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漠敵所料,劫天煞的确心懷不軌,他在之前與陰鬼有過一次碰頭,不過實際上卻并沒有與陰鬼結盟聯手的意思。
原本陰鬼也不是沒有想過拉攏劫天煞,企圖再将自己的賊船連上一個本土大幫,但是劫天煞那時婉言拒絕了。
畢竟劫天煞也不是庸人,第一他知道陰鬼不是一個能成大事的人,而且k區幽冥澗雖然是黃金社團分部,但是實際上總團長幽鬼對這個分部的投入不多,其真正實力并不強悍。第二當時蘇齊與幽冥澗的關系,正是一個“大社團借着自己實力強大打壓普通玩家”的關系,人心所向都在蘇齊這邊,貿然與幽冥澗聯手對天煞閣聲望有影響。其三就是幽冥澗已經與大魏結盟,那大魏是本土第一幫,實力強勁不假,但是劫天煞也是一個有雄心之人,如果自此結盟,與大魏和幽冥澗穿一條褲子,恐怕天煞閣再無登頂的機會。倒不如置身事外,看大魏和泰山幫兩虎相争,自己還能借機帶領社團再往上沖一沖。
不過現在,既然蘇齊被潑了一盤髒水暫時難以洗清,加上流亡者聲名鵲起潛力驚人,讓劫天煞産生了危機感,這才拿了陰鬼些許好處,同意在今天出面打壓流亡者。
而漠敵的一番話裏帶刺言論,自然是讓劫天煞心生惱火,但是及實際上還是裝出來的憤怒多一點。
眼看着劫天煞想要借題發揮,進一步激起矛盾的時候,一位女子走到了他身邊。
此人正是百花樓樓主,堪稱k區女玩家第一人的醉花。
醉花雖然也懷疑是夜十七宿殺害的幾位高手,想問個清楚明白,但她不想見事情鬧大,便沒有讓怒目的劫天煞開口,而是搶先說道:“的确沒有确鑿的證據指明夜團長是反派是兇手,但畢竟目前所有的相關信息都指向了他,我們沒有理由不懷疑他。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們大家解釋一下,在夜團長最近究竟發生了什麽,他的立場是否真的沒有問題。”
“我們團長身有喪屍血脈不假,被神秘組織帶走也不假。但首先有喪屍血脈不代表就是喪屍,那個神秘組織雖然鮮有人知,但從來沒什麽壞事傳出。團長目前就在那組織處做任務,明天才能回到k區。”漠敵簡單的解釋了幾句,随後說道;“我隻能告訴你們這些,如果你們還有問題,可以等明日我們團長回來,問問他就可以了。”
“怎麽,我們高手無故被殺,四大社團幾百号人,隻爲了一個解釋,一起守在你們社團門口,你這麽三言兩語就想把我們打發了!?是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了吧!?”這話,是陰鬼說的,一直沉默的他,此時望向漠敵桀骜地冷笑道:“流亡者,還真是如其名,雜七雜八、做事無所顧忌的一群人,難道要跟着一個無法無天的團長一起被人的口水淹沒麽!?”
看着劫天煞被醉花打斷,陰鬼終于忍不住開口,直接将流亡者所有人罵了進去,想要将事态挑得更緊張。
但是漠敵聽他開口反倒開心了,畢竟其他三大社團,包括天煞閣在内,都算與流亡者沒有實際矛盾,他不能把話說的過火。但是陰鬼這個王八蛋就不一樣了,和他還真就沒什麽好客氣的。
一肚子憤懑的漠敵冷笑着說道:“喲,不虧是幽冥澗的團長大人,說話都這麽有水準,可謂尖酸刻薄污言碎語不堪入目,混社會還得是跟你這種人混才能有出息啊,就是打雷的時候不太安全。”
漠敵一套說辭出來,原本在他身後憤怒的幾人,全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而且漠敵說完還不給陰鬼還嘴的機會,直接望向其他幾位團長,無視幽冥澗陣營中傳出的叫嚣罵聲,直接提高嗓門說道:“幾位團長,還是那句話,高手被殺一事與我們團長沒有關系,事情調查清楚之前還是不要過早下結論,免得被小人當作槍使。等我們團長回來會給你們一個解釋,我們也會配合調查,如果最後真的有确鑿證據指明是我們團長所爲,别說我們團長了,我們流亡者全體,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漠敵這一套言論卻是直接把話說死了,當然,這一套說辭裏關鍵的幾個點,都是凡宇事先推敲好告訴他的。
果然這話一出,醉花和龍珑泷眉頭微皺,不再言語,相望一眼,已有撤退的意思。
醉花剛要開口,這邊早已怒火中燒的陰鬼猛然大喝道:“狗屁!你說等你團長回來給個交代,可是你們團長若是躲起來不回來,這事難道就這麽算了?誰知道他會像瘋狗一樣再殺幾位高手!這個責任,你們流亡者擔得起麽?!”
