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敵人,隻有催命的強弩,怎到他們不驚懼?
曹軍的戰鬥力,的确能與新漢軍一較高下,起碼,他們如新漢軍一樣,敢拼敢幹,不怕犧牲。還有,他們早被曹操訓練得人人悍勇。
但再勇又能怎麽樣?新漢軍的床弩,在遠在兩裏開外的地方架設好,遠遠的放箭過來,他們就隻能避開弩箭激射而來的軌道,不敢涉身于弩箭射來的區域。
弩箭激射而來的破空之聲,讓所有曹兵都心驚膽顫,整個人都爲之崩潰。
當然,曹軍當中,屬于二、三流武将實力的統軍将領的确有許多,當中,不少軍将亦極具戰術眼光,反應也相當快。在曹軍中段地帶,被弩箭強行隔開的曹軍行軍隊伍,當被弩箭困在弩箭陣當中的曹兵,看着與他們相隔并不算太遠的夏侯惇、夏侯淵、徐晃等曹軍主将居然下令率軍掉頭走了,一般的曹兵,情不自禁的陷入了一個無比恐懼的心緒當中。個别士兵,因爲驚懼,有點失控,見到自己的大軍居然掉頭走了,他們控制不住心裏的恐懼,想強行沖過弩箭不停激飛而來的區域,想強行通過死亡地帶。但可惜,他們一沖進那死亡區域,但直接被連續不停射來的弩箭給分解了其肢體。
那種血雨飙飛的場面。讓人心驚膽顫。
隻見一個曹兵,他剛一沖進那弩箭激射而來的區域,他馬上就被突如其來一支弩箭一下子洞穿了他的身體。弩箭前種的勁力,将他的整個人都帶着向前飛起。這個,就似是看電影當中的特效時刻一般,很突然的,一下子被帶起身體,跟着,他又被從道路上另一側射來的一支弩箭射中。兩支勁箭,一左一右的射中他的身體,在這刹那。讓他的身體呈現出一種被強力擠壓之下的古怪扭曲。碰的一聲,再一支弩箭,将他那痛苦仰起來的頭顱擊中,啪啦一聲微響。整個頭顱化成了一片紅白碎沫。就似這個曹兵。平空一下子失去了頭顱似的,情形非常的詭異。
其餘的,一些同樣是沖進了床弩強箭飛射而來的軌道上的曹兵,亦是一個個似突被強風刮起一般,慘叫着被弩箭無情絞殺。
這個時候,那些被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的曹軍軍将,他們此刻亦反應了過來。雖然,他們被分隔在弩箭陣當中。受到弩箭的聲響及軍士慘叫的影響一時也有點人心惶惶,但是他們的眼睛卻可以看得見。
他們看到了在他們遭受到了的床弩戰陣之外。有了無數的騎軍正向他們大軍的後面行軍隊伍沖殺過去。在這個時候,夏侯兄弟及徐晃、張繡等将率軍退後撤走,這是情有可原的,因爲後面的那些曹軍,如果不撤走,恐怕還真的會在新漢軍的騎軍沖鋒之下全軍盡墨。他們這樣被新漢軍的弩箭陣分割開的隊伍,一時半刻怕是休想撤離這片區域了。
反擊!
