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這一刻,他才看清了這個伏在曹安民屍身上悲呼一聲的親兵是誰。
“父親,孩兒放心不下你進襄城,所以,就化作了你的親兵随你進了城,這樣,孩兒也可以爲父親做點事。”曹昂道。
“你、你胡鬧,這一次讓你随軍出征都已經破例了,你竟然敢如此……等、等回去一定要好好罰罰你。”曹cao顧不得現在的處境,生氣的斥喝了曹昂一聲。
曹cao自己何嘗不知道自己一路從城中逃到了這裏出現了多少次危險?許多次,都是身邊的親兵以命相抵,才保住了他的一條命。而這個小親兵,自己的兒子,也曾多次爲他化解了危機。隻不過,逃命之間,他沒有注意到這個親兵就是自己的大兒子罷了。
一時間,曹cao雖然有斥責着曹昂,但心裏卻是相當欣慰的,因爲,他覺得這個兒子長大了。上陣父子兵的心情,讓他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受。
嘎嘎……
這時,城門打開。
“曹賊,哪裏逃!”
與此同時,張繡卻飛馬殺到,留下來護衛曹cao的親兵,被張繡擊得屍首亂飛,眨眼就殺到了曹cao的跟前。
呼的一聲,張繡的長槍有如毒蛇一般,直接刺向曹cao的面門。
“父親小心!”
叮的一聲,還伏在曹安民屍首上的曹昂,他猛的跳了起來,反身的同時,手上的樸刀斬出,正正斬中了張繡的槍尖,把必殺的一擊化解開了。
但是,曹昂的力道卻不及張繡,他的樸刀,被一下子震飛。
“父親快走!”
曹昂用背面一撞曹cao。反身推了曹cao一把,将曹cao直接從打開了的城門推了出城。
“啊!”
“子修!”
曹cao看着張繡,一擊不中,又一槍刺來,卻正好一槍刺在曹昂的背面。
“爹……”
一口鮮血,從曹昂的嘴上噴出,雙眼比無比懷戀的望着曹cao。“爹……孩兒、孩兒……想、想娘了……”
“哈哈……原來這個是你兒子哈,那就先收一點利息。我爲叔父報一點血仇,給我死!”張繡聽到了曹cao與曹昂的話,見自己竟然擊殺了曹cao的兒子,不禁心裏大快,唰的一聲,把槍從曹昂的背後抽進,再挺搶一刺。
“張繡!你敢……”曹cao見狀,氣血一沖,怒目一瞪,一口氣喘不過來。竟然雙目一黑。
“主公……”
餘下幾個親兵,趕緊一撲上前,擡起曹cao便逃。
就在張繡一槍yu把曹昂刺得一個通透的時候,他忽然感到後背一寒,顧不及把曹昂完全擊殺。幾乎是本能的回槍一擊。
叮!
火星四濺。
“你是誰!竟然暗算張某?”張繡險之又險的把偷襲而來的一劍格開,定睛一看,卻是一個穿着他軍士衣甲的士兵。
這隻是劉易。
劉易真的沒有想到,自己一直留意的那個機伶小兵就是曹昂,要不是劉易見到曹cao身邊的曹安民被殺,運勁聽着曹cao想說什麽,剛好聽到了曹cao與曹昂的話,劉易還真的來不及出手相救曹昂。
可惜,張繡戰馬太快,劉易來不及救援,還是讓張繡刺中了曹昂,也不知道曹昂現在是死是活。
“我是你爺爺!”劉易呼的一聲,飛身攻擊張繡。
在這個時候,劉易自然不會自報名号的。
“找死!”張繡一怒,長槍一展,便與劉易交戰在一起。
叮叮叮……
劉易與趙雲常常交手,對于百鳥朝鳳槍法非常熟悉,張繡的槍法,還沒有練至大成,破綻極多。如果劉易現在要擊殺張繡的話,恐怕也隻是幾個會合之間的事。但是,劉易現在心挂着曹昂的死活,不想與張繡糾纏。如果曹昂真的已經被張繡所殺,劉易還真的不知道回去後要如何向丁夫人交待了。
所以,劉易一連幾招,直接把張繡逼退。
“他沒死透,但很危險,要盡快施救!”
