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探測結果的準确性麽?”說話者,是第三大隊隊長秦愛寬。
黃堯凝重地點了點頭,道:“肯定沒錯,這種破壞力,應該是‘他們’才有的設備。”
秦愛寬眉頭緊皺,罵道:“一群瘋子!”
此時,秦愛寬、黃堯,和另外兩個穿着飛虎團高級戰鬥服的男子就站在一所大樓的殘骸面前。
這正是上午發生炮擊的地方,距離加油站據點隻有半公裏左右。
這次炮擊對玩家的解釋是“打擊高密度集群喪屍”,但實際上,就如同蘇齊猜測的那樣,這次炮擊存在很大的問題,也正是漠敵猜測的、認爲最不可能發生的一種意外情況——這次炮擊并不是飛虎團或者聯合軍發動的!
這次炮擊距離加油站據點如此之近,其炮擊的目的讓人細思恐極。
當時,黃堯一開始以爲是聯合軍發射的炮彈,他一邊催促傭兵建設防空系統和雷達探測系統,一邊詢問了一下各隊情況,發現無人知道這次炮擊的來源。
黃堯知道事情出來變故,爲了避免慌亂,他便編了個借口告知玩家們,随後他安排人手探察炮擊建築的情況,并臨時決定指揮第四大隊分組行動,人員分散開,避免被炮擊集群消滅!
緊接着黃堯更是親自出馬,帶着人手開始偵查炮擊背後的真相,直到這時才有了精确的結果。
“城東五公裏外,探測到了軍事交通設備的運行軌迹,但對手的反偵察技術很強,我們根本沒辦法确定他們的來源和去向。”黃堯身邊那位魁梧男子開口說道。
這是個中年男子,濃眉大眼,目光淩厲,同時鼻子處有一道橫向的刀疤,看上去鼻梁骨被斬斷過,但卻一點沒有失去其剛毅的氣質。此人,是飛虎團第四大隊的高級傭兵,名爲銀虎,實力卓然,且精通偵查與反偵察。
而站在秦愛寬身後的,正是曾經與蘇齊見過面的雷虎。
雷虎依舊是一臉冷漠,他皺眉道:“這個時候來插一腳,難道還想和喪屍聯合起來對付我們?”
黃堯緩緩點頭,道:“很有可能,畢竟他們是一群瘋子。”
雷虎沉聲道:“可他們也是人!”
“那又如何?”秦愛寬歎了口氣,道:“反1人類的瘋子、以破壞和平爲目的的恐怖組織從來都未被滅絕。現在世界崩壞,他們反而集中在了一起,以毀滅作爲他們活下去的動力與樂趣。”
“該死。”雷虎哼了一聲,問道:“那他們現在的去向我們也沒有掌握,豈不是很被動。”
黃堯道:“驚魇城大戰,他們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作亂。好在我們核心設備上比他們強得多,基地建成之後,防空裝置都設置完畢,遠程打擊幾乎不能對我們造成太大破壞,反而會暴露他們的位置,我猜,他們不會再發動炮擊了。應該會有一些小手段等着我們。”
“可是,這麽大規模的集團作戰,戰線冗長,那些偷偷摸摸的小手段才令人頭疼不是麽?”銀虎望着遠處的黑暗,不安道:“不難猜測,‘他們’應該已經有幾個小隊潛入驚魇城之中了,伺機等着出手在我們背後捅一刀呢。”
秦愛寬也點頭道:“既然事情發生在我們東南1區,那就我們就更要額外小心,通知其他大隊也要留意。”
“嗯,千萬不能讓他們混進基地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黃堯說道:“加強守備吧,這幾天,不好過啊。”
“這一場戰鬥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們盡力而爲,主要任務還是爲明天主戰隊做好後勤工作。天塌下來也不是咱們第一個頂上去。”秦愛寬道:“而且,你别忘了,那個家夥可是鎮守在地質局駐地的門口啊,妖魔鬼怪可想飛進去都難。”
“呵呵,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家夥又擺上他的馄饨攤子坑新人去了。”想到那家夥守在駐地前,黃堯還真是感到了些許安心,他又說道:“還有,這一次參與戰鬥的冒險家裏,好像有些不錯的苗子,争取收編到我們隊伍中來吧,日後也是一股強硬的力量啊。”
雷虎不在意的轉過了頭,他剛想說那些毛小子能起到多大作用,但随即他又想到了曾經和自己一起戰鬥過的那三個家夥...似乎,并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無用。
說着四人就要往回走,銀虎卻突然眼睛一亮,問道:“你們說,既然‘他們’已經來了,那麽那些滿腔熱血、自诩正義的家夥,是不是也該到了?”
