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場勝仗,奪了一塊地盤,他就以爲自己很了不起了,不怎麽将天下英雄放在眼内。
嗯,這亦是他的少年心性作崇。
當然,袁譚驕傲,是有着他驕傲的本錢的。
首先,他的出生,就能讓他覺得自己高人一籌。在他的心裏,他袁家四世三公,何等顯赫?盡管,袁家已經被董卓滅族,可是,他現在,其父親袁紹的地位,所擁有的勢力、權力,并不比所謂的袁氏四世三公的名望差。更何況,他的二叔袁術還曾稱帝?如果不是發生了太多意外,他父親現在已經從其二叔袁術手上接過了皇位,那麽他袁譚,就是堂堂正正的太子。有着這麽多光環,真的不是一般的平民子弟可以擁有的。
自然,袁譚少時,的确曾經曆過的一點苦難,可是,那都已經成了過去。在他的心裏,已經很模糊了。
人總要是向前看的,不是麽?所以,袁譚一般都不會再想着過去,而是會想着自己的将來,想着自己的将來可以繼承父親袁紹的一切的問題。
另外,還有袁譚他一直都是師從名師,滿以爲自己已經學富五車,滿腹經綸,論計謀文才,他已經不在那些天下名士之下。
近段時間,他在青州北海,一直都關注着其父與曹操争戰之事。對于袁紹的失敗,他卻覺非常不忿的。他認爲,父親袁紹已經老了。在與曹操争戰之間,缺少了一種銳氣,多次有機會可大敗曹操。可是父親袁紹卻總是在猶豫,錯失了良機。
袁譚認爲,袁紹不應該親征,而是坐鎮邺城,然後将他調回去,讓他來統領三軍與曹操争戰,這樣。他必可大敗曹操。
不過,這些他隻是能在心裏想想,他的心裏也有一點明白。那是不太可能的。因爲,最關鍵的,是他的姨娘容不下他,他之所以會率軍奪下青州北海。打敗孔融。那也是遭到了姨娘的排斥,他不得不離開袁紹的身邊,統軍出征。
所以,他的心裏更不忿,不忿二弟、三弟他們還有他們的親生娘親在支持着他們,要是他的娘親還在,他與在,可就是袁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對于現在,新漢朝出兵侵犯冀州的事。袁譚也覺着父親袁紹實在是太過保守了。他認爲,與新漢朝之戰不似和曹操,畢竟,與曹操之間,隔着一道天險黃河。而與新漢朝,兩者之間,雖然有着不少險要的山道關隘可供自己的軍馬鎮守,阻止新漢軍的進攻,但是,除了那些山道關隘之外,還有更廣闊的平原界線,守怕是守不住的。他認爲,他父親袁紹,應該主動出擊,反攻進新漢朝的勢力地盤當中去。
他雖奉袁紹之命進駐渤海,但他的心裏,更想的是揮軍北上,迎擊公孫瓒及新漢軍的軍馬,在廣闊的平原上與新漢軍決一死戰。
他甚至,還派出使者,将自己的想法告訴袁紹,希望袁紹可采納他的意見,并答應讓他揮軍北上。可是,盡管袁譚奪下了青州北海,立了功,但袁紹的心裏,卻依然拿袁譚當作是小孩子一般來看待,甚至,在袁紹的心裏,他并不認爲功勞是袁譚的,而應該是他所派去輔助袁譚的縫紀及一衆軍将的。
所以,袁譚的意見,在袁紹的眼内,就有如是小孩子胡言一般,根本就不會重視。
而事實上,袁紹對于袁譚的意見,也更是不屑一顧的。實際上也是如此,袁譚也隻是一個小屁孩,哪裏懂得戰争的殘酷?他又哪裏知道新漢軍的厲害?揮軍北上跟新漢軍決戰?呵呵,袁紹覺得有點可笑及幼稚。當今世上,誰當真的敢與新漢軍的大軍正面決戰呢?袁紹是在考慮着與劉易決戰不假,但那都是在有着堅實的後防基礎之上,尋求一個可以戰勝新漢軍的機會。他要憑着一些險要的山道關隘,以及一些牢不可破的城池來與新漢軍談決戰的事,而非要率軍北上與劉易的大軍決戰,那隻是與找死無疑。
黃口小兒,太過輕浮了。
袁紹爲此,還特意的嚴令袁譚,決不可輕率冒進,他隻準率軍死守渤海,依靠渤海城牆,以抗新漢軍,絕不能率軍出城作戰。
袁譚現在,在驕傲當中,又有一點小郁悶。對于公孫瓒的大軍兵臨城下,他真的不太在意,他認爲,以自己的實力,足可以戰敗公孫瓒有餘,何況,公孫瓒還是他袁軍的手下敗将?