這些軍将這刻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了反擊。盡管他們對于弩箭的威力感到驚懼,但是,他們還算還沒有完全被打擊得沒有一點勇氣。
他們同時也發現了,他們被床弩戰陣分隔開來的情況,他們發現,隻是他們站在一些不平整的區域,那些弩箭就傷害不了他們。并且,他們更發現了,在遭受到新漢軍的弩箭攻擊之後,似乎還沒有新漢軍的軍馬殺進床弩戰陣當中。嗯,床弩可不會分得清誰是曹軍或者是新漢軍,隻要在那些床弩射程當中的人畜,都會一律收割性命。因此,在床弩打擊之下,新漢軍自然不會急着攻擊。
新漢軍此刻,就隻需要将進入伏擊圈的曹軍分隔開來,将他們分成一段段,然後困住他們,隻須新漢軍的騎軍殺敗了曹軍後面的十來萬人馬,再掉頭來慢慢收拾這些被困在伏擊陣地當中的曹兵。
如此一來,卻給了曹兵機會。
因爲,他們隻要不置身于弩箭的軌道,他們就不會有危險,任那弩箭狂風暴雨一般施放,也隻是落在空處。這個,亦是床弩的短闆,床弩隻能固定方位,隻能在平整的平地上,才能發揮出最有效的殺傷力。
曹軍當中,許多統軍的将領,他們都注意到了這樣的情況。
很快,在将領的命令之下,那些被殺得有點心驚膽顫的曹兵,被他們集結起來,雖然不能一下子将所有被困在床弩大陣當中的曹兵都集結起來,但是一批批的曹兵,分成了無數隊,被集中了起來。
被集中起來的曹兵,在軍将的帶領之下,他們沖上了道路兩邊那些床弩箭矢射不到的小山丘,如此,就可以将戰場上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了。
他們發現,新漢軍的床弩,其實就隻是架設在道路兩旁的兩裏左右的地方,而且大多都是布置在那些波浪起伏的地形的底部,面向着平整的道路。有些地方,會擺放了十數架床弩,有些則僅隻擺放了一兩架。如果他們沿着那些波浪形的小山丘地勢攻殺上去,就可以直接殺到新漢軍的床弩陣地,就有可能對正在控制床弩,不停發射弩箭的那些新漢軍士兵進行攻擊。
被困在内的曹兵,他們都知道,隻要他們奪取了新漢軍的床弩陣地,他們就可以突破新漢軍的圍困,就可以沖殺出去。
當然,他們所看到的,并非隻是新漢軍的床弩,自然也看到了分布在床弩陣地之間的那些新漢軍士兵。這刻,那些新漢軍的士兵,并沒有就向他們沖殺過來。而是與他們現在一般,站在那些小山坡的高點上,擺好了陣勢。是弓箭大陣。
“刀盾兵在前,給我殺!”
曹軍的軍将下令,讓将士從床弩的射擊死角向新漢軍發起了沖鋒。
哪怕看到的是新漢軍的弓箭大陣,但是他們現在也沒有太多的選擇,想逃離這個戰場,就必須要殺過去。
曹軍士兵,此刻就似是絕處逢生。在絕境當中看到了一線生機,居然讓他們暫時忘了方才是如何的恐懼,人人迸發出一股戰意。呐喊着沿山坡棱線沖殺過去。
不過,注定這些垂死掙紮的曹兵是徒勞無功的。
因爲,早在布下這個伏擊戰陣的時候,劉易就知道。想利用床弩直接消滅進入伏擊圈内的曹兵是不可能的。也不現實的。因此,劉易隻是要利用床弩給予曹軍威壓,利用床弩将曹軍的行軍隊伍分割開來。讓他們難以形成大兵團的反攻。此外,床弩能夠直接射殺多少曹兵就算多少,劉易并不希望也沒有想過一輪床弩強矢射過去,就能将曹軍的那些進入了做擊陣地的曹兵射殺始盡。
床弩殺傷分割,威壓。
現在看來,的确是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然後。真正困住曹操這十多萬人馬的,卻是那些小玩物。那些小小的四角釘鐵蒺藜。還有就是新漢軍的弓箭兵,及餘下的步軍,這些,才是真正困住曹軍這十來萬人馬的力量。
波浪起伏的無數小山坡之上,無數的曹兵蜂湧的沖殺上去,眼看就要殺到新漢軍的士兵面前。
可是,就在離新漢軍還有兩百多步的距離當中,那些沖殺上前的曹兵,他們沖着沖着,在新漢軍的弓箭兵還沒有施放弓箭之前,他們就慘叫着倒地,或者哭叫着在跳腳。
原本還算是隊列整齊,人人頂着盾牌沖上前,準備用來擋住新漢軍射過來的弓矢的刀盾兵,他們那原本還算是整齊密集的人群,此刻卻一下子就亂了套,一下子就散亂了開來。
不,不是散亂,而是混亂。
“啊……我的腳……”
“這是什麽東西?天啊,注意腳下!”
