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軒雖然受到蠱惑十分困擾的樣子,但是他依然守得住内心的清明。
喪子魑魅見自己這個指令無效,隻得改了指令,“快,快把我放出來!”
司徒桐華哪容得方明軒得逞,她快速念起咒語,“哀嚎遍野!”
頓時,整個亂墳場都盛開了地獄之火的焰花,熱浪翻滾着,蒸汽升騰着,孤魂野鬼尖叫着四處逃竄,壓倒性的實力使得它們根本不敢反抗!隻能逃竄!
“不!不!”喪子魑魅痛乎着!
司徒桐華操控着地獄之火,她将喪子魑魅周圍的火焰略微收去,“我再問你一次,還要執迷不悟嗎?”
“動手吧。”方明軒耷拉着腦袋說道。
司徒桐華皺起眉頭,眼睛漸漸紅潤了,“希望你能承受住反噬。”
話音一落,火焰迅速靠攏圍合,整片亂墳崗又陷入到無邊的火海中。
“手下留情!”遠處,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殺不得,殺不得啊!”
司徒桐華認得這聲音,本就不想痛下殺手的她當即收回了所有火焰。
男人氣喘籲籲的跑到跟前,沒有理會兩個大活人,而是率先查看了喪子魑魅的情況,“哎呀,都半死不活的了,幸好我來的及時,要不就完蛋了!”
男人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土堆上,好奇的看着方明軒問道,“小夥子,你是我們家桐華的什麽人啊?”
方明軒詫異的眼前的男人,印象中司徒家族裏并沒有這個人。
“小夥子,好奇我是誰吧?能讓桐華這麽聽話!我呀,我是桐華的小舅!大名呢,是季連漣,你叫我漣舅就好了!”季連漣笑呵呵的說道,他一推方明軒,“快叫啊!”
方明軒看着眼前的男人,不過二十出頭,“漣舅……”
“小舅,你到底幹什麽來的?”司徒桐華扳着臉,卻不似平常那樣冷淡。
季連漣撅起嘴,他跑過去勒住司徒桐華的脖子,“臭丫頭,敢兇小舅?”
方明軒看到這個場景内心一暖,但是由于擔心喪子魑魅的情況,所以也不顧他們二人,蹲下身子開始将靈力源源不斷的輸入進去。
“你!快住手!”司徒桐華一急,又要念咒語。
“别念,别念!”季連漣用手捂住司徒桐華的嘴,“聽小舅說,這個喪子魑魅有用!”
司徒桐華扯下季連漣的手,“除了害人,還有什麽用?”
“哎,别念,别念呀!”
“那你說,到底有什麽用?!”
季連漣略帶惋惜的說道,“用來送走我姐姐肚子裏的惡靈!”
司徒桐華臉色一變,“小舅你瘋了!”
輸入完靈力的方明軒走了過來,遭受重創的喪子魑魅又重新沉睡過去。
“臭丫頭,竟瞎說,我怎麽會瘋了呢?”季連漣看向方明軒,“那小東西怎麽樣了?”
“剩餘的這幾日,如果多輸入幾次靈力,應該沒問題。”方明軒摸了一下脖子,黏黏糊糊的,疼的他直咧嘴。
“哎呀呀,一看這傷就是桐華這狠心的丫頭幹的,明明剛才都爲了人家掉眼淚了!”季連漣有些暧昧的說道,“能讓我們的冷面公主流淚的人,你們的關系不一般哦!”
方明軒的眼神明顯有些閃躲,他不能讓季連漣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于是随口說道,“我叫董海,是她的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我看并不普通哦!”
“夠了!”司徒桐華冷聲道,“不要再插科打诨了!立即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季連漣也不管司徒桐華是不是要生氣了,依然笑呵呵的說道,“招,小的馬上招!”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就在幾天前吧,我們家的管事婆,曾經去過你們家看過我的姐姐。我說的繞不繞?能不能聽懂?”
“廢話少說!”司徒桐華狠狠地瞪了季連漣一眼。
“啊,那言簡意赅的說起來就是我們家的管事婆,要求我用喪子魑魅咒殺那個惡靈!然後呢,我就四處尋找合适的地方,無意間遇到了你的普通朋友董海!”季連漣故意将普通朋友這四個字咬得很重。
“不過一開始的時候我也不認識他是誰啊,我就在這裏貼了一個“千目代目”的符咒,心想着這回省事了,等他養成了之後,我就給搶過來用用。”
千目代目,是一種古老的符咒,制作這種符咒時,需要在紙上畫上一千個類似眼睛的圖形,制作起來十分複雜。
當咒語念完之後,符咒就會消失在空氣中化作施咒者的眼睛,用來監視這一範圍的情況。但是千目代目作用期間,施咒者本身的眼睛是看不到東西的。
“我越想越覺得幸運,因爲喂養喪子魑魅後期,這玩意會幹擾人的意識,但是要是強行抵抗,又會影響質量,所以太難弄了,最重要的是啊,幹這種缺德事,可是要折壽的!”季連漣意識到自己把實話說漏了,随即改口道,“咳咳,你别怕,你還年輕,以後多積點德,保證折不了壽。對了,我挺奇怪的,董海你爲什麽要幹這麽危險的事呢?是不是爲了我們桐華?”
