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王,不能太小看了新漢軍啊。”呼廚泉苦笑着搖頭道:“我們吃過新漢軍的虧實在是太多了。請大王先聽我說。”
呼廚泉把新漢軍的一些狡猾的作戰方式跟阿提辛說了一遍,跟着說道:“目前,新漢軍可能有幾個陰謀。”
“還幾個陰謀?”阿提辛被呼廚泉說得心裏暗驚,不由愕然道:“新漢軍真的有這麽玄乎?”
呼廚泉知道阿提辛有勇無謀,沒有再解釋太多,直接道:“第一,請大王記住,新漢軍并不是僅僅隻有這幾萬的騎兵,他們,有十多二十萬的騎軍。還有二、三十萬的步軍。另外,他們收服了不少我們大漠的部族,在他們的引誘之下,不少部族已經淪爲了漢人的走狗,他們,也會出兵對付我們。如阏氏族人,這可是一個有數十萬人的部族啊,他們的騎兵,最多可以有十萬。這樣一來,大王你說,新漢軍會有多少軍馬?”
呼廚泉不用阿提辛回答,跟着道:“現在的新漢軍,在我們的大漠上,估計會有五十萬以上的人馬,或許六十萬,或更多。這些,都是能征善戰之兵,論實力,他們要比我們更加的強大得多。”
這些,呼廚泉其實在早一段時間已經和阿提辛說過了,但是,阿提辛覺得,他們躲在哈密草原上,新漢軍是找不到他們的。當時。呼廚泉就是想勸阿提辛,趁大漠上的冰雪已經消融,大地回春,馬上率軍從沙漠撤離哈密草原,然後,讓族人化整爲零,散布在廣闊無際的草原上,讓新漢軍無從追蹤攻擊他們的族人。如此,待到新漢軍退走了,大漠還是他們匈奴人的天下。反正。呼廚泉覺得,他們的族人都聚在一起,一旦讓新漢軍找到了他們的所在,對于他們來說,那就是滅頂之災。
可惜。阿提辛太過熱戀來之不易的權力了,不願意讓各個部族就此分散。沒能聽得進呼廚泉的勸告。用阿提辛的話來說。現在匈奴人的局勢嚴峻。如果還不團結的合在一起,他們根本就沒有出路。隻有合兵一處,才有與新漢軍一戰的可能,否則,被新漢軍各個擊破,他們也隻有死路一條。
“新漢軍的真實兵力。應該和我們差不多的。但是,他們怎麽可能找得到我們?現在這支新漢軍的騎兵,可能就是他們的搜索部隊,我們難得的機會可以滅其一部。”阿提辛有些許自大的道:“呼廚泉兄弟啊。你是不是被新漢軍給吓怕了?要知道,新漢軍的大軍想來到哈密草原也不容易,哪怕他們來到了又如何?等他們來了,我們往山裏一躲,往大漠上一撤,他們又奈我們奈何?”
