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縱觀濟濟一堂的徐州官員,他們,大多都驚驚怯怯,沒有一人可以堪當大用的。
陳宮敢肯定,在座的這些徐州官員,私下裏,有絕大部份人肯定是認爲曹操勢大,不敢與曹操對抗,甚至,他們都可以在考慮,如果曹操的大軍殺到徐州城下,要投降曹操。
嗯,不要說現在才剛剛奪得除州不久的呂布的,就算是當初陶謙爲徐州之主的時候,當中也有大部份徐州的士族代表,要求投降曹操的。如果不是曹操軍馬的屠城所爲,将徐州城内的人都吓怕,沒有人敢議投降。否則,恐怕,陶謙都早在壓力之下,獻城投降了。
那些人,有投降的想法及念頭,陳宮也沒有辦法制止的,因爲,呂布奪取徐州之後,的确沒能讓那些人歸心,别看他們平時對呂布拍馬奉承,但真正有事起來的時候,他們絕對是靠不住的。
也正因爲如此,陳宮才不得不打取高壓的手段,讓成廉與魏越,他們率軍對徐州城實行了嚴格的管制,連百姓的方論,都要控制起來,不能讓那些人有機會聚在一起商議投降之事。
陳宮的目光,在徐州的幾個大員身上掃過,最後,有點猶豫的落在陳登的身上。
縱觀徐州的一衆官員,陳宮最不放心的就是陳登。
這個,還真的似是毫無理由的,反正,陳宮對陳登,就是看不怎麽順眼。
在徐州。在呂布成爲徐州之主之後,私下裏,曾流言,是說徐州二陳不可相容的說法。
這是爲什麽?因爲,陳登本來是陶謙之臣,可是,卻絕對稱不上是陶謙的忠臣,他與陶謙,雖然名爲君臣,可是卻更似是那種兩不相幹的人。臣主的關系。若即若離。雖然陳登爲陶謙辦事,也并無什麽的過錯,但是,卻也顯是不是太過積極。陶謙有麻煩的時候,他絕對不會主動的站出來爲陶謙解憂。而是要等陶謙實在是沒有辦法,刻意相求。陳登才會爲其出謀獻策。并且,也似不情不願的樣子。
後來,劉備奪得了徐州,陳登的表現,亦是如此,就仿似沒有人可以駕馭得了他似的。根本就沒有爲劉備效忠的迹象。
再後。便是現在,呂布奪得了徐州,成了徐州之主。可是,這個陳登。卻一反常态,居然對呂布刻意的巴結奉承,對呂布親近起來。
這絕不似是陳登的性格。
陳宮深知道呂布爲人,知道呂布喜怒無常,殺人對于呂布來說,就有如殺一隻雞,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的随便。呂布,沒有陶謙的溫恭,沒有劉備的親和,更沒有陶謙及劉備的才能,除了武勇無敵之外,呂布的身上,能讓人欣賞心折,能讓人佩服的亮點還真心的不多。
陳宮之所以報效呂布,亦并非呂布有什麽讓其心折佩服而報效他的,而是他覺得自己懷才不遇,而呂布,雖然爲世人所不堪,但是,如果能捕捉得到他的脈博,也是有可能借呂布,可讓自己的才華能有一個施展的舞台。
對于陳宮而言,他覺得,也隻有将呂布當作是一個任性的小孩子來看待,将他當作是自己的兒子一樣,去疏導他,去容忍他所犯的錯事,去糾正影響他的錯誤,如此,才可以與呂布相處下去,要不然,非要讓呂布活活氣死不可。
因此,于陳宮而言,呂布并非是他的主上,而更像是他的兒子。
就這樣的一個人,有哪裏值得陳登去刻意奉承的地方?又如何能讓陳登真正的爲呂布報效?所以,陳宮覺得,一切都是假的,陳登如此刻意的逢承呂布,一定會有所圖。
而讓陳宮更爲可慮的是,陳登這個人,論才華,可堪稱徐州諸多名士之首,像那糜家兄弟,以及已經追随劉備而去的孫乾等等,論才華,都遠遠不及陳登的。
一個如此有才華的人,如果他刻意的接近讨好呂布,那麽,這就不得不讓陳宮懷疑陳登的企圖了。
而實際上,陳登刻意的奉承讨好呂布,卻并非是要将呂布往好的方面引導,而是将呂布引往酒色方面,讓呂布居然不聽他的勸戒,讓他幾乎因爲呂布的聲色犬馬而與呂布翻了臉。
陳宮将呂布當成了孩子,也慣了将呂布當作是孩子一樣訓斥,結果可想而知。他畢竟,并非呂布的什麽人,呂布不是當真的是陳宮的兒子。因此,陳宮一氣之下,離開徐州在地方去處理政務,直到曹操派一軍前來攻擊徐州,陳宮才回到徐州來。
現在,呂布不在徐州,那麽,陳宮覺得,有必要将陳登盯緊一些,絕不能讓陳登做出有損呂布利益的事來。
因此,他冷聲道:“諸位,曹操如今突然出兵我們徐州,占據了我們徐州北部的諸多城鎮,還有,曹操親率一軍趕往小沛,欲将我們主公呂布困死在小沛城滅之。呵呵,這其實,隻是曹操癡心妄想。應對這次曹操的進攻,陳某已經有了切實可行的計略,因此,你們不必驚慌,在咱們主公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還請諸位要好好的守住徐州城。”