劉易與張繡交手之間,史阿便如一條遊魚一般,穿過了兩人,落在曹昂的身旁,察看了一下曹昂的情況。
“帶上他,出城,走!”劉易聽史阿說曹昂沒有死透,更加不想與張繡糾纏了。
“想走?納命來!”張繡見自己居然被這個不知名的小兵擊退,他不禁惱怒的喝了一聲,挺槍殺來。
“呱躁!滾!”
劉易見張繡又來糾纏,心裏一惱,稍稍的運起一股元陽真氣,一劍揮出,哧的一聲,一道寒芒一閃,呼的一聲直接擊向張繡。
“殺氣!”張繡在馬上看得一驚,趕緊雙腳一蹬,從馬背上躍開,同時也一槍擊下。
“呀!”
嘭!碰!
戰馬被劉易的殺氣擊中,狂嘶一聲,雙蹄一立,直接摔倒。
同時,殺氣交激,戰馬倒地的聲響發出。
“我們走!”
劉易也顧不得張繡了,對已經擡起了曹昂的另兩個史阿師弟道。
恰恰好在城門,劉易直接與史阿等人,逃到了城外。
五人都是一流高手,鍵步如飛,哪怕當中兩人擡着曹昂,也影響不了速度。
張繡憤懑的看着自己倒地流血而亡的戰馬,沖出城門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劉易等人的身影,早已經沖進了夜幕當中,追之不及。
當然,張繡也不敢去追,因爲,他此刻也反映過來了,知道剛剛與自己交手的這人是高手,武藝怕不弱于他,還有,那一起走的那幾人,怕也人人不弱。
他不禁在城門前頓足苦惱,沒想到,明明是已經沒路可走的曹cao,居然還能在他的重重包圍當中殺了出去。
曹cao一走,他就後患無窮了,恐怕曹cao的大軍馬上就會殺來,現在,城頭上還有曹cao的大将夏侯惇、曹洪在奪城,萬一讓他們奪取了城牆。曹cao的大軍又殺來的話,他怕就真的會失去這座城池了。
張繡也不敢追出城去,因爲他知道曹cao的大軍就在不遠處。
他命令軍士,把城門關上,同時指定他最信任的軍将,帶軍馬守住城門,不準任何人進出。又分别派了人率軍去擊殺敗逃在城内的曹cao軍士。自己親自率一軍殺上城頭去。
曹洪帶來的敗兵沒有多少。大多都在遭受到張繡軍的攻擊時候失散了,所以。他現在的兵力,并沒能攻奪得下城頭,在城頭上張繡軍的弓箭兵的she殺之下,曹洪與夏侯惇的身邊,就沒有多少軍士了。
剛才他們并沒有看到城門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們看到了有人出了城。如今,張繡親自帶人殺了來,他們都知道不宜久留,命幸存的軍士。從城頭上放下了勾索,紛紛從城牆上攀下,逃到城外的黑暗當中。
這一夜,襄城混亂了一晚,正到天se放明之後。襄城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這一晚,還真的把城内的百姓給吓怕了,喊殺慘叫聲響了一夜啊。
天亮後,許多百姓起來,偷偷的看了眼外面的情況,把他們吓得全都不敢出城。
隻見城内的街道。到處都是死人,血流成河啊。
随曹cao進襄城來的軍馬,兩萬多人,能逃出城去的,絕對不會過萬人。那些逃不出去的,都被張繡的軍士搜到斬殺了。
如果再加上混戰中張繡所損失的兵力,那麽,襄城一夜之間,死了約兩三萬人。
可以說,曹cao從城中往北逃出去的線路,一路上全由屍體鋪出來的血路。
曹cao與張繡,至此似已經結下了解不開的仇恨,互相之間,似沒有了和解的可能。
天一亮之後,兩軍就相持起來。随時有可能迸發大戰,直接把襄城内的百姓吓得一個半死。
<ao進城,半夜向曹cao發起了攻擊。曹cao雖然沒有殺死,卻殺了曹cao的一個親兒子及一個侄兒。
這個消息,是非常驚人的。因爲,當初曹cao之父死在了徐州,本不關陶謙的事,卻被曹cao遷怒于陶謙,據聞曹cao一連屠了徐州的幾座城鎮,殺得血流成河,無數百姓枉死。
如今,張繡殺的可是曹cao的兒子啊,親兒子啊,這還不要命?
