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這一次,他當真的被氣得吐血了,看到了辛評及高幹快馬送來的最新情報,他當場就兩眼一黑。
這當真的是一将無用累死三軍。
袁紹之所以命辛評及高幹率軍進駐黑山,命令他們鎮守黑山,本就考慮到,此兩人一文一武,互相結合,可以使黑山安然無事。可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此兩人居然如此糊塗,居然沒有一點臨機決斷的能力。不,應該是說魄力。
嗯,袁紹算是看清楚了,辛評及高幹,他們應該并不是不知道黑山的情況應該如何決擇,他們事事都派人來看他請示,這就說明,他們上沒有決斷的魄力,一個二個都擔心害怕承擔責任。所以,在黑山形勢有變的時候,他們沒有果斷的實行應該有的行動,而是要先向自己請示過後再行動。再有,就是他們的能力問題。以他們的能力,沒有本事,沒有能力應對黑山的形勢變化。沒有足夠的信心,不管是重奪回黑山還是奪回藏兵谷,他們都沒有信心。
可惜,袁紹現在,實在是無人可用啊,可獨擋一面的大将張合、高覽背叛,許攸、沮授等謀士的離棄,讓袁紹此刻有點悔不當初,在悔恨交加的時候,他還是嗓門一甜,當場噴灑了一口鮮血。
此刻的袁紹。竟然似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沒有辦法,他躲在床上。給下面的人下命令,速派快馬追趕韓猛,着韓猛率軍,直接進攻藏兵谷,務必要徹斷被楊鳳打通的通道。
至于辛評與高幹,袁紹已經對他們完全沒有了信心,隻能讓他們留在黑山,牽制住黑山的叛軍。
而楊鳳。他僅隻是留下數千人馬把守藏兵谷,餘下的軍馬,不計代價的瘋狂進攻。
這刻,楊鳳的心裏隐隐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越早打通關道,讓新漢軍進來,他們就越安全。否則,待袁紹再派來大軍,他若還沒有打通道路與新漢軍大軍彙合,那麽他這支新編的軍馬就會腹背受敵,最終可能會被袁紹消滅在黑山地區。
爲此,楊鳳給下面的将士下了死命令。四萬多軍馬,不分日夜,拼命的進攻。
楊鳳亦不停的給下面的軍馬打氣,激勵他們,說要想成爲真正的新漢軍。首先就要聽命令聽指揮,要奮勇殺敵。而且。他每次都身先士卒,沖在軍馬的前面。
自從開始攻擊藏兵谷,楊鳳已經兩天一夜都沒有合過眼,他身上,渾身浴血,說不清是他自己的血漬還是敵人的血漬。反正,他身上,都不知道增加了多少處傷口,當中最危險的是一箭直接穿透他的左臂,若射正他的胸部,恐怕楊鳳便要當場斃命。
從楊鳳身上的傷勢,就可以看得出戰鬥有多激烈。每攻擊一處關隘,都是冒着袁紹軍的矢石發起進攻。初步估計,楊鳳這兩支新編黑山軍,已經陣亡五、六千将士,另外,有上萬軍士受傷,當中大半是重傷,失去了戰鬥力。可以說,爲了奪取關道,楊鳳的兩支新軍,幾乎折損了大半人馬。
可以想象,如果新漢軍從北面攻擊袁軍把守的關隘,軍士的傷亡恐怕要成倍的增長,因爲楊鳳這支軍馬,是從袁軍背後發起攻擊的,都一樣折損了這麽多的将士,正面攻擊,軍士的傷亡隻會增加而不會減少。
終于,還隻剩下三半,離黑山外圍的新漢軍大軍,已經不足三十裏遠了。
互相之間,都已經能聽得到對方的喊殺呐喊聲。
飛鴿傳書,還是順利的傳到了太史慈的手上。當太史慈知道了楊鳳在黑山心髒,憑着他帶去的兩三百人馬就弄出了這麽大的陣勢,這還真的大出太史慈的意外。
太史慈沒有半點猶豫,馬上命令大軍,進攻預定的關隘,給守關的袁紹軍施加壓力,使得袁紹軍首尾不相顧。
在進入山口的關隘之外,新漢軍都不知道發起了多少次的攻擊,投石機什麽的,就沒有停止過轟擊,還有,連炸藥包都用上了,居然還轟不開關口的首道關牆。沒有辦法,袁紹命人修建的關牆,全都是沉重堅實的大石築起來的,炸藥包居然亦炸不開關牆,倒是關門被轟開了,但是,袁紹守軍卻将亂石堆到了關門前後,将關門永久性封死了。
守關的是袁紹的直屬軍馬,對袁紹還真的忠心耿耿,他們死戰不退。
面對這樣的情況,太史慈還真的有點心情沉重,考慮到,如果統一大漢的過程當中,每攻一關一城,都遇到如此頑強的抵抗,怕新漢軍還真的有點吃不消。還好,因爲關隘的地勢問題,太史慈沒能一下子投入太多的兵力,所以,傷亡卻也不大。
這天,太史慈在關隘之外,都能聽到了關内的喊殺之聲,他知道,楊鳳已經殺到了關隘之後了。
這一條關道,一共有十多個險要的關隘,楊鳳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内,殺到了這裏,這就證明,這一兩天,楊鳳可能是連續作戰才能推進得如此快速。考慮到自己攻擊關隘的慘烈問題,太史慈想到楊鳳的情況可能還不是太好了。
所以,他一狠心,決定親自率軍攻擊。
太史慈親自挑選了二千勇士,冒着袁紹軍的矢石,飛快的沖近關牆之下。
“殺啊!一定要頂住,決不能讓新漢軍突破我們的關隘!”
