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公孫度就是這樣想象公孫瓒所率來的這支騎軍的。公孫度認爲,公孫瓒所帶來的這一點人馬,完全不夠他一口給吞了。
可惜,他不知道,在新漢軍的心裏,根本就不知道有一個怕字。新漢軍無敵之名,可不是喊出來的,而是經曆過無數的血戰打出來的威名。從來,新漢軍都不會因爲敵軍的人多勢衆而恐懼。
在新漢軍将士的心裏,他們就隻有戰與不戰的問題。
何況,新漢軍,特别是騎軍,從組建開始,就一直都在灌輸各種情況之下,他們應該如何做的戰術。像現在在遼陽城外,面對廣闊無邊的平原,是戰是逃,有無數個方案讓他們選擇。逃又如何,戰又如何,各種戰術,都已經在戰士們的心裏紮了根。
每一個新漢軍的騎兵心裏都清楚,在這樣的戰場上,他們要如何才可能保存自己的生命,如何才可以對敵人展開打擊。
所以,哪怕他們的統将史阿,并非真正精通他們的騎戰戰術,但是,隻要史阿能夠清晰的表達出,是要戰或要逃的意思,他們,每一個戰士,都清楚自己應該要怎麽做。
在追逐當中,要如利用新漢軍弓箭要比敵人優良的長處有力的殺傷敵軍,又如何突擊敵軍,突擊之後。又如何安全的脫離戰鬥,拉開與敵軍的距離。這些,早已經是新漢軍騎兵必須要牢記的臨戰指令。讓他們在戰時。可以做到有如條件反射一般,互相配合,做到令行一緻。
所以,當史阿率軍往當中的一路公孫度騎軍沖殺過去的時候。新漢軍騎兵的優勢及戰力的強悍,就完全展露了出來。
新漢軍的騎兵,人人有如一柄尖刀,直接刺穿了敵人的胸膛。
轟隆隆的馬蹄聲中。似乎敵軍根本就沒能對他們造成片刻的阻礙,一沖而過,後面。倒下了一地的敵軍騎兵的屍首。
沒有辦法,新漢軍的騎兵,這一支白馬義從,就是這麽的淩厲。
尤其是在史阿等一衆師兄弟。一衆一流高手在前方開路的情況之下。所過之處,就似秋風掃落葉一般。後面的新漢軍騎兵,就隻需要在高速沖殺當中,一槍刺出或一刀砍出,就可以将他們前方的攔路敵兵劈開。
一路數千人馬的公孫度騎兵,被新漢軍騎兵碾壓而過,死傷過半。
不隻是沖殺其一路,追擊的敵軍當中。一旦被史阿察覺到其薄弱之處,便會率軍沖殺。
一時之間。讓遼陽城牆上的公孫度及其他的守城将士,全都看得有點目瞪口呆,根本就不敢相信城外草原上的戰鬥情況。
怎麽可能?明明是自己的大軍在追殺着新漢軍的那一點騎兵,明明是自己的軍馬占據着絕對的優勢,明明是自己的軍馬,可以一下子滅了那點新漢軍的人馬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似返轉了過來,反倒似是自己的大軍被人家的那三千騎兵追殺的樣子。
看到城外,到處都倒着自己的人屍首,城頭上的人,全都一陣陣心寒。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難道,新漢軍已經強到憑三千人馬就敢叫闆自己數萬大軍的程度了麽?
呵呵,三千對數萬又有何奇怪的?
