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軒聽到司徒塵岚的聲音卻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麽,隻感覺大腦發昏,兩眼發黑,力氣逐漸被抽走,藍色靈力也消失不見!
“你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了?”司徒塵岚焦急的大喊道!
哇的一口血噴出!血滴滴落下染紅鬼手!
下一瞬,鬼手好像被灼傷一般倏地松開了!
方明軒使勁兒喘了兩口氣,他剛才咬破了舌頭,情急之下沒掌握好力度,幾乎是咬下了半邊的舌頭!
這個鬼手出現的時機太兇險了!
“我上去救你!”
“我、咳咳,我沒事,你别上來。”方明軒調整呼吸,大概過了幾十秒,他的臉色才恢複過來。
白夜聽到方明軒說話,她這才重新擡起頭,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表情,“你怎麽樣?能下來嗎?”
方明軒點點頭,“你們都靠邊站,我有辦法下去!”
司徒塵岚松了一口氣,然後才發現自己的胳膊劇痛無比,巨大的沖擊使得他的左臂骨折了!
司徒雁早就看出了問題,一言不發的走上前,拽過夏暖的屍體就往邊兒上走,司徒塵岚頭上冷汗直冒,他忍着疼痛迅速向外圍走去。
方明軒拿出蛇形小刀,身體一縱,右臂一把纏住繩子,鋒利的刀身瞬間就将繩子割斷了!
砰的一下,方明軒穩穩的蹲在了地上!
衆人驚愕,原來他口中的辦法就是直接跳下來?!
“非、非人類……”楊路志驚恐的說道。
方明軒瞥他一眼,楊路志吓得直接閉了嘴。
白夜又露出了微笑,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停在方明軒帶有淤青的脖子上,“真是一個莽撞的孩子。”
方明軒的左臂耷拉着,因爲剛才一直吊着血液不通,此時還泛着紫色,他走到司徒雁身邊,“麻煩了。”
話音剛落,司徒雁就扶住方明軒的手腕和肩膀,一揚一推,咔吧一聲,胳膊回到原來的位置。
司徒雁的動作異常輕松,但是方明軒卻冷汗直冒。
接好胳膊,司徒雁彎下腰将夏暖的屍體從新擺放好,她四處看了看,然後手一伸,顯然是在要方明軒手中的蛇形小刀,這樣她才能除去屍體身上的衣物。
方明軒動了動胳膊,手上的酸脹感非常強烈,“你不先給司徒塵岚醫治一下?”
司徒雁依然伸着手,那樣子像是完全沒有聽見方明軒的話一樣。
嚴因小聲嘀咕道,“看來這個紅頭發的姐姐偶爾聾,偶爾不聾。”
白夜緩緩走過去,她将司徒雁的胳膊按下,“你想驗屍我不反對,但是你不能在這露天裏進行,我們要對屍體保持最起碼的尊敬。”
剛才還驚恐萬分的楊路志一下子發瘋似的撲到夏暖的屍體上,“你們不能驗屍,她的身體不能讓别人看!”
“要給夏暖驗屍的是女人,女人看女人,你有什麽好反對的?”白夜不解的說道,“再者說,即便性别不同,驗屍也隻是爲了找到真相,你沒有理由反對。”
楊路志死命的搖頭,“不行,就是不行!”
司徒塵岚面色糾結的看着不停争吵的人們。
“不讓驗屍,你總要說個理由吧。”方明軒上前拉開楊路志,楊路志卻還要不停地往上撲,那架勢像極了撲食的瘋狗。
這時,一直沒有開過口的司徒雁突然說話了,而她這句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夏暖是男人,這個秘密我已經知道了!”
楊路志洩了氣一般撲通一下癱到地上,“你怎麽會知道的?沒理由啊!不是人,你們幾個都不是人!”
白夜轉了轉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居然沒有看出來!
方明軒看着司徒雁毫無波瀾的臉,他想起來了,昨天晚上見到夏暖的時候,司徒雁曾經很奇怪的抓住了夏暖的胳膊。
不過單憑抓抓胳膊就能判斷男女嗎?他也隻能猜測,司徒雁是探了夏暖的脈,而男女的脈搏是有些細微的差别的!
再然後,方明軒又想起了之前楊路志的那些話——你個沒良心的,當初是誰接受了你?别人又是用什麽眼光看待你的?
看來楊路志對夏暖确實是用情深切,否則不會在這個關頭還想要死守住夏暖的秘密!
這,關乎着夏暖的尊嚴,卻被司徒雁一語道破!
司徒雁再次向着方明軒伸手。
嚴因急忙說道,“去我家裏驗屍吧,花費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到了!白夜姑姑說的對,我們要對屍體保持最基本的尊敬!不能再露天進行驗屍的!”
司徒雁看了一眼嚴因,然後将手放下,轉過身就開始朝着嚴因屋子的方向走去。
方明軒抱起夏暖的屍體,一轉頭,發現司徒塵岚居然不見了!
