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淡然掐着那藥劑師的脖子,如同看不到瞄準自己的幾個黑洞洞的槍口,隻是冷冷地注視着紅雨。
紅雨也一臉的冷漠,穩穩地端着手槍,又一次問道:“你是誰?”
“你還沒用資格知道。”女子不屑地回了一句,随後說道:“讓你們隊長與我談話。”
紅雨依舊端着槍,沒有接話。
而旁邊另一名傭兵則喝道:“快放開沈醫生!你已經沒有機會逃走了!”
“聒噪!”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森然,紅雨見狀面色一變,但沒等她做出什麽舉動,隻見那女子左手一抖,一道殘影閃過,待紅雨意識到發生什麽的時候,那名剛剛說話的初級傭兵已經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這名傭兵眼睛瞪圓,還存有一絲氣息,而他脖子上正釘着一枚三角形飛镖,那镖不大,但上面卻上有着溝槽,釘在動脈裏,鮮血順着溝槽飛濺而出。
有人迅速抱着那傭兵後撤,但紅雨知道這人基本已經難以活命了,她不由眼睛閃過一絲殺意,盯着那女子:“你找死!”
“真的是我找死?”那女子依舊帶着蔑視地瞥了紅雨一眼,随後手腕冷不丁地再次一抖。
紅雨瞳孔一縮,脖子猛然一歪,那飛镖擦破了她細嫩脖頸上的皮膚,留下一絲淺淺的血痕,随後釘進了走廊對面的牆壁裏。
那女子淡然一笑:“喲,身手還可以,是中級傭兵吧。”
紅雨沒有理會頸間的傷口,握着手槍,目露憤怒。
“若是不敢開槍,那就把槍放下吧。”那女子有恃無恐地說道。
紅雨握槍地手雖然很穩,那是因爲她在抑制自己手臂不要顫抖,她真得很憤怒,想要一槍擊斃這來路不明的女子,可是由于對方手中捏着的是飛虎團重要的藥劑師,同時也是黃堯的妻子,在對方的脅迫之下,她隻能投鼠忌器。
宋淩風此時也趕了過來,看清楚形勢隻會,他也眉頭緊皺,卻沒有什麽辦法。
這女子是自己和漠敵帶回來的,可是卻成了一個極端危險的分子,這讓他很是郁悶,但此時他自然沒有擔心日後自己會不會受到懲罰,而是思索怎麽才能破解當前的局面。
他見漠敵和伊菲走過來,便低聲對他們說道:“人多了也沒用,我在這看着,你們抓緊去搜索樓内其他危險分子!”
伊菲瞥了一眼醫務室内,見那滿地的血腥,不由心頭一震,随後點頭:“好。”
說着,幾人便轉身離去,盡可能的找出其他混入基地的入侵者。
“怎麽回事?”黃堯快步向二樓醫務室趕去,同時詢問身邊的傭兵。
那傭兵說了一下剛剛的情況,黃堯聽後眉頭不由一皺。
在黃堯的身後,跟着一名高級傭兵,也就是那鼻梁上有着一道橫疤的銀虎。銀虎堅毅的面容上浮起一絲警覺,他說道:“不對勁。”
“的确不對勁。”黃堯步伐不停,也說道:“就算她想要刺殺我們的重要人士,可是沒有理由要把自己陷入險地,難道她真得不怕死?”
“即使她不怕死,但這樣的做法還是太愚蠢了。”銀虎精通偵查之術,同時也有着非常敏銳的危機感和分析力,他說道:“可抵抗軍的人,雖然不怕死,但絕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那這女子出現在此地,肯定有着一定的目的性。”
黃堯沉吟片刻,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難道,是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想着,黃堯立即打開了通訊器,說道:“老秦,我去醫務室看看,你安排人手盯着控制室和彈藥庫!千萬小心!”
若真是調虎離山之計,那對方的目标極有可能會是控制室和彈藥庫,控制室一旦出事,基地的城防系統、雷達系統和監控系統就要癱瘓,如同被摘下了護甲、戳瞎了眼睛一般。而彈藥庫要是出事,自然極其不利于今後的戰鬥。
銀虎卻依舊有些擔心道:“奇怪,就算還有人混入基地,但絕對不超過五人,我們控制室和彈藥庫防備森嚴,且非中級以上傭兵不得靠近,他們應該沒有機會才對。”
“快讓各組組長清點人數,那些冒險家也要清點,監控室也不能缺人。”黃堯依舊來到了二樓,他看向醫務室的方向,擔心道:“希望老沈沒有出事,不然我他娘的非掀了抵抗軍的老窩!紅雨也不要出事,不然沒辦法跟老秦交待啊。”
等到黃堯趕到醫務室時,這邊醫務室依舊在緊張的對峙着,被那女子掐着的沈醫生面色已經漸漸平穩下來,她看了一眼黃堯,靜靜沉默着。
她是個沒有什麽實力的女子,在這冷漠女子面前更是難以反抗,但也因爲如此,那女子似乎并未很在意她。
沈醫生手漸漸伸到要後,握住了某樣東西。
“血狸!”黃堯竟是直接叫出了女子的名字,冷眼喝道:“我不管你是何居心,但你若是不放開沈醫生,我非活剮了你!”
