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賊有賊伴

尤三氣喘籲籲在一條胡同裏的木頭電線杆下停住,劇烈持續的奔跑讓他心髒差點沒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他手扶着電線杆,躬着的背已經直不起來了。

跟着他的仨小崽兒模樣更慘,他們氣喘得就跟仨風箱似的,每個人的臉色白得都像鑽了面缸。

這仨小子眼尖,他們從剛才一跳下牆就步步緊跟尤三。結果聚在一起的四個人讓翻過牆來的警察一眼就瞄上了。

擱誰也是先追人多的,這幫警察倍兒執着,就跟狗攆狐狸一樣盯着他們死追不放。而寸頭和大個兒因爲分散開無人追趕,反而輕易就脫了身。

尤三一邊跑一邊罵,可即便他又踹又打也趕不走仨小崽兒。沒轍了,也不能停。他隻能帶着仨崽兒撒開腿的跑。

更可氣的是,每當轉過一個路口,尤三都想看看後面的情況,可身後卻偏偏被這仨小子遮擋的嚴嚴實實。他能看到的隻有他們近乎抽搐痙攣的狂奔姿勢,和寫滿恐懼絕望,睚眦欲裂的三雙眼睛。

而仨小崽兒誇張的表情和淩亂的腳步,也一直都讓尤三誤以爲警察就在身後,他魂飛魄散下更是停不下來的狂奔。

尤三帶頭專找狹窄的路口鑽,又撞又摔,慌不擇路。可事實上是他們早就把警察甩掉了,已經不知這樣白白跑了多久。直到他們跑到幾乎完全脫力,才終于停了下來。

“累死我了……”黑臉用腦門頂着牆,都快吐血了。

“就……就差一點啊……”小油頭一臉恐懼,背靠着牆不停往後面打量。

“我可……可跑不動了……”三角眼幹脆仰面坐倒在地上。

仨小崽兒現在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猶如驚弓之鳥,全在篩糠一樣的哆嗦。恨不得誰咳嗽一下,他們都能被吓得蹿房上去。

“都閉嘴,一幫廢物。你們就不知道回頭看看?雷子早甩沒了。”

尤三這一張口,就像撒了口的氣球,心裏的怨氣一股腦迸發了出來,不住口地埋怨。

“不是叫你們分散跑嗎?怎麽都跟着我?媽的。今兒差點兒就讓你們幾個給拖累了。”

尤三覺得罵不解氣,過去一人給了一脖兒拐,外加又贈送一腳。

仨小崽兒每人身上都多了一個鞋印子,可誰也沒敢躲,都服服帖帖站着。

片刻後,小油頭見尤三似乎氣平了些,才縮縮着脖子解釋。“大……大哥,我們是怕叫雷子抓着……”

“一幫慫貨。”尤三有點恨鐵不成鋼,一邊罵一邊教他們怎麽應對警察,“抓着怕什麽?不早跟你們說過嗎?萬一被抓,就說是第一次,關不了幾天就能放出來。”

沒等仨崽兒說話,緊跟着尤三又兇神惡煞的警告了一句,“可有一條,你們誰要是敢‘擡人’(黑話,指向警方舉報同案),别怪老子插了他。”

三個小崽兒小雞兒啄米似的點着頭,對這個,他們絕對相信尤三幹得出來。

小油頭還有點驚魂未定,又抹了把汗。“大哥,咱們……去哪啊?”

尤三斜着眼兒,一副真是廢話的樣子。“去哪?回火車站。”

“啊?”仨小崽兒一起大眼瞪小眼,差點沒蹦起來。“大哥,那車站的雷子……”

“屁。沒一個熟臉兒,根本就不是車站派出所的。”尤三撇着嘴,顯得相當自信。

“不可能!剛才那些雷子……”小油頭可一臉不信。

“我琢磨八成兒是‘劈葉子’的地方‘炸’了(黑話,指被發現),弄不好是附近住家兒舉報的。”尤三略一遲疑,分析出個結果。聽着倒有些道理。

“那咱們以後……”

“沒事,那地兒早該換了,就是去的次數太多了,才弄出今天這麽一出。”

“再找?還能找着這樣安全的嗎?”