“呃……”呼廚泉不禁有點懊怒,覺得阿提辛實在是太過愚蠢了。說實在,他真的不太願扶持阿提辛爲匈奴王的。如果阏氏族不向新漢軍投降的話,有了阏氏族的支持,他原本的打算是扶持别的匈奴部族的首領的。不過,事實讓他沒有選擇,隻能先擇扶持餘下匈奴部族勢力最大的阿提辛。
現在,呼廚泉覺得,與阿提辛說話還真的非常辛苦,腦子不開竅,又太過自大。
“大王,先不說這支新漢軍騎兵是搜索部隊,還是無意來到我們的軍營面前的,但是,這已經等于完全暴露了我們的部族所在,相信,不用多久,新漢軍的大軍就會殺到我們的大營來。因此,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如何和新漢軍交戰的問題了,而是要好好考慮一下,我們要如何躲開與新漢軍大軍的交戰,保存我們這點僅存的族人。”
呼廚泉無奈的道:“不滿大王說,我懷疑,新漢軍早就知道我們的族人在這哈密草原上,今天我們所追擊的這支新漢軍,他們極有可能是新漢軍的先鋒部隊,我懷疑……”
“嗯?你又懷疑什麽?”阿提辛聽了呼廚泉的話後,心裏有些不舒服的問。
“這也就是我讓大王你先記住第一點的原因。我懷疑,新漢軍會利用他們的兵力比我們多的優勢,采用調此離山之計,把我們這十五萬大軍引走,然後,再直接攻擊我們的大營。”
“什麽?這有可能嗎?新漢軍怎麽可能就來到哈密草原?幾十萬的軍隊行軍,聲勢一定會很浩大,我們的探子爲什麽沒有回來報告的?”阿提辛吃驚的問。
他自然不會知道,新漢軍行軍的時候,會派出大量的斥侯探子先行探路,前出大軍的先頭部隊二十多裏,一路肅清匈奴人的探子,可以說,匈奴人留下來的探子,基本上被新漢軍的斥侯探子給幹掉了。
事實,匈奴人的斥侯探子也相當的大意,他們根本就覺得新漢軍不可能從崎岖的山嶺之間穿行過去的,尤其是數十萬大軍的行軍。如此,他們根本就沒有認真的盯着,所以,被新漢軍的斥侯探子搜尋到他們的藏身所在,把他們都幹掉。
呼廚泉現在根本就不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斥侯探子的身上,因爲他也聽說過了新漢軍的斥侯探子的厲害。當初,于扶羅派出了上萬的斥侯,欲探清楚漢人長城的兵力布置情況,可是,居然沒有一人能夠靠近漢人長城去查探,由此可見,阿提辛派出去的斥侯探子,恐怕也起不到什麽的作用。
他道:“大王,新漢軍當中,能人異士極多,我們的斥侯探子的實力不及新漢軍的,他們恐怕都被新漢軍的斥侯探子給摸掉了。如此,不要以爲沒有人來彙報新漢軍的大軍就不可能出現在我們的大營之前。萬一新漢軍真的用了調虎離山之計,那麽,我們的大營現在就危險了。”
“嗯……對,我們還是先回到大營爲好,免得讓新漢軍有機可剩。”阿提辛總算覺得呼廚泉說的有道理,不管如何。保住自己的大營才是最主要的。
“我們回到大營,不管如何,大王都要下定決心撤離哈密草原了,最好,我們的大軍護着我們的族人,進入大漠,然後通過大漠穿行到大西北的草原上。這樣,我們的部族才會有一絲生機。”
“這個回到大營再議。”阿提辛的心裏,還是不太相信新漢軍的大軍會這麽快就攻擊到哈密草原上來。所以,一時間還很難下決定離開哈密草原。畢竟。大軍在一起,他覺得更好一些,一旦離開哈密草原,将來要号召各個匈奴部落就不會像這次這般那麽的輕易了。
“對了,你不是說新漢軍會有幾個陰謀麽?”阿提辛再問呼廚泉道。
“另一個陰謀。他們可能會以我們這十五萬騎軍爲目标,引誘我們進入他們事先設好的埋伏圈。然後把我們一舉殲滅。”呼廚泉有點驚心的回頭望了望大漠。道:“新漢軍非常擅長伏襲,我們也追擊進大沙漠裏去的話,極有可能會被他們伏擊,到時候,我們的這十五萬騎軍就危險了。大王也應該知道,我們的軍馬就隻有這四十來萬了。萬一折損了這十五萬騎軍,我們還有實力與新漢軍對戰麽?”