“啊嗚……我的屁股……”
“是、是四角釘……”
好不容易才心神稍安下來的曹兵,好不容易才迸發出來的一點點戰意,在這一刻卻一下子崩潰散失。
他們沖鋒上前,卻一時都沒有注意到腳下,他們一窩蜂似的,便沖進了撒滿了一地都是的秩蒺藜大陣當中。
嗯,在這些草坡上面,在新漢軍弓箭大陣以及床弩所在的前方兩百多步的範圍當中,幾乎都撒滿了鐵蒺藜。這些鐵打的小物件,就似不要錢的,扔得到處都是。
有着草絲的遮蔽,隻顧向前沖鋒的曹兵,居然全都不察,隻有爬上了鐵蒺藜的尖釘吃痛,他們方才留意腳下,才看到了在草叢當中隐隐露出無數星星點點的黑色寒光。
直接踩上鐵蒺藜的尖釘,并不會讓曹兵一下子喪命,劉易也沒有陰險到拿這些鐵蒺藜淬毒。但是,一個士兵在戰場上,被那些尖釘紮了一下腳,有些曹兵甚至還因爲踏得太重,尖釘都完全刺穿了他們腳掌,這對于他們來說卻是緻命的,因爲他們廢了一腳的話,又怎麽能再戰鬥?
當然,還有一些更倒黴的曹兵,他們被鐵蒺藜刺了腳之後,站立不穩摔倒在地,然後地面上的鐵蒺藜,便在他們的身上刺開了無數血洞。這些士兵,怕是難以再救回來了。
“放箭!”
曹兵混亂,列好了陣勢的新漢軍弓箭兵,馬上開始的箭雨覆蓋。
呼嘯而來的箭雨,無差别的射到了曹兵人群當中,立馬,就将原本在呼痛慘嚎的曹兵一下子釘殺在地,一片慘叫哀嚎。
幾乎所有想沿着山坡棱線向新漢軍發起沖鋒,想突圍而去的曹兵,都遭受到了同樣的結局,先是被前方撒滿了一地,密密麻麻的鐵蒺藜所阻,跟着,就是新漢軍的弓矢攻擊。很快,眼看前路無望的曹兵,不得不紛紛退下,退出新漢軍的弓箭射程之外。
這個時候,曹兵當中,也有不少弓箭兵。他們亦能集結起一個個弓箭陣,可是,他們的弓箭。射程卻要比新漢軍那精良的強弓射程要短了數十步的距離,恰好,新漢軍所布下來的鐵蒺藜大陣,就剛好是他們曹軍弓箭最遠射程之外。他們想要與新漢軍的弓箭兵對射,就必須要闖進鐵蒺藜大陣當中。但就是這數十步的距離,就等于是一道他們越不過去的鴻溝,進入這個範圍。就等于是送上來送死。
戰争是殘酷的,不管是曹兵或是新漢軍的士兵,他們早已經練得心如鐵石。不管是誰,隻要有機會,都想将對方置于死地。因此,現在的新漢軍。盡管更似是一面倒的壓着曹兵收割性命。但是卻沒有一人心軟。
戰場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曹軍退得很快,因爲他們真的沒有把握可以冒着新漢軍的弓箭沖過那一地鐵蒺藜的距離。哪怕是用人命去填,他們也沒有信心可以突破新漢軍的這種防線。
當然,如果是在平時,那些鐵蒺藜并不可能阻擋得了曹兵,困爲這些小物件,可以随手檢走。完全可以掃清一條道路殺進新漢軍的軍陣當中。但是,現在卻是不太可能的。
新漢軍的弓箭集群。的确是太過精準了,指揮的軍将,揚着令旗,還真的是指哪裏就射到那裏。哪裏有曹兵要沖過來,哪裏就會有如雨的箭雨,直到将他們全都射殺在地才會再轉移到下一讓集結曹兵較多的範圍。
片刻的功夫,從曹兵集結,到沖上平緩的山坡,其實也就是一會兒的時間,但就隻是這一會的功夫,山坡上就留下了無數曹兵的屍體。
曹軍行軍大陣的前方,李典的戰馬也中招,他率人想攻殺過去,殺進新漢軍的弓箭兵軍陣,再繞過去滅掉控制床弩的那些新漢軍士兵。可惜,他的戰馬沖進到了鐵蒺藜大陣,然後被鐵蒺藜直接弄傷了馬蹄,使得李典不得不退了回來。
“李将軍!這樣下去不行啊,我們的軍士被分隔開來,就算我們能突圍出去了又如何?餘下的兄弟又怎麽辦?”
