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有了關羽的提醒,張飛馬上就能反應了過來。他明白了關羽說的不錯,他現在,與關羽、劉備雖然還是結義兄弟,可是,他與關羽的心裏,現在更加的向着新漢朝,向着當年的那個小兄弟劉易。
說真的,如果不是爲了當初的那一個承謹諾,不是因爲拜過了天地,不是因爲心中的那一分忠義。張飛與關羽早就棄劉備而去。
張飛粗中有細,别看他平時爲人大大咧咧,時不時的犯愣,可是,張飛的情感當中,也有心思如發的那一面。他聽到關羽說了在徐州見了劉備之後的事,張飛馬上就感受到了,劉備這個大哥讓他在小沛城死守,這其實就是有置他于死地的意思。又或者說,劉備這個大哥,爲了最終可以得到徐州,在徐州立足,他打算用自己的命來相換。也就是說,在劉備的心裏,他這個結義三弟,還比不起一個小沛城重要,比不起徐州重要。
張飛的心裏有點落寞,靜靜的聽關羽說完。
“二哥,曹操大軍估計也快到了,不是明天便是後天的事情,你說,咱是不是現在就把軍馬撤走?”張飛有點心灰意冷的道。
站在張飛的立場上來說,他覺得。劉備完全沒有必要讓他在小沛城死守。嗯,不是說張飛不敢守,不是說張飛怕死。但也正如關羽所說的那樣,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啊。張飛也打了這麽多年仗,他并非是什麽都不懂。他的心裏,雖然也不怕曹操,可是,有些事情。用肉眼都可以看得清楚的,那就是以曹操現在的實力,劉備怕是不太可能在徐州立穩腳的。把希望寄望于袁紹。連張飛這個粗人都覺得有點不太靠譜。
并且,對于劉備突然公布皇帝血诏,公開聲讨曹操的事,張飛也覺得劉備這個大哥做得有點不太地道。嗯。原本不是說得好好的麽?将皇帝血诏送給袁紹。作爲交換條件,袁紹出兵支援徐州。這個說得好好的,眼看就可以看到袁紹與曹操火拼之局,他們在徐州,就可以趁這個機會,站穩腳跟,可是,劉備卻自行向天下公布了皇帝血诏。劉備這樣做。連張飛都覺得不應該。好好的,就送給袁紹。讓袁紹與曹操開戰不就好了?非要弄出了這麽多事來,搞到現在,袁紹似乎根本就不想理會他劉備的死活。
嗯,張飛覺得,就算是換了是自己,被人擺了一道,自己的心裏也會不妥啊。
另外,張飛認爲,抛開種種的原因不說,劉備也沒有必要将自己置于一個必死之局啊。這個問題,也不要拿什麽劉備也是沒有辦法來說事。因爲,張飛覺得,現在所有所面臨的問題,其實都不是問題。因爲,劉備的處境,就算是再不利,他也不是沒有一個好去處。張飛認爲,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投新漢朝,那豈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沒有了嗎?
張飛的心裏就想不明白了,劉備這個大哥,爲何每一次他們說起要投新漢朝的時候,他都會神色陰沉,根本就不考慮呢?這個問題,在張飛的心裏疑惑了很久了。從當初劉易被先帝任命爲振災糧官的時候開始,劉易到了冀州巨鹿郡振災,救濟那兒的百姓的時候。當時,他們還在安喜縣,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完全可以去投靠劉易了啊。可是,劉備這個大哥,卻去投了公孫瓒。跟着,他們與劉易打的交道卻不算少,可是,每一次,劉備這個大哥似乎都對劉易有什麽的意見,總是在一些關鍵的時刻,與劉易撇清關系似的,在劉易需要他們的幫助的時候,劉備選擇了退避。
好比,當初劉易在巨鹿郡,面對黑山張燕的攻擊,當時張飛與關羽,都想前去幫忙,但剛投公孫瓒的劉備,根本就無動于衷。後來,劉易與袁紹、公孫瓒聯手滅張燕,張飛與關羽又想一起和劉易戰鬥,但是,劉備卻再一次退避,毫無理由的,帶着他們返回了平原縣。
張飛就真的想不明白了,原本都是好好的兄弟,爲何要弄得像陌生人,像仇人一般?在劉易兄弟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卻要袖手旁觀,這些,一直來都是張飛心裏覺得有點對不起劉易的事。
在徐州,劉備還讓他與關羽襲擊了劉易,幾乎讓他們錯手殺了劉易。
嗯……這些,都不說也罷,反正,現在張飛的心裏,對劉備還真的已經沒有什麽期望了。
他倒也不是怪劉備要置他于死地,而是覺得,正如關羽所說,如果是值得的事,他縱使是粉身碎骨,都會爲劉備死守小沛,根本不用劉備惺惺作态。
所以,張飛現在,在心灰意冷之下,就頓生出現在就撤離小沛的心思。
