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倒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像蔡氏這樣漂亮嬌豔的女人,居然會有着如此不堪的過去,居然迫害過這麽多的百姓。
一時間,兩女都不知道要如何處理目前的混亂場面了。
與此同時,兩女的心裏,都對于劉易納了蔡氏的事,心裏竟然有了一點惱怒,認爲,如果蔡氏當真的是那麽歹毒的女人,劉易怎麽能将她納爲自己的女人呢?
盡管,近兩年來與蔡氏一起朝夕相處,她們都沒有發現蔡氏是否是屬于那種心腸歹毒的女人,平時的行爲什麽的,也沒有表露出什麽的不對。可以說,元清與黃舞蝶對待蔡氏,與劉易身邊的那麽多女人并沒有分别,都一樣是以姐妹視之。但現在,聽到百姓對蔡氏的責罵,讓兩女的心裏有點不太舒服。
面對這樣的情況,兩女都不約而同的想看看蔡氏自己會如何面對及應付。
說真的,如果蔡氏當真的就是那種心腸歹毒的女人,元清與黃舞蝶就一定會勸劉易莫要再納這個女人在身邊,以免影響到了劉易身邊的女人的和諧。她們自身都覺得難以忍受一個外表如天仙,心腸卻是如毒蛇一般的女人在身邊。
隻見此刻的蔡氏,亦已經被這種群情洶湧的情況弄得有點發呆,一時間手足無措。身上被砸了無數污穢之物,臭氣薰天。
她求助似的望向元清與黃舞蝶。但是,卻看到了元清與黃舞蝶卻似沒有要出手爲她解決眼前的困境的樣子,甚至。她從元清、黃舞蝶的神色當中,隐約的看到了有一絲的淡漠及厭惡。
噔的一下子,蔡氏不禁心裏一驚,心思聰穎的她,卻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作秀可能有點過火了,可能已經引起了劉易身邊的女人對她的不滿。萬一,元清、黃舞蝶這兩個甚得劉易寵愛的女人。給劉易吹一吹枕頭風的話,她恐怕未必能讨得好處,起碼。會讓劉易疏遠她,不再愛寵她。
一時間,蔡氏的心裏無比的彷徨,甚至害怕。她害怕劉易真的會因爲她以前的那些不更事的事兒而唾棄她。她現在。自問已經離不開了劉易這個男人,隻要能夠在劉易的身邊,她甯願爲奴爲婢都願意。
怎麽辦?面對沖她怒罵的百姓,蔡氏有一種無力感。
尤其是,面對一些百姓的指責,似乎,她也無法反駁,因爲。有些事兒,的确是與她有關。
看到這些沖她憤怒指責的百姓。再想到如果這些事兒傳到了劉易的耳中,尤其是讓元清與黃舞蝶對她産生厭惡感,讓她今後在劉易的身邊難以如之前一樣生活,與衆女一起共處,想到這樣的結果,蔡氏真的害怕了。
她渾身有點泛力,雙腳一軟,軟軟的便坐到了地上。
現在,什麽的臭味,她都不太在乎,也不在意了,甚至,被人用雜物砸在身上,她也不覺痛,她現在,隻是心裏慌。
怎麽辦?
一群士兵,呼啦一聲圍了過來,将蔡氏圍在中間,但是,此時此刻,這些士兵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些群情洶湧的百姓,越來越多的百姓,讓他們心底也在發慌。
要怎麽辦才可以呢?現在自己要怎麽做?首先要如何呢?蔡氏不停的在心底裏問自己。
百姓……百姓……
對,現在不管如何,都得要先平息百姓的怒憤,然後再可以向元清、黃舞蝶解釋,得到她們的諒解。
一念及此,她似乎明白了要如何做了,她趕緊奮力的站了起來,推開了圍住她的士兵,跄踉的沖到了前面去,然後,她卟嗵一聲,跪到了前方的百姓面前。
“襄陽的父老鄉親們,你們罵吧,砸吧,甚至,如果可以讓你們解氣的話,過來打我,我蔡氏亦不會記恨你們。”蔡氏流着淚,一臉凄然的哭喊着道。
百姓見到蔡氏如此,倒是愣了一下,不過,馬上便有人反應了過來,他們雖然不敢沖近前來,對蔡氏下手,可是,卻似更加激動的罵道:“别以爲你這樣我們就會放了你,我家閨女就是讓你這毒婦給害死的。你、你這賤人!”
