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臨時出了點意外。
他直到現在,都還沒能想得明白,當初倒底是誰将他打暈,将杜夫人帶走,并且讓他與曹操搞到了一起去。
說真的,這種事兒,他心裏的痛苦,還真的不爲外人道之。實際上,在他不能控制的将曹操推倒的時候,他的心裏,真的心如死灰,以爲自己難逃一死,沒有任何的理由。
幸好,曹操居然沒有殺他,反而還能讓他統率一軍爲先鋒進攻徐州。
當然,對于被曹操命爲先鋒軍統将的事。秦宜祿的心裏也明白,這事兒是好壞參半的。
好的是,他起碼檢回了小命,在那種情況之下,曹操居然沒有因爲羞惱而馬上殺了他,這對于秦宜祿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曹操說什麽,秦宜祿自然是不敢有半點違抗之意的。
嗯,讓秦宜稍爲安心的是,曹操既然還能用他,那就說明,他的情況并非到了絕望的境地。曹操能夠不殺他,還讓他統軍,這就是說,曹操的心裏,對他多少還念着幾分“基性”的。
當然,秦宜祿也知道,這個先鋒官可不好當,弄不好,也一樣會丢了性命的。
何況,現在的曹操,早已經有了軍馬留在徐州與劉備軍相持,何用再多此一舉讓他率一部軍馬作爲先鋒軍呢?秦宜祿在心裏想來想去。都沒能想得明白曹操爲何爲要對他作出如此的安排。不過,在他點了兵馬之後,他總算是看得出一點端倪了。
曹操交給他的兵馬。竟然都是一些老弱殘兵,這樣的兵士,是要他帶着前去送死麽?莫非……
當時,秦宜想到這個,無情情的打了一個冷顫,他總算有點明白了,曹操并非是不想殺他。隻是一時間還找不到一個殺他的借口而已。曹操想殺他,可是,當時的情況。也不好殺,兩人互“殘”,怎麽說都算是有了一點“肌膚之親”。嗯,原本還好好的。隻是一些意外的事件。才導緻他與曹操的尴尬事兒。如果沒有發生那些變故,那麽,他現在應該就是曹操的軍需官。
如今,秦宜祿想到了,估計,曹操不好直接殺了他,隻好借戰場,将他派去送死。
那個。他也知道一些情報的,比如。他從許都向徐州發起攻擊,首先就要先攻擊小沛。可是,小沛城,現在可是張飛在鎮守着啊。嗯,張飛他可是知道的,那可是堪可與呂布匹敵的猛将啊,他去攻擊小沛城,那就真的是去送死。
秦宜祿的心裏,的确是想明白了這些,可是,他卻無可奈何啊,曹操的命令,他不敢違抗。何況,他的心裏,也的确有些不甘心。如何不甘心呢?因爲他又想到,曹操既然自己不好對自己下手,想将自己送上戰場去送死,那麽,自己偏不死呢?并且,如果帶着那兩萬老弱殘兵也打了勝仗呢?隻要立了功,秦宜祿相信,或者,曹操也會對他另眼相看。
他與曹操的那一點事兒,不發生都已經發生了,就目前來說,都已經成了過去。如果他能夠展現出一定的才華,那麽曹操也未必還會要他死。
秦宜祿想了許久,也總算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知道,憑他的這兩萬殘兵,要去攻擊小沛城,那隻是一個笑話,不是找死,而是送死。
留在小沛城不遠的那十萬曹軍,都沒能攻下小沛城,憑他秦宜祿,又有什麽的可能?所以,他想了想,覺得隻能将主意打到那十萬曹軍的身上。
他要比曹操早離開許都兩天,所以,也就早了一兩天到達小沛城前。
他找到了曹軍的統将于禁及李典,遊說兩将,請他們協同攻擊小沛城。