換了新漢軍第一軍的那一營陌刀營,如果沒有遠程殺傷的威脅,他們這數萬騎軍沖殺過去,恐怕還真的會被陌刀營的将士有如割草一般收割他們的性命。
現在的這一支新漢軍的騎兵,白馬義從,強是強,但他們将士個人的戰力,卻還遠遠不及陌刀營的将士的。
但縱是如此,這支白馬義從将士的戰力,也遠遠的超出公孫度的這些騎兵。
若近看,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雙方的戰鬥力是如何的懸殊了。
史阿率着騎兵,再次沖殺進了一路公孫度的騎兵當中。
梁遠,他年紀并不大,過了這個冬天,才剛好二十歲。但是,他十七歲從軍,不久前,才被調進了這支騎兵當中,成了光榮的白馬義從的一員。
當然,像他這樣,年紀不大,又能成爲白馬義從的,在現在已經不算是太多。與他同一派被選進來的,也就是十數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
他是新漢軍的老兵,卻是這支白馬義從的新兵。
相對來說,他的戰鬥力,在整體來說,不算是太強的。
可是,他今天,已經殺了不下十個公孫度的騎兵了。
他記得很清楚,有三個,是被他用箭射殺的,要不是他的箭術不怎麽樣,他有把握可以射殺更多。嗯,新漢軍的弓箭實在是太好用了,強弓有力,射程要比一般的弓箭遠,另外,每一支箭矢,都經過特制的,精鋼箭頭,輕巧的箭羽,很标準的統一制式的箭矢。射程遠,穿透力強,并且,瞄準之後,偏差不大。隻要射中,不管敵兵身上是否有衣甲,都可以強力的洞穿。
另外的七人,是他随着大夥沖擊敵陣的時候,新手一個個斬殺的。
現在,又開始新一軟的沖殺了。
在軍陣當中,在戰馬的高速疾馳當中,梁遠他的眼神,隻是盯着前方,完全不去理會從自己身邊掠過的人或物。
實際上,在戰場上,會很敵,特别是敵我撕殺在一起的時候,你會看到,到處都是人影,到處都是喊殺之聲,到處都會有人在拼死的撕殺着。在撕殺當中,如果過多的去注意四周的情況,那麽,下一刻,自己就有可能被殺死。
所謂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個本來是需要的,但是,到了真正的戰場上。在撕殺的時候,眼裏,就隻能有前方。
梁遠牢牢的緊記着這一點。
啊的一聲慘叫,梁遠的眼角,看到了一個人影跌下馬去,他沒空去看是敵兵還是自己的兄弟。因爲,他看到正前方。一個敵騎兵,挺着一杆長槍,一臉猙獰的刺了過來。
梁遠手上緊緊握着的。是新漢軍正式編制的斬馬刀,實制上,斬馬刀要比一般的長槍都短一些。在馬戰的時候,長兵器的确能占到一些便宜的。
雙方戰馬高速的沖鋒當中。想要躲避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梁遠的心裏。沒有半點恐懼,有的,隻有堅定。
叮!
他的斬馬刀一挑,恰好的将對方刺來的長槍挑起,然後他一矮身,伏在馬背上,斬馬刀順勢向往一劃,随着兩匹戰馬交錯而過。梁遠知道,那個敵騎兵完了。
但他不會回頭去觀看。因爲,他的眼前,又出現了一個敵騎兵。
這個敵騎兵,不是攻擊他,而是一刀砍向旁邊。
梁遠不假思索,直接一刀砍在那敵兵的刀上,直接把他的刀給蕩開,但是,戰馬又與他交錯而過,他來不及殺他了。有點遺憾,但他卻知道,自己方才,應該是救了自己的一個兄弟。
猛的,前方又有數個敵騎兵殺來,梁遠的眼睛一緊,但一咬牙,無懼的拍馬殺上去。在他的眼裏,隻有正前方的這個敵人。另外的,他根本就不去理會。
“殺!”梁遠怒吼一聲,把當面的騎兵一刀劈殺,但是,兩側刺來的長槍,卻無法去格擋,他已經感到肋間一痛了。
但是,呼的一聲,他的戰馬又沖了過去,而那兩邊刺來的長槍,始終都沒有刺實。梁遠知道,那是随自己一起沖鋒的騎兵兄弟,擊殺了另外的那些敵騎。
這些情況,落在敵兵的眼中,他們就會驚駭的看到,這些新漢軍的騎兵,都是一些瘋子,他們,根本就不會理會自己的安危,全都隻有向前向前,斬殺他們前面所有的一切敵人。
悍,就是這樣來的。
轟隆一聲,梁遠突覺前面一亮,擡頭望去,卻是已經穿透了敵軍的兵陣,看到前方及四周,都是和他一樣渾身浴血的兄弟。
“哈哈……喳!”
