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公又再爲劉易倒了一杯道:“劉管事啊,别看此酒醇厚,可是後勁挺大的,酒也沒剩下多少了,就隻這一小壺了,咱們慢慢喝,一邊,咱們再随便聊聊,把你這些年的所見所聞說來,讓老夫也開開眼界。”
“嗯,不過,這些不急,咱們爺倆,有的是時間,呃,如果喬公不棄的話,你也甭叫我劉管事了,劉某叫劉天,你直稱我名字就行了。”劉易把喬公再倒滿了一杯的酒杯拿過來,非常珍貴的拿在手裏聞了聞,似看着非常寶貝的樣子,有點喜不自勝的道:“喬公,咱們還是說說這酒。”
“爺倆?好好,那就依你,老夫也不叫你劉管事了,咱們就以平輩論交,叫你劉小兄弟。”喬公卻似有點不想談這酒的事,眼珠子一轉,想揭過去的道:“不說酒了,就一些野桃酒罷了,有什麽好說的?難道還能說得出花來?嗯,劉小兄弟,咱說那個……那個,對,你說的,天南海北,南有世界高山。東有野蠻島國的事。”
“嘿嘿……”劉易卻嘿笑着伸手,似沒大沒小的指着喬公道:“喬公,你不老實哦,雖說你可能琴棋書畫都精通,但是卻未必也精通釀酒,這野桃酒,當真是你釀出來的?”
“啊?呃……”喬公卻一下子呆了眼,老臉一紅,想強撐着道:“不是我老人家釀的,難道還會憑空得出來的?”
人都說。老來如童子。這喬公呢,就是這樣,人越老,心底裏就越有點孩子氣。昨天他與劉易天高海闊的亂佩,卻發現他總說不過這劉管事。所以,心裏就有點争臉子的心。才會拿出他偶然得來的這種美酒來唬住劉易。
“哈哈。這可能還真的是憑空得來的。”劉易端着酒杯,望着杯中酒,偷笑的道:“喬公,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從山中的某個隐蔽之處的樹洞裏偷來的?”
“啊?你、你怎麽知道的?不可能啊?除了老夫,應該沒有人知道這美酒的來曆。”喬公裝不下去了。神色無比驚奇的望着劉易道。
“嘿嘿,野桃酒,其實,這酒并不叫野桃酒。而是叫猴兒酒。”
“猴兒酒?”喬公還真的呆了眼,一臉似服了的道:“沒錯,聽小兄弟你這麽一說,這酒其實當真的叫做猴兒酒來得更合适一點。實際,老夫就是從猴兒的手中偷來的。”
“果然如此,若不是劉某也是喜酒之人,聽說過這種酒,還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這有生之年還真的有機會喝到這種世間難得一見的被稱爲天上蟠桃園仙酒的猴兒酒。”
“哦?劉小兄弟,你還直的博古通今啊,你居然也知道這種野桃酒的來曆?”喬公心下大奇的道。
“博古通今還真的不敢說,但是這猴兒酒的來曆,我倒略知一二。”劉易放下酒杯,對喬公拱了拱手道:“喬公或者也知道,猴兒,它有兩好。”
“哦?哪兩好?”喬公被劉易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追問。
“呵呵,猴子好酒好色。”劉易笑道:“而猴兒酒,卻是猴子意外釀之,卻不想一釀便成仙釀,世人皆以其釀之酒爲世間真正的人間仙酒。”
“猴子采集山中果實,一般都會堆積于隐蔽的樹洞或山洞中的石洞,但多是藏于大樹樹洞。日積月累,由于猴子采集的果實太多,不停積壓,這就使得位于底層的果實,經過上層果物擠壓,破裂,産生果漿。同時,由于上層果物阻隔了空氣,導緻果漿與附着在一般果物表皮的野生酵母菌産生反應,釀造成酒……呃,其實,猴子采集山中果實藏匿的這個過程,就以我們平時釀酒的過程差不多,機緣巧合之下,便釀出了猴兒酒。”劉易說完,最後還簡單的說了一下,因爲喬公肯定是不明白什麽叫做野生酵母菌的。
“原來如此,這麽一想,還真是讓猴子無意釀出來比我們人類釀出來的更好的美酒。”
“猴兒酒香氣溢發,澄碧而香,香美異常,香腴清醇,卻又要比世人所釀之酒要更烈一些,所以,猴兒酒被稱爲真正的人間美酒也算是實至名歸。”劉易接着又道:“不過,喬公這酒,恐怕更是猴兒酒中的極品。這一小杯拿出去售賣,恐怕都能值千金。”
“哦?”喬公瞪大了老眼,不敢相信的道。