他頓覺不妙!
“楊路志,你抱着夏暖的屍體,我去找人。”說完方明軒急匆匆的離開了原地。
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司徒塵岚跑到哪裏去了?他爲什麽又要離開?
難道是因爲知道了夏暖是男人?
就這麽漫無目的的找了很久,具體是多長時間方明軒感覺不出來,總之是到了嚴因屋子的時候,驗屍已經結束了。
幾個人見方明軒滿頭大汗,白夜向着門外看去,空無一人,“人沒有找到嗎?”
方明軒點點頭,“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驗屍的結果怎麽樣?”
楊路志小聲嘀咕着說道,“肯定是畏罪潛逃!”
司徒雁指着屍體的臉說道,“屍體上的傷痕,有一部分是死之前造成的,但是有一部分,是死後毆打所緻。”
嚴因一聽頓時氣憤的說道,“有人死後毆打了屍體?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存在,實在是太不敬了!神靈一定會懲罰他的!”
司徒雁再将手指向屍體青黑的脖頸,“這一片的骨頭全部碎了,不過上吊的痕迹是由脖頸延伸至雙耳,這也就是說,他确實是上吊死的。”
這話說完,屋子内的空氣驟然一冷,就算是夏暖有體力爬上去自己上吊,但是他脖頸的骨頭爲什麽會碎了呢?
楊路志面色青白,他清楚的知道,就算夏暖有一百個本事,也爬不上那麽高的樹!
司徒雁的繼續向下指着,“肋骨全部斷裂,手指甲和腳趾甲全部被掀去。”
方明軒将眉頭皺死,他看着地上染血的襪子,腳趾甲被掀去之後,居然又重新穿上了襪子?!
夏暖死的不可謂不慘,而且十分詭異!
“還有一點。”司徒雁掰開夏暖的嘴,“他的嘴裏有精、液殘留。”
這話一說,楊路志的臉色就由青白變成了紫紅,這顯然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怒火攻心!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方明軒的胸腔蔓延開來,“楊路志,你之前說夏暖死前去了司徒塵岚的屋子,現在還有什麽其他的要說的嗎?”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楊路志攥緊拳頭,“夏暖回來以後,我們發生了争執,我氣瘋了就打了他一頓,結果半夜醒來的時候夏暖就不見了,我剛要出門找,就聽見他和那王八蛋勾勾搭搭的說話,于是氣急敗壞的沖出了門,我一看,夏暖面色紅潤,身上還散發着騷、味兒,當即就明白他們發生了什麽!”
方明軒的眉頭越皺越緊,司徒塵岚雖然是翡冷家族的眼線,但是要讓他相信司徒塵岚會做出那種事情還是有點困難,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事情坦坦蕩蕩的,司徒塵岚的态度又難以解釋了!
楊路志繼續說着,“我當時真是氣瘋了,上手就要打夏暖,可是那王八蛋太厲害了!我心裏這個憋屈啊!帶了綠帽子不說,連出氣都出不成!所以我就喝了好多酒一醉不醒,再然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方明軒沉默,他看楊路志不像是在說假話。
司徒雁一揚手,示意他們不要再說話了,“最重要的一點我還沒有說,那就是夏暖的肚子裏被塞了東西。”
“什麽?!”
“被塞了什麽?”
“要割開才知道。”司徒雁看了一圈,發現嚴因已經受不了了,他窩在牆角,一陣陣的幹嘔着。
司徒雁走過去拽出嚴因的左臂,撸起他的袖子,在手腕橫紋處比上三指取穴,“按着這裏,這是内關穴,長按治惡心。”
難得司徒雁不吝辭藻的解釋了一番,可是嚴因卻并不怎麽領情,因爲他看着那才将屍體上下摸了一個遍的雙手此時正牢牢的攥着他的胳膊,一股惡寒竄上心頭,然後哇的一聲直接吐了……
司徒雁眉頭一皺,嫌惡的扔下嚴因的胳膊然後從新回到屍體旁邊,“我要割開肚子了。”
空氣,再度凝固起來。
司徒雁刀尖挨到屍體的肚子,用力,頓時皮肉外翻,扒開一看,肚子裏面竟然塞着一隻手!
一瞬間,溫度降到冰點!
幾個人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就連嚴因都吓得忘記了身體上的不适!
良久,方明軒慢慢走上前,幾步的距離,方明軒卻走了很久,他将手探出,将夏暖肚子的那隻手掏了出來!
突然,方明軒發現夏暖在睜着眼睛看他!
再一看!
那眼睛根本沒有睜開過!
心突突突跳了起來,這是第二次了,方明軒現在可以肯定他沒有出現幻覺!
攥了攥拳頭,方明軒将注意力轉移到手中的那隻手上,那隻手并不大,看起來像是一個七八歲孩子的手,但是不管怎麽小,絕對不可能吞服下去!
“這是手不是砍下來的,倒像是……”方明軒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用重物碾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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