反正,現在,整個襄城都人心惶惶,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方面,襄城的百姓,其實是不希望張繡來統治他們的,因爲他們大多都知道,張繡其實就是當初董卓jian賊的走狗爪牙,人品好不到哪裏去。另一方面,他們卻又不敢反張繡而投曹cao,因爲怕曹cao進城之後會屠城爲其兒子報仇啊。
所以,襄城内的百姓,都有點糾結,不知道是否要助張繡守城。
不過,經過這一次暗算曹cao,張繡總算可以把其叔父所留下來的軍馬完全接收整合,那些與他有不同意見的人,也已經去見閻王了,使張繡可以完全的掌控了這支軍隊。他的軍馬,雖然有所折損,但也無傷他的實力。所以,襄城還有六萬左右的軍馬,六萬軍馬守城,曹cao想強行攻下襄城,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估計,張繡還可以快活得一段ri子。
劉易與兄阿等人,帶着受了重傷昏迷的曹昂并沒有走太遠,隻是走到了遠離戰場一些就停了下來。
劉易爲曹昂檢查了一下,張繡的那一槍,從背後透入,要不是骨骼卡住了槍頭,把一槍便擊穿了他的身體,到時他怕就直接損命。
現在,曹昂也僅隻是有一絲氣,想要救活他還真的不容易。
解開他的衣服,看到他背後的血淋淋的槍洞,都讓人觸目驚心。
幸好,劉易的元陽真氣有奇效,停下來爲其處理好傷口後,劉易就一直用元陽真氣吊住他的命。
天亮之後,找到了在襄城不遠處躲着的周倉,讓人結寨在一個山谷裏住下。
曹昂這個樣子,是不能顫動的,得要讓他恢複醒轉過來才能走。
劉易開了治傷的藥方,讓人進城去抓些藥回來,順便把還沒有歸隊的黃忠、甘甯叫回來。這兩個家夥。當夜在官衙沒有盯緊張繡,不知道要去哪裏找曹昂,結果,甘甯順手牽羊,從官衙裏順走了不少好東西。
襄城戰局如何,劉易也沒有過多去關心。他就專心的救治曹昂,隻爲能夠回去給丁夫人一個交待。
幸好。槍傷并沒有發炎,如果曹昂的傷口發炎的話。劉易縱有元陽真氣怕都難以救得回他。
三天之後,曹昂總算醒過來。
他不認識劉易,更不認識黃忠、甘甯等人。
在得知是誰救了他之後,他有點不敢相信。
不過,他的xing情的确很好,在聽到了是劉易救了他之後,他并沒有因爲其父對劉易的觀感而讨厭劉易,反而非常感激。
他非常好奇,爲什麽劉易會救他。
但是,劉易爲何要救他。劉易還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對他說,因爲,劉易絕對不想去救他的,要不是爲了丁夫人,才懶得管曹昂的死活。要知道。曹cao與自己可是敵人啊,自己冒險去救了敵人的兒子,這還真的被門夾了腦袋,有病啊。
沒有辦法,爲了讨自己女人歡心,劉易也隻能悉心的把他治好。
曹昂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使得劉易還不能回宛城,哪怕并不遠,僅隻有兩百來裏,但是劉易也怕路上會迸裂了曹昂的傷口。
這天,出去探聽襄城情報的史阿回來報告。
“主公,曹cao好像撤兵了。”
“撤兵了?不可能?雖說曹cao被張繡暗算了一次,損失了一些兵力,可是,他的軍馬依然有十多萬,遠勝張繡啊。不管是兵或是将,張繡都不可能是曹格啊。”劉易有點不太相信的道。