“老伯,我承認,當年因爲妒忌先夫劉表納妾,的确是讓人趕走了不少劉表身邊的女人,也的确有過迫得那些女人無路過走。可是……可是,我、我似乎并沒有害了她們的性命啊,我、我隻是想将她們從劉表的身邊趕走而已,想讓她們在劉表的身邊永遠消失……”
蔡氏有點無力的辯解道。
“哈哈……永遠消失?好一個永遠消失!你賠我女兒的命來!”一個老者,神色悲滄的嘶吼道。
蔡氏下令讓劉表身邊的女人永遠消失,命令下達下去,下面的人,估計就是會直接将劉表身邊的女人給弄死了。這個,也真不知道是蔡氏故意要弄死那些女人呢,還是隻是想将那些女人從劉表的身邊弄走了。
不過,這樣的事,在那些豪門大族當中,似乎真的隻是常事,一般的下人奴婢,他們的生命,其實就隻是其主人家一句話的事。
“老伯,人死不能複生,假如當真是我的錯,我、我也賠不了你的女兒啊,你說……你說吧,想讓我怎麽樣?”蔡氏忽然神色堅定的道:“或者說,你想讓我爲你女兒賠命,我、我也認了,你殺了我,我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蔡氏現在也沒有辦法了,隻好拼了。
她心裏清楚,元清與黃舞蝶,是絕對不會看着她就如此被那些百姓殺了的。
“你當真賠命?”那特别悲憤的老伯,聽到蔡氏居然說願意賠命。他亦不禁有點驚異。
一衆百姓,深懷對蔡家的不滿或者仇恨,現在蔡家已經逃離襄陽了。蔡家在襄陽一手遮天的日子已經過去。所以,現在見到蔡家的人,全都忍不住心底裏的憤怒,将所有的過錯,都放在蔡氏的身上,将他們心裏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蔡氏的身上。
但這其實也隻是一種發洩。一個好不容易讓他們找到的宣洩口。但要說到,當真的要殺了蔡氏洩憤,這些百姓卻還真的不敢。
“嗯。老伯,我、我蔡氏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就隻有一條賤命,如果殺了我。能讓你心裏好過。那麽,你就來殺了我吧,殺了我後,也絕對不會追究老伯你所有的責任。”蔡氏似堅定的點點頭,又扭頭對護衛着他的士兵道:“你們都給我退下,不管老伯要打要殺,你們都不準加以幹涉。元清妹妹,舞蝶妹妹。等老伯他們殺了人家之後,你跟夫君說一句。就說,我蔡氏,以前爲人的确不堪,不值得他錯愛,我死了後,就不要爲難襄陽的百姓了。”
元清與黃舞蝶聽了蔡氏的話後,不禁對望一眼,知道沒有辦法不出面了。不過,蔡氏的這個勇敢舉動,倒讓兩女對蔡氏另眼相看。因爲,在現在的局面之下,她如此以退爲進,的确是可以緩解一下百姓對她的怒憤。讓事情可以和平的得到解決。
如果蔡氏是發自親心想向百姓贖罪的,那也多少可以證明蔡氏現在已經洗心革面,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毒婦。
元清對黃舞蝶示意了一下,黃舞蝶隻好上前,站到了蔡氏的身旁,将跪地的蔡氏扶了起來。
元清亦跟着上前,沖四周的百姓打了一個問好的手勢。然後道:“各位襄陽的鄉親,請你們暫且息怒,小女子有一些疑問,想向大家求證的。”
“哦?你這個女子,又是誰?”有百姓見元清清麗絕倫,氣質不凡,靜靜的站在他們的面前,卻似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們都不敢輕動。
“呵呵,各位鄉親,小女子叫元清,扶起蔡夫人的是黃舞蝶。元清與舞蝶妹妹,我們都是劉易的夫人。”
“舞蝶小姐?不就是黃忠将軍的女兒麽?啊,對對,我們記起來了,當年太傅劉易在洞庭湖新洲,一下子取了十個夫人,你們兩個,便是當中的兩個夫人吧?原來是太傅夫人,草民叩拜夫人!”