“哦?”黃堯和秦愛寬對視一眼,黃堯搖頭笑道:“雖然那些家夥腦袋也有點問題,不過至少和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而且實力不錯,要是他們能來,也能減輕不少負擔啊。”
“唉,這一場大戰,天知道會有那些牛鬼蛇神要忍不住進來插一腳啊。驚魇城,水深的很啊。”秦愛寬歎了一口氣。
“怕什麽。”黃堯豪氣地說道:“我們都是半百的人了,在這個崩壞的世界,已經算是長壽了吧?呵呵,這條老命,就給後人趟趟前路吧。”
“對啊,還不是爲了兒女啊。”說到此,秦愛寬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的光芒,其中有後悔、有疼愛、有無奈。
黃堯似乎知道自己的話勾起了老秦一些不好的回憶,趕緊說道:“行了,趕回基地吧,安排安排明天的任務,然後抓緊休息吧。”
說着,一行四人就踏上了停在路邊的四輛改裝摩托,這摩托堅實抗震,速度快而且聲音小,是飛虎團的内部高級交通工具,四人騎上一路飙回了基地。
黑暗降臨,殘月當空,零散的星辰分布在夜幕之上,隐隐閃閃在雲層之後。
在這座被陰霾籠罩的驚魇城,又有幾股勢力的觸手探了進來。
城南,一隻七人的小隊正躲在一座酒吧裏,一個彪形大漢扯開了布滿灰塵和幹涸血迹的櫃子,拿出了一瓶伏特加,他咧嘴道:“還不錯,有瓶好酒!”
旁邊一名穿着黑色風衣,左眉眉角帶着疤痕的男子擦着手中的銀色手槍,瞥了大漢一眼,道:“小心喝死你。”
“老子有酒喝就死不了。”那彪形大漢徒手擰開了蓋子,就往嘴裏灌。
就在此時,嘩啦一聲震響,天花闆碎開,一道身影從樓上摔到了地上,随後又一道人影緊随而下,砸在了那道身影上。
不過第一個落下來的,是一個喪屍,一隻實力強橫的邪刃,但是此時他的左右兩隻手掌都已經被砍掉了,留下血淋淋的腕部刀口。
第二道人影則是個身穿緊身服的青年男子,他雙目微紅,手握着一把突擊短刀,刀槽上還在滴血。他落在地上,是正好踩在那斷腕的邪刃胸口處,他目光邪氣地看了一眼腳下嗚咽地喪屍,殘忍地一笑,擡起皮鞋,猛然一腳踩爆了喪屍的腦袋。
一旁同樣身穿緊身戰鬥服的卷發女子捂着嘴後退了兩步,不滿道:“你就不能優雅一點。”
“這種死法,多優雅啊。”那持刀男子嘴角浮起了一絲懾人的笑意。
擦槍男子淡然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言語,而是轉過頭問道:“什麽時候出手?”
門口,一位吸煙的男子吐了個煙圈,淡淡地說:“等待時機。”
“時機很重要。”一個聲音從屋頂傳來,随後一聲沉悶地消聲狙擊槍射擊聲響起,三百米外一隻肉山的腦袋被打得稀爛。
“我可是有點着急了。”屋内彪形大漢打了個酒嗝,粗犷道:“我要撕碎那些人模狗樣的家夥!”
“不急,慢慢,他們都會被撕碎。”
說這話的,是屋子黑暗裏的某一個男子,躲在黑暗中的他,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門外叼煙的男子望着東方的夜空,喃喃道:“那幫自命不凡的白癡,也來了吧。”
啪!
此時驚魇城東部,一所廢棄的倉庫,一隻喪屍的身體破牆而出,狠狠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一個金黃頭發的青年人從牆壁缺口跳出,雙手從鬓角向上拂過,拽拽地說道:“本少爺又爲維護世界和平作出了不少貢獻。”
“如果你智商高一點我們也願意承認這一點。”又一男子扛着一把溫切斯特從倉庫的門裏走了出來,這人一身暗紅色運動服,帶着一副暗紅色的眼鏡。
在此人身後還跟着一個雙馬尾的年輕女子,一身修身風格的迷彩裝,叼着一根棒棒糖。
在兩人的身後,那間倉庫裏,此時已經布滿了喪屍的屍體,其中不乏實力強大的幾隻。
“瞎子就不要多說話了。”黃發男子瞥了一眼墨鏡男。
墨鏡男淡定地回道:“信不信我一槍打爆你的卵蛋。”
黃發滿不在乎:“切,在本少爺光速的踢腿面前,你也有擡槍的機會?”
“說話前請用你那小學的學曆思索一下光速是什麽概念。”
見二人吵嘴,馬尾女子無語地說道:“拜托,你們能不能不要閑扯了,就是你們拉低了别人對我們的印象,以爲我們都是一群...一群奇葩...對,都是因爲你們這樣的人。”
“開玩笑,都是阿姨的人了還叼着個棒棒糖賣萌也好意思說我...”黃毛剛如此說了一句,那女子就跳起來飛速踢了他一腳,而黃毛也極快地出手,擋住了這一腳。
這時,突然周圍多了幾隻喪屍,黃毛和馬尾女迅速分開,不約而同地轉身沖向了周圍的喪屍。
而在離三人十幾米遠的一處陽台上,一男一女正望着他們。
那透着成熟的魅力的皮衣女子叼着一根女式香煙,笑道:“雖然總會吵鬧,但他們還知道什麽是正事。”
“畢竟我們不同于那些用規矩和形式來強行編制的家夥,我們是服從内心的正義的。”她身邊的男子穿着皮大氅,面容堅毅,道:“我們的敵人,永遠清晰可見,我們的腳步,永遠不會動搖。”
“因爲我們才是這個末世中自由與正義的代表嘛。”女子吐了一口煙,道:“好了,喪屍的數量增加了,我們下去幫幫這三個家夥。”
“好啊。”
說着,二人一個翻越,就從三樓陽台跳了下去,落在地上一個翻滾,穩穩地站起,奔向了來襲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