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廣斬釘截鐵的模樣使得方明軒皺眉不已，根據照片上的内容，梁廣不可能不認識那個女人，難道他失憶了？
“梁哥，那這照片上的其他人你認識嗎？”
“當然認識！”梁廣拿着高中的那張照片挨着人頭兒的曝出名字，最後他的視線又落在那個長相難看的女人的臉上，“這怪物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張仁拿過照片，“也、也沒有那麽醜，就是有點吓人。”
“不管醜也好，美也罷，爲什麽照片上會出現一個陌生的女人？”
張仁使勁兒咽了一口唾沫，聲音非常大，“方小兄弟，你說，這……這會不會是鬼？”
方明軒搖了搖頭，“黑子哥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你看照片上，那個人是有影子的。”
張仁一看，果然有影子，剛才緊張的心情消去大半，于是略顯八卦的問道，“梁哥，你的初戀女友是哪個啊？”
梁哥有些傷感的拿起那張大學團日活動的照片，然後他瞪大了眼睛，極端激動的又翻看了其他的大學照片，最後狠狠的将照片摔到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爲什麽沒有一張菲菲的照片！怎麽會這樣！一定是那個醜八怪幹的！一定是她殺了菲菲！”梁廣整個人癫狂起來，他好像發怒的鴨子一樣不停的撲騰着胳膊，翻動着身體就要坐起來，床發出咯吱咯吱的巨大聲響！
“我要殺了那個醜八怪！我要給菲菲報仇！”
張仁一看頓時吓得傻眼了，他異常慌張的沖上前按住梁廣的肩膀，“梁哥，你别動，你這脊柱不能動啊！”
“怪物！怪物！看我殺了你！”梁廣瞪圓眼睛，揚起腦袋就要咬張仁的脖子！
“梁哥，你咋啦，你這是咋了！方小兄弟，你快過來幫忙！”
方明軒大步上前，他一手按在梁廣的頭上，一手按響了床頭的急救鈴！
“你們趕快過來一趟，59床的病人發瘋了！”
“怪物！你還我菲菲！你還我菲菲！”梁廣完全不知疼痛的不停的反抗和咆哮着！
兩分鍾過後，一個醫生飛快走進病房，“這是怎麽回事？病人好好的怎麽會突然發狂？快，準備注射鎮定劑！”
緊接着又進來好幾個護士，散在地上的照片被無情的踩踏着。
張仁和方明軒被請出了病房。
張仁哭喪着一張臉，他厚實的大手握住方明軒的手哀求道，“方小兄弟啊，梁哥是不是被鬼上身了？你快想辦法救救他吧！”
方明軒搖了搖頭，“我剛才已經看過了，梁哥沒有被鬼上身，而是真的發瘋了。”
“怎麽會這樣？天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以前梁哥出現過這種情況嗎？有沒有家族病史之類的？”
張仁死命搖頭，“梁哥以前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也從沒聽說家裏邊有人有這毛病。”
方明軒拍了拍張仁的肩膀，“黑子哥，這件事情不簡單。”
“啥意思啊？”張仁急的都要哭了，“你的意思是說，真像梁哥說的那樣，是照片上那個詭異的女人殺了梁哥的初戀女友？這人夠狠的，殺了人還把照片給換了！”
方明軒背過身靠在牆上，“黑子哥你想想，如果那些照片很早之前就被換過了，梁哥會一直到今天才發現嗎？”
“想不明白。”
“我覺得，照片上那個梁哥不認識的女人，就是滞留在寫字樓裏的女鬼。”
“方小兄弟，我怎麽就是聽不懂你這前前後後的想表達啥呢，這樣，你先聽聽我理解的對不對，就是吧，照片上的女人殺了梁哥的初戀女友，然後梁哥爲了給初戀女友報仇所以殺了她，再然後呢，梁哥因爲負罪感，所以忘了照片上女人的存在！”
張仁說完攥着拳頭就錘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呸呸呸，梁哥怎麽會殺人呢！”
“嗯，你這樣想也有些道理。”方明軒想起之前團日活動上的那張照片，那個女人的眼神，應該是愛慕着梁廣。
但是有一點他想不明白，那就是照片上爲什麽找不到“菲菲”呢？或許是梁廣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記錯了？
“啊？方小兄弟你居然贊同我？”張仁苦着一張臉，“我這破腦袋想的肯定不對！”
“黑子哥，你認識梁哥的同學嗎？我們找一個梁哥的同學，先确定那個女人的真實身份，或許這樣能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張仁一聽頓時腦袋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對，太對了，方小兄弟你就是聰明！我給大胡哥打電話，大胡哥和梁哥是高中同學啊！”