“一樣。隻要留好了後路,抓咱們?沒門兒。”

尤三故意做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可心裏卻在暗暗可惜。他很清楚,想再找個這麽合适的地兒,難喽。

“大哥,那錢……”

小油頭剛一提錢,尤三就跟挨了貓咬似的,立刻嚴聲呵斥,“閉嘴!再讓别人聽見!等晚上沒人時候再回去……”

小油頭看着尤三眨嘛了幾下眼兒,喉頭蠕動,把下面的話全生咽進了肚兒裏。

尤三卻還是很緊張,又前前後後張望了好一會兒,确定四周無人才放下心。接着,他又給仨崽兒下了新的命令。

“回去先望望風,要是沒情況,下午還得練活兒。”

“唉?”仨崽兒全張大了嘴,露出了一副死了媽似的表情。

“唉個屁。老子說沒事就沒事,你們誰也别想偷懶。”

尤三用狠逮逮的眼神掃量一圈,再沒人敢有異議了。

就這樣,仨小崽兒全認了命,被鑽進錢眼裏的尤三像趕驢一樣往火車站趕。他們走在路上那副垂頭喪氣的德行,就像是仨被逼着送死的傷兵。

說實話,别看尤三一個勁打着包票,但他心裏也在含糊。按理說爲了安全考慮,今天的确該收了。可因爲他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即使明知有風險,也不得不趕鴨子上架,硬逼着仨被吓壞的小崽兒抓分兒練活兒。

怎麽回事呢?這還得從尤三變成玩主時說起。

要說尤三成爲小玩兒鬧,也不過才最近一年的事兒。當初他可不是玩主,而是在業餘體校練武術。

尤三拿過最牛的獎是一個全市性質的套路三等獎。本來他即使當不成運動員最終也能混個教練當,但他卻因爲經常敲詐勒索低年級同學,被體校發現開除了。

尤三向來隻愛欺軟怕硬占便宜,沒好處的架從來不打。他出來後在外面一直瞎咣當,最後咣當成了個無人敢管的街頭無賴。這年頭靠惹事生非可弄不來幾個錢花,靠家裏養活連窩頭都吃不飽,于是,他就打上了歪主意。别人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他是窩邊青草最好吃。但糟糕的是,他接連對鄰居家實施的幾次小偷小摸,沒弄到多少錢不說,還被派出所給拘留了。

尤三的父母是本份人,他們覺得沒臉見人,但又實在怕兒子坐牢。躊躇再三,隻好豁出老臉去求鄰居。老兩口說盡了好話,就差跪下磕頭了。

畢竟街裏街坊幾十年了,鄰居心一軟,就去和派出所求情讓把尤三給放了。派出所隻有一個要求,提出要尤三必須響應偉大領袖的号召,馬上“上山下鄉”去房山縣插隊。要是能做到,就案底保留,以觀後效。

尤三沒法不答應,出來的第二天他就背着被卧去了知青點。其實和京城知青以前去的晉、蒙、滇比,這種近郊插隊已經算是享福了。但尤三還是吃不了這份苦,結果他就用帶去的十塊錢賄賂了生産隊長,隻在知青點兒待了一天,就又偷着溜回了京城。

尤三回來也并不隻是爲了逃避插隊,更主要的目的還是爲了找寸頭。而寸頭正是他在拘留所期間認識的慣偷。

要說寸頭的手藝,在賊行裏也就普普通通,但他卻是個有經驗的“老犯”。這小子失風進局子不是一回兩回,自然知道“裏面”的規矩。

寸頭每次進了“号”,對值日号、學習号、勞動号都當祖宗供着,絕對的服從管理。而尤三雖然是第一次被拘,卻靠着武術底子用拳頭混了個勞動号,自然成了寸頭刻意奉承的對象,倆人也就這麽相識了。

在号裏爲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寸頭曾經給尤三表演他的“神通”解悶兒,這讓尤三大開了眼界。經過攀談,尤三才知道原來街頭混的,手頭最闊綽的就是佛爺。這讓他一下覺得自己的過去簡直太不上算了。

尤三也想要錢,所以他提出要跟寸頭學手藝。沒想到寸頭卻笑了,說像尤三這樣能打的,用不着親自下手,給他“護托”就行。

“護托”是行話,指的是給小偷打掩護的保镖。這個年代不像後來,人們被偷了東西都不敢承認。相反的,一旦街上要抓着小偷,群衆經常一擁而上,先暴捶一通才扭送公安機關。所以佛爺們要想不挨打或少挨打,就必須得有個窮兇極惡能打的保镖。尤三覺得這活兒挺合适,他當時就想好了,出來一定要找寸頭合作。

尤三從知青點跑回京城以後,沒費多大勁兒就找到了寸頭,剛巧寸頭上邊的玩主也被送進天堂河,寸頭正急需找個新保镖。倆人一拍即合,成了新的搭檔。

尤三和寸頭上街出手順利,第一筆“買賣”他分了兩張大團結,他也第一次感到錢來得真容易。

之後,尤三靠着寸頭“抓分”的錢徹底買通了生産隊長。他從此再不用擔心知青點的事兒,隻要有生産隊長在,他完全可以自在逍遙,在城裏想待多久就待多久。這還不算,爲了增加團夥的戰鬥力,沒多久他還把同一個知青點的大個兒也拉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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