方明軒點頭,“算是吧。”
季連漣笑作一團,“小夥子還挺腼腆!”
直到季連漣笑出了眼淚,司徒桐華才打斷了他,“季連家族的靈力純度很低?要怎麽喂養喪子魑魅?”
“我們的靈力純度是不高,但是我們用的是符咒,不同的方法,但是結果相同,就像吃米飯可以吃飽,吃燒餅也可以吃飽。”
司徒桐華把臉轉過去,似乎對于季連漣的比喻很不屑。
季連漣卻不在意,“你想想啊,我們家那麽一大家子人,閑在家裏也沒什麽事做,可不隻能畫畫符咒,研究研究符咒,你爹沒跟你提過?我以爲我們這手藝挺出名呢。”
“我問你,難道真的沒有方法保住主母肚子裏的孩子?”司徒桐華隻有在方明軒面前,才會将季連安雪稱呼爲母親。
“要是真有别的辦法,管事婆肯定會說的,否則,喂養喪子魑魅的事情,才不是什麽上上策咧。”
“那怎麽肯定季連家主沒有判斷錯呢?”司徒桐華不死心的追問下去。
“那不能肯定。”季連漣想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以邪制邪,以往的路子裏也是有這麽走的。”
司徒桐華還要反駁,方明軒一把拉住她,将她拉到較遠的地方,爲了不被季連漣聽到,他靠近司徒桐華的耳朵小聲說道。
“你是不是受傷了?爲什麽看起來有些奇怪?”
司徒桐華隐去真正的傷痛,“别忘了,是你把我打暈的,快把鬼仆給我放出來!”
“一會兒的,等這個小舅走了,這小舅是真的嗎?怎麽感覺這麽奇怪?”
司徒桐華從兜中掏出手絹壓在了方明軒的脖子上,“是真的,我從記事起,他就一直這樣。”
“是真的就好,我告訴你,我會喂養喪子魑魅并不是偶然的,這是因爲我在那個畫卷上看到的:那孩子出生以後,邪惡無比,司徒家族很多人都力竭而死,後來,殃及普通人無數,爲了阻止這一切,隻能用喪子魑魅來咒殺,我想你之前預測到的不好的事情,恐怕就是這件事。”
司徒桐華難以置信的看着方明軒,“那你爲什麽不早告訴我?”
“我知道你面冷心熱,這種事情做不來,就像剛才,你對我不是一直沒下死手嗎?”
“喂,你們兩個别太過分啊!我還沒死呢!”季連漣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裏已經樂開了花,看來這丫頭不愁嫁不出去了,而且還是一個靈力不錯的小夥子。
聽到季連漣這麽說,兩個人隻好走了過來,季連漣沖上前,一把拽過司徒桐華,把她拉到很遠的地方。
“小舅,你幹什麽?”
季連漣一瞪眼,“什麽幹什麽?就允許你們兩個在那說悄悄話,我就不能和你說一會兒啊?我問你,他怎麽知道我姐的情況的?”
司徒桐華冷聲道,“自然是我告訴他的。”
“哦!”季連漣把這個哦字拉的非常長,一臉壞笑的問道,“關系已經好到可以告訴他家族裏的事情了?”
“小舅你……”司徒桐華話音還未落,季連漣就跑到了方明軒那裏。
他十分神秘的說道,“董海,桐華已經和我招了,說你是他的男朋友。”
方明軒一聽,眼睛瞪的有桃子那麽大,“咳咳,漣舅,我想你肯定誤會了。”
季連漣一翻白眼,“誤會什麽?剛才膩歪的時候怎麽不說是誤會呢?”
“這……”
“行了,别想着狡辯了,我現在作爲長輩,要對你進行考核,首先,你得老實交代,喂養喪子魑魅的方法是誰告訴你的?你家有幾口人?是不是都有靈力?”
方明軒思考着到底該如何将這個誤會解開,還有這一連串的問題,又該怎麽回答?
“是這樣的,漣舅,我是孤兒,喂養喪子魑魅的方法是我師父教的,還是我小的時候,如今我和師父分别有十年了,真是想他啊。”說到最後,方明軒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季連漣一拍巴掌,“哎呀,小時候教的現在還能記得住?那可真是天縱英才啊!”
方明軒急忙轉移話題,“漣舅,這亂墳崗陰氣不重了,會影響喪子魑魅的恢複嗎?”
季連漣長歎一口氣,“好好一個陰寒之地,讓桐華攪成這樣,不過,因爲過了前半月,影響應該不大。”
他打了一個呵欠,“不早了,回去洗洗睡吧!”
而他口中的回去,竟然是跑到了方明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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