一個李典的副将,臉色有點蒼白,神态有點驚慌的道。
李典的武力雖然不算很強,在曹操的帳下,他甚至還排不上号,離一流武将的實力,恐怕還有一點距離。
但是,他卻也算是曹操的一個愛将之一,因爲他善于率軍沖鋒陷陣,作戰起來,較爲勇猛。往往,曹操都喜歡讓李典作爲先鋒将領。
但是此刻,李典就算是再勇猛也毫無辦法,因爲眼前的情況,新漢軍根本就不用跟他們正面撕殺,就如此困住了他們,讓他們有力都沒有地方出。
李典明白,他們曹軍這一次,算是裁到家了,跟着曹操這麽多年,還真的沒有碰到像如此作戰的戰争。
現在,看上去,隻要避開那些床弩的殺傷範圍,在一些緩坡的高處,就暫時可以喘一口氣,可是,如果沖不出新漢軍的伏擊陣地,那麽隻要等新漢軍的弓箭大陣向他們陣中擠壓過來,他們最後可能就隻會被新漢軍弓箭活活射死的下場。
現在要如何是好?難道還真的要全軍覆滅在這裏?
李典放眼戰場,亦看到了許多被分割開來,一隊隊的曹兵想沖出圍困,卻被打退了回來的情況。
這一刻,李典的心在滴血。
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沒有辦法讓這些曹兵沖出新漢軍的圍困。這是一次有預謀的伏擊,要比上次伏擊他們的準備更加的充分。李典自覺自己無力回天。
後面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及喊殺聲,能夠穿透床弩發射聲響的聲幕傳來的聲音,這就代表着後面正在發生着更加激烈的大戰。不用親眼看到,李典亦能想象得到,自己這支二十五萬的大軍,其大軍的後部人馬,此刻應該正在被新漢軍的騎軍沖擊着。現在寄望夏侯兄弟、徐晃等大将來救出他及這些曹兵,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李典呆呆的望着坡下面的平地上,一道道強勁的弩箭依然不停的放射着,将一些原本就已經死了,卻因爲疊在一起的曹兵屍體再蹂躏了一遍。
李典此刻卻眼睛一亮,因爲他察看到了,新漢軍的弩箭雖然強勁有力,可是,似乎每一支射來的弩箭,他的飛行;軌迹都是一定的,貼着地面一定的高度的射過,那些被射死的戰馬,因爲其軀體要比人的軀體更大,所以,就算是倒地,亦逃不過再被射來的弩箭射中的結果,但是,那些緊貼着地面的屍體,卻不會再被那些弩箭射中。
“有辦法了!”李典有點激動的道:“你們看,新漢軍的這些弩箭,盡管是淩厲無匹,可是,他們每一支弩箭射來的軌道都是固定的,并且,看似貼着地面,但是卻并非是真的貼着地面射來。如果我們全都爬伏在平地的低點,爬伏着前進,便可以躲過這些弩箭。”
“咦?似乎真的是這樣。隻要我們貼着地面,就不用擔心會被那些床弩射中。”
“李将軍,還有,這些弩箭,每發射一輪之後,都會有一個短暫的間隔,并非是連貫的射來。嗯……弩箭發射,所間隔的時間,估計是二、三十個呼吸之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