“哼,黃隊長脾氣還是這般暴躁啊。”血狸依舊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她冷冷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誰,自然也知道我和你們征傭軍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麽調節的餘地。”
“血狸,征傭軍獨立營中級傭兵,一年前執行任務失敗,不但沒有主動認罪,反而連殺三名營内中級傭兵,逃離征傭軍,加入抵抗軍!”黃堯冷着眼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宋淩風在一側不由微微一驚,因爲抵抗軍這個名字他有所耳聞,知道那是一個人類反派組織,成員不少,多是曾經的逃犯或喜歡殺戮、破壞的瘋子,他明白抵抗軍是一個比較厲害的組織,但還是頭一次見到其中成員,沒想到一個女子就如此生猛冷血。
望着血狸胸前已經血液凝固的傷口,他也不由對這女子的手段和瘋狂勁感到些許畏懼。
血狸則獰笑一聲,道:“你知道就好,呵,不過難得黃隊長這般了解我,我自然也知道一些有關黃隊長的事情,比如…這沈醫生,就是你的妻子吧?”
黃堯也知道對方是個軟硬不吃、心狠手辣之人,便冷哼一聲,直說道:“那你今日來此,應該不光光爲了送死吧?哼,直說吧!你究竟要幹什麽!?”
“這樣還差不多。”血狸冷笑一聲,道:“我想做的很簡單,那就是破壞你們的行動,不然你們好過。”
“瘋子!”黃堯眉頭一皺,道:“那你挾持我妻子有什麽用!”
“我想以黃隊長的脾氣,若是到了危急時刻,即使她是你的妻子你也能下得了決心向我動手吧?”血狸望着黃堯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過她還是你們重要的藥劑師,有這兩層身份在,我要是那她換你來做人質,應該沒問題吧?”
聽到對方要求換人質的要求,在場的幾位傭兵都是面色微變,暗罵血狸無恥。
但黃堯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沈醫生,而是沉默着盯着血狸。片刻之後,他便要開口。
可就在這時,幾乎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沈醫生霍然動了。
她拿着一把手指長的手術刀,猛然刺向了血狸的脖頸。
她的動作很快,也很突然,但是,她還是太弱了,在經過很多藥物強化和各方面訓練的血狸面前,這動作就像是三歲小孩向你打來了拳頭一般沒有威脅力。
“哼!”血狸猛然一伸手,精準地掐住了沈醫生的手腕,她冷漠地看了一眼沈醫生,說道:“真是不知死活。”
黃堯在沈醫生動手的時候便明白大事不妙,他瞳孔一縮,急喝:“住手!”
咔!
血狸沒有理會黃堯急切地呼喊,非常漠然地,生生折斷了沈醫生的手腕。
沈醫生渾身一顫,劇烈的痛楚幾乎讓她昏厥,她本想忍住呼喊,卻還是慘叫了出來。
黃堯剛往前邁了一步,就看到血狸将探出鋒利指尖的手掌貼到了沈醫生頸間的動脈處,即使她沒有說話,但黃堯能明白這個動作的意思,所以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一雙拳頭捏得發出一陣脆響,黃堯面色鐵青,看着面色蒼白,手腕扭曲的妻子,他狠狠壓制着自己心中那要爆發出來的怒氣,頓了片刻,說道:“好,我跟你換!”
血狸則動作不變,看着黃堯說道:“黃隊長,要是想挾持老虎,總得把尖牙拔下來才安全啊。”
黃堯再次眯着眼睛望了一眼血狸,似乎想把她的樣子記得無比清楚一些。
他明白對方的意思,但他卻沒有猶豫,在身後傭兵一片驚呼聲中,左手掏出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右後臂。
血狸微微一笑,似乎很滿意黃堯的反應。
嘭!
一聲劇烈的聲響響起,場間衆人全部神色一變。而血狸也是眼神驟變。
因爲這一聲爆破響動,并不是從黃堯手中手槍傳出,而是從樓内的某處傳來的,似乎是有東西被引爆了。
血狸眼中閃過一絲驚異,自語道:“時間不對!黃苓怎麽提前引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