新漢軍騎兵,疾馳而去,身後,一條血路觸目驚心。
新漢軍的悍,是全方位的,個人實力,武器裝備,還有最重要的,軍中将士的互相信任。隻有他們互相信任,在戰場殺敵的時,敢于把自己的側肋,後背交給自己的兄弟,這也是新漢軍強悍的一面。一般的軍隊當中,他們每一個士兵,敢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别人嗎?而他自己又能義無反顧的保護得了兄弟的側背嗎?
新漢軍的将士,他們就是如此,一場一場仗打過來,奪取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哈哈,兄弟們,咱們再沖殺一次,這一次,是他們的步兵!殺!”
在前方,梁遠看不見,但聽到了史阿将軍的喊話,沒有半戰猶豫,幾乎所有的将士都大喝了一聲,殺!
新漢軍的三千騎兵,有如一條白龍,竟然又繞了回來,轟隆一聲,直接殺進了三萬多人馬的公孫度的步軍當中。
太過兇殘,太過兇狠了。
也太過意外了。
所有的公孫度的将士,以及公孫度本人,他死都沒有想得到,就這三千新漢軍的騎兵,就能殺得他風聲鶴唳,打得他陣腳大亂。
他們都沒有想得到,他們的騎軍,居然沒能圍得住他們,沒有想得到,明明是自己的騎軍在追擊他們,卻反被他們反沖鋒,殺得他們丢盔棄甲,殺得他們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三千騎兵,人數雖小,可是,當他們殺進公孫度那在城外的步軍當中時候,卻有如群狼闖進了羊群,勢不可擋。
“殺啊!”
史阿大喊一聲,殺氣迸發,擋在他前方,惶急的挺起長槍欲布陣的槍兵,在史阿的殺氣之下,刹那被絞殺,一地肢離破碎。
在密密麻麻的公孫度步軍當中,史阿有如入無人之境,一路碾壓。當中,還有他的師兄弟,同樣的神威大發。使得這三千騎兵的沖鋒箭頭,沒有一點停頓,直接從陣中沖殺而過。
“可惡!有種别跑,前面那賊将,敢與某一戰否!”
這個時候,一員小将,率了一支騎兵從城門殺出。遠遠的沖史阿喝罵。
史阿扭頭一看,心裏不禁一樂,此小将。居然是公孫度之子公孫康。
史阿扮作公孫瓒的親兵,公孫度的人并不知道史阿是誰,但史阿卻認得了公孫度的那兩個兒子啊。
嗯,如果公孫度知道。率領這三千新漢軍騎兵。把他的大軍搗得一團糟的人是王越的大弟子史阿,他絕對不敢讓公孫康率軍出城參戰的。
當然,事實也不是公孫度派公孫康率軍出城參戰的。而是公孫康年少氣盛,在城頭上看到區區三千騎兵,居然對自己的大軍造成如此大的殺傷,還敢反沖鋒,還敢突然調頭殺進他的步兵大軍,弄得他的公孫軍雞毛鴨血。雞飛蛋打,他實在是氣不過。如果連區區的三千敵騎都戰勝不了。他們又談何争戰天下?
他在城牆上,細看了一會,發現在這支新漢軍的騎軍當中,有一員敵将似特别的厲害,都是這員敵敵下令,帶着那三千敵騎左沖右突的。他就想到,如果可以阻殺這員敵将,那麽,這三千騎兵就成了無頭之蛇,必死無疑。
要知道,公孫度有兩個兒子,公孫康、公孫恭,而公孫度,他現在看上去,依然還是老當益壯的樣子,但是,畢竟是老了,說不準,哪一天就兩腳一蹬,就完了。到時候,誰來繼承公孫度的基業?