一衆百姓猛然的聽到在他們眼前的這兩個能與蔡氏的美色一拼的女人居然就是劉易的夫人,他們一時間卻有點激動的全跪到了地下,向元清與黃舞蝶問好。
“不必如此,都起來吧,方才,元清聽了大家對蔡姐的指責。聽來聽去,似乎,就隻有個别鄉親家的閨女受害是與蔡姐有關的,但是,别的事兒,似乎并不能追究到蔡姐的身上吧?”元清說出自己的疑問。
“啊?這……”
不少百姓不禁有點語塞。
的确,有百姓指責蔡家霸占了他們的山林,以及霸占了他們的房産什麽的,這些事,的确是算不到蔡氏的頭上去。
“禀夫人,我、我等也并非是無理取鬧的人,隻是……隻是太氣不過他們蔡家了,現在,見到了蔡夫人,我、我等就忍不住了……”
“這個我能理解,任誰被某家迫害,甚至被害得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心裏都會對其家的人充滿仇怨。并且,我也相信,你們襄陽城裏的百姓,應該也深受那些地主豪門的壓迫,受害者,我想肯定不僅僅是你們這點百姓。你們,或者被蔡家迫害,或者被張家迫害,又或别的家族。不過,你們放心吧,襄陽城,馬上就要歸我們新漢朝統治了,等我們的軍隊,我們的官府來接管了襄陽之後,會還你們所有的人一個公道的。到時候,你們有什麽的冤屈,我們新漢朝的官府,都可以爲你們做主。是你們的東西,終歸會是你們的。相信我的話,現在就請先離開吧。”
元清說着,又指了指蔡氏道:“蔡夫人,畢竟是你們曾經的荊州之主的夫人,她現在回來奔喪,也隻是盡其婦道而已,大家就别爲難一個女人了。當然。那個老伯,你說你女兒被蔡夫人所害,這事。到時候亦可到我們新漢朝的官府去報案,我們官府,一定會将事情調查得一個水落石出,起碼,不會讓你的女兒白死。”
一衆百姓聽了元清的話後,覺得句句在理,也同樣給了他們一個希望。畢竟。他們一開始,見到蔡氏,隻是忍不住洩洩憤而已。卻從沒有想得到當真的會有人爲他們出頭,爲他們申冤。所以,聽了元清的話後,他們不禁心裏大喜。哪裏還願意在此糾纏蔡氏?
一時間。一衆堵在前路的百姓,紛紛告罪,讓開了道路。
“老伯,你還有什麽要說麽?”元清望着那個依然不肯讓開的老者道。
“哦,沒、沒了,我、我隻是……”老者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有話請直說,我們不會怪你的。”元清微笑着對那老者道。
“元清夫人,老朽姓史。叫史青,我女兒叫史玲。小名叫玲玲,我、我隻想問問蔡夫人,她有沒有印象,認不認得,我閨女是、是怎麽被她害死的……”
“哦?”元清聽後,秀眉一蹩,問道:“老伯,聽你的話,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怎麽死的?那麽,你、你爲何要一口咬定是蔡夫人害死的?”
元清問了後,又對被黃舞蝶扶了起來的蔡氏問:“清姐,你還有印象麽?記得是否有個史玲的女子?”
蔡氏卻有點茫然的搖搖頭道:“史玲?我、我記不起來了……嗯,劉表身邊,女人太多了,而且,經常換一些新面孔,我、我哪裏記得住那麽多?”
元清有點愕然,有點弄不清楚其中的糊塗帳。
看來,一會要與蔡氏好好的談談,問問她過去做過了哪些壞事兒才行了。
“元清夫人……我、我其實也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說明是蔡夫人害死我家閨女的,不過……蔡夫人在我們襄陽城裏,是出了名的狠毒,常有傳言,說蔡夫人是妒、妒婦,容不下劉表身邊的女人,凡是見一個,便要害死一個,因此,老朽也就認爲,我家閨女死了,應該也是蔡、蔡夫人讓人做的……”
“呃……”元清有點無語,與黃舞蝶對望一眼,覺得其中怕還真的會有點問題,鬧不好,她們方才可能都會有點誤會蔡氏了。
“這事,恐怕一時半刻是弄不清楚了,老伯,要不這樣子吧,等我們新漢軍接治了襄陽城之後,我讓夫君,嗯,就是太傅劉易,讓他專門成立一個部門,讓專門的人來處理你們這些人的事件,到時候,一定給給你們大家一個說法的。這樣好不?”
“可以,那就謝謝元清夫人了,老朽告罪,打擾了。”老伯這才退讓開,讓開了路。
劉表早已經下葬,是葬在城外的。蔡夫人進城奔喪,其實就隻是要到劉表的靈位去祭拜一翻而已,做出一個姿态讓劉琮看到而已。
現在,她渾身臭哄哄的,自然得要先清理一下。
随便尋了一間客棧,元清讓蔡氏先去清洗,換過一身衣裙。
清洗幹淨的蔡氏,她神色還有點凄然,默默的在流着淚。
元清忍不住問道:“蔡姐,到底是怎麽會事?你、你當真的害死了那些女子麽?那史青老伯的女兒史玲,你當真的沒有了一點印象?”
