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季連漣的謊話攪得人心惶惶的東方家族,此時陷入更大的惶恐中,因爲那些貼上去的符咒,一瞬間全部不見了。
其實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爲千目代目的咒語一念起,符咒就會消失了。
“哎呀,大哥,你當時怎麽那麽糊塗,你不該承認有殘破鬼魂的事情啊!”此時說話的,是老刀疤東方傲雄,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東方傲英上前扶起他,然後将他抱到輪椅上,東方傲雄的雙腿已經殘廢,但是這個消息除了東方傲英以外,還沒有任何人知道,所以,外人隻當是東方傲雄一直出門完成買賣去了。
可是東方傲雄的雙腿究竟是如何殘廢的,就連東方傲英都不知道。
“老刀疤你不知道,當時季連漣一說有殘缺不全的鬼魂,我一下子想到了我們做的飼鬼的事情,按說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道,所以季連漣不可能是因此推測的,所以我當時就有些沉不住氣,再後來,我貼上符咒之後,确實看到了奇怪的東西,一着急,我就承認了,現在想來,真是太魯莽了。”
東方傲雄歎了一口氣,臉上的刀疤微微顫動,“哎,要是換做是我,恐怕也會承認,這不怪大哥,隻不過,這件事确實是很蹊跷。”
“老刀疤我問你,那些飼鬼的鬼魂,你都是從哪裏抓來的?”
“這我哪記得住,看見一個就抓一個。”
東方傲英思考着,“恐怕這方面有纰漏,是我們大意了。”
“那大哥,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容我想想。”東方傲英背着手來回踱步。
“難道真要去求季連家族?”
“不,我們都已經知道事情有蹊跷了,怎麽可能再去求季連家族?”
東方傲雄突然笑了,刀疤擠在一起,像一條蠕動的蜈蚣,“大哥,符咒這個東西,我們确實不會畫,但是畫一些假的,又有誰能分辨呢?幹脆弄一些假的貼上去,就說把那些殘缺不全的鬼魂消滅了,這樣不就能穩住人心了?”
東方傲英擺擺手,“這樣不妥,你想過沒有,這樣雖然能穩住人心,但是會造成我東方家族不如季連家族的極壞局勢,所以,這件事我們必須自己解決。”
東方傲雄一拍大腿,“龜孫子的,直接告訴大家,那季連漣是騙人的吧!就說大哥你當時隻是在配合着演戲。”
“這樣更不行,東方家族的人不是傻子,這種方法顯得我實在是技不如人呐。”
東方傲雄摸摸腦袋,“那這可怎麽辦?難道沒有解決辦法了?”
東方傲英歪過頭,“我已經想到辦法了,而且日後,這一筆筆的賬,我還要好好的讨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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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過後,小花園裏,操場上主席台左右的看台上,宿舍門口的大樹下,學校各處,凡是光線還算得上昏暗的地方,總能找到約會的情侶們。今夜,方明軒和東方顔也是其中的一對,隻不過,他們并非情侶。
“明軒,這一陣子總是不見你來學校,又發生了什麽嗎?”東方顔用帶着白色線織手套的手握住單杠。
方明軒背靠在單杠上,“是有些麻煩事。”
東方顔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昨天司徒家族的人來東方家族鬧事了。”
“然後呢?”寒冷的冬季,說出口的話,化成一團團蒸汽,接着又很快的消失不見。
“好像你并不好奇。”
方明軒笑了笑,“畢竟跟我沒什麽關系。”
東方顔點點頭,其實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她并不是很清楚,隻知道現在的東方家族變得人人自危。
“那到底是什麽麻煩事,我可以幫忙嗎?”
東方顔看着方明軒的側臉,月光下顯得那樣的孤寂,隻見他吐出長長的白氣,卻沒有說話。
她心中不知爲何抽痛了一下,夜色中,東方顔鼓起勇氣,一把抱住了他。
方明軒一怔,“怎麽了?”
這次換成了東方顔沉默,她隻是緊緊的抱着他,很快,溫暖傳遞給了彼此。
方明軒拍拍她的後背,柔聲道,“在家裏受了委屈?”
東方顔擡起頭看向方明軒,美麗的雙眸閃動着絲絲淚光,“我沒事。”
說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開了方明軒。
“我知道你現在有棘手的事情,我也知道我幫不上什麽忙,不過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嗯,我會的。”
東方顔笑了笑,一拳頭打在方明軒肩頭,“以後我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求你幫忙呢,你敢有事!”
