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族連日裏死氣沉沉,司徒桐華很難得抽出一個時間來見方明軒。兩個人此時都很沉默,因爲司徒桐華剛剛講述了近日來發生的棘手事件。
“話說,要确定死的人是不是連奕,還用的着大費靈力?直接到醫院做一個dna不就行了!”方明軒歎了一口氣,司徒家族這是還生活在哪個朝代?因循守舊,固步自封,這就是大家族的榮耀?
與此同時,他不禁有些疑惑,爲什麽司徒連奕的鬼魂找不到了,還有之前,劉毅的魂魄去了哪裏?
司徒桐華搖搖頭,“你其實多少也能理解一些,司徒家族自诩甚高,怎麽可能向現代科技低頭?”
方明軒嗤之一笑,“四大家族中,隻有司徒家族這樣吧?現代科技怎麽了?我覺得很好啊!”
“沒辦法,這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事情。”
“是啊,沒辦法。母親現在怎麽樣了?”雖然方明軒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她了,但是他依然擔心她的情況。
司徒桐華神情越發凝重,“情況很不妙,上次失蹤之後,神智一直不太清醒,不知道她是中了什麽小人的詛咒,我猜測可能是饑餓小人,或者是嗜血小人,不知道是什麽小人,總之不容易對付,因爲它寄存在了胚胎上面。”
“小人的種類那麽多,沒有什麽小人能夠探查原因,追蹤線索嗎?”不同小人制作的方法不同,也就相當于不同的陣法,需要不同的布法,破解的方法自然也就不同。小人相當于有主觀意識的陣法,而如此邪惡的,稱之爲詛咒也不爲過。
“沒有,這一點确實很奇怪。”
“或許有,隻是失傳了。”
“也許吧,現在我告訴你四大家族的情況,四大家族,都有各自奇怪的地方。
首先,季連家族,也就是母親的本家,原本也是同其它家族一樣有很多捉鬼師,可是,後來就一下子銷聲匿迹了,之後季連家族就不再捉鬼了,好像家族内帶有靈力的人也不多了,像我們的母親,就沒有任何靈力。
司徒家族,原本是能力最強的家族,可是到了第十代家主,也就是父親這裏,已經很沒落了,其中的原因你也知道,就是在第三代家主那時,司徒家族裏的人失去了陰陽眼,所以不得不召喚鬼仆來輔助捉鬼,成爲其它三個家族的笑柄。
而現在實力最強的東方家族,也曾經受過重創,時間大概是司徒家族失去陰陽眼以後的三十年,東方家族遭到血洗,幾乎滅門。
再然後就是行事非常低調的翡冷家族,翡冷家族的名字的涵義是,如翡翠般冷傲高貴的家族,這個家族隻會誕下女嬰,顯然也是受到了某些力量的影響。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四大家族中都有可能是幕後黑手。”
“司徒家族的詛咒,是可以解的吧?”
“沒錯,那就是找到具有司徒之眼的人,與司徒家的人結合,生下的孩子,便能恢複陰陽眼,再續往日之榮光。”
“真的有這樣的人嗎?司徒家族找了那麽多年都沒有找到?”
“我隐約預測到,具有司徒之眼的人就要出現了。”
“那這是好事啊,那你之前還說司徒家族要發生不好的事情!”
“這是一個契機,就像你雖然是司徒家族的人,但是卻擁有陰陽眼一樣,這都是契機,但是如果走錯路的話,就可能使司徒家族惹上滅頂之災。”
方明軒點點頭。
“哥,我想知道你小時候的事情,詳細的經過,我覺得肯定能在其中找到線索,不過,你不會有抵觸吧?”
方明軒笑笑,“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
他看向窗戶,眼神開始遊離,回想起十二年前的事情,很久以前的事情,卻猶如昨日之新……
夜的黑暗包圍着大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地理位置的偏僻,使得這個小村子至今沒有路燈,午夜的黑讓沉睡中的小村莊顯得格外的安靜。在村子外的小路上,奔跑着一個男人,男人的動作極快,在黑暗中轉瞬即逝,若不是路旁的花草被他的掠過驚擾,人們根本不知道有人在這裏出現過……
村子的盡頭,是男人奔跑的方向,那裏有一座已經破敗了幾十年的老宅子。
細細的聆聽。好像有言談聲從老宅裏傳出來,午夜時分,怎麽會有人在荒宅裏?