“當然,是什麽的計略,暫時是不能讓大家知道的,非是陳某不放心諸位,而是此事事關重大,連主公呂布都還沒有知道,陳某決定,到小沛去見主公,讓主公依計行事。陳某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徐州城的防務問題,就由成廉與魏越兩位将軍負責,各位将軍爲輔。另外,曹豹将軍,你則負責城内的巡視問題,呵呵,曹将軍,已經是徐州城的老人了,對徐州城熟悉。由你巡察徐州城,相信那些奸細你亦能一眼便看得出來,無所遁形。”
“呵呵,軍師先生言過了,曹某哪裏有此等本事,不過,請軍師先生放心,有我曹某在,徐州城内,亂不了。”曹豹自自然然的說道。
其實。當初陶謙在的時候,就是徐州城守的曹豹,他現在,早已經不是城守了。連他的軍馬,此刻亦已經被呂布收編而去。手下,還隻有一軍約兩千人的老弱殘兵。平時。主要就是維護一下城内的秩序,收收賦稅什麽的。
不再是呂布的嶽父,曹豹在徐州,已經完全失勢。也還好,曹豹現在的心态,因爲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劉易而轉變了許多。他現在,但求自身安全,也管不了徐州的太多事兒。他也不想管,要不是。當初陶謙死得突然,劉備上位得快,讓他沒有機會離開徐州,否則,他也早想帶着族人,投到新漢朝去了。另外,呂布奪取徐州的時候,他也沒有辦法脫身,不得不留了下來。
他可沒有關羽、張飛那麽崇高的理想,可不想管劉易将來奪取天下的事,因此,也不會刻意的想爲劉易将來奪取徐州訓練出一支強力的軍馬。現在,他的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的。
陳宮如此,他就是知道曹豹現在已經失勢,任曹豹如何,也掀不起什麽的風浪裏,畢竟。徐州的軍馬,都在成廉及魏越的手上。
“至于政務的問題,此間戰事當中,也沒有太多的政事,因此,糜先生,請你們糜家兄弟多多擔待了。”
陳宮沒再多理會曹豹,轉而又對糜竺兄弟道。
這兩兄弟,并沒有如曆史上那樣追随劉備而去,他們一來不想追随幾乎将他們糜家陷于絕境的劉備,二來,他們的三妹,現在已經是劉易的女人,他們怎麽可能放着好好的劉易不投而去投劉備呢?如果不是因爲關羽、張飛兩位将軍需要他們的扶持,他們也根本不想和劉備再有什麽的關系。
他們來不及逃出徐州,因此,也不得不虛與蛇委,爲了保住糜家的基業,不得不假意歸順了呂布,現在,爲呂布的幕僚之一。
當然,他們平時,其實也就是和陳登一樣,陪呂布一起吃吃喝喝而已,跟呂布說什麽的計略,其實也等于是對牛彈琴,許多事,也不用跟呂布多說什麽。隻要呂布相信你,你說如何做,那便如何做,就像呂布與陳宮一般。若呂布信任陳宮,那麽陳宮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
這一點,就算是智計百出的陳宮,他也是沒有想得到的。之所以會有這麽多徐州的士族富豪對呂布奉承巴結,其實是他們都看到了呂布特别喜歡别人的煲獎恭維,隻要是哄得他高興了,不管是誰,呂布都會将其當作是朋友,似沒有一點心機似的。
當然,如果是誰惹得呂布不高興了,他可能就會馬上翻臉,對你刀槍相向。
反正,誰能讨得好呂布,誰就能高枕無憂,不會被呂布謀奪去了家業。
陳宮也沒有想到,在他眼裏,覺得一定有什麽的目的的陳登,其一開始的時候,其目的還真的很單純,那就是爲了自保,因爲,他亦已經看到了呂布那有如孩子一般的性格,隻要奉承好他,他陳家才會安然無恙。
不過,現在嘛,那就不好說了。
糜竺知道,現在徐州是陳宮說了算,不管他有什麽的安排,隻管應了下來再說,他一臉恭順的站出來道:“糜某不才,但是,也請陳軍師放心,糜某也能隻盡力而爲,在這個時候,陳軍師離開徐州,其實,糜某還是有點不太放心的。最好,陳軍師能不離開,隻有陳軍師你在除州坐鎮,我等才能安心啊,曹操的大軍,有點虎狼,萬一徐州有失,我們徐州百姓就改皆會成曹操大軍刀下之鬼,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軍師何不另派親信之人,前去知會主公呂布?何必要親自走一趟呢?”