方明軒仿佛受了重創般揉了揉肩膀。
東方顔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急忙解釋道,“我可不是因爲想求你幫忙才……才抱住你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臉頰也越來越紅潤。
方明軒帶着壞笑,他捏了一下東方顔的臉頰,“嗯,我知道,要是想色,誘的話,抱一下可不夠級别。”
東方顔的臉頰變得更紅,她一跺腳,一把拉過方明軒的領子,在他臉上飛快的親了一下,然後扭頭就跑遠了。
方明軒徹底愣在原地,柔軟的觸感還留在臉頰上,他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偷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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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煜成在院子裏揮舞着金鞭,身體跳躍翻轉,呐喊聲怒氣十足。
“我的兒啊,這動作未免太遲鈍了,這難道是要睡着了嗎?”司徒楓揚充滿邪氣的聲音回蕩在院落中。
司徒煜成聞聲收鞭即刻要走。
“我的兒啊,你大伯沒時間教你,就讓我這個爲父的,好好教教你吧。”說着,他将金鞭啪的一下甩出去,其招式如蒼龍盤旋,勢沉迅捷,又如猛虎撲食,招招兇悍。
司徒煜成一時間看呆了。
很快,司徒楓揚将招式打了一遍,“你過來試試。”
司徒煜成心裏不服,他相信自己一定打的成,于是他站到院落中間,金鞭一晃,就開始了動作。
但是很快,就被司徒楓揚叫停了。
“長鞭是軟兵器的一種,功法主要由靜、松、正、圓、整構成,‘靜’是指以心帶身、以身領鞭,而你剛才,是心追着鞭走,所以不能做到以鞭代手,緻使準确度下降。”
司徒楓揚說着做起了示範,他将一顆小石頭扔到空中,随即金鞭飛舞,使人眼花缭亂,而那顆小石頭,在金鞭上左右跳動,始終沒有落地。
司徒楓揚收了招式,繼續講道,“‘松’是指身體九個關節都要放松,一處不放松,鞭子動起來就不流暢;‘正’是指移動重心是平衡的,你剛才身體歪斜,甚至還有一次險些摔倒,這就是因爲重心不平衡;‘圓’是指鞭的走向是圓形的,不論大圓小圓,隻有走圓了,鞭子才不會纏鬥在一起。”
司徒楓揚揮動起金鞭,動作行雲流水,如龍遊四海,柔中蘊力,勢不可擋。
他邊打邊說,“‘整’是指靜、松、正、圓這些功法最終要形成一個整體,看仔細了,我隻講這一遍。”
司徒煜成見司徒楓揚眼中沒有一絲嘲諷的意思,反倒是很詳細的在傳授鞭法,于是他放下心中芥蒂認真學了起來。畢竟,他對“強者”的渴望不是一星半點。
“你來試試。”
司徒煜成點頭,按照之前司徒楓揚講解的打了起來,果然比之前進步不少。
“鞭子的手法,主要是轉、抖、擺、旋爲主,這些我以後再給你講,還有怎樣将地獄之火的威力發揮到最大,我都會講給你的。”
司徒煜成一下子跪到地上,“多謝叔父今日傳授功法。”
司徒楓揚将司徒煜成扶起來,“你不該叫我叔父了,我知道,讓你過繼過來委屈你了,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
司徒楓揚蹲下身子,将司徒煜成膝蓋上的灰塵拍了下去,“我們的境遇是何其的相似啊,不論如何努力,還是不會得到别人的青睐,而有的人,天生就擁有力量,天生就受人尊敬,我們苦苦追求的他們天生就有,然後還要擺出一副‘我不想要’的嘴臉!”
司徒煜成将拳頭緊緊攥住,司徒楓揚的話句句戳中他的要害,這麽多年了,他所受的苦,他所做出的努力,又有幾個人看在眼裏?如果以前,爹多花些時間傳授他鞭法,他怎麽可能一直停留在這個水平?
司徒桐華,是多麽礙眼的存在啊!
司徒煜成看着這個肯爲他蹲下身子拍去灰塵的人,如此受重視的感覺,還是第一次,他也覺得,跟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必定會使自己變得越來越強!
“爹,剛才是我口誤了,還請爹爹不要怪罪。”司徒煜成的臉逐漸變得扭曲,誰是自己的爹不重要,隻要能讓自己變強的,他就可以跟那個人叫爹!
司徒楓揚起身拍了拍司徒煜成的肩膀,激動的說,“好兒子!爹一定把自己會的全部教給你!”
“多謝爹。”
“那好,繼續練習吧,我就先走了。”
“爹慢走。”司徒煜成一口一個爹,可見态度十分殷勤。
司徒楓揚轉過身,臉上露出一個邪佞無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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