“這……這不太可能?”阿提辛不太相信的道:“呵,這隻是一場普通的追擊戰,怎麽可能會有埋伏?再說了。大漠上一馬平川,他們又如何給我們設伏呢?我們騎軍,來去如風,哪怕是見到情況不妙的時候,我們也随時可以調頭就走啊。”
呼廚泉聽到阿提辛如此沒腦的話,他還真的想哭的心都有了,其實,他發誓,他真的與阿提辛說過許多他所知道的新漢軍的厲害之處,可是,這個阿提辛就是不長腦,就是沒有記住他說過的話。
這一刻,呼廚泉知道,跟着阿提辛就隻有死路一條,跟着他是沒有出路的。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瞎了眼,怎麽會把匈奴王佩獻給了他?怎麽會瞎了眼擁他爲匈奴大王呢?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新漢軍的軍馬已經出現,留在哈密草原上已經是極度危險了,如果阿提辛再不聽勸告,不馬上帶着族人離開這裏,他就要有自己的打算了。
呼廚泉雖然隻是在鷹池綠洲與新漢軍對持過,甚至都沒有與新漢軍真正的交鋒過,可是,他知道,新漢軍是名不虛傳的,如果新漢軍真的一無是處,又怎麽可能會消滅得了他大哥于扶羅的幾十萬大軍外加百多萬的族人?這個阿提辛還真的腦袋進水了,才會如此輕視了新漢軍。
呼廚泉發誓,他真的給阿提辛說過新漢軍的弓箭、床弩還有鐵蒺藜大陣的厲害。他自己就算沒有新眼見過,他也深信不疑。可是,阿提辛就是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包括新漢軍的各種戰術作戰方式,他也有說過。
呼廚泉對阿提辛真的絕望了,對他不再抱以希望。
不過,現在面對阿提辛的質疑問話,他又不得不回答應,還真的讓他頭痛。
但是,這個時候,不用他頭痛了,因爲,事實已經證明了他所說的情況是真的存在的。
因爲,這個時候,在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了喊殺聲,轟隆隆的馬蹄聲從他們的騎軍後面遠遠傳了過來。
原來,是太史慈終于與許諸的軍馬會合了。
不管是太史慈也好,華雄也好。許諸也罷,他們三人各率五萬騎軍,幾乎是同時出發的,大家的進度都差不多。所以,太史慈所率的騎軍,殺到了匈奴人的大營面前,華雄與許諸也差不多迂回到了匈奴人的大營。
由于許諸是繞遠了一些,爲了避開匈奴人布下的耳目,他們是從大漠當中行軍而來的。所以,當太史慈率軍引着匈奴人的十五萬騎軍沖進了沙漠不久,許諸就發現了這個情況。
滿天遍地的騎兵,許諸的軍馬遠遠看着,一時還搞不明白什麽回事。但是,他卻沒有想太多,反正,新漢軍與匈奴騎兵很容易分辯,一眼便看得出來。
所以。就算許諸沒能知道匈奴人的軍馬有多少,就算一眼望去可以看得出匈奴騎軍要比他的軍馬多得多,但是他也沒有半點猶豫。當即命令,大軍向匈奴騎軍沖鋒。
呼廚泉讓阿提辛鳴金收兵的時機還真的不合事宜,早不停晚不停,偏偏要讓許諸的軍馬遠遠的以現了他們的時候才鳴金收兵。
本來,他們的軍馬保持沖鋒之勢。緊緊的咬着太史慈的這五萬軍馬,讓太史慈的這五萬騎軍不能停下回來反擊。那麽他們也不會大敗。
但是,他們停了下來。還馬上撥轉馬頭返回大營,這真的要了他們的命。
匈奴騎軍的鳴金之聲。自然也讓太史慈等軍将聽到了。他們,等的就是這個時刻。敵停我騷,敵退我攻嘛。這些戰術作戰方式,别說是軍将了,一般的軍士都熟記于心。
所以。匈奴騎軍的鳴金,就等于是新漢軍的進攻命令。
匈奴騎軍一停下。太史慈的騎軍也停了下來。并且。太史慈命令,新漢軍的騎兵,毫不猶豫的殺了一個回馬槍。
“殺啊!”
太史慈騎軍回馬要沖殺的時候,許諸的軍馬遠遠的傳來了喊殺之聲,太史慈一見,不禁一樂。當即提戟拍馬,喝道:“兄弟們,我們反擊的時候到了。許諸将軍的軍馬來了,随我殺!”