關羽沒有直接回應張飛的話,而是伸手按着張飛的肩膀道:“三弟,這事你看着辦,總之,現在已經有了一條退路給你,你馬上親自去看看那條秘道是否還能用,若能用的話,就算是被曹操重重圍困,也可以确保你能安全逃離小沛。記住,逃離小沛之後,你就不用再回來了,先去洛陽見劉易兄弟。如果有機會,二哥我也會去的。”
“好!我知道怎麽做了。”張飛聽關羽這樣說,知道關羽已經默許了他撤離小沛城的想法。
他想了想又道:“對了,二哥,你今晚就要連夜回徐州了?如果小沛失守,曹操的大軍很快就會殺到徐州。到時候,二哥你也要小心一些。”
“我就不用三弟你擔心了,二哥早有了安排。到時候,我會找一個借口去下邳。”關羽跟着又将糜竺已經派他二弟糜芳去了下邳的事告訴了張飛。
“原來二哥已經有了安排,這樣我就放心了。這樣,我就看情況,守小沛三兩天。”張飛也開動了腦筋道:“如果那秘道,真的能直通城外十裏左右,那麽。我怕反倒也不能太早離開,要不然,恐怕會迎面碰上曹操的大軍。最後。就是讓曹操的大軍圍住小沛城之後,咱再從秘道離開。”
“呵,不錯,三弟你也懂得動腦了。嗯。你不說。我還忘了,那秘道的出口是在城西方面的。”關羽擄了擄長髯,贊賞的看了一眼張飛,跟着卻又皺了一下眉,道:“對了,三弟,現在時間不早了,爲兄就先趁夜色偷偷離城。你記得馬上去察看一下那秘道。我懷疑。那秘道可能是小沛城的一條古老的秘道,不會是糜家開鑿出來的。畢竟,十裏啊,那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才能開挖得出來?小沛曆來就是兵家兵争之地,地下的有秘道,不足爲奇,爲兄就怕那秘道年久失修,被堵塞了。”
“這好,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二哥你出城……唉,二哥,這次咱們都不能坐下來好好的喝一杯,等下次見面,我們再好好的不醉不休。”張飛有幾許不舍的道。
“這段時間你别喝酒,喝酒誤事,切記切記。”關羽沒有再說什麽,叮囑了張飛一句,轉身就走。
張飛真将關羽送到城門,關羽拒絕了張飛再相送,一行人悄悄的消失于夜色當中。
張飛戰了一天,本來已經非常疲累了。但是,他還是強打精神,命令親兵去督促守城的将士,讓大家小心提防。然後,他叫來自己的親将,點了百來兩百人,找到了關羽所說的那個秘道入口的地方。
三棵高高的白楊樹很容易找到。
白楊樹所在的那院落,是有人居住的,張飛上前叫開了門,與屋内的人對了暗号,果然是糜竺安排在這裏看守的人。
嗯,雖說這些人是糜竺安排在這裏的,但是他們也不知道這裏有一條秘道。張飛套了一下話,見他們并不知道他們在看守着的是什麽,他們隻認爲是糜竺讓他們在這裏看守着這所院落,守着糜家的資産罷了。
既然他們不知道,張飛也就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了,讓人拿了一些錢财,交給他們,讓他們可以離開小沛,回去向糜等報告這所院落張飛已經接收了。那些人,聽到曹操大軍就快要圍城,知道留在小沛城裏可能會很危險,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麽,趕緊離開小沛,回徐州去向糜竺報告情況。
張飛命人守着這所院落,不準任何人靠近,然後帶着數十個親信,圍着那院内的假山,尋找起可以開啓地道入口的機關。
刻意爲之的時候,也沒有多久,張飛就找到了一塊可以活動的大石,将那大石搬走後,看到果然有一個圓環。
拉動之下,那假山居然可以從中分開,現出了一個黑幽幽的秘道入口來。
張飛看似有勇無謀,但是,他卻是一個文化的愛好者。據傳,張飛的書法還相當不錯的,聽說他還會作畫,特别擅長畫梅。
也就是說,張飛本人,其實并非是一個文盲,相反,對于一些文雅的東西,他還是比較有興趣的。嗯,說這些,并不是說張飛是多麽的有文化,而是說,張飛對于一些東西,其實還是有一點認識的。
他一看到這麽一個設計巧妙的秘道入口,再看看修建這個秘道入口的手筆,張飛就有點認同關羽與他所說的話,這個秘道,估計也是被糜竺偶爾發現的,絕對不是糜等開挖出來的。如果是新挖的秘道,絕對不會有那種撲面而來的曆史厚重感。
嗯,這個時代,應該還沒有考古學家的說法,但是,按後世的人所說的,這個張飛,應該也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半桶水的考古學家,或者說,張飛的确看過不少書籍,對于一些古時代的東西是相當感興趣的。
他一見到這個秘道入口,就整個人都有點呆住。