“撤了撤了,是撤了,好像是曹cao病了,據說,他當時在城門眼看着兒子被張繡刺了一槍,以爲兒子死了,氣急之下暈了過去,被救回營之後,他就病了。”史阿道。
“病了?撤了?”劉易還是不太相信,覺得當中可能有什麽事讓曹cao不得不撤兵。不過,眼下劉易并不太關心這些事,想想也就算了,沒有再問。
“太、太傅……”
這時,病床上的曹昂卻掙紮着起坐起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正好聽了劉易與史阿的話。
“呃,你别動,一動就會扯破傷口。”劉易不得不按住曹昂。
“太傅,曹昂有一事相求。”
“哦?說。”
“我想請太傅把我送回去……”
“不行。”劉易想都沒想就否決道。
“呵,太傅,你、你不會是想拿住我要挾我父親?我知道,我父親不知道爲什麽視你爲敵,但是,雖然你救了我,可我也不能讓你拿我要挾我父親的。大不了,我把命送還給你。”
“嘿!小鬼,你說什麽呢?”甘甯在一旁聽着不樂意了。他道:“胡說,我們主公行事光明磊落,堂堂正正,豈會拿你這樣的一個小鬼來要挾曹cao什麽?”
“哦……這、這算是曹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那爲什麽不能把我送回去呢?太傅,請你放心,救命之恩,我曹昂一定會報答你的”曹昂似有點不好意思的道。
“我救你不是爲了什麽報答,而是另有原因,不久你就會知道了。不過,現在是不能送你回去的。就算想送你回去也不行,你的身體還不宜亂動,等過幾天,待你身上的傷口稍好一些,先帶你去宛城,到時候,是否送你回去再說。”
“那、那請太傅代我寫一封信,送去給我父親好嗎?我不想我父親以爲我死了而傷心悲痛。”
“不行,你還活着的消息,暫時還不能透露出去。”
“爲什麽?”曹昂有點愕然的問。
“不爲什麽,總之,現在你什麽都不用想,等到了宛城,你就知道了。”
劉易現在,隻是想把曹昂帶去見丁夫人,讓他們母子相見,具體的如何,還是等到他們見了面之後再說。
如果曹昂見了丁夫人之後,知道了自己與丁夫人的事,他可以接受這個事實,又當真的孝順這個養母,不願意再回曹cao身邊的話,那就自然最好,到時候,劉易讓曹昂在新漢朝找些事做,讓他不用再征戰沙場,不用再讓丁夫人擔心。
但是,如果他執意要回曹cao的身邊,也好讓丁夫人對曹昂死了這條心。畢竟,養子是養子,人家終歸還是要跟着親父的。
劉易做這麽多,其實就是想丁夫人可以了無牽挂的與自己好好生活,不用再時常挂念兒子。
說真的,曹cao的兒子,似乎還真的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反正,曹昂在曹cao的心目中,應該是已經死了,如果曹昂不回去曹cao身邊,也不算什麽。如果曹昂回曹cao的身邊,劉易敢保證,他盡早會戰死沙場,又或死于兄弟相争當中。
曹昂現在,行動不便,也隻能聽從劉易的安排。
再過兩天,曹昂雖然還不能走動,但是傷口恢複得很好,坐在馬車裏也不會因爲顫抖而弄破他的傷口了。
劉易當即啓程,從襄城附近返回宛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