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真的是如此,那麽,莫說是張飛了,就是他曹仁,也會第一時間将許汜與王楷給斬殺了。
對于他曹仁來說,與許汜、王楷,其實當真的并無任何的私情。剛才阻止張飛去殺他們,隻是礙于萬一他們是真投降自己主公的話,就會讓張飛誤殺了好人,因此,不提不爲了阻止張飛,而似爲許汜與王楷說了好話。
可是,萬一許汜與王楷當真的是詐降,并且,聽郝萌所言,他們似乎還似是有什麽的手段逃走,假若任由此兩人從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那麽他曹仁就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當然,面子的問題,隻是小事,而是曹操若要追究下來,放跑了不知道懷着什麽目的逃離下邳的許汜與王楷,那麽,他曹仁也承受不起放任許汜與王楷逃走之後的後果。
所以,他不禁神色有點焦急的審問被張飛提在空中的郝萌道:“不想死你,你趕緊的把話說清楚,許汜、王楷兩人,他現在要逃往哪裏去,又會怎麽逃?逃走之後,他們又有什麽的目的。”
“目的?”郝萌冷笑一聲道:“我們被你們數十萬大軍圍困,我們自然要去求援了,告訴你,呂布他已經答應了袁術的條件,決定把女兒送給袁術,請袁術出動大軍前來攻擊你們,解我們下邳之圍。至于他們如何逃?你沒見到他們推着的運糧車麽?那些,其實都是竹筏來的,隻要他們逃到了河邊。他們就可以沿着泗河順流而下,直接到達揚州壽春,前去告訴袁術呂布的決定,如此,袁術必會出兵攻擊你們的背後,讓你們陷于呂布與袁術兩軍的夾擊當中。”
“那些運糧車便是竹筏?”曹仁一聽,頓時慌了,趕緊對張飛道:“張飛将軍,此事重大,遲疑不得。你趕緊把郝萌捉去送給我家主公審問,曹某現在去斬殺許汜與王楷這兩個狗賊!”
“這……好。”張飛并沒有帶什麽的軍馬,所以,隻好依了曹仁之言,帶着郝萌投往曹操的大營。将郝萌交予曹操審問。
當然,張飛也忘不了向曹操索要賞賜。别人可能會怕曹操。但是張飛卻一點都不懼,該要的東西,他還是要的。
其實,不管是張飛也好,關羽也好,如果他們向曹操索要錢财等物。曹操定然不會吝啬,一定會滿足關羽、張飛的要求的,因爲,曹操想巴結拉籠此兩将都來不及呢。
可是。這一次,曹操并沒有應了張飛的請賞要求,當曹操審問了郝萌,得知了呂布答應了袁術的條件,居然當真的與袁術聯姻,曹操的心情一下子就陰霾了起來。現在,爲了滅亡呂布,已經花費了曹操的大量心血,可是,在這關鍵的時刻,如果讓呂布當真的請來袁術軍的支援,那麽,這一次要滅亡呂布,恐怕就有點玄了。
要知道,他當衆宣讀袁術的信,當衆狠狠的羞辱了呂布一頓,其實,就是想讓呂布斷了與袁術聯手的可能。可是,還是阻止不了呂布走出這一步。
更可慮的是,已經讓許汜與王楷逃離了下邳,也不知道曹仁能否追殺得了他們,所以,曹操的心情相當不好。
不過,還好,現在隻是讓許汜、王楷逃出了下邳,并沒有就請來了袁術軍,所以,他還可以有機會破壞呂布與袁術的聯手。
而最好的破壞呂布與袁術聯手的辦法,就是從此完全斷絕了呂布與袁術的聯系,讓他們不能再互通消息。
因此,曹操當即命令,将郝萌推出轅門斬首,并嚴令從此,各圍城軍馬,不能再放任何人進出下邳城,否則軍法從事。
就算是張飛,亦被曹操嚴詞責退,求賜不成。
當然,張飛也并非是那種愛财的人,他隻是覺得,隻要是曹操的東西,不要白不要,但是,讨要不到的事,還是第一次。
就算是悻悻然回到了劉備軍營當中,張飛也念念不忘曹操這次的反常,對關羽及劉備怨聲道:“捉了一員賊将,曹操不見有甚褒賞,卻反來諕吓,何也?”