“李将軍,把預備軍亦派上來!”
“什麽?後面被叛軍攻擊了?嗯,我們身後,十多道的關隘,那些守軍都是食屎的?居然被叛軍一路殺到我們的關後?”
“不用管後面的叛軍,我們這關隘,不管前後都可以鎮守,我們這裏有幾道關牆,随他們來攻!”
袁軍的守關主将,隻是一個無名之将,可是,他卻是袁紹的忠誠軍将。
每一個諸侯,他們的帳下,都會有一部份軍将對他們忠貞不渝。這個軍将,原本就是袁家的一個家将,當初走投無路,便投到了袁家爲家丁。可以說,他是因爲投了袁家,才能還有命活到了現在。袁家對他有再造之恩,所以,他早已經将自己的命給了袁家。
他叫王碩,是一個以前沒人認識,将來亦不會被銘記的一個軍将。
他爲袁紹賣命,他從來都不會考慮誰是誰非的問題。隻要是袁紹的命令,他就一定會執行到底。什麽政治,什麽的立場,他都不會去管,他隻想,将自己的這條命,交給袁紹,以報袁紹當年活命之恩。
新漢軍的軍馬,在關隘之外,駐紮下的軍營,就一眼望不到邊。開始的時候,不少軍将都說新漢軍勢大,他們不可能是新漢軍之敵,言下之意,他們意欲投降。王碩假意與一衆軍将商議對新漢軍是戰是降,将那些意志不堅定,考慮投降的軍将全都當場斬殺,當中,包括了他的一個副将。
他以擾亂自己軍心爲名,将那些心裏搖罷不定的軍将都斬殺了。
他的鐵血手段,直接震懾住關隘之内的軍馬,那時起,再沒有人敢言及投降,又或者撤退的事。
此關内,隻有兩三千的人馬,因爲王碩的鐵血手段,居然使得其軍上下一心,死守此關,讓太史慈的大軍難進一步。
此刻,他奔走于關牆之上,不停的命令軍士放箭,射殺沖近關牆的新漢軍,他的身邊,被他集中了數十個箭無虛發的神射手,另外,還有數十人精悍的軍士。
他是看到關牆上哪裏出現了危險,他就殺向哪裏。
幾乎是憑直覺,王碩看着攻到了關牆之下的新漢軍将士,覺得此次前來攻關的人馬,不似早前來攻擊的人馬,這些人馬,給予他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
他之所以能從袁家的一個家丁,做到現在可以獨領一軍鎮守這個主要關隘的主将,憑借的就是他對危險的天生直覺。所以,他不敢掉以輕心,馬上命令副将,将預備的袁軍都調上關牆來,準備迎接這一次攻關的強敵。
他驟眼看到了一個身披銀甲的軍将,就直沖到了他所站的關牆外面。看這個軍将的衣甲及氣勢,他覺得此将一定不簡單。心裏想着絕對不讓讓其殺上關牆上來。
所以,幾乎是下意識的,他馬上一把推開守着一個牆垛的士兵,抱起一塊大石,直接向關牆外的那銀甲将砸下去。
轟!
嗆!
王碩扔下去的大石,少說也有兩三百斤重。若加下重重砸下落的力道,落到了關牆之下,少說都能産生千斤重的壓力。
可是,讓王碩目瞪口呆的是,大石砸下,卻并沒有将下面的銀甲将砸死,而是直接被這個銀甲将用其手上的一杆長戟,直接将砸下的大石一戟擊碎,嗆的一聲金玉聲響,一杆長戟直接穿透了被擊碎的大石。
嗖嗖嗖!
叮叮叮……
無數飛鈎扔了上來,一下子勾住了牆垛的邊沿。
就在王碩眼睛一縮,知道碰到了真正的強敵之時,新漢軍開始正式攀牆攻擊了。
“上!”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新漢軍的軍士,沿着繩索飛快的往上爬。而王碩一砸不死的那個銀甲将,卻要比一般人更快得多,眨眼就攀上到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