張仁打電話的時候，方明軒走到病房門口看了一眼，注射了鎮定劑的梁廣漸漸平靜下來，醫生和護士還圍在外面觀察情況。
方明軒悄悄溜進去想要撿照片，這時一個小護士發現了他，“我說你們病人家屬，到底說了什麽幹了什麽，他現在需要靜養！再這麽折騰下去，要是脊柱的情況惡化了，就有可能導緻癱瘓！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方明軒定睛一看，這個責備他的小護士就是之前進來測量血壓的那個小護士，他咳嗽了一聲解釋道，“我們怕他總是躺着沒意思，就給他帶了一些以前照的照片，爲什麽突然變成這樣，我們也說不清楚。”
醫生拿起床上的登記牌，“這上面寫的病人以前沒有類似的病史，這樣吧，近期我會安排一些檢查，盡早确認病因好進行最佳的治療。”
“中，那就麻煩醫生了。”打完電話的張仁一聽見醫生的話，立即大步上前，感激的握住醫生的雙手，“我兄弟的病就拜托你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方明軒彎下腰挨着把地上的照片撿了起來，他揚了一下照片叫道，“黑子哥。”
張仁點點頭，松開醫生的手走出了病房，“方小兄弟，大胡哥馬上就到了。”
“這個馬上……是真的馬上嗎？”方明軒摸了一下右邊的眉毛。
張仁尴尬的笑了幾聲，“這回是真的，保準真。”
大約過了五六分鍾，胡全志果然來了！
剛一來，就聽他抱怨道，“奶奶個熊的，幸好我還沒走呢，要不然還得讓你們這幫孫子給折騰死！這次又是什麽事？”
方明軒拿着照片給胡全志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胡全志伸着脖子看去，他拍了拍已經謝了頂的腦袋，“奶奶個熊的，我和這人做了三年的高中同學，怎麽可能不認識！”
方明軒心中一喜，“她是誰？”
“她啊，她叫楊菲菲，在當時可出名了！”
“啥？她叫菲菲？”張仁的嘴大的能塞下他自己的拳頭！
“啊，怎麽了？”胡全志撇撇嘴，“你可真敢叫，居然可以叫的那麽親密。”
張仁看向方明軒，他撓撓自己的胡子，“方小兄弟，我這腦袋又想不明白了。”
胡全志從那堆照片中抽出一張，“這個楊菲菲可喜歡梁哥了，一路追着他上了大學，呵呵呵呵，隻能說梁哥‘豔福不淺’。”
“那個大胡哥啊，梁哥上大學的時候，喜歡上一個女人也叫菲菲，你知道嗎？”
“不知道啊。”胡全志拍了拍謝頂的腦袋，“難道後來梁哥和她兩情相悅啦？奶奶個熊的，那梁哥口味夠重的！”
“不是照片上這個人！”張仁急忙否定道，“是一個活潑又漂亮的女人，人緣特别好，而且歌唱的特别好聽。”
“那我就不知道了！對了，你們想知道直接問梁哥啊，問我做什麽？我知道的隻有一點點！”
張仁的臉頓時垮下來，“之前梁哥看到這些照片直接發狂了，剛才打了鎮靜劑。”
“啊？那這是怎麽回事？你們當初是爲什麽想到要看照片的？”胡全志一把抓住張仁的衣領子，“趕緊把實話告訴我，要不然我就甩梁哥幾個嘴巴，讓他親自跟我說！”
“别别，我說還不行嘛！”張仁拉下胡全志的手，然後湊到他的耳邊悄聲說道，“梁哥身邊出了鬼，這位方小兄弟想看看照片，确認一下那隻鬼的身份！”
胡全志一聽，脖子伸出老長，然後使勁兒拍了兩下腦袋，“奶奶個熊的，竟然有這事兒？真的假的啊？你們别是被人給騙了！”
張仁搖頭，拼命搖頭，“我和梁哥親眼所見，錯不了，大胡哥你不知道，那女鬼把自己的臉都給抓花了，可吓人了！”
胡全志想了一會兒說道，“那這個女鬼很可能就是楊菲菲，要不然，除了她誰會抓花自己的臉，你說是不是？”
張仁不敢下結論，他看向方明軒。
方明軒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他眼珠遊移，“大胡哥，楊菲菲是什麽時候死的？”
“估計是梁哥上大一的時候吧。”
張仁咽了一口唾沫，“兩個菲菲都是梁哥上大一的時候死的，難道我之前胡亂猜的還真給猜對了？”
方明軒擺了擺手，“我想不是有兩個菲菲，而是自始至終隻有一個菲菲，就是這個楊菲菲。”
“啥？”
“我突然想起之前梁哥講述他‘初戀女友’的事情，黑子哥我問你，梁哥在以前和你講述的時候，還說過其他的内容嗎？”
張仁歪着頭想了一會兒，“好像翻來覆去就是那麽幾句。”
“這就對了，因爲他隻是在描述他心目中的‘菲菲’，而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爲、爲啥會這樣？”
“就像你之前說的，梁哥因爲負罪感，所以忘了真正的菲菲的存在。”方明軒看了一眼病房内側，“這也就是說，楊菲菲的死，和梁哥有脫不了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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