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軒看着手中的紙條,這是司徒桐華給他的,這上面的内容,提示“司徒之眼”出現的可能越來越大。
找到擁有司徒之眼的人,或男或女,與這個人生下的孩子,将會恢複陰陽眼,那麽司徒家族的燎原之火,就會被點燃了!
所以,這個人至關重要,但不單單是對司徒家族,因爲對于其他家族,也是非常重要的。
削弱對手,同樣是增加自身優勢的絕佳方法!
但是想要找到這個人,又談何容易?換句話說,就算找到了,真的能像預言的那樣,使司徒家族恢複陰陽眼嗎?
方明軒将紙條撕碎扔進垃圾箱,“白鬼,今天晚上我想去一趟飛機場,你陪我去嗎?”
白鬼在空中繞了幾圈,“你也考上大學了,再過幾天就要走了,我現在再不陪你,我什麽時候陪你啊?”
經過那幾個月的魔鬼訓練,方明軒總算是考上了大學,而董海,爲了和方明軒進一所學校,特意報低了志願。
暑假結束前,方明軒打算去一趟近期鬧鬼嚴重的飛機場看看。
“爲什麽不陪我一起去大學?這次的分離,時間會很長。”以前也是,白鬼總是留在家中,遠的地方,它從來不去。
白鬼搖搖頭,“雖然我沒有記憶了,但是我總覺得我不能離開這片土地,放心吧,我也不會老,也不會生病,等你放假的時候回來看我就行了!”
“嗯,那好吧。”方明軒也不好再說什麽,即使是鬼,也是有選擇的權利的。
他收拾好東西,開車前往飛機場。
另外一個方向,還有一個人也在向着那裏出發,那個人就是司徒煜成。
飛機場這裏,是最新一筆生意,司徒煜成勢在必得!
天漸漸擦黑,周圍的一切還勉強看得清,蜿蜒曲折的土路,兩排都是樹枝制成的圍欄,圍欄裏面,是一個個土饅頭一樣的墳包。
夏季夜晚的風,帶着絲絲的涼爽,吹盡這一日燥熱,本該是個好心情,但是司徒煜成的心情,卻不怎麽樣。
昨日雨水剛過,這裏又都是土路,泥濘的不得了,他因爲聽鬼仆說話分了心,一腳踩進泥坑,鞋面上,鞋子裏灌滿泥漿,還沾着腐爛的樹葉,發出陣陣惡臭。
司徒煜成咬着牙,拖着沉甸甸的左腳,繼續向裏走,他不明白,爲什麽司徒楓揚非要他從這條路進飛機場,這簡直是在捉弄他!
走了将近一個小時以後,終于是到了。
眼前是長長的跑道,在夜幕的籠罩下,簡直要将人吞沒,更遠處,應該是那個暫時停用的飛機場。
鬼仆飄到更高的地方,探查着情況。
呼呼的風聲略過耳旁,空曠的跑道,風變的很大。
“司徒煜成怎麽來了?”方明軒趕緊藏起來,“白鬼你也快點藏起來。”
白鬼蹲在方明軒身邊,“我覺得我不用躲,剛才看見那麽多墳包,我還不能是裏面的一個,出來透透氣?”
方明軒瞥它一眼,“還透透氣!司徒煜成的鬼仆一彙報,他立即揮動金鞭,把你打個稀巴爛!”
“那我們怎麽辦?趕緊回去吧!反正有你弟弟在這裏,就不用你出馬了!”
“先看看。”方明軒将頭藏得更低,“這飛機跑道太空曠了,我根本沒辦法靠近他。”
“你靠近他幹什麽?”
話音剛落,一陣強過一陣的風襲了過來,塵土在地上打着旋,一兩張廢紙撲棱棱飛到天上,沖到漆黑的夜空裏。
司徒煜成不停的催促鬼仆彙報四周的情況,他咽了一口唾沫,提前将金鞭解下來,牢牢的攥在手裏。
方明軒一皺眉,“來了。”
而司徒煜成,也接到了鬼仆的訊息,立即将金鞭揮向身體的左邊,并向着那個方向奔去。
可是那個鬼的動作異常迅速,下一刻,就來到了司徒煜成的後面,向他撲過去,要上他的身。鬼仆高聲提醒,司徒煜成也知道情況緊急,強扭身體滾到一側,然後迅速的将金鞭纏繞在自己身體周圍,念起了咒語。
“怒火中燒!”暗紅色的火光沿着金鞭慢慢而起,那隻鬼不能再靠近。
藏在遠處的方明軒和白鬼都吓了一跳,那隻鬼的模樣,實在是太恐怖了!
它趴在地上,手腳并用的移動着,可是本該朝下的肚子卻朝向了黑壓壓的天空,頭高高的揚起,似乎在欣賞着天上的星星。
“它……它死的時候,被折斷了四肢。”白鬼結結巴巴的說道,“吓死我了!”
方明軒皺緊眉頭,在冥都,他見過不少被打斷四肢的鬼,但是這個不同,它的四肢是從關節處被折斷的,也就是說,它的四肢被生生的掰了過去!