于禁是曹操帳下最善守的将領,能夠成爲曹操的“五子良将”之一,能與張遼、張郃、徐晃等将齊名,必有他與衆不同之處。論武功,于禁自然是遠不及以上三将,可他爲什麽能被曹操視爲五子良将之一呢?那就是因爲他天性謹慎,善守。
秦宜祿他并沒能說服于禁。但是,他卻給了李典不少好處,說服了李典。然後讓李典去說服了于禁。
其實說服李典很容易,畢竟,他們現在的軍馬,要比鎮守小沛城的劉備軍要多了兩三倍人數。在兵力上占據了絕大的優勢。況且,張飛這些天,幾乎天天都來搦戰,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可是,他們都不敢出營迎戰。這種情況,已經讓李典這個大營的副将感到無比的憋屈。
有一點,不管是李典也好,還是于禁也好,他們的心裏,都非常在乎的,那就是軍功。
對于于禁來說,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負責守,要知道,這個守,有時候還真的很難守出軍功來的。這一次,他作爲統軍大将,率軍在小沛城前與小沛城守軍對持。如果就隻是不失不過的過去了,等到曹操率大軍來到,那麽,他就将會失去了立下這一個大功的好機會。如果他能夠在曹操的大軍來到之前,将小沛城奪了下來的話,那麽,等曹操率大軍來到,他就可以在小沛城内迎接曹操的到來。從此,他定然能讓曹操及曹操帳下衆将對他另眼相看。
這世上,哪裏會有不願意立軍功的将軍?如果不想立功的将軍,那還不如回家耕田算了。
李典說得于禁心動,答應了秦宜祿的建議。
的确也是機會難得,如果他不懂把握機會的話,錯過了将來都不一定有這麽好的機會了。十萬軍馬,加上秦宜祿帶來的兩萬人。攻擊一座小小的城池還攻不下來麽?
所以,于禁與李典決定,用他們的一萬精銳軍馬換一萬秦宜祿的殘兵。讓秦宜祿率着一萬精銳及餘下的一萬殘兵,趁夜色摸到小沛城的另一邊,天一亮就開始騷擾小沛城,如果守軍不重視的話,就變騷擾爲強攻。于禁與李典,則在正面強攻。
攻城戰,一般情況之下。正面強攻是很難攻得下來的,除非是不計傷亡代價,不過。于禁與李典考慮到,曹操的大軍最多就會在兩天之内趕到,如果他們不在這兩天之内攻下小沛城的話,将來就算是打下了小沛城。這個功勞也不會算是他們的。如此。他們幹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決定不惜代價也要在兩天之内,攻下小沛城。
事實,不用兩天,就這一天的攻城,就差點可攻下小沛城來。于禁與李典相信,如果再加一把勁的話,或者就真的可以建功。
能說服于禁、李典兩将攻擊小沛。最高興的自然就是秦宜祿了。隻要攻下小沛城,他也有一份功勞。如此,曹操自然會對他另眼相看了。
他這一天,都無比的興奮,看着自己的軍士,三翻四次的攻城小沛城,好幾次都攻上了城頭,他似乎看到了勝利在向他招手,功勞已經入袋。
黃昏,太陽都快要下山了,秦宜祿收到了于禁與李典的通知,告訴他,今天是最後一次攻城了,如果還不能奪下小沛城,那明天再繼續,讓他好好的整頓軍馬,留在城東方向。
秦宜祿有點不甘心,因爲曹操馬上就會率大軍趕到,如果等曹操率軍到了再攻下小沛,那麽,同樣也不會算是他的功勞。
所以,他心生一計,他覺得,今天不停的攻擊了小沛城一天,城内的守軍肯定已經疲勞,如果再發動起夜襲的話,或者可建奇功。不過,同樣的,如果就憑他手上的這點兵馬,要奪取小沛城是不太可能的,他隻能聯合于禁、李典一起對小沛城發起夜襲。