“喬公應該也知道,猴兒,除了以上兩好,其實,還有一好,那就是特别喜好吃瓜果之類的果實,當中,尤其喜好香蕉及桃子。”劉易道:“香蕉不宜存放,一壓就壞,而桃子卻不然,附近山林,大多野生桃子,每到像現在桃子成熟的時候,猴子爲了今後還能吃到桃子美味,它們肯定會大量采集野桃回去。猴子雖吃百果,但獨鍾愛吃桃,若野桃采之不盡,它們自然不會采摘别的野果。何況,猴子天生懶散,能夠輕易而得的事,它們也不會再去尋别的野果。所以,喬公所得的這種猴兒酒,應該就全是野桃所釀出來的猴兒酒。酒中的桃味,自然要比一般的百果猴兒酒更加的醇香。任何事,專而精,總要比博而雜好一些?所以,此酒及是猴兒酒中的極品。”
“而桃子,向來有仙桃之稱,總廣爲人知的,乃是傳說中,西王母有一仙桃園名爲蟠桃。每隔多少年。西王母會在天宮興行一次品桃會,而品桃會中的仙桃,就是用蟠桃所釀,所以,人間的猴兒酒,亦稱蟠桃仙酒。但唯有喬公這種,全是用野桃釀出來的,才稱得上是真正的人間蟠桃仙酒。”
“呼……”喬公有點目瞪口呆的望着劉易,然後突然似醒過來似的,一把将桌上僅剩下來的半壺野桃酒一把抱入懷中。道:“原來這酒如此珍貴,這次,就喝這兩杯了,留着的半壺,得要留着老夫慢慢品嘗。”
“哈哈……”劉易見喬公如此。不禁好笑的大笑起來,笑道:“喬公。放心。此酒雖然珍貴,也相當罕有,可是,也算是一種特産,在這些地方,這麽多野桃。如果山中也有許多猴子的話,那麽總會有猴子會在無意當中釀出這樣的野桃酒來的,隻要留心搜尋,也總能找得出來的。”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老夫當年找到了幾壺,後來再去就沒有了,那些潑猴,鬼精鬼精的,知道老夫去偷他們的猴兒酒之後,它們就換了一個地方,不在原來的地方釀酒了。現在老夫老了,不比年輕時,難以滿山找尋了。”喬公寶貝的揣起了小半壺酒,一點都不在意劉易會說他小氣。
“呵呵,喬公既然如此喜歡這種猴兒酒,那麽我就爲喬公再尋一些回來,隻要你告訴我,當年發現猴兒酒的地方,我到那附近去找找,應該會有收獲的。”劉易見狀,也不強術再多喝一些猴兒酒,這次意外品到了兩杯,也足夠劉易回味了。
“真的?”喬公眼睛一亮,有點高興的,一點都不客氣的道:“那老夫也不跟劉小兄弟你客氣,那就麻煩劉小兄弟你了。”
“這是應該的,誰叫劉某跟喬公一見如故呢?這事包在我身上了。”劉易笑着搖搖頭道:“其實,猴兒酒雖然珍貴罕有,但是,這世上卻還是有不少能與猴兒酒相提并論的人間美酒,如果喬公好酒,日後,我讓人送一些來給喬公,保準你用美酒來沐浴都管夠。何況,這種猴兒酒,也可以自釀的,雖然沒有猴兒釀的那麽原汁原味,但醇美的程度,也不會相差太多。”
“老夫豈不是沒有自釀過桃酒?可是始終都釀不出那麽烈的酒,就差了這一點火侯。”喬公有點遺憾的樣子道:“至于劉小兄弟說要送老夫美酒,還是算了,這山高路遠的,能和猴兒酒相提并論的美酒,又那麽珍貴,老夫當之不得,不必如此。”
“喬公言重了。區區小酒,劉某不會放在心上。”劉易落力的巴結着喬公道:“要不,我把可以釀出和猴兒酒一樣的釀酒辦法告訴喬公,這樣,你也就可以釀得出跟猴兒酒差不多的美酒來了。”
“不不,這更加當不得,如果劉小兄弟真的懂得此釀酒之法,何不自釀出來售賣?老夫豈可竊技?當不得當不得,好了,咱們不說酒了。”喬公還真的有點怕欠下劉易太多的人情,趕緊轉而說其它。
其實,喬公雖然看劉易對眼,但是他卻沒有忘記劉易跟他說過還有事要求他的事。他是擔心,如果自己做不到劉易求自己的事,那麽他就是無功受祿了。還有,劉易越是對他好,他就越擔心劉易求自己的事難辦。要不是他實在是嘴饞猴兒酒,他都不會答應讓劉易爲他去尋酒。
喬公與劉易閑聊了一會,他心裏想着,劉易陪舒縣周家的吳氏來拜訪他,有事有求于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他還是忍不住問劉易道:“劉小兄弟,你們一見如故,相談頗歡,大家也算是熟絡了,如果你們有什麽爲難的事,有求于老夫的,不如先跟老夫透露一下,讓老夫有點心理準備,吳氏她們是婦道人家,不好與她們談,還是我們談談,看看老夫能不能幫得上忙?”