追與被追的角色。立馬轉換。
剛才憋着一股氣追擊太史慈的匈奴騎軍,突然的看到新漢軍殺回頭,向他們發起了沖鋒,他們頓時有點驚亂了起來。
自然,讓他們驚亂的,并非單單是因爲太史慈騎軍的回馬攻擊。而是他們看到了大漠當中又冒出了一支騎軍,而且,這支騎軍的數量也有幾萬人,兩支新漢軍的騎軍,在大漠上分成兩路,如狼似虎的向他們沖殺過來,讓他們不自覺的就膽氣一喪。
“有伏兵!大王,有新漢軍的伏兵!”
在阿提辛附近的軍将,亦失聲驚呼起來。
不用呼廚泉再向阿提辛解釋了,事實勝于雄辯。事實證明,新漢軍當真的有伏軍。
這時,不隻是一般的匈奴軍将士兵,連阿提辛都有點慌神了。
“呼廚泉兄弟,現、現在怎麽辦?”阿提辛可能是被呼廚泉剛才的分說弄得對新漢軍有了一點陰影,向來自大的他,居然沒有下令發起攻擊,而是有點六神無主的向呼廚泉問策。
呼廚泉沒有就說話,而是策馬到了一個高點,看了一眼兩支新漢軍。
如果他是匈奴大王,他或許會下令讓自己的大軍一分爲二,一支敵住新漢軍的沖鋒,一支快速撤回大營。因爲他看到了新漢軍的騎兵人數,并不比他現在的騎兵少多少,而又看到新漢軍沖鋒過來一往無前的氣勢,知道現在已經有點膽喪的匈奴騎軍是不可能與氣勢如虹的新漢軍一戰了。最好就是犧牲一點軍馬,讓餘下的騎軍安全的退回大營。
但是,他不是匈奴大王,不可能命令得了其中一部匈奴騎軍拼命敵住新漢軍的。所以,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逃,有多快逃多快,看看可否讓多一些的匈奴騎兵逃回大營去。
他沒有再遲疑,沖阿提辛道:“大王,下令撤,能逃多少回去就逃多少了。新漢軍氣勢如虹,而我們的騎軍,膽氣已喪,不是新漢軍之敵了。”
兩軍交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太史慈的騎軍,殺到他們的軍營之前,如果匈奴大軍一鼓作氣沖殺,他們或者還能與太史慈的騎軍一戰。
可惜,阿提辛傻呼呼的讓大将阿剛葵出陣挑戰,被太史慈所殺,讓匈奴騎軍的士氣大喪。
跟着,他們發起沖鋒,可是,太史慈卻又不與他們交戰,轉身就撤。這讓他們一拳擊在空氣當中,算是再而衰。
現在,他們停止了攻擊,面前新漢軍的回頭沖鋒攻擊,他們就是三而竭了。此時此刻,這些匈奴騎軍哪裏還有一戰的心思?
阿提辛當即下令,大軍加快速度,向大營撤逃。
騎軍交戰,本來就是追追逐逐,互相纏戰的。退或進,都隻是常事。但,這隻是對于真正的訓練有素的騎軍而言,可戰可退,時戰時退,有着嚴密的行動計劃,退不是敗,所以,軍士的心裏,沒有什麽的心埋負擔。
可相對于匈奴騎軍來說,與新漢軍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人家新漢軍,在敵軍的追擊當中,可以做得到有序的撤退,就算是退,也退得自如。
匈奴騎軍,說起訓練,說起軍紀,又豈能和新漢軍相提并論?
所以,匈奴大王阿提辛一下令讓騎軍撤退,撤回大營,他的騎軍,就全亂了套。
十五萬騎軍,他們現在,擁擠或碰撞,自己人都能撞倒自己人。看上去,他們不似是退,而似是潰敗一般。
他們,就似是一窩蜂似的,沒有半點秩序可言,亂哄哄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