他馬上,寫了信,讓人快速送去給于禁及李典,勸計讓兩将若最後一擊不能攻下小沛城,可先行撤退,但是軍馬不要返營,等天色黑了之後,再發起夜襲,那樣,就必可以奪下小沛城。
秦宜祿的信,送走不久之後,他的軍營,卻突然遭受到了徐州方向來的援軍攻擊。
那是關羽軍,秦宜祿的軍馬,遭到了關羽率軍的突襲。結果,秦宜祿的軍馬,被關羽殺得大敗。秦宜祿也見機得早,才能帶着一些軍馬逃過一劫。當然,這也是關羽心裏記挂着小沛城内的張飛的情況,并沒有率軍對秦宜祿窮追猛打,秦宜祿這才逃過一命。
不過,經過關羽的攻擊後,秦宜祿的兩萬軍馬,除去白天攻城損失的軍士,一萬來人馬,就僅隻剩下數千人馬了。被關羽從背後殺出,斬殺了他數千的軍士,另外,也跑了不少。
秦宜祿見關羽率軍進了小沛城之後,他一邊收攏被擊潰的士兵,一邊又給于禁、李典送了情報,希望他們可以再分派一些軍馬過來。嗯,秦宜祿沒有退路,他還不死心,哪怕他看到了關羽率了一軍到了小沛城,他還依然堅信,自己的夜襲計劃是極有可能成功的。
他重新集攏了軍馬,集結在小沛城下不遠。
就在秦宜祿在等着于禁、李典兩将的回音,等着他們會贊成自己的計劃,會再派一支軍馬來給他的時候。小沛城的城門卻又突然洞開,一彪人馬,從城門呼嘯着沖了出來。
秦宜祿的軍馬,現在自然不是在小沛城下了,被關羽殺散之後,他也隻敢在離小沛城數裏遠的地方收攏軍馬。
小沛城有軍馬沖了出來,秦宜祿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他一時還沒有反應得過來,沒有醒悟起,這次沖出城來的軍馬是沖他而來的。
直到張飛率軍向他才剛集攏起來的軍馬殺過來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守城軍居然主動前來攻擊他的軍馬。
當先的一将,秦宜祿老遠就看到了,不正是張飛還會是誰?
張飛之勇,秦宜祿是非常清楚的,他一見張飛率一支軍馬向自己殺來,不禁就有點慌了。他趕緊喝令。讓剛集攏回來的數千人馬,結陣以待。
此時,落霞也隻剩餘輝了。不過,天色還不算黑,此間正是夏季時節,就算是太陽下山了,天色也不會一下子暗下來。
秦宜祿的軍馬,在小沛城的東邊,張飛率軍從城中出來。就等于是背西而來。
早前,張飛在城中面對城西來攻城的曹軍時,是面對落陽。看那些殺氣騰騰的曹兵,仿似人人都披着一身金光似的,平添了不少威勢。現在,太陽已經落山。僅隻有落霞。雖然不能使張飛這支軍馬如同披着金光一般殺來。可是,在光影作用的照射之下,卻讓秦宜祿的眼線産生了一種錯覺。
嗯,天空還是光亮的,但是,在他眼前的小沛城,卻讓他覺得有點暗黑,而那遠遠的小沛城城門。就仿似是一個洞開的地獄之門,進出來的軍馬。就似是從地獄殺出來的幽靈鬼兵一般。
也不知道爲何,反正,秦宜祿看着張飛這支兵馬殺過來,他有一種渾身寒透的感覺,手腳冰涼,冷汗不停的冒出來。
“秦宜祿!燕人張翼德在此,快出來受死!”
滾滾沙塵當中,一員渾身烏黑的的大将,仿如破塵而出,眨眼就沖到了秦宜祿剛剛結好的軍陣前。
一股兇焰,滔天壓來。
秦宜祿感到呼吸一窒,居然都不敢應話,反而下意識的壓了壓身子,就差沒有從馬背上滾下去。
“哼!鼠輩,竟然敢攻擊你家爺爺的城池?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殺!”
“殺!”