黑幽幽的秘道入口。是一道階梯斜斜的向下,也不知道向下有多深,濕重的黴氣。從秘道裏湧出來。
那些階級,是用一種白石鋪設出來的,如果不是早知道這是一條秘道入口的話,張飛還以爲自己找到了一個寶藏呢。
張飛沒有急着進入秘道入口,而是等秘道内的黴氣消散少許之後再進入。
他在等着的時候,仔細的在觀察起這個秘道入口的四周情況,甚至。那些白石鋪設的石階,他都拿着火把,蹲下去細看。一邊看,還一邊用手抹去白石階上的灰塵。
那些士兵,都有點莫明其妙的看着張飛,但是沒有人敢多嘴。
“咦?這白石好像有字。來人。先将這些白石上的污物弄幹淨,讓某來看看這些字寫了什麽。”張飛摸着那些白石,摸到了一些紋路,感覺是字,就讓士兵過來清醒了一下。
不一會,士兵們一連清醒了不少白石階。
張飛拿着火把湊近了一些,他看清楚了,那些的确是字。不過,他居然不認識。還好。随來的人當中,有一個是文官,學識淵博,是張飛比較佩服的人。平時這個文官與張飛的關系不錯,與張飛比較相談得來,已經被張飛引爲心腹了。
那文官走近去一看,卻咦了一聲道:“三将軍,了不得啊,這些文字,并不是我們現在所用的漢字,應該是先秦的文字,準确來說,應該是戰國七國當中魏國的文字。這白石上,所該的字,隻是開鑿這些白石的石匠刻上去的,主要是刻編号。當中僅隻有一個有用的消息,是說,這些白石,是呂公命人開鑿搬運回來的,上面還有日期。”
“呂公?什麽呂公?”張飛不解的道。
“嗯,三将軍等等。”這個文官,在捏指在算着什麽,嘴上也念念有詞的樣子。
“怎麽樣?”張飛見好一會,這文官還在皺着眉頭在算着,不禁催了催道。
啪!
文官拍了一拍大腿,神色有點激動的道:“三将軍,屬下知道了。呵呵……”
這家夥,說着,居然一臉傻呼呼的笑起來,讓張飛大急,“到底是哪個呂公?你倒是說啊。”
“呵呵,三将軍,這個你别急,待屬下跟你慢慢說。”
“呃,好了,那就慢慢說。”張飛見這家夥一臉激動得有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樣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一揮手道:“兄弟們,快,沿着這秘道看看,找到另一頭的出口。嗯,大家小心一些。”
“走,一邊走一邊說。”張飛交待完士兵,讓這文官跟着來說話。
“三将軍,我猜你一定想不到,這秘道倒底是誰挖出來的。”這個家夥,還想賣關子。
“呸,你說不說?俺能猜得出來,還用問你幹嘛?”張飛擡腿真想給他一腳。
“别别别……三将軍,咱們大漢的開國皇帝你應該知道的?”文官道。
“知道啊,漢武帝?高祖皇帝?”張飛倒記着大漢分西漢東漢的,分别說了兩個皇帝,說了後,他眼睛一瞪,驚訝的對那文官道:“你是說,這秘道是皇帝命人開挖出來的?”
“不不,不過,應該是有一些關系的。”這文官擺擺手,對張飛道:“三将軍,你猜不到?這秘道,可能要比我們大漢的曆史還要久一些,與我們大漢的高祖皇帝有關系的。”
“啊?咱老黑記得了,高祖皇帝,不就是沛縣的人麽?呂公?是呂後的父親?”張飛對于大漢的一些典故居然也知道一些,起碼知道漢高祖劉邦是沛縣人,知道劉邦的皇後呂後。
“哈哈,沒錯,如果屬下沒有算錯的話,這個秘道,應該就是呂公命人開挖出來的。當時,怕也隻有呂公才能有這麽大我人力财力在暗中開挖出這麽一條逃生的秘道來。”
“哦?還真的是這樣?那快說說,你是怎麽樣算出來的?”張飛對于這個,還真的有點好奇。
“三将軍,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個文官還真的學識淵博,他居然知道不少别人不知道的事。
他道:“按屬下的推算。呂公是避難逃來沛縣的,他來到沛縣的時候,還是秦皇時期。那時候,高祖應該還是少年時。當時,秦皇雖然統一了天下,使車同轍,并統一了度量文字什麽的。可是,當時秦皇統治天下的時間還太短,所以,就算是統一了文字,可還不能在短時間之内,讓天下所有的人都使用同一種文字。所以,白石上所刻的字,就是當時魏地的文字。不過,這些文字,如果讓當時的朝廷官府發現了,要斬頭的,因此,在白石上所刻的字,看上去也比較隐晦,不宜讓人察覺。”
“另外,呂公家财萬貫,爲了避難,也有這個必要開掘出一條逃生的秘道。所以,這條秘道,估計就是高祖之妻,呂後之父呂公讓人開挖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原來就極有可能是呂公的呂府所在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