“哥,我們還要等多久?”一個稚嫩的童聲,卻也是故意壓低了音量在問話。
“不知道,爹說子時會到,現在……”被喚做哥的孩子擡頭望了望天,這地方,黑的古怪,本是月中十三四的月亮了,怎麽隻有那麽一點點的彎丫?朦朦胧胧的挂在天上,讓人算不準時間。
“哥,現在怎麽了?你怎麽不說了?”孩童随着哥哥也擡頭望了望天,除了黑還是黑。
他們兩個已經坐在這座荒宅裏很久了。天還沒有完全黑時,兄弟倆就已經避開村民,從院牆邊的狗洞鑽了進來。院子裏竟是一片水窪,水窪裏密密叢叢的長滿了雜草,長在水中的雜草竟然比他們兄弟還高。可是卻剛好矮過院牆,若不是進來,誰也不會知道院子裏是這幅模樣。
兄弟倆鑽進來的地方,在房前窗戶下的石路旁,因爲有石頭,所以沒有長草。好像這個洞和窄窄的石路,就是爲他們兩個準備的一樣,讓他們有個立足之地。
“哥……”
“噓!”剛要說出口的話,就被喚做哥的孩子制止了,因爲他看見有幾個人影走進了屋子。然而屋子,兩個人肯定是不敢進去的,年久失修,門窗的木頭都已經腐壞了。往門口移動了一些,希望能看清裏面的東西。
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屋子的兄弟倆,絲毫不知道他們的身後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被喚作哥的孩子覺得脊背陣陣發涼,他緩緩扭過頭,小臉瞬間變得刷白,他一把抓住弟弟的手。
“哥?”孩童詫異的看着身旁的人,那冰涼的手攥得他好不舒服。
“别回頭!”
“哥,怎麽了?”稚嫩的童音裏帶着一絲顫抖。
風吹動着水窪裏的雜草不停地擺動着,周圍沒有一絲聲響。
“煜成,我們兩個比賽,看誰跑的快!”
“哥,那樣……那樣不好吧,要是讓爹知道了,會挨罵的。”
“聽我的,現在開始,跑!”一聲令下,兩個孩童開始拼命的跑,然而跑着跑着,哥哥故意放慢了速度,接着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又開始往回跑。
不敢睜眼看,隻是卯足了勁向前沖,突然間一隻大手按在頭頂。
“明軒,你幹什麽呢!煜成呢?”此時說話的,是司徒楓楚。
“太好了,爹你來了!”司徒明軒跑上前,一把抱住眼前高大的男人,“煜成在那邊。”
“你們兩個怎麽分開了?”
“我們……”小小的孩童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剛才的舉動,不過他内心裏爲當了一個勇敢的哥哥而驕傲。
司徒煜成怕輸了比賽,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結果發現哥哥跑回去了,再之後,他看見爹從牆上一躍而下,而哥哥興高采烈地抱住了爹的腿!
站在遠處的孩童,不滿的看着前方的一切,然後急急忙忙的跑到司徒楓楚跟前,卻别扭着不說話。
“下次你們兩個不能再分開了!聽見沒有?”嚴厲的口吻,讓司徒煜成的變得更加消沉,他斜着眼睛,死死地盯住司徒明軒。
司徒明軒渾然不知,隻是乖順的點了點頭。
司徒楓楚手中金鞭一甩,承重的木頭扭斷崩裂,瓦礫滾滾而落,大片的灰塵飛濺起來,裏面一個牌位,卻俨然不動。
司徒楓楚,手持七丈長金鞭,與那個牌位對向而立,正氣凜然,目光灼灼。身邊的鬼仆飄在空中,仔仔細細的彙報着屋内的情況。
“爹,你的鬼仆說什麽了?”司徒煜成認真的問道,他現在還太小,所以沒有自己的鬼仆。這次和司徒楓楚一起出來,爲的就是提前進行曆練。
“就在附近,小心了。”
司徒煜成聞言立即警惕的看着四周,盡管他的眼中,除了那些布滿灰塵的瓦礫再無其它東西。
另一個小男孩,司徒明軒,完全沒有在意他們的對話,因爲他的注意力,被另外一間平房裏的東西吸引住了——一個小女孩。他笑呵呵的,靜悄悄的,脫離了隊伍,跑到了另外一間平房裏。
“你怎麽躲在這裏?”司徒明軒問道。
“我好冷啊,我的身體被水淹了,你能不能幫幫我?求你了!”小女孩忽閃着眼睛,懇求着。
“我怎麽幫你呀?”
“跟我來好嗎?”小女孩站起身,飄動着向前。
司徒明軒點點小腦袋,跟在她的後面,來到了一片墳地。其中一個墳頭非常低窪,因爲連日的雨水,多半已經浸泡在積水之中。
他頓時明白了她說的冷是什麽意思,所以他蹲下身子,用手挖了起來,小女孩感激的看着司徒明軒。
屍骨埋得并不深,也沒有棺材,隻是草草的埋了進去,由于雨水的浸泡,那些腐肉攤在上面,冒着污濁的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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