蔡氏咬了咬牙,默默的點了點頭,道:“元清、舞蝶,我、我是不是很壞?呵呵,壞女人,唉……”
“不是,蔡姐,你跟我們說說,你與劉表在一起的時候,到底是怎麽樣的?我們聽着,怎麽覺得其中不對勁啊。”元清帶着疑惑及好奇的問。
“唉,這又有什麽好說的?我、我嫁給劉表,隻是家族裏的意思,我對劉表,根本就……就沒有一點感情可言……”蔡氏似是回想着道:“我自小便任性,喜歡錢财,在家裏,也刁蠻慣了。稍有不順,我便會大鬧一通,弄得家裏雞飛狗跳的。我、我一點都不喜歡劉表,可是,劉表卻自命風流,喜歡女色。想想,我在蔡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不稀罕人家?可劉表娶了我,竟然還敢私下找女人?這、這人家可不能忍……”
“嗯,然後呢?你就害死了劉表身邊的其他的女人?”元清問。
“這……這個,算是吧。”
“額,怎麽算是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黃舞蝶對于蔡氏這種有點模淩兩可的說法有點不滿。
“這怎麽說呢?因爲,每次讓我抓到劉表與那些女人鬼混的時候,我當然是憤恨交加了,一發脾氣,便要回娘家。那個時候,劉表就會怕了我,生怕我會回娘家說他的壞話,嗯,那時候,劉表還需要我們蔡家一系的荊州名門輔助他,他才有可能在荊州站住腳。然後呢,劉表就爲了讨好我,讨我歡心,就會說是那些女的勾搭的他,我那時候正在氣頭上,但畢竟,卻也不能當真的對劉表做什麽,便将氣發在那些女人的身上。劉表自然會順着我的意思,結果,就将那些女的打死了。”
“啊?蔡姐,你怎麽能讓劉表真的打死那些女人呢?”黃舞蝶失聲埋怨道。
蔡氏低頭不語,良久才擡頭望了望兩女,苦笑道:“元清、舞蝶,其實……其實……唉,這個怎麽說呢?你們出身與我的出身不同,是不會明白的。”
“其實,我也并非要置那些女的于死地。不過……當初,别說是人家還在氣頭上了,就算是平時,對于一些下人奴仆,他們的死活,我、我也從來都不會過問的。在我們蔡家,一個下人奴婢,他們的生死,僅隻是主人家一句話而已。我生氣,劉表反說是那些女人勾搭他的,要懲罰那些女人,難道,我還會去過問那些女人如何麽?還會特意的關注劉表會如何懲治那些女人麽?那些下人奴婢,死了就死了……”蔡氏有點無辜的帶淚道:“若、若不是人家跟了我們夫君,人家也不會醒悟,也不會有那樣的感受,也不會認爲下人奴婢也是人,也不會想那些女人是我害死的還是被誰打死的事。隻有跟了我們夫君之後,人家才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人人平等,什麽才叫**,我們在一起生活,讓人家深深的感受到了,與每一個人保持着一個平等的身份地位的心态,過得是多麽的舒服自在。也正因爲如此,今天,那些百姓指責是我害死了他們的女兒,我、我才不能反駁,因爲,當初的确是我要出氣,要懲治那些女人,劉表才會将她們打死的……”
元清與黃舞蝶不禁都有點無語的對望一眼。
事實上,她們與蔡氏的出身的确不同,但是,卻或多或少都知道,在那些豪門大族當中,那些下人奴仆的性命,的确是不值一提。蔡氏處于那樣的身份地位當中,的确不會過多的去關注那些女人的死活問題。
“那、那你真的沒有親自下令害了某些女人?”元清又問。
“這……這個是有的。”蔡氏沒有隐瞞,坦承道:“應該有過兩三個吧,的确是我讓人将她們弄死的,是趁劉表不在的時候,讓人毒死的……”
“呃……”元清無力的撫額。
看來,這個毒婦,似乎還真的有點名副其實啊。
“如果還有一次,我、我也一定會毒死她們!”蔡氏此刻卻似不知悔改的樣子,有點怨恨的道:“因爲她們該死!自以爲讨得了劉表的歡心,對我都不放在眼裏了,也不知道她們給劉表吃了什麽的迷湯,劉表還當真的想把她們納回家裏做小的。我怎麽能容忍她們爬到我頭上來?結果,我便讓人下了手,弄死了她們。後來,才知道,原來那些女人,都是劉表的部下送的女人,意在讨好劉表。估計,和當初的蒯家有關系,要不然,劉表不敢在我生氣了還想納她們爲妾的。”
“這……唉,都是一些糊塗帳,算了算了,你的事,我們管不了,不過……我希望,你在我們夫君身邊,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如果……”元清也不知道要如何說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