老滑頭。
陳宮知道,這些徐州的官員,沒一個是真心爲呂布效力的,不過,此刻也沒有辦法。呂布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内讓徐州的一衆勢力歸心的。隻要等擊退曹操之後,再慢慢的收拾這些家夥。
現在,徐州在自己的軍馬掌控之下,應該不會出什麽的大問題,這一去,其實來去就隻需要一天而已。就一天的時間,徐州應該不會有什麽大變。
“陳某意已決,糜先生就不要多言了。”陳宮揮手,打斷了糜竺的話,跟着,再望向陳登,道:“至于陳登先生,你就與陳某一起去小沛,我覺得,陳登先生的才華。遠在陳某之上,我想,如果陳登先生可以去小沛,爲主公出謀劃策,爲主公鎮守小沛。估計一定會讓小沛穩如泰山。一定不會被曹操的軍馬所破,你看如何呢?”
陳宮不放心才華不下于自己的陳登留在徐州。哪怕他隻計劃來去一天的時候。他也絕對不放心,如此,就唯有将陳登帶在身邊一起去,将來,就讓陳登留在小沛,如此。他在徐州,可以掌控陳登一家,讓陳登不敢有任何的異動,隻能爲了幫呂布守住小沛而效死命。
他覺得。放着陳登的才華不好好用,那還真的是浪費,隻能控制好陳登一家,他才敢放心的用陳登。
當然,如果陳登不同意跟自己去往小沛,那麽,就足以證明陳登可能有異心,有什麽的陰謀。這個時候,陳宮就可以将陳登拿下,以大敵當前,不聽從命令爲借口,殺了陳登便可一了百了。這個人物,還真的讓他覺得太過危險,不放心。
陳登很明顯的似猶豫了一下,陳宮的眼裏,不禁暗露一股殺意。如果現在殺了陳登,或者,也可以好好的震懾一下徐州這些抵抗曹操心志不堅的人。
不過,陳登卻不給陳宮殺雞儆猴的機會,他也僅隻是猶豫了一下,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對陳宮道:“呵呵,徐州有人傳言,說某陳登與陳宮先生,兩陳不相容,我看,那簡直就是笑話,看,陳宮先生不就是看得起我陳登麽?哈哈,陳某非常慶幸,能随陳宮先生一起去,請陳宮先生放心,我陳某别的沒有,就是爛命一條,讓我去守小沛,那就最好不過了,我這不要命的人去守小沛,定然能讓曹操脫下一層皮來。”
“哈哈,陳登先生說笑了,這并不是讓陳登先生去與曹軍拼命,也請陳登先生放心,小沛不會有失,徐州不會有失。”陳宮聽陳登答應得這麽爽快,不禁更加的覺陳登此人危險,同時,也爲此而感到失望,因爲,他沒有借口置陳登于死地了。
“一樣的,一樣的,守城之人,必死之人,隻有懷着這種的決意,方可力保城池不失。不知道陳宮先生準備何時去小沛?陳某好回去收拾收拾,交待一下家人?”
“嗯,明天一早,今天就算趕去小沛,也太晚了,就算到了小沛,怕也難以進城,城外都是劉備的軍馬,萬一誤闖了劉備的軍營,或碰到劉備的人馬,小沛城裏的軍馬,也難以出城來接應。”
陳宮隻好點頭道。
跟着,陳宮把一些事兒分别交待一些他認爲是可信的人去辦,比如,現在要加緊準備更多的防備物資,需要儲備更多的糧草,提防曹操的軍馬萬一殺到徐州困城的糧草問題。
另外,他派親信,快馬趕去下坯城,讓那兒的守将,亦要抓緊時間準備,廣蓄糧食。因爲,下邳城非常的堅固,并且,四周的地勢險要,是陳宮認爲是他們最後的一個可以供他們立足之地,萬一戰事不利,他們也可以撤往下邳。
讓一衆官員軍将散去後,陳宮又召來親信,對他們耳語,主要的就是讓他們暗暗盯着那些他覺得不可信的人,一旦那些人有異動,便馬上下殺手,将他們鏟除,不用再另外向他彙報。
散去之後,一衆官員,莫不有點默然的各自歸家。
糜竺一回到糜府,馬上就叫糜芳把一些親信都召集起來。
現在的徐州形勢,讓他們感到憂心,因爲他們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對徐州的掌控,甚至,在呂布的武勇,陳宮的**之下,他們已經沒能有什麽的作爲了。
相反,他覺得,他現在留在徐州,相當的危險,陳宮根本就不信任任何原來徐州的舊臣。對他們處處提防,稍有不慎,他們就可能會有被殺身亡的危險。
當初劉備占據徐州,糜竺也不覺着會有什麽的危險,因爲,劉備要講仁義,起碼,在表面上就不會爲難他們,對他們客客氣氣的,需要他們的錢糧相助。
可是,呂布卻不同,他要的,不用跟他們客氣,他隻管開口,大家便不得不奉上,若不從,惹得呂布不高興,他就有可能會公然的殺人,并且,殺了,也不會有人敢爲他們喊冤。
當然,呂布倒也還好對付一些,隻要讨好了他,不惹他不高興,總還可以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的,可是,陳宮卻不同了,這可是一個暗裏藏刀的人物,如果他想弄想誰,可能連怎麽死了都不知道。
新漢朝現在遲遲還沒有行動,糜竺都已經覺得,他恐怕很難堅持得到新漢朝起兵奪取徐州的時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