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劉易今晚來青樓不是爲了尋花問柳,更不是來這裏附風俗雅,什麽的詩會對劉易來說,沒有一點的意義,如果不是爲了幫高順贖回那個姑娘,劉易也懶得來這裏斯混,有時間還不如提練多兩壇酒精,想想如何向市場推出自己釀出來的高純度美酒還好一點。
怡紅樓并不隻是一幢閣樓,此幢閣樓,隻是主要的建築罷了,樓後還有院子及曲折回旋的走廊,通往後院的一座座亭台樓閣,裏面的情況,正如那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裏的情境差不多。
劉易本也無心在怡紅樓裏作過多的停留,原想着來到青樓,三下五除二解決了爲高順贖走那姑娘的事情,然後就回去。
不過,看戲志才似乎很在意這個詩樂會,還有點躍躍欲試,看來他也想賣弄賣弄文采。于是劉易便也不急着贖人,沒有馬上就要求這青樓的人去叫來主事人,徑直走了進怡紅樓内的大廳,也不待裏面的人來接待,擡腿就往樓上就走。
“喂喂,那位公子,你、你們人太多,不方便都上樓去吧?不如,小的在樓下或者後院裏找個好地方讓你的随從喝酒玩樂?”剛才在門外想向劉易索要請柬的龜奴追了進來,恭敬的道。
怡紅樓裏的确有規定,沒有請柬的客人若要進來,得要交納十兩銀的入門費,但是像劉易這樣,十足那些飛揚跋扈的富家公子的氣焰架勢,讓此龜奴就誤會了劉易是有請柬的,連帶誤會陪同劉易一起來的人都是劉易的手下侍從。出門帶着十來個侍從的,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地位的人,龜奴又怎敢在這些小事上作過多的糾纏?在怡紅樓裏做事,眼睛一定要放亮,就算怡紅樓的後台很了不起,但是如果得罪了那些真正的官家或富家公子,要整他一個小小的龜奴說都沒有那麽容易,那怕是一刀殺了他,事後也保證沒有人爲他主持公道。所以,看劉易的架子氣勢,他沒敢再向劉易索要請柬,也不敢提沒有請柬就要交納錢銀之事。
規矩是死的,就算劉易等人沒有請柬,有沒有收到入門費,也隻是他說了算。
“這……”劉易遲疑了一下,看了看黃正武陽等人。
“那麽公子你們上樓去吧,我和武陽老弟等人在下面自行尋樂就行了。”黃正也知道樓上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大夥一窩蜂的湧上去的确不太合适。再說,黃正也聽到戲志才說了,今晚會在這裏舉行什麽的詩樂會,文人雅士極多,自己等都是粗人,也不方便及沒有資格去和那些人談詩論樂,如此還不如和兄弟們一起去喝酒海佩,于是便主動要求留下來。
“如此好吧,戲先生和高順大哥,我們上去吧,說不定還能見識見識一下此怡紅樓的頭牌紅姐,或者也能見識一下那些文人騷客的文采呢。”劉易便應了黃正等人,沒有再讓那個龜奴爲難,如此就混了進來,已經省下了一、兩百兩銀,劉易也不是故意來找茬的,既然那龜奴懂得行事,劉易也不願在這些小事上給予爲難。
二樓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堂,很寬廣,擺滿了矮桌,其中大部份席位都已經坐了人,那些客人大多是文人打扮,各自在文質彬彬的低聲交談,又或是在搖頭晃腦的大聲闊談,很自命風流或者是很才高八鬥的樣子。
席間,一個個身穿彩服、身材輕盈的侍女穿梭其間,爲客人上酒上茶,大部份的侍女都有着幾分俏麗,偶爾會碰到個别的客人對其調笑又或者是一巴掌拍到某女的豐臀上……此情此景,讓劉易仿似回到後現代中的那些酒吧夜總會裏的情境,看着覺得此處有點意思。
一個嬌俏的侍女見到劉易三人,趕緊俏然的走了過來,溫婉的問道:“這位公子,請問你們有沒有預訂廂房?在三樓還是在四樓的?”
她見劉易義表不凡,風流俊俏,不像是一般的客人,所以才會直接的問劉易這些。
“預訂?這個沒有。”劉易想不到這古代時候就有了預訂廂房的服務,臉上呆了一下才問道:“樓上的不是和這大堂一樣的?”