“司徒煜成那家夥,把金鞭繞在身上,還怎麽戰鬥?”方明軒焦急的說道,他記得,司徒桐華召喚地獄之火時,根本用不到金鞭。
那漫天的火焰,直接從地面竄出!
“這小子不行啊!比着桐華差遠了!”白鬼譏諷道。
方明軒盯着跑道上的一人一鬼,那隻鬼正圍繞着司徒煜成打轉,因爲速度太快,司徒煜成根本沒辦法進行鎖定,但是他又不敢貿然将金鞭散開,隻好在那裏僵持着。
然後,那隻鬼似乎跑的累了,将腦袋耷拉下去,而按照平常的說法,是将頭仰了過去,它的喉嚨裏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嘩的一下,它吐出了無數鐵鏽色的蟲子,身側共五對眼睛,蟲子吐到地上,粘連着内髒的黏液,相互攀爬着,有的滾落下去,扭動着柔軟的軀體,翹着尖尖的尾部,甩個不停。
司徒煜成感到一陣陣惡心,他似乎和鬼仆交流了一下,随後胳膊揚起,手腕猛轉,金鞭遊龍般從身體周圍盤開,閃電般向着地上的鬼魂而去!
那鬼一下跳開,手腳并用就朝着那片墳包跑去。
司徒煜成接收到了鬼仆的彙報,暗呼糟糕,如果讓它進入到墳地裏,自己又看不見,面對衆多的鬼魂,該如何是好?
難怪司徒楓揚讓自己從那條路進來,目的就是想讓自己早作打算,但是爲了考驗自己,話隻說了一半!
一咬牙,司徒煜成追了上去。
白鬼看了方明軒一眼,“我們回去吧?”
方明軒低着身體來到那片黑蟲子那裏,很大一灘。
“哎,惡心不惡心,你看這麽久?”
方明軒撿起邊緣的一個,鐵鏽色的蟲子快速扭動着就要往肉裏鑽,他一甩,接着大腳一碾,那蟲子就成了一塊肉醬。
“這是血蛭,要是數量多的話,我擔心司徒煜成應付不了,走,我們過去看看。”
實際上,那些鐵鏽色的蟲子不是血蛭,而是鼻蛭,寄生在鼻腔、尿道或陰、道内,寄生時間長,或終生寄生時,會導緻生、殖器官縮小,甚至完全消失!
“應付不了就應付不了呗,你也沒義務照顧他!”白鬼不滿的說道,“怎麽你就這麽心慈手軟的?拿出之前喂養喪子魑魅的決心!”
方明軒起身追過去,同時小聲說道,“上次是對付鬼,這次是人,能一樣嗎?”
白鬼痛苦的撓撓頭,“真受不了你了!”
“别廢話了,快跟上來。”方明軒快步追上去,他不敢靠的太近,遠遠的看司徒煜成正在尋找那隻被掰斷四肢的鬼!
墳包裏偶爾冒出一兩個無害的鬼魂,鬼仆都會盡職盡責的彙報,而它的主人,都會在第一時間毫不留情的擊殺!
突然,那隻鬼從司徒煜成的正上方出現,四肢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頭向着天空,盯着鬼仆。
司徒煜成被勒的喘不過氣,咒語根本念不了,他用拳頭捶打着那鬼的四肢,臉已經憋得通紅!
方明軒看的着急,白鬼卻硬壓着他不讓他行動。
這時,隻聽那鬼的喉嚨裏再次發出了咕噜咕噜的聲音,這是要吐蟲子的預兆!
方明軒一下将白鬼掀飛,藍色靈力乍現,“水波碧流!”
層層水箭旋風般來到跟前,哇的一聲,那厲鬼有吐出無數鐵鏽色的蟲子,順着它的臉頰、脖子滑到了司徒煜成的身上。
“還不束手就擒!”方明軒大喝一聲,硬生生将那厲鬼從司徒煜成身上“揭”了下來。
“木靈之隐,收!”凝結成拳頭大小的水珠,嗖的穿過白紙,白紙的中間,形成了一個鐵鏽色的圖案,就是是一條蟲子一樣!
司徒煜成驚慌失措的拍打着自己的身體,但是夏天衣服單薄,鐵鏽色的蟲子飛快的鑽到裏面。
“啊!”一聲慘叫響起,“痛死我啦!”
“快把衣服脫了,把蟲子都弄出來!”方明軒一個健步上前,上手就開始拍打司徒煜成身上的蟲子。
“好,好!”司徒煜成手忙腳亂的拖着衣服,也顧不上什麽面子,幾下子就脫了個精光,他的身上,已經鼓出了好幾個大包。
“救我,快救救我!”司徒煜成用手扣着那個大包,裏面的東西不停的移動着。
“你忍忍!”方明軒從腿上拔出那把蛇形小刀,照着大包的位置快速劃下,大手一扣,蟲子裹着鮮血就掉了出來,使勁兒一攥,蟲子就和鮮血融爲一體了。
再幾下,其餘的蟲子也被剜了出來。
方明軒滿頭大汗,他上下打量着司徒煜成,“還有沒有疼的地方?”
這東西要是留在體内,後患無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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