劉備卻深明曹操的意思,知道曹操要借此事敲打一下他們,便對張飛及關羽道:“我們所鎮守的下邳城南一帶,是淮南沖要之時,不管呂布要聯系袁術,還是袁術派軍來攻打,我們都首當其沖。這一次,讓許汜與王楷沿河逃走,其實,也要經過我們所鎮守的南面,我們亦有放走了呂布軍将的罪過,假如說,曹仁不是放走了許汜與王楷的首犯,恐怕,我們非但無功,反而有過。因此,兩位賢弟,自即日起,一定要嚴守軍紀,不能放過了任何一個奸細,要不然,曹操正愁沒有除去我們之機,若我們軍中犯錯,怕曹操必會殺我等。所以,請兩位賢弟,一定要小心。”
關羽與張飛聞言,頓時色變,不得不正視起這一次曹操的軍令來。其實,他們現在也很無奈,離劉備不得,又寄身于曹操的大軍當中,他們縱有萬夫莫敵之勇,若曹操要謀害他們的話,他們怕也難以身免。
卻說曹仁,命軍士放棄與郝萌的軍馬混戰。
嗯,其實,郝萌的軍馬,也就隻有數千人馬罷了,他們的軍士,也看得分明,看到郝萌居然被一敵将一合便生擒了過去,他們頓時大驚,全都沒命的逃返了下邳城内。而守城的呂布軍,亦已經将城門關閉。現在也僅隻有一小部份還沒有來得及逃進下邳城的郝萌軍的逃兵。
曹仁讓軍士停止的追擊,趕緊命軍将點起火把往河邊追去。
還沒有到河邊,便看到一路上丢滿了一地的麻包,命人破開麻袋,發現裏面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的錢糧,全都是一些雜草敗葉。
這一刻。曹仁更加的确信,他被許汜與王楷給耍了。他一想到,自己居然眼看看的讓這兩個奸賊從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他的心裏便無比的憤怒。
嗯,别看曹仁論武勇不及夏侯兄弟,論謀略不及荀攸與程昱等一衆謀士軍師。可是,他其實,卻也是相當的自視的人。
而且,他卻的确非常有統軍的才華。因爲,他自小便得拜山中異人。傳了他不少行軍布陣的奇術。三國當中,最聞名的,便是他所布下的八門金鎖陣。要不是與他作戰的并非剛巧是懂得破他八門金鎖陣的徐庶,那麽劉備恐怕就要在曹仁的手上損兵折将。
所以,在曹操衆将當中。曹仁自覺自己就是曹操軍中統軍的大将第一人。
并且,就目前來說。曹操亦是最放心讓曹仁統軍作戰。别的。如夏侯兄弟,及對曹操最爲忠誠的曹洪,曹操都不太放心的。夏侯兄弟,哪怕是曆史上,數次單獨率軍作戰,幾乎都吃了大敗仗。這就是明證。
一個自視甚高的人,卻讓詐降的許汜、王楷騙得他團團轉,甚至都不似那有勇無謀的張飛精明,人家一看就知道那兩個家夥有問題。自問是智将不作第二人想的曹仁。卻有眼無珠?錯過奸賊當作是好人?特别是想起自己在張飛的面前,還爲那兩人辯護,一想到此,曹仁便恨得牙癢癢。
他發誓,就算是此兩人逃到了天邊,他都要追回來,殺之而後快!
可是,當曹仁追到了泗河邊,已經遲了,隻見許汜與王楷,他們已經三、四個人一起,乘坐着他以爲隻是一些運糧車卻是竹筏的筏子,正飛快的沿着泗水河往下遊漂走。
嗯,現在還是黑夜,所以,每條竹筏上,都有一個軍士拿着火把照明,這讓曹仁在河邊看得分明。
他一眼便看到在一片竹當中的許汜與王楷,不禁怒喝道:“許汜、王楷,狗賊!你們往哪逃?枉我曹仁信任你們,沒有當場将你們拿下,沒想你們竟敢算計曹某?”