“呵呵,莫非公子第一次來我們怡紅樓?”此侍女掩嘴淺笑着問。
“是的,第一次來。”劉易随眼的打量着周圍應道。
“那、那要不要小婢幫公子及兩位客人在這大堂裏找一個座位?”
“不用了,給我一間上好的廂房吧。”既然有廂房,劉易自然是要一間廂房了,廂房清淨,也方便說話,在大堂也太吵耳了。
“呃,公子,或許你們剛來不知道我們怡紅樓的規矩,在舉行詩樂會期間,三樓廂房及後院小閣樓的廂房都要預訂的,現在估計客人都來了,今天晚上應該沒有空的廂房了。”侍女微笑着解釋道。
“這樣啊,那麽四樓呢?”劉易皺眉道。
“四樓的奴婢做不了主,一般四樓的客人,都是最尊貴的客人,在洛陽城裏,沒有幾個客人有資格到四樓的。”
“那好吧,看在小妹的份上,我就不爲難你了,你去把能管事的人叫來,我跟他說。”劉易不介意在這二樓的大堂或者是在哪兒,隻不過在這裏和這些看上去都在裝模作樣的所謂文人雅士一起有點沒趣,如果實在是安排不了進廂房,那麽就快點找能主事的人來,先爲高順贖了姑娘再說。
“啊,這、這個,公子,現在我們怡紅樓的掌櫃恐怕正在陪着貴客,可能抽不出時間來啊。”這奴婢見劉易一下子沉下臉,開口就說要見能主事的人,她不勝傍徨的爲難道。
劉易已經觀察了一遍此二樓大堂,知道眼前的這個小侍女隻是一般的迎客侍女,和她說什麽都是多餘的,她話不上事,便沒有興趣和她多說,一揮手讓她離開道:“算了,你去招呼别的客人吧,我們自己上樓去找你們的掌櫃。”
“小竹,這幾位客人是……”
劉易正要往樓上去的時候,身後的樓梯之處就湧上了一群人來,當中一個高瘦錦衣,臉面蒼白得無半點血色的人搶前走了過來問。
“啊,是、是魏掌櫃啊,他、他們說要找你。”侍女一見到他,好像很驚怕的樣子,身子都有點輕微的在顫抖着,語氣都有點結巴的說道。
“哦,這裏沒你的事了,去吧。”他輕輕的對侍女揮了揮手,才走了兩步,對劉易抱拳道:“這位公子,我就是怡紅樓的掌櫃魏采,請問你們是……來找魏某有什麽事?”
此人說話的聲音有點陰陰寒寒的樣子,聽了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姓魏的!果然是你,你們怡紅樓出爾反爾,說好我用一百兩銀可以贖走沈然姑娘的,卻又允許袁家的人橫插一杠,我問你,沈然姑娘現在在哪?我高順今天就要贖她走!”高順一見到這個高瘦滿臉蒼白陰霾的男子,不待劉易答話,便有點激動的搶着道。
“哼!原來是你姓高的,想不到還沒死,皮癢了還想挨揍是吧?”另一個臉色也白如紙嘴唇上留着一撇八字胡的人走了過來冷哼了一聲道。
“袁術!别人怕你袁家,我高順可沒放在眼裏!”高順咬牙瞪着他,握着拳頭的手關節啪啪的在作響。
“哈哈,笑話,你是什麽東西?也不打聽打聽,我袁術看上的姑娘,什麽時候論到你說爲她贖身就贖身?老子還沒有玩夠,等什麽時候老子玩夠了,你再拿錢來贖吧。”袁術拉扯着那如奸鼠一般的一撇胡子,肆意的笑道。
這人就是袁術?
劉易不禁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下,這家夥,一看就是酒色過度的樣子,身形輕瘦得一陣風都像能把他吹走,臉形勉強吧,不算很醜,就是他的眼睛太小了,綠豆眼,尖額頭,有點鼠相。
上次高順來贖那個沈然姑娘,就是這袁術使的絆子,當然,應該還有這個怡紅樓的掌櫃魏采在暗裏推波助瀾的原因,才使高順不但沒有贖到人,反而差點被打死。
如此甚好,正主兒都在了,一并解決了,免得多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