“呵呵,其實,劉某也正想着要如何跟喬公你說。”劉易笑着擺手道:“但喬公你不用擔心,其實,隻是小事情,不會讓你爲難的。說是有事相求,實際應該是說我們合作。”
“合作?我們之間……有什麽合作的地方?”喬公不覺有點奇怪了。
“是這樣子的,喬公你應該記得,當初與吳氏亡夫周異的事?當年,周異來見喬公,是不是來跟喬公你談東器販賣的事兒?”劉易見和喬公的關系已經差不多,便直接說了出來。
“這個……好像的确有這樣的事。當年,周異從我們喬家賣去了一批樂器,本來,我們打算長期合作,我們喬家制造出來,由周異買去販賣的,但你也知道了,周異自從來了一次,便再也沒有來過了,後來老夫就得到消息。知道他竟然已經英年早逝。這樣的事,也就作罷了。怎麽?你們現在,又想如此?與我們喬家合作?”喬公有點訝然的道。
“嗯,我家夫人,的确有這樣的意向。就是不知道喬公能不能與我們合作。”劉易點頭道。
“呃,既然劉小兄弟說起這樣的事。那我倒要勸勸兄弟了。現在的世道,其實并不适合做這些生意,你們從外面來的,應該看得到,現在到處兵荒馬亂的,誰還有心思吹拉彈唱的?而且。這些樂器,也極爲容易損壞,價格不菲,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買得起的。你們現在做這生意……”喬公似有點欲言又止的道。
“呵呵。喬公你放心,我們做這樂器的生意,并不是随便來的,我們隻是面對那些有需求的大戶人家,我們的樂器琴行,也隻會在那些安全上并沒有什麽問題的地方開設,比如,現在的新漢朝洛陽。”劉易笑着示意喬公不用爲這些事擔心。
“洛陽?你們的生意竟然做到新漢朝洛陽去了?如果真是那樣,那還真的了不起啊。聽說,現在的新漢朝發展得相當不錯,如果真是如此,那倒也算是有所作爲的,但是,就目前來說,做這樂器的生意,恐怕也不是那麽好做的,我相信,哪怕是新漢朝,現在也沒有到達那種一般人家都能閑得下來玩弄樂器的時候。”喬公點點頭,似非常爲劉易着想的道。
“音樂,可以陶冶情操,可以讓人的情感得到舒緩,其實得到發洩,樂器,一般的文人雅士都會喜歡,哪怕他們不精通,卻也可以買上一兩個回去擺弄,若隻是一般的箫笛,相信還是有生意可做的,琴筝之類的,由于相當較難讓人上手,所以,恐就不會太好做。”劉易道:“不過,這應該也是暫時的,據劉某所知,新漢朝似乎很重視這方面的培養,将來,新漢朝的學院,還會專門開設音樂科目,傳授學子琴藝筝技,讓更多的人都懂音樂。”
“哦?劉小兄弟,這些你是從哪裏聽來的?如果當真如此,那麽這樂器生意,可就大有可爲了。現在兵荒馬亂的時候,可能會困難一些,但天下一旦大統,天下大治之後,這些樂器生意,就能興盛起來了。”喬公深以爲然的道,又對劉易的消息感到非常好奇。
“呵呵,不是聽來的,是劉某看出來的。”劉易說道:“新漢朝的學院,非常開明,當朝者也是如此,許多先朝不敢想象的東西,他們現在都在開設。就拿新漢朝太傅劉易來說,他居然可以鼓勵他的夫人公開表演歌舞,讓一般的平民百姓都能見識到美妙的歌舞音樂,見識到一種和與往不同的文化。”
“文化?你的意思是說,音樂也是一種文化?”喬公大感意外的望着劉易,他爲劉易所說的這翻話感到非常的新鮮,音樂也是一種文化?這是他前所沒聞的。
要知道,琴筝等樂器,一般都是有錢人家才能玩得起的,世人也一般都會把這些玩弄樂器的事看作是奢侈的,甚至大多人都會把這樣的事看作是不務正業的。
雖然,在那些文人雅士的口中,他們自以爲玩弄樂器是高雅的,可在一般人的心目中,他們就是不務正業。
在這古時代,不要希望那些歌樂藝人有多高的地位,他們,可能連一些商人的地位都不如。
所以,劉易現在對喬公說音樂是一種文化,讓本來就熱衷于音樂的喬公,大有一種士爲知己死的激動,馬上視劉易爲知音。
“音樂當然是一種文化了,因爲,音樂不分男女老少,不分世界,它是什麽人都可以聽得懂,可是說,音樂就是世界語言,怎麽不當得一種文化?”劉易神情認真的道。
“好好,說得好,沒有想到,劉小兄弟你對音樂的評價會這麽高,世界語言?這個,不會是太過看重了音樂了?”喬公的心裏雖然歡喜,但是卻也有點不太敢相信的道。
“我沒有過于看重音樂,而是在實際上,音樂就是世界語言。”劉易肯定的道。
“那、那這又何以見得呢?”喬公有點想弄明白劉易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追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