“哈哈,原來是子孝将軍,不勞遠送了,他日戰場相見,咱們就是是敵非友了,不過,不管如何,這次還得要曹仁你幫了我等大忙。再會!”
許汜故作潇灑的在竹筏上沖曹仁拱手道。
“哼!再會?”曹仁此時,卻忽然臉現冷笑,冷冷的盯着似臉有得色的許汜與王楷道:“不用再會,我曹仁有報必報,并且要立刻就報!你們逃不了的,識相的,趕緊返岸,向我家主公投降,曹某念及我們當初亦曾同案而飲的份上,爲你們求求請,饒過你們一命,不然,下一刻,便是你們授首之時。”
“莫要大聲恐吓,許某雖然不才,但是,如今你在岸我在河當中,你現在沿河追來,不防看看,是我們的竹筏快還是你們的戰馬快?順河而下,不出五十裏,便是駱馬大湖,你們又能拿我何?莫非,你們當真的認爲,你們的戰馬可以在湖泊裏渡行如飛?”許汜不以爲意的揮手告别道:“子孝,當真的不遠送了,所謂送君千裏,終有一别,咱們就此别過,你回去告訴曹操,他殺陳留太守張邈及其弟張超的帳,我們會跟他算的,等着,等着袁術的大軍殺來,哈哈……”
“哈哈……”
本就是勢成水火,已經全部軍馬都坐上了小竹筏,順河而下的一衆呂布軍士,聽許汜說得如此幽默風趣,無不失聲大笑,當中,夾雜着一把脆生生的笑聲,那自然就是随軍混到了軍中的呂婵,準備跟着許汜與王楷一起去刺殺袁術的呂婵。
她此刻,還真的無比的刺激,覺得今晚的事還當真的好玩,居然可以騙過看似非常精明的曹仁,可以在曹操軍的眼皮底下,安然的逃到了泗河邊,并且都可以安全的上了他們自己準備好,帶到這河邊來的輕便竹筏。
坐在小小的竹筏上順河而下,呂婵不覺無比的快意,便不顧掩飾自己的女子笑聲,跟着軍士笑了起來。
還好,誰都沒有特别的留意到她罷了。
但是,他們高興得太久了。
且聽曹仁冷言的喝道:“全軍都有,給我也像他們一樣,坐上竹木筏,馬上追擊他們,絕不能放過他們任何一人!”
“什麽?”
曹仁的命令,讓正在沿河飄走的許汜等人的笑聲嘎然而止,許汜更是面色大變的隔河喝問道:“曹仁,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哈哈,這有什麽意思?難道,就隻有你們有竹筏,就不允許我曹某有?實話告訴你們,就在你們剛才那下水上筏的地方,再往上遊不遠,就是曹某的水軍大寨。嗯,雖然是寒酸了一點,我曹某的水軍,其實還沒有戰船,但是,像你們現在逃走的竹木筏,我曹仁還是有的。呵呵,希望你們能逃得過我曹仁的追殺。”曹仁見吓唬住了得色的許汜,卻輪到他得意了,沖隻能再看到一個影子的許汜喊道:“對了,忘了提醒你,在還有二十來裏就要到達駱馬湖時的那段河流,河水得别的我急湍,你們現在的這些小竹筏,希望能載得了你們不翻筏,呵呵,現在大冬天的,若掉到冰冷的河裏,啧啧,小心别着涼啊。”
許汜一行千來人馬,約兩三百條小竹筏才剛過遠離曹仁的視線,曹仁的軍馬,已經劃着更加穩固的更大的竹木筏從上遊下來了。曹仁直接從河岸,跳往一條前來接他的木筏。
曹仁這次,決定非要追上許汜、王楷将他們擒住不可。
實在是太可惱了,以爲他們這樣就可以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
嗯,曹仁已經被曹操任命爲組建屬于曹操的水軍,作爲統領,他自然就要開始着手準備。
到了下邳,他看到了泗河,就想到了在微山湖憑着他的靈光一閃,利用那些竹木筏立了大功。所以,不管是否能用得上,他都命人在河邊的一處較爲隐蔽的河彎結了一個水寨,讓軍士弄出了不少可以在河裏自由往來的竹木筏。
不想,現在正派用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