下便可,可率十萬騎軍迂回至新漢軍騎軍的一側去。另外,牛輔将軍,請你率右翼十萬騎軍,迂回到我們的大營之後,待我們大營步軍敵住了他們的騎軍之後,再馬上殺出,殺散新漢軍的騎軍。還有。可以發出信号,讓西涼異族大軍,馬上出擊,從抱罕城西面繞到抱罕城南面。從側翼直接殺進新漢軍的騎軍陣中。”
“餘下各位将軍,請随韓某一起,馬上布陣。列陣以待新漢軍的騎軍!”
韓遂倒有幾分大将之風,一道道命令下達。清楚簡潔。
衆人沒有異議,就算是郭汜。他本對讓他率十萬騎軍迎上新漢軍的騎軍有點不滿,心底裏不太想充當打先鋒的角色,但聽到韓遂說他所率的十萬騎軍,并不用直接與新漢軍的騎軍交戰,隻需要迂回吸引牽制新漢軍的騎軍即可。如此他也沒有出言反對,畢竟,這個時候出言反對,就暴露出他心底裏的恐慌。他可不想讓這些西涼諸侯看自己的笑話。
另外,他們的諸侯聯軍,從一早到現在,軍隊都在集結,現在要布陣也是比較快的,隻需要調動各兵種軍馬,就可以布置好陣勢。他們隻是打算守住大營,不讓新漢軍的騎軍闖進陣來便可。真正打擊消滅新漢軍的騎軍的,是西涼異族的騎兵大軍。
嗯,可以想象,西涼異族的騎兵大軍,兵力足要比殺過來的二十萬新漢軍騎軍多出了一半多的兵力。這樣的兵力實力對比,就算西涼異族的騎軍再弱,也能把新漢軍的騎軍沖跨吧?何況,說是讓西涼異族的騎軍,從抱罕城西繞過去沖擊新漢軍騎軍的側翼,但實際上,以西涼異族大軍的兵力,那不是攻擊新漢軍的側翼,而是直接包圍起新漢軍的那點騎軍了。
再加上自己方面的二十萬騎軍,足足六十多萬的騎軍對付新漢軍的二十萬騎軍,這個牌面,無論怎麽算,都是必勝無疑的。
很快,郭汜率十萬騎軍出動,而西涼諸侯大軍的大營當中,無數的弓箭兵、長槍兵等等,往其大營的左面集結布陣,無數的阻礙騎軍沖鋒的各種器具,也都飛快的被送到了大營的左手邊方向。
在這個時刻,韓遂、郭汜、牛輔、鍾繇等等,他們沒有一人考慮過,他們如此将防備的重點都放在他們大陣的左手邊,将注意力全都放在大陣的一邊,而對西面,對西涼異族人的騎兵大軍,就等于是完全不設防了,等于是将他們的背面,完全暴露在西涼異族大軍的刀鋒之下。但可笑的是,直至此刻,他們依然沒有人考慮到,西涼異族人的大軍會向他們發起攻擊。
馬超、顔良、文醜、華雄。
四員大将,并肩策馳,引着二十萬騎軍,浩浩蕩蕩的向抱罕北面的西涼諸侯聯軍的大營挺進。
西涼氐、羌族人的歸順,讓馬超等将對于這一戰勝券在握。因此,根本就不須要再花費太多的功夫。決定直接率軍直撲西涼諸侯大營。
如此做的目的,就是要爲了吸引西涼諸侯大軍的注意力,讓他們忽略了在背後的西涼異族大軍。讓西涼異族大軍,可以直接從他們的背後殺進他們的營地。如此一來,此戰,西涼諸侯聯軍必敗。
馬超等将,率軍殺近,三裏、二裏……
黑壓壓的騎軍沖鋒,不要說聲勢了,就是馬蹄揚起來的沙塵就是遮天蔽日。大軍一路前來,都有如包裹在一片煙塵當中,還真的有點似天兵天将從天上踏雲而來的陣勢。
郭汜率着十萬騎軍從西涼諸侯的營地當中殺出。
在正面看到鋪天蓋地壓過來的新漢軍騎兵大軍的時候,他才後悔自己爲何要答應韓遂,親自率軍迎敵。
因爲,方才在自己的大營當中,在自己的大軍陣當中,看到從遠處馳來的新漢軍騎軍是一種感受,而直接面對新漢軍的大軍,又是另一種感受。
遠處看着,心裏雖然感到凜然,感到有點心慌,可是,那畢竟還沒有正式對陣,完全感受不到那種身臨其境,身擋其鋒的緊張壓迫感,這種鋒芒在目的壓力感,望着洶湧而來的騎軍大軍,他直接就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受。
這一刻,他不知不覺,便渾身汗如雨下,雙手都感到特别的沉重,似連兵器都舉不起來的樣子。
他哪裏敢如韓遂所說的那樣,當真的敢正面阻截一下新漢軍的騎兵大軍?他有一種感覺,如果他當真的敢率軍在正面阻擋新漢軍的騎兵的話,他下一刻,可能就會被如巨流一般壓過來的新漢軍騎軍浪潮給一下子壓得粉碎,屍骨不存。
沒有遲疑,一聲發喊,郭汜率軍斜斜的繞出去,沒敢正面與新漢軍的騎兵大軍正面相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