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楓揚被掀出去之後,季連安雪的肚子又恢複了原樣,如果不是因爲這死傷的存在,真讓人懷疑,剛才的一切是不是在做夢!
司徒楓楚的眉頭擰到頭頂,他催起靈力,步伐沉重的走上前,好像在下着什麽決心。
“住手!”司徒楓揚制止道,兩個人的立場,和剛才正好相反,“别再上前了,它太強了,你赢不了!”
司徒楓楚沉吟不語。
“你要是死了,我還跟誰鬥?先去看看第八代家主的情況!”
司徒楓楚一咬牙,轉身走向門口,第八代家主隻是昏了過去,并沒有大礙,可是第九代家主的死因,要怎麽對别人解釋?
他将第八代家主抱進旁邊的房間,然後将季連安雪所在的房間鎖牢。司徒楓揚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跟了進去。
司徒楓楚看着司徒楓揚的傷,大手一把扯下粘在他身上的衣服。
司徒楓揚痛得直咧嘴,但是就是硬忍着沒有出聲。
此時的兄弟二人,面對着未知的兇險,沒有經過任何商量,似乎就站到了同一戰線上。
“别管我的傷了,死不了,還是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麽辦吧。”
司徒楓楚鐵青着臉,“如果商量個三五日還沒有結果呢?你确定死不了?”
司徒楓揚怪笑兩聲,“明明以前我們巴不得對方死掉,想不到竟然會出現今天這個局面,真是可笑!”
司徒楓楚從抽屜中拿出藥箱,動作野蠻的給司徒楓揚進行着包紮,“第九代家主的死,我們必須先瞞下來。”
司徒楓揚的冷汗刷刷冒出,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瞞。”
“我現在去一趟季連家族,你守在司徒家族。”
“好,等第八代家主醒了,我會将這些好消息告訴他的。”
司徒楓楚狠狠的按住太陽穴,“我會速去速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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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軒經過休息,覺得身體恢複了許多,他拿出畫卷,盯着看了很久,上面的畫面依然是山水圖,他越是着急想得到新的解決方法,就越靜不下心來,心不靜,就不能進入到畫卷中。
他回憶起之前從畫卷中看到的場景,季連安雪跪在司徒家族各位先代的牌位前,肚子已經有七八個月那麽大,司徒楓楚站在一側,手中拿着金鞭不停的抽打在她的後背上!
季連安雪卻始終面無表情,她拍着自己的肚子,肚子裏面也有一隻手在不停的向外拍打着!
砰的一下,季連安雪肚子爆裂開來。
方明軒伸手摸臉,竟然濡濕一片!他趕緊看向四周,這裏是司徒家族!而剛才站在這裏的司徒楓楚,竟然不見了!
季連安雪破布般癱在地上,隻見一隻小手,一隻沾滿鮮血的小手,從破了口的肚子裏慢慢伸出,然後又飛快縮了回去。
方明軒瞳孔一散,神情恍惚起來,他慢慢走上前,伸出手探入到季連安雪的肚子中,隻覺裏面異常溫暖。
他摸索着,試圖尋找到剛才的那隻小手,沒有,沒有,什麽也沒有!肚子裏面是空的,甚至連内髒也沒有!
似乎想到了什麽,方明軒一把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大片的斷壁殘垣,微微升騰的灰塵,打着旋的撲向四周。
“救命啊!”遠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方明軒立即跑過去,隻見司徒桐華坐在血泊中,她不停地将身邊的骨頭扔出去,那些骨頭上,還挂着許多新鮮的碎肉!
司徒桐華對面,是一個嬰兒,一個長着無數的腦袋和手腳的嬰兒!
方明軒撿起一塊石頭飛奔過去,他将那怪物撲出去,用石塊瘋狂的敲擊着!血水浸透全身!
“清醒過來!”一個如同鍾鼓般聲音從遠處傳過來。
方明軒聽到那個聲音,大腦頓時一片清明,他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上面什麽也沒有,在看向四周,飄着許多明亮的植物,五彩的顔色,像一個個燈盞。這是……畫卷中?剛才和他說話的是誰?
“不知是哪位前輩出手相助,還請現身吧。”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方明軒不死心繼續喊道,“前輩,既然你幫了我一次,就再幫我一次吧!我想你一定知道怎麽救我母親!”
“百鬼飼鬼,孽債齊會,生者難追,萬事皆毀。”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沒救了嗎?”方明軒轉動身體,他分辨不出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你剛才陷入幻覺,是因爲你的心中帶有恐懼,要想破除噬鬼閻羅,就必須堅定自己的内心。”
“噬鬼閻羅?難道堅定内心就能戰勝它了嗎?”
“仔細尋找吧,方法就在你的身邊。”
方明軒不甘心的繼續喊道,“前輩,爲什麽不現身,爲什麽不能将方法直接告訴我?是不是我還能像之前那樣在畫卷中看到方法?”
又是一陣寂靜。
“前輩?”