在漢人當中,也不知道是否有這樣的一個傳統,那就是,做父母的,相對來說,一般都會特别的偏愛小兒子多一點。這個,還真的是有點根據的。也應該說是華夏的國情的問題。
往往,那些世家大閥當中的長子嫡孫,他們從一出生,一般都肩負着其家的希望。在無意當中,家長就會将更多的期望放在他們的身上,往往,都希望他們更加的出色,不管他們是否出色,在家長的心目中,都認爲長子嫡孫,應該要肩負更多的責任,承擔更多的希望,可是,卻永遠都覺得他們做得還未夠,還不夠好,往往一出點差錯,就會對其産生失望的情緒。然後,不知不覺,就會将目光放在小兒子的身上,出于一種疼愛的心理,很多時候,都會覺得看小兒子要比看大兒子順眼得多。
現在,公孫度與兩個兒子的的情況就差不多是這樣的情況,看小兒子要比大兒子順眼一些。公孫康也能感受得到父親的情感偏向。所以,公孫康就無時無刻都想着,要在父親的面前表現得更好,以期将來父親可以将基業傳承給自己。
具體如何,自然是很難說得清楚的,但是,此刻的公孫康,的确就是這種的心态,他認爲,隻要自己率軍出城滅了這三千新漢軍騎軍,那麽父親必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能夠看到他是有能力繼承公孫家的基業。
如此,他就毅然的率領本部騎軍出城,想要攔殺這三千騎軍。
而史阿一看是公孫康,心裏馬上就有了一個打算。
現在,撕殺了這麽久,自己軍的戰馬體力下降得厲害,他本打算沖殺公孫軍的步軍之後,就率軍遠逃,擺脫公孫軍的追擊,尋一個地方休整過後,再來尋公孫度的晦氣。當然,也要派人趕回山海關,向戲志才、趙雲報告他們出使遼陽的情況。
可是,公孫康又率了一支騎軍出城,這就有可能讓史阿很難擺脫追兵了,甚至還有可能被他們追上,那麽,自己這三千人馬怕是誰也逃不了。
所以,史阿決定,冒險一搏。
主意一定,史阿對左右的師弟們道:“你們率着我們的人馬突圍,不要再和公孫軍糾纏了,我去去就來。”
史阿的一衆師弟,對史阿言聽計從的,也從來都不會懷疑史阿的話及能力。
他們二話沒說,率軍繼續沖殺,突出公孫度的包圍。而史阿,一拍馬頭,直接殺向公孫康。
“你是叫我麽?想與我一戰?你敢麽?配麽?”史阿激他道。
“可惡!報上名來,本将公孫康,從不斬無名之将!”公孫康見這員敵将還真的敢應戰,當下拍馬舞刀,率軍沖殺過來。
“哈哈!我是無名之将?我怕說出來,會吓破你的狗膽!來來,你能在我手下挺過三會合,我便告訴你我是誰!”
“小将軍,我們不管他,一湧而上,把他亂刀砍了!”公孫康的騎軍呼啦一聲湧上,把史阿團團圍了起來。
“哼!無膽匪類,不敢戰?那我可要走了,看你們是否能攔得了我!”史阿不屑的看了公孫康一眼,便似要趁他們的包圍不是太嚴密之時沖殺出去。
“誰說我不敢?來,殺!”公孫康被激得一怒,直接殺了過來。
“哈哈,來得好!”史阿見公孫康上當突出了他的親兵,當下也不敢耽誤時間,亦揮劍攻去。
在敵軍的重圍當中,自己的騎兵又已經随師弟們一路沖殺出去了。史阿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所以,史阿必須要一擊制敵!
但是,兩馬相交,公孫康居然還真的有幾分本事,刷刷的幾刀攻來,還頗的威勢。
史阿舞劍,叮叮的幾聲,擋開公孫康的攻擊,兩人的戰馬,卻已經一沖而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