他的郁悶是在于,他認爲以自己的實力,足可以堂堂正正的擊敗公孫瓒,何必要留在城内死守,做縮頭烏龜呢?
許多次,他私下都和自己手下的軍将言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意欲率軍出城與公孫瓒大戰一場。是一些謀士苦苦勸住了袁譚。
而一直在輔助着袁譚的逢紀,見證了袁譚離開袁紹之後的性情的轉變,可能是離開袁紹,袁譚覺得再也沒有人能夠壓抑着他,所以,變得有點意氣風發起來。以往,對于逢紀這個授業恩師,袁譚向來都是言聽計從的,現在,卻不再像以前那麽的恭敬謹慎了,往往,對于逢紀的話,總有點聽不進去。
逢紀見袁譚如此變化,他亦無可奈何。畢竟,他在名義上雖然是袁譚的老師,可是,實際他隻是袁紹之臣,亦是袁譚之臣。随着袁譚的長大,不再看重他這個老師,他也沒有辦法。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逢紀更加不敢勸袁譚設新漢朝的,他如果當真的勸袁譚投新漢朝,恐怕袁譚馬上就會翻臉不認人,或者,正好可以将他這個老師趕走,他便可以在軍中獨斷專橫,再也無人可以節制得了他。
因此,縫紀爲了還能留在袁譚身邊,隻好對于袁譚的轉變視若無睹,不再節制他。他隻是想着,要如何将袁譚的情況向劉易說明一下。
逢紀與田豐都知道,劉易爲何要關注袁譚的事。平時,亦是他們将袁譚的情況向劉易作一些彙報的,現在田豐回到新漢朝去了,也就隻有逢紀一個人方便了解袁譚的情況了。所以,逢紀現在,正在準備着将袁譚的心性有所變化的事告訴劉易。
不過,袁軍的探子已經探到劉易居然親自趕到了渤海城外。
這個時候,袁譚正拿着一封公孫瓒命人送來的書信,看着那書信,他臉上陰睛不定。
一會,袁譚便沖議事大廳内的衆将謀士陰笑一聲道:“嘿嘿,實在是太好了!逢先生,你來得正是時候,快來看看這封書信,哈哈,真是可笑之極!”
“哦?怎麽了?”逢紀疑惑的上前,接過了袁譚遞給他的書信。
原來,這是一封約談之信。是劉易托公孫瓒送進城來交給袁譚的。主要是說,兩軍交戰,必有損傷,如果可以和平解決的話,最好還是和平解決,所以,劉易希望,在開戰之前可以與袁譚當面談一談,算是先禮後兵,與袁譚相約在城外的一座道觀裏會面。
書信當中,劉易承諾,他參與和袁譚見面會談的人,不會超過十人,以示自己的誠意,證明劉易對袁譚是沒有什麽的禍心,僅隻是希望袁譚能夠懂道理,明大義,爲了渤海百姓着想,能前來言談,看看可否有言和的可能。
書信當中,隐約帶有一點勸降之意。
袁譚不待逢紀說話,繼續笑言道:“逢先生,此劉易是不是傻了?他可以勸降那反賊麴義,難不成還想勸逢我袁譚?哼,戰争是他挑起的,現在,又說要與咱言談言和?當我是傻瓜?我袁譚可是袁紹長子,我怎麽可能會反了我父親?說什麽的道理大義?依我看,此應該是劉易之計,想騙我出誠,實施他的陰謀詭計罷了。唉,要不是我父親命我死守渤海,不準我出城。說不定,我偏要赴約,将劉易一網成擒。”
“可惜啊,如果劉易當真的不調動軍馬護着他,僅隻是十餘人與我相談,那我正好可以布置伏兵,斬殺了劉易,這樣,我們如今冀州之危自解。”袁譚有點好高骛遠的道。
逢紀的心裏卻明白了劉易來書信約袁譚見面會談的意思,估計是劉易想讓袁譚與其母張氏相認?嗯……看袁譚,似乎不打算赴約啊。
逢紀正要向劉易彙報一下袁譚的情況,但是,一時之間,他亦沒有辦法與劉易聯系上。這一次,倒是一個好機會。
逢紀似是沉呤半晌,道:“少主,我覺得,你應該赴約的。”
“哦?爲何?袁某與劉易,根本就沒有什麽可說的,還有必要應約?”
“是的,少主你想,劉易相約,如果你不去的話,别人還以爲你怕了劉易,不敢去與劉易一談。這恐怕有點失了少主的威風啊。”逢紀投其所好的道:“想必劉易也已經是功成名就,名滿天下的人了。他應該不會耍什麽的詭計。想與你會面一談,先禮後兵的意義會更大一些。”
“哦?那依逢先生的意思,我應該赴約?可這一來,豈不是有違我父親的命令?”
袁譚聽逢紀這麽一說,他不禁覺得逢紀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