漠敵轉頭望向陰鬼,已然目露殺機,沉聲道:“這個責任,我流亡者還真就擔得起!若是我們團長一天不回來,我漠敵就讓你們每人殺一次!”
漠敵左手邊,風穹也向前一步,漠然道:“我風穹,也願爲團長擔下這個責任!”
“凡宇也願爲團長擔下這個責任!”
“流棠也願意!”
“我也願爲團長擔此責任!”
“算我一個!”
一聲聲堅毅的大喝接連傳來,锵然作響,墜地有聲。
這一刻,幾十人面對幾百人,流亡者衆人氣勢如虹,各個目光堅毅,絲毫無懼,圍觀衆人皆是震撼!
乃至在這短短的須彌之間,場上再無半點雜音!
聽聞漠敵把話說得如此決絕,再見流亡者衆人如此大氣,醉花不由心頭一震,未曾想到一個剛成立幾天的散人團隊,竟有如此凝聚力!
這時有團員在她耳邊彙報:“泰山幫宋團長帶隊來了,南極仙翁也在,而且城衛軍也有隊伍來了。”
聞言,醉花不再管陰鬼是否還有說辭,便朗聲說道:“我相信漠敵你能說到做到,也希望明天,夜團長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多有打擾,百花樓先告辭了。”
龍珑泷也跟着說道:“龍門客棧也等夜團長給一個解釋,若是誤會一場,自會登門道歉。若不是,也會二次登門。”
言罷,兩位不想繳入幽冥澗和流亡者之間戰事的團長,毫不拖泥地帶着衆人離去。
劫天煞低頭思索片刻,随後也瞥見已經來到視野裏的宋淩風和南極仙翁,便不再拖沓,說道:“天煞閣告辭。”
說完,劫天煞轉身帶着天煞閣部隊也離去了。
陰鬼氣得雙手握拳,微微發抖,但是此時,宋淩風已經帶着幾位泰山幫精銳來到了場間,身後便是由南極仙翁故意引來的城衛軍。
“怎麽?陰鬼團長還不願離去啊?”宋淩風目露厲色,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幽冥澗第一高手血度也是刺客吧?聽說好幾天都不見人影了,怎麽不把他也叫出來解釋解釋!跑流亡者這耍什麽威風!”
“我團高手烏鴉都被殺了,你還想把髒水潑到血度身上?”陰鬼面色陰沉地看了一眼宋淩風,但是事已至此,陰鬼明白今日隻能就此收手,随後又望向漠敵,寒聲道:“今天就到此爲止,希望明天你還有命和我鬥嘴!”
“大爺我命長着呢。”漠敵冷哼一聲,目光淩厲望向陰鬼,漠然道:“還有,你敢說我們團長是瘋狗,哼,那我遲早會讓你知道,什麽才叫瘋狗!”
聽得漠敵殺氣逼人的言語,陰鬼也不由心頭微震,随後憤然擺手道:“走!”
幽冥澗衆人也離開了流亡者駐地。
城衛軍驅散了圍觀衆人,随即也沒有多問,直接離去。
衆人松了一口氣,舞陽則小聲嘀咕道:“平時在基地裏稍微有點矛盾就會有城衛軍趕來,這一次聚集這麽多人堵在大街上,他們居然才來。”
“是大魏的夏侯淵動用了在聯合軍的關系,不知用何種理由,拖住了城衛軍。”宋淩風走到流亡者駐地門口,出言解釋道:“這一批城衛軍還是南極仙翁調動關系,催促他們才趕來的。”
漠敵聞言望向一起來此的南極仙翁,抱拳道:“多謝了。”
“我們是盟友嘛,這話倒是見外了。”南極仙翁笑了笑,同時說道:“而且漠副團長可是舌戰群儒,已經擺平了事端,我把城衛軍帶來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了。”
“嗨,你這話說的…”漠敵撓了撓頭,随後笑道:“我就喜歡你這種誠實的人!”
聞言一向彬彬有禮的南極仙翁都不由翻了個白眼,随後望向漠敵身後的衆人,由衷感慨道:“剛剛那一聲聲願爲團長承擔責任,我離老遠就聽到了,着實讓人震撼,如果你們團長能看到今天的畫面,一定很高興。”
團長已被千夫所指,四大社團聯手施壓,可流亡者幾十人卻無一人退縮畏懼,皆願以命擔保,一聲聲大喝锵然作響,氣勢恢宏。
望着在剛剛面對幾百人的圍堵,此時還神采奕奕的流亡者衆人,南極仙翁在心中念到:
“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抱團取暖啊,衆志成城,星火燎原。呵,看來當初選擇與流亡者結盟,我真是沒有選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