“現在還不是我們見面的時候,如果你能活下來,以後我們會見面的,現在,去尋找方法吧!”
方明軒還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醒了過來。
方法就在我的身邊,我的身邊……
方明軒突然意識到,他已經将白鬼封住很多天了,已經到了記憶力衰退的年紀了嗎?挑出白紙,淋上清水,方明軒微微催動靈力,将白鬼放了出來,這幾天它不在耳邊碎碎念,他似乎清淨了不少。
白鬼剛一出來,立即貼上了天花闆。
“叔叔,别生氣了。”很久以前,方明軒就沒再這麽叫過了。
白鬼瞥他一眼,“怎麽,事情解決了?閑着沒事幹?拿我尋開心?”
方明軒搖頭,“事情沒有解決。”
“什麽?!”白鬼立即忘記自己被打入冷宮的事情,它飛快飄過來,“事情沒解決?”
“沒有,喪子魑魅的靈力被拔掉了。”方明軒想起那怪物的模樣,噬鬼閻羅,那醜陋的東西居然也有名字。
對它,自己感到了恐懼嗎?
還記得剛被趕出司徒家族的時候,對于鬼,方明軒也是感到恐懼的,因爲除了鬼仆,普通的鬼是不能進入到司徒家族中的,所以,突然間面對帶有死亡特征的鬼,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而現在,這種恐懼感又從新回來了!
堅定自己的内心!他要變得更強!
“喂,你想什麽呢?難道是打算再喂養一個更邪惡的小人?”
“不,我想那個人所說的就在我身邊的方法,應該和溫孟孟有關!”
白鬼不解的說道,“怎麽我不再這幾天,冒出來這麽多不認識的人?”
方明軒立即将溫孟孟放出來。
溫孟孟明顯比之前虛弱很多,她苦笑一聲,“東方子明怎麽樣了?”
方明軒搖搖頭,“現在還沒有想出對付他的方法,所以我找你出來,就是想知道當初東方子明是怎麽死的,或許可以從中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溫孟孟猶豫起來,“我不想說。”
方明軒一把将桌子上的書推到地上,“不想說?你知不知道你一句不想說,将來有可能會害死多少人?你之前不是說過,東方子明不願意傷害别人,尤其是以鬼魂的形式,因爲他生前是捉鬼師,你是不是這樣說過?說!”
方明軒暴怒的聲音吓得溫孟孟蜷在一起,“我說,我說就是了。”
白鬼站在一旁,它發現,方明軒變了,變得十分暴躁。
溫孟孟柔美的臉上染上了濃濃的哀愁,“事情是由一次提親引起的。當年,我因爲容貌略略出衆,所以前來提親的人比較多,其中有一個人,他衣着破爛,口出穢語,所以看門的家丁就攔着他不讓進,哪料他打開随身攜帶的包袱,從裏面拿出一個骷髅頭,念了幾句咒語似的話。誰成想從那以後,我就整日噩夢纏身,家中也是壞事連連,無奈之下,就請了東方子明前來破解。
東方子明說,這是詛咒,需要利用雙生子之間的羁絆才能破除,于是就在城中找了一對雙生子,并且保證絕對不會對孩子造成傷害。”
方明軒打斷溫孟孟,“你還記得東方子明當時說的是什麽詛咒嗎?”
溫孟孟仔細回憶着,“不記得了,畢竟這些事情我根本不懂。”
“好吧,後來呢?”
“後來,東方子明開始做法事,那對雙生子站在台子前面,可是沒過一會兒,那對雙生子就七竅流血,慘死在衆人面前。于是,東方子明就成了殺人兇手,然後被活活的燒死了。”
“你是說那對雙生子七竅流血?”
“是這樣。”
“感覺很奇怪,就算要殺人,也沒必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做吧?”
溫孟孟急忙否定,“子明他不可能會做那樣的事情的!因爲我後來悄悄查過屍體,那對雙生子是中毒死的。”
“你和他認識很久了?後來呢?是誰下的毒?”
溫孟孟的表情變得很痛苦,“我和子明确實認識很久了,在那之前,原本商議着是要成親的,就因爲這層關系,我将下毒的事情告訴别人後,他們都說我是在撒謊,而我溫家,因爲先前的詛咒,家破人亡了。我死後,怨氣太重,糊塗間,害死了不少人。”
方明軒大體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但他現在關心的是,當時東方子明到底要用什麽方法,“你能回憶起做法事的情節嗎?越詳細越好。”
溫孟孟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說道,“好像需要雙生子中的一個靈魂出竅,我想想,還用到了一個盒子,是的,我想起來了,子明他有一個盒子,能提供強大的靈力。”
溫孟孟不停的回憶着,可是這些線索對方明軒而言,實在是少的可憐。
“再多的我想不到了。”
方明軒思考着,“不管怎樣,都謝謝你了。”
“不,不用謝我,如果能讓子明解脫了,我才要謝謝你。”
“雙生子。”方明軒嘀咕道,“他們之間的羁絆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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