一聲怒吼,張飛的身後,無數軍士,哄的一聲跟着張飛一起向秦宜祿的軍陣發起了沖鋒。
在張飛身後,是一支緊緊追随的騎兵,雖然人數不多,看上去似都不過千騎,可是,馬蹄踏地,那隆隆的震耳之聲,使得秦宜祿的數千人馬的氣勢都不由一窒。
“放箭!放箭!”
秦宜祿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惶急的大喊起來。
他也是直到張飛率軍到了眼前,他才猛然的看到,原來,前來攻擊他的軍馬,并不比他現在集結起來的軍馬少。并且他也終于醒悟到,原來他犯了一個兵家大忌。他率軍繞到這城東向小沛城發起攻擊之後,這麽一整天的時間,他居然都沒有讓軍士安營紮寨。沒有營寨,就隻是這麽在空地上結陣,憑他的軍馬的戰力,是人家張飛的軍馬的敵手麽?
秦宜祿的軍士,聽到了放箭的命令,趕緊拉弓發箭。
嗯,今天大城東主攻的軍馬,是從于禁那十萬曹軍當中抽調過來的一萬人馬,這些都是曹軍的精銳軍士。但可惜,攻擊了一天的時間,這些軍士,已經傷亡了不少,再加上被關羽從後突然沖殺一陣,又斬殺了不少。所以,秦宜祿現在收攏起來的曹軍,能有兩千人是精銳的曹軍就算是不錯了。另外的,不管是多少人,都隻是一些老弱病殘,根本就沒有多少戰鬥力,看他們拉弓搭箭,射出去的箭矢,都似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不過,還是有不少箭矢射了出去,在空中形成了一片箭雨,雖然有點錯落,可是看上去還是挺吓人的。
“跟着本将軍,沖!”
張飛見秦宜祿的軍陣當中,飛起了無數箭矢,他卻沒有一點驚慌,反而是一拍戰馬,更加快速的向前狂奔,一邊大喝一聲,讓身後的騎兵隊伍跟上。
“喝!”
面對無數從空中落下來的箭雨,張飛大喝一聲,手上的丈八蛇矛,舞得就像是一隻風火輪,将他的頭頂上舞得密不透風。
箭矢飛射而下,可是,卻被一一迸擋開去,沒有一支箭矢可以穿透張飛的矛影。
而張飛身後的騎兵,他們竟然從馬背上拿起了一塊圓盾,一手用圓盾護着自己的頭頂,一手拿着兵器揮隔激射過來的弓箭。
碰碰碰……
一陣陣人仰馬嘶的亂響,張飛身後的騎兵隊,還是有軍士中射倒地,不過,大多都是戰馬中箭。人反倒從馬背上一躍離開,跳離到一旁,繼續用圓盾擋着頭上的箭雨。
将士雖有死傷,但實際應該也不會太多。最關鍵的,是張飛一直都奉行鑿穿戰術,他所率的沖鋒将士,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戰鬥。他們,幾乎與張飛是排成一條直線,仿如一條長蛇,沒有特别的情況,他們是絕對不會偏離了方向的。所以,當有将士中箭倒地,隻要那些沒有被射中的将士離開這條直線,那麽,他們就不用倒黴的被自己人的戰馬踩踏而亡。
當然,一馬當先的主将起到了最爲重要的作用。
張飛此刻,就似是一道黑旋風,天空上的箭雨根本就擋不住他片刻。
箭程的距離,就僅隻是兩三百步罷了,在戰馬高速的沖刺之下,幾個呼吸便可以沖到敵陣之前。
除非,曹軍的弓箭,能有新漢軍的弓箭大陣那麽的淩厲,不但集群齊射可以準備命中固定的一個範圍,還要他們的弓箭能夠破甲,将那些沖鋒過來的騎兵成片的射殺。否則,在軍陣前沒有任何阻擋物的曹軍